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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公主談父母(5)

滄海拾貝

我的爸爸毛澤東與我的媽媽賀子珍相識在井岡山

1927年10月17日,我爸爸率領秋收起義的隊伍來到井岡山。

爸爸能上井岡山,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從當時的情況來看,袁文才可以接受爸爸這支革命隊伍的到來,因為他們都是共產黨人,奮鬥的目標還是一致的,可王佐就不同了。他是不可能,也不會輕易就讓人入伙共享他的山頭的,當爸爸帶著隊伍來到時,與袁文才,主要是同王佐還進行了一番不尋常的「談判」。

第一次談判內容:是向他們講明他率領的是一支革命的隊伍,到這裡來是為了同這裡的革命武裝一起搞革命。為了表示誠意,支援袁文才、王佐的隊伍,準備送給他們槍支的同時,希望他們能安置一批傷病員,協助解決部隊的駐防和糧食問題。 袁文才、王佐也是有頭腦的人,他們也在多方面了解這支隊伍來到此地的目的和對他們的態度如何。 通過第一次的談判,袁文才知道這是黨中央委員毛澤東領導的隊伍,他非常高興。王佐並不了解這支隊伍,但因為和袁文才是把兄弟,他相信袁文才就跟相信自己一樣。既然袁文才歡迎革命軍,他也就同意了。 第二次談判開始了。不管大事小事,爸爸向來是說話算數的,所以他就派人把70支槍送給袁文才和王佐。他們也幫助革命軍解決了糧食問題,還主動幫忙給支鍋灶生火做飯。 通過這兩次的談判,袁、王才下決心請爸爸上山,共商大計。

會面是在步雲山那座大房子里進行的。 那天,袁文才、王佐一大早就來到這裡,準備迎接爸爸上山來。爸爸這天穿著一身灰布中山裝,衣服的袖口、胳膊肘都磨破了。他也和大家一樣,脖子上結了條紅色帶帶。

爸爸的個頭大,經過這麼多的磨難,人十分消瘦,顴骨顯得特別突出。頭髮從中間分開,比較長。皮膚曬得黑黑的,神色顯得很疲勞,但他的一雙眼睛卻是特別有神,顯示出他的剛毅和溫和。

他走路有點一拐一拐的,當時有人看到他這樣,就偷偷地笑,悄悄地小聲議論說:毛澤東是個跛子吧!其實,是因為長途行軍,草鞋把腳磨傷,腳不光腫而且還化了膿。所以走起路來才顯得有點不得勁兒。 當袁文才領著爸爸來到媽媽賀子珍面前為他們介紹時,爸爸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在如此艱苦困難的環境下,井岡山的「頭面人物」中,竟然有這樣年輕的女將。

袁文才說:「她叫賀子珍,是永新縣的幹部。」

爸爸笑笑說:「我原以為是哪位的家屬呢!」說著握住了媽媽的手。「很好,很好。今後我們共同戰鬥吧!」 據老人們講:爸爸雖然上了井岡山,也是真心誠意地同袁文才、王佐合作,可是王佐總是對爸爸有點不放心。大概因為他在綠林生涯中吃過的虧太多太多的原因,從而養成了一種多疑的性格。他生怕爸爸會搶佔他的山頭,會吃掉他的隊伍。所以他總是與爸爸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不近不遠的關係,流露出不卑不亢的態度。 有一天,袁文才與王佐又談起爸爸這支隊伍時,王佐又表示出了猜疑態度,但他還是特別相信袁文才。只要袁文才說怎麼做,他就同意怎麼做。這時,袁文才對他說道:「你一會兒不相信老毛在井岡山能呆得久,一會兒又怕人家吃掉你。你呀,莫要定不下心來。老毛不會是你想的那種人。你要再不放心,我們就想個主意,把毛澤東拴住。」說到此,他再沒有往下說。

王佐急切地問:「你說,怎麼個拴法?」

袁文才說:「這還不好辦,叫賀子珍嫁給毛澤東,讓老毛做井岡山的女婿,這樣日後大家都有好處。」

王佐聽了說:「這個主意蠻好!我也盤算過,子珍要人品有人品,要才識有才識,配毛澤東最合適!老毛要是做了井岡山的女婿,我們一萬個放心了!」

此時,王佐一顆懸著的心,算是落地,他心裡踏實了。

袁文才說:「子珍配老毛,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只是聽說毛澤東在湖南已有妻室。」我發現毛澤東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左唇下一顆硃砂痣,日後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你別看他現在那個瘦條條的樣子,那副骨架子如果要是豐滿起來就有帝王之相!我們跟著這樣的人靠得住……」 袁文才這話,聽起來是誇讚我的爸爸毛澤東,其實,他是在進一步說服王佐解除顧慮,他是在為革命軍能在此站住腳,為鞏固黨剛剛創立的這片紅色根據地進行宣傳。他這樣一誇,王佐可以更放心了。

當然,袁文才也是真心實意地誇讚我的爸爸。

有一天,袁文才來到茅坪八角樓,與爸爸見面了。談完了工作後,袁文才說:「毛委員,我們想替你做一件好事。」「么子好事呀?」爸爸問。 當他聽說他們要當「月老」時,驚訝得身子往後一仰,一時答不上話來。「毛委員,我們的『井岡山才女』賀子珍,你看她怎麼樣?」袁文才問。

「不行,不行,這個使不得。」爸爸連連搖頭說。

「不般配是嗎?她可是個才貌雙全的人。」袁文才又說。

「是我不配人家。文才,我在湖南有妻子呀。」爸爸說。 「毛委員,你莫辜負我們的一片好意……王佐肯定已和子珍講了此事,要是這樣,事情可就不好辦了……」袁文才說完看看爸爸。

「文才,感謝你們的好意,這件事亂來不得。」爸爸有些著急地說。

「那,你考慮一下,日後再說吧。」袁文才結束了這次談話。

至於爸爸和媽媽的戀愛、結婚那是以後的事了。 爸爸講:他一生做事愛調查研究,掌握第一手材料,凡事總要親自搞個清楚,要弄個明白。從1927年冬天到第二年的春初,爸爸利用一切空閑時間跑永新、到寧岡;跑寧岡又到永新,來回對兩地的一些農村進行社會調查。搜集到的東西少,但是還沒有時間加以處理。這時,他和媽媽相處的時間也長了,彼此也算比較熟悉了。

一天,爸爸忙完軍事的事以後,對媽媽說:「這幾天,我想騰出手來,到象山庵住幾天,好靜下心來把《永新調查》和《寧岡調查》繼續寫完。想請你幫個忙謄寫一下。你看怎樣?」

「不嫌我的字寫得差就行。」媽媽說。

他們就到了象山庵。這是一座古廟,工農革命軍在這兒開辦了後方留守處,這兒住著20餘名官兵。到這裡以後,爸爸抓緊時間寫,媽媽就趕緊幫他抄呀抄,經過一段時間的忙碌,兩個調查報告都整理好了。 後來爸爸講:在他的許許多多的調查報告中,這兩份最好,他最滿意。他說過,在我黨和軍隊的建設中,媽媽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因此,他也最珍惜。可惜,這兩份報告在長征途中丟失了。他感到非常遺憾。他講:「丟掉其他東西我不痛心,惟這《井岡山調查》的丟失,是最為可惜的事。」

爸爸這樣講,我想:一,可能是調查報告確實是寫得好,他很滿意,也很欣賞,或許它是得意之作;二,可能是因為這調查報告中,不光是他本人盡了心費了力,而更重要的是其中有媽媽的熱情相助,有媽媽的一腔心血。 因為媽媽是當地人,從小生長在這片土地上,這裡的山山水水她都熟悉,這裡的風俗人情她知曉。多少次,當爸爸寫文章遇到困難寫不下去,覺得有些地方搞不清楚,理不出頭緒時,總要問媽媽。媽媽能解答出來的,就會像學生回答老師的提問一樣,一題一題地對答出來。遇上她自己一時也說不清的時候,她也會像個學生一樣,認真地記下來,找熟悉情況的同志去一一了解清楚,再抽空兒回答爸爸的提問。媽媽成了爸爸調查的對象,也成了爸爸調查報告的第一個讀者。就是在這日常的接觸、工作中,他們彼此增進了了解,加深了感情。正因為彼此間的同志式的志同道合,才有了後來兩個人的結合。當然袁文才、王佐在此事上起了促成作用。但最根本的還是他們彼此間的相愛。 在井岡山惡劣的鬥爭環境中,在那風雲多變的歲月里,敵人把黨的交通站都破壞了,爸爸此時已無法了解到湖南家鄉的情況,派人去打聽打聽到的是楊開慧死了的消息,(其實是因為國民黨到處抓人,幾次抓楊開慧都鄉親們掩護被躲過去了,鄉親們為了楊開慧的安全放出楊開慧死了的風。)

爸爸將自己結婚有三個孩子的的情況告訴了媽媽,他不會欺騙媽媽的感情。那麼在共同的革命鬥爭中結識新的同志,認識新的朋友,又在工作中結下了厚的友誼,進而產生了真摯、純潔的愛情,恐怕這也是人生活中合情合理的事情。

爸爸是一個偉大的革命家;偉大的政治家……但他畢竟是人,是一個有血有肉,需要愛情,需要溫暖,需要家庭生活的人。不能把革命者都看成苦行僧,要他們成為除了革命就是革命,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要求他們不食人間煙火。誰也沒有權力,更沒有資格剝奪他們的愛情。 1928年5月,是25日還是26日,爸爸記不清了,媽媽也說不準了。他們的老戰友們講起來,也大概記得是這個時間。離茅坪東去七里多的萬山叢中的象山庵變得熱鬧起來。爸爸毛澤東和媽媽賀子珍成婚了。說是成婚,其實沒有搞什麼婚禮。沒有鞭炮,沒有嗩吶,也沒有鑼鼓,更沒有花轎。只有袁文才他們帶來了一些糖果、花生之類。大家在廳堂里一邊吃東西,一邊說笑著。一直到快晌午,大家才紛紛散去。

爸爸媽媽在這兒只住了兩天。爸爸惦記著正在永新幫助農民分田的紅四軍官兵,就告別了媽媽到了永新。

過了幾天,爸爸媽媽都來到永新西鄉的塘邊村,領導附近村莊的農民分田地,並在這裡住了二十多天。所以有人誤傳爸爸和媽媽是在塘邊村成婚的。 當我與爸爸閑談時,我說:「媽媽這個人性格開朗……」爸爸講:「當年媽媽的組織能力很強,特別擅長做宣傳鼓動工作。毛筆字寫得娟秀端正。干起工作來風風火火,可有股子潑辣勁頭,而坐下來後,還真是一個溫柔嫻淑的姑娘。」

「我的嬌娃溫柔俊俏、端莊秀氣很像媽媽當年。就是小嘴巴笨了些,只會說『洋話』,講不來中國話,當不了宣傳鼓動家喲!」

我知道,爸爸又在說我的中文水平差,表達能力不強。我只好對爸爸笑笑了之。 1953年4月12日,父親與我在中南海瀛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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