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友上將的親哥哥被誰活埋?(組圖)

許世友上將的親哥哥被誰活埋? 導讀:「你二哥情況啥樣?你倆一起去的部隊,這幾年他咋連個口信也沒捎給我?你四弟去年得絞腸痧死了,要是你二哥再有個好歹……」母親說不下去了。 面對母親的發間,許世友的心顫抖了。該怎樣向母親說呢?頭年裡,叛徒張國燾為剪除異己,假借「肅反」的名義,殺害了一批部隊幹部,二哥許仕勝就是被張國燾活埋的。這個不幸的消息,許世友一直瞞著母親。可眼下,面對母親的發問,該怎麼回答呢?說假話吧?許世友是個孝子,不忍心欺騙母親,照實說吧?那對母親的打擊該有多大呀!許世友清清嗓子,鎮定一下情緒,故作輕鬆他說:「娘,我和二哥不在一個部隊,也好久沒見過他了。」 「見了你二哥,對他說可別老惦著我,打白匪,才是大事啊!」母親交待兒子。

1977年12月,許世友與長孫女許道江在廣州合影

1905年2月28日,許世友出生於河南新縣的許家窪。祖母盼望多得幾個孫子,於是給許世友取乳名「又得」。 又得13歲那年,父親許存仁在貧病交加中離開了人世。臨死前,父親把母親叫到床邊,指著最小的女兒說:「為了全家十幾張嘴,就把么妹送人吧,也好換來幾個活命錢……」 幾天後的一個中午,兩個人販子拿著五塊大洋來領么妹,恰好被剛從田裡回來的許世友碰上,當他弄清怎麼回事之後,便從人販子手裡用力拉回么妹,然後「撲通」跪在娘面前,大聲哭著說:「娘,么妹還小,不能把她送進火坑啊,俺姊妹八人中要是一定要賣一個人的話,那誰也別賣,就賣吧!」 兒子的話猶如一把利劍穿進母親的心,許母流著眼淚,快步走到人販子跟前,一把奪回女兒,又轉身拉起跪在地上的世友,萬分悲傷他說:「孩子,起來吧,娘向你保證,以後就是餓死,全家人也要死在一塊兒!」 1926年,許世友在王樹聲的帶領下參加了革命。第二年,便率領著良己的炮隊殺向「黃麻起義」的戰場,由於許世友等炮隊隊員的英勇善戰,暴動取得了成功,古老的黃安城頭,插上了鮮艷的革命紅旗,老百姓為紀念鬥爭的勝利,把「黃安縣」改名為「紅安縣」。從此,武裝鬥爭的烈火,在黃麻大地熊熊燃燒。也就從這時開始,許世友成了「清鄉團」搜捕的主要對象。 「抓不住許世友,就拿他母親是問!」「清鄉團」的頭目高喊著。許母心裡明白,三兒子和二兒子都參加了炮隊,「清鄉團」決不會放過她的。於是,許母帶著全家老小躲進了深山。幾天之後,許母下山打探消息,恰巧被進村搜捕的「清鄉團」碰上,匪徒不由分說,捆綁起許母,逼問許世友的下落。許母咬緊牙,一個字不說,匪首惱羞成怒,皮鞭雨點般地抽在許母的身上、臉上。 許世友聽說母親被抓,登時怒火中燒,他掏出筆,唰唰寫了幾行字,令人送給「清鄉團」頭目李靜軒。李靜軒匆匆看完落款為「炮隊隊長許世友」的簡訊,知道許世友就在附近,頓時嚇得臉色蒼白,便暗中把許母釋放了。 許世友惦念母親,連夜趕回去探望,當他在三舅家看到母親的時候,未及問候,便雙膝下跪:「娘,不孝的兒子讓你受苦了。」說完,孩子般地撲進母親懷抱,失聲痛哭起來。深明大義的母親撫摸著兒子的頭,平靜地說:「孩子,不要哭了,娘雖不憧什麼,卻知道你於的是救窮人的好事,娘不攔你。」接著母親告訴他,他的妻子朱錫民已經「有」了,再過幾個月,他的兒子就要出世了。許世友聽罷,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這一次,許世友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便匆匆告別了母親,踏上了革命征程。以後,在轉戰南北的戰鬥中,許世友的部隊英勇殺敵,威震四方,令敵人聞風喪膽。一次,在戰鬥勝利結束之後,王樹聲等領導同志下令部隊整編,而整編的地點離許家窪不算太遠。一天,王樹聲把許世友叫到跟前,笑著說:「你該回去看看大媽和你的媳婦還有你那未見面的小伢子了。」

全家福 許世友雙腳一併,向領導行了一個軍禮,轉身向許家窪方向跑去。 一路上,許世友邊走邊想:「母親苦了大半輩子,現在抱孫子了,她老人家可該高興高興了。」哪知,當他到自己的家門口時,頓時呆往了:五六間房屋已被燒光,殘垣斷壁間,搭起了兩座低矮的草棚。他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這時,母親正從院牆外向院內走來,許世友緊走幾步,上前抓住母親的手,哽咽著說:「娘,您老人家受苦了。」說著,便跪在了母親腳下。 母親拉起兒子的手,像小時候一樣為他擦去眼淚,隻字不提自己的苦,只向兒子報告喜訊:「因為世道黑暗,你的兒子小名叫黑伢;又因為希望咱家平安無事,先生給取學名叫許大安(1949年,許世友和夫人田普為許大安改名為許光)。」許世友正和母親說話間,妻子朱錫民抱著孩子從娘家回來了。許世友趕緊迎上去,一邊問候妻子,一邊接過小黑伢親了又親。母親在一旁看著,笑了,妻子也笑了。母親和妻子的笑容,許世友多少年之後仍記憶猶新。 1932年8月,許世友率部隊出發,一天晚上在離許家窪不遠的西張店村紮營。細心的陳賡再次安排許世友回家探親。「師長,軍務在身,我離不開呀!」許世友認真地說。「回去住一晚,明天一大早歸隊,其餘的事情由我安排,你就放心去吧,見了大娘和嫂夫人,別忘了代我問個好。」陳賡笑著催促他。許世友「啪」地一個立正,滿懷謝意地向首長鞠了一個躬,便大步流星地向許家窪方向走去。

其實,許世友何嘗不想回家看看母親和親人?屈指算來,1929年那次回家探母,距今已有三個年頭了,現在母親和妻子怎麼樣了?小黑伢又長高了吧?被敵人燒毀的房子又重新翻蓋了嗎? 許世友走著想著,不覺一會兒工夫便來到了自家門前,推開虛掩的籬笆門,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院落,許世友沉吟良久。 忽然,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追趕看一隻小雞,從路那邊跑過來。 「這是誰家的伢兒?」許世友說著,伸手便抱。那男孩嚇得轉身就跑,正巧與一位挎著竹籃的青年婦女撞滿懷,小男孩一把拽住青年婦女的衣襟,叫道:「娘,這個人要把我抱走,我好害怕呀!」 那青年婦女一抬頭,夫聲叫道:「哎呀,黑伢他大回來了,黑伢,這是你大,快叫呀!」 「你二哥情況啥樣?你倆一起去的部隊,這幾年他咋連個口信也沒捎給我?你四弟去年得絞腸痧死了,要是你二哥再有個好歹……」母親說不下去了。 面對母親的發間,許世友的心顫抖了。該怎樣向母親說呢?頭年裡,叛徒張國燾為剪除異己,假借「肅反」的名義,殺害了一批部隊幹部,二哥許仕勝就是被張國燾活埋的。這個不幸的消息,許世友一直瞞著母親。可眼下,面對母親的發問,該怎麼回答呢?說假話吧?許世友是個孝子,不忍心欺騙母親,照實說吧?那對母親的打擊該有多大呀!許世友清清嗓子,鎮定一下情緒,故作輕鬆他說:「娘,我和二哥不在一個部隊,也好久沒見過他了。」 「見了你二哥,對他說可別老惦著我,打白匪,才是大事啊!」母親交待兒子。 許世友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馬上就要流出來,他趕緊站起來走到門口,對著廚房喊:「錫民,飯好了嗎?我可早就餓了。」 「我去看看。」母親去廚房了,許世友快步走出院門,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將軍用頭抵住一棵老柳樹,失聲痛哭起來。 天快亮時候,許世友來到母親床前,輕輕地喊道:「娘,我該走了,您老就不用起來了。」 哪知母親披衣下床,把一手巾兜雞蛋塞到許世友手裡:「兒啊,娘下半夜就把雞蛋給你煮好了,帶著路上吃。」 「娘,我年輕力壯的,用不上這個,還是留著給娘補補身子吧!」許世友把雞蛋塞到母親手裡。 母親不由分說,解開兒子的衣扣,把雞蛋塞迸兒子懷裡,重新把扣子扣好。兒子要走了,母親為兒子拉拉領角,拽拽袖口,又把手伸到兒於袖筒里摸摸棉襖的厚薄。此時無聲勝有聲,許世友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撲籟籟掉下來。透過淚眼,望著母親那滿頭的自發,想想二哥的不幸和四弟的夭折,再想想母親的孤單及以後孤兒寡母的艱難,許世友禁不住哭出聲來。「娘,做兒的不孝,讓你獨自一個人在家受苦,我讀過私塾,懂得應該孝敬父母,但是……」許世友難過地低下了頭。「孩子,娘不怪你,娘雖然不識字,可娘懂得,大丈夫盡忠不能盡孝。娘願意讓你去盡忠,盡孝只為我一個人,盡忠是為咱普天下的窮人哪!等打跑了白狗於,還怕沒有好日子過。」母親說完,便催他快趕路。 母親的深明大義越發令兒子心裡難過了,在即將邁出大門的時候,許世友忽然轉過身,流著淚喊道:「娘啊,兒這一走,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您老就受兒一拜吧!」說著,便跪在了地上,像是對母親說話,又像是對著大地發誓:「我許世友活著為國盡忠,死後為娘盡孝;活著不能伺侍娘,死後也要埋在娘身邊,日日夜夜陪伴娘。」說完,站起來力母親擦去眼淚,理理頭髮,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許世友怎麼也沒有想到,與母親這一別,竟隔了那麼長時間,母子再次相見,已是17年之後的事情了。 1949年,許世友己是華野山東兵團司令員,全國接近解放,可國民黨殘餘勢力還在負隅頑抗,許世友仍在戰火中奔忙。這年3月的一天,許世友接到司令部打來的電話:「你的大兒子從老家找你來了!」 「大兒子?是黑伢?他……」許世友扳著指頭算了算,可不,兒子已經長到19歲了。 兒子還告訴他:「奶奶這幾年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因為不知你的死活,奶奶天天夜裡睡不著覺,眼睛都哭壞了。」將軍急忙背過身去,為的是不讓兒子看見他落淚。 幾個月後,舅舅也從家鄉趕來看他了。舅舅告訴他:「自從你那次走後,家裡就遭了殃,你媳婦被迫改嫁,你娘拉扯著黑伢東躲西藏,靠給人家紡線織布度日,後來就住到了我家。自打你娘知道你還活著,就每天在村頭看呀,等呀!巴不得你一下子就站在他面前。」 聽了舅舅的話,將軍愧疚他說:「我這個不孝的幾早該回家看看娘了,可是現在戰火沒有停,我走不開呀!」 舅舅回去的時候,將軍含淚給母親寫了一封信,信上說:「等全國解放以後,我頭一件事就是回去看娘。」然而,七個月之後,開國大典的禮炮點響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將軍卻又接受了新的任務,眼看著回鄉探母的計劃又要落空了。無奈,將軍只好讓大兒子回新縣老家把母親接來。 在母親即將到來的這一天,將軍提前處理完身邊的事務,一門心思專等。當黑訝扶著奶奶從吉普車裡走出來的時候,將軍卻如雕塑股地「定」住了。這就是娘嗎?頭上的自發都快掉完了,腰身也彎曲得直不起來了,連走路都有點顫巍巍的了。歲月無情,娘老了! 「娘……」將軍喊著,不顧一切地撲上去,緊緊握住母親那雙乾瘦的手,當著100多名部下的面,「撲通」跪在了地上。 「孩子,我終於見到你了!」母親用顫抖的手撫摸著兒子的雙肩,稍頃,母親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對兒子說:「孩子,快起來,一個大將軍怎麼能同著這麼多部下跪著我一個老太婆!」將軍則泣不成聲地說:「我當再大的官,還是娘的兒,您老就讓我多跪會兒吧,這樣我心裡好受些!」 「孩子,你也變樣了,要是在路上,我還真認不出你呢。」 「娘,我實在脫不開身回去看您,您老人家不會生我的氣吧?」 將軍和親娘,就這樣一個隨著,一個俯著身子,構成了一幅「孝子與慈母」的永恆雕塑。 在場的官兵和將軍的妻子田普,都被這凝重的畫面感動得流出了眼淚。

許世友上將的母親 晚上,將軍來到了母親的房間,抓抓被子,按按枕頭,生怕母親睡不舒服。 「娘,您這一生吃的苦大多了,俺這一次要孝敬您到老,說什麼您也不能走了。」 「好,好,娘不走了。」 可是,不到一個月,母親便住不下去了,無奈,將軍只好讓兒子許光把老人送回老家。 母子這一別,又是8年。1959年秋天,將軍思母心切,便向軍區其他領導請了假,啟程返家了。 「娘,娘,我回來看您了!」剛到家門口,將軍便孩子般地喊起來。 母親的門上掛著鎖,鄉親們告訴他,母親到外面幹活去了。正說著,母親從對面的山坡上走過來,背上背著一捆柴。看見兒於,母親驚喜交加,一邊用衣袖擦汗,一邊與兒子打招呼。 看著年近八旬的老母親背著柴草在艱難地行走,將軍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只見他快步跑過去,接過母親背上的柴草,抱著母親的腿,再次跪倒在母親面前。「娘,您這麼大年紀了還上山砍柴,兒心裡實在難過啊!」「快起來,快起來,這麼多鄉親都看著你呢,現在是新社會了,誰家還興跪?你看,都當將軍了,還哭……」母親說著也掉淚了。 「不,娘今天要是不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不起來。」將軍耍起了小孩子脾氣。 「你說,娘答應。」 「以後再也不要到山上去砍柴了,用我給您寄的錢,買柴燒就行了。」 「娘不是沒柴燒,是閑不住。好,娘答應,再也不砍柴了。」 母親突然對兒於說:「孩子,娘有一句話提醒你,不知你聽不聽?」 「娘的話我句句都聽。」 「那好,我想對你說,你能出息成今天這個模樣,不光是娘的功勞,還有打仗時掩護你的鄉親,還有部隊的領導,還有你手下那些士兵——要是那些士兵不冒死往上沖,你能打勝仗嗎?打不了勝仗,你能當司令員嗎?」 將軍眨眨眼睛,沒弄懂母親的意思。 母親接著說下去:「往後呀,不要再給我下跪了,需要你感恩的人多著哪!」 將軍這時才明白母親的意思,拉住母親的手驚喜他說:「娘,我還真不知您有這麼高的水平!」 將軍在家住了三天,臨走時,再次央求母親:「娘,你就隨兒一同回去吧!」 母親則說:「清閑的日子我過不慣,我在家挺好,你回去要把公家的事干好,不要老記掛著我。」 在以後的歲月里,將軍每月從自己的工資里省出一部分寄給生產隊,一是委託生產隊為母親買糧吃,二是請生產隊抽一名女孩照顧母親。儘管如此,將軍仍不放心,1965年春天,又把在北海艦隊服役的長子許光調回新縣老家服侍母親。 1965年秋,將軍正在海防前線視察工作,忽然接到一封「母親病重」的電報。看罷,將軍心頭沉重得喘不過氣來。此刻他重任在身,不能回去探視母親,只好電告長子,讓長子把奶奶送到南京治療,自己完成公務就火速返回南京伺候母親。 哪知,還未等他回到南京,母親便在老家與世長辭了。長子許光代父行孝,為奶奶送葬。 將軍完成公務回到家,許光已從老家趕到南京。聽完兒子介紹母親的病情,知道母親臨終時還喊著自己的乳名,年逾花甲的將軍悲痛欲絕,在母親的遺像前再次雙膝下跪。 1979年10月的一大,將軍腿疾複發,難忍的疼痛使他意識到自己老了,於是,他給長子寫了一封信。將軍在信中說:「寄去50元,用這錢為我買一口棺材,我曾得到毛主席的批准,死後不火化,運回老家埋到你爺爺奶奶身邊。我要實現對你奶奶許下的諾言——活著精忠報國,死後守著父母。」 1985年10月22日黃昏,一代名將許世友眼角掛著淚珠,嘴角含著微笑,離開了他深愛著的祖國和人民。 京軍區遵照將軍的遺願,把將軍安葬在大別山的懷抱,安葬在父母的身旁。夫人田普率領全家老小向父母的墳墓三鞠躬,然後把茅台酒灑向將軍的墳頭,泣不成聲他說:「世友,你奔波勞累了大半輩子,現在終於回到了娘身邊,你該好好和娘說說話了,也該好好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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