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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種情懷,在流浪。

  季節的更替,從來都是對時光言聽計從,不需和任何人打招呼。我們還未來得及盛裝迎候,它已款款而至。陡然升高的溫度,讓原本相擁取暖的親密一下子錯開了一個夏天的距離。每個人都不可逆地隨著季節的流轉,不辭而別,倉促奔走。似曾相識的場景在腦海里沉浮,在記憶中重疊而又分開。臨窗而立的那顆古拙的槐樹,深情地守著這恣意來來去去的四時風月。被季節的風雨洗刷得一塵不染,打磨得光滑可鑒的石板,青磚瓦黛配合著時光衍生的苔蘚,斑駁的城牆帶著歲月的印記還有生命遷徙的痕迹。那隻終日纏綿於每朵花開的秘密的白蝴蝶時常徘徊在陽台上那一盆盆綠意盎然的鮮活生命,含情脈脈不發聲響。一陣風吹過來,似乎吹皺了半合半開的那朵蓮花的心事。淡淡而開,淺淺而來。旖旎的柔情,豐盈的心事漸次消瘦,卻輕輕地觸動了我尚年輕易感的心。

  流浪是一種不羈的情懷。它生長在我左邊心臟的位置,不死不休。高山與大海在雲野之上。不安分的渴望種植在他鄉縱橫的阡陌里。詩酒仗劍走天涯的故事灑落在不知名的天各一方。飄萍逐水的年華,哪怕滄桑哪怕老去,也要在日薄西山那一刻,將情懷交付給永遠不知疲倦的那一陣最初牽扯起生命旅程開始的風,不停歇。一定還有什麼地方我不曾抵達,一定還有什麼風景我已然錯過。那麼,文字就顯得蒼白,畢竟感情沒辦法杜撰。這也是我的一大遺憾。

  我在微風的黃昏里看著落日繾綣不舍地西沉,望著歸來的小鳥沒有言語地眺望著遠方。我曾以為看見陌生城市裡的山水就是故鄉。陽光消耗了它一天沉甸甸的重量,餘暉透過窗扉落在我的眉眼上,我沒有流淚,只是有一點感傷。時光鏽蝕了許多往事,似水流年被風乾,淡薄如蟬翼,只需盈盈一握便灰飛煙滅,蹤跡難尋。

  回憶不可追,未來不可透支,生命的長度不可估量。短暫的邂逅也許會是一生的牽扯,交疊的數十年也許不過是淡淡如水。畢竟我還太年輕,走不出一段一段成熟的歲月。多少年華多少情愛,於我而言,只是過耳的故事,沒有妄下斷言的權利。一程山水,半程人生。這一幕戲的落座開場,是另一場的謝幕訣別。所以,我們總是在一邊喝彩一邊落淚,一邊相聚一邊別離。

  天地廣闊,孤獨行走,到頭來也只不過是想要一處棲身之所。趁著時光還未完全老去,和一個人平凡相愛,寫一個前世還沒有完結的故事。任那光陰,一去不返。而你,情願把流浪永遠放在心上,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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