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解李鴻章
肢解李鴻章
蔣介石讀了《李鴻章家書》之後,對秘書長陳布雷說:「李少荃,這個曾國藩的嫡傳弟子,他創立了淮軍,締造了中國的海軍,其人安邦治國的宏才大略已是少見,抓錢財、治家族,又細心又大氣,文筆亦絕妙,在咸豐、同治和慈禧這幾個庸主的手下也能辦大事,其教子亦頗有一套,連家中的燒火工也教育得好好的!你看,這是什麼樣的人物呢?」(《李鴻章家書》前言,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
陳布雷怎麼作答,《前言》沒提,「陳獨秀卻對他有另一番有趣的評價,他說:『李鴻章,幕僚出身嘛,陰謀詭計他是大師,而且深得做官從政的『辣』字訣,這人天生有吏才。』」(《李鴻章家書》前言,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所謂階級地位決定個人意識,於上觀之,嗯。
李鴻章到底什麼樣的人物呢?袁偉時在《從晚清四大公案看『翻案』》中說:「要全面評價李鴻章。」這話很對,但袁偉時「限於篇幅,全面評述留待異日」,所以很片面地介紹了些晚清著名人物對李的評論。計有:
梁啟超在《中國四十年來大事記(一名李鴻章)》說的一段耐人尋味的話:「若夫吾人積憤於國恥,痛恨於和議,而以怨毒集於李之一身,其事固非無因,然苟易地以思,當夫乙未(1895年)二三月、庚子(1900年)八九月之交,使以論者處李鴻章之地位,則其所措置果能有以優勝於李乎!以此為罪,毋亦旁觀笑罵派之徒快其舌而已。」
譚嗣同在《譚嗣同全集》中引用張之洞對李鴻章的評語:當時朝廷內外對西方軍事、內政和外交「稍知之者,惟一合肥(李鴻章)。國家不用之而誰用乎?」(《譚嗣同全集》第158頁,中華書局1981年北京)
梁啟超在《中國四十年來大事記(一名李鴻章)》說的:「今日舉朝二品以上之大員,五十歲以上之達官,無一人能及彼者。」
為什麼說袁偉時介紹晚清著名人物的「李論」很片面呢?因為從他對梁啟超的「李論」「中飽私囊」就可見之。梁的全話是:「要而論之,李鴻章有才氣而無學識之人也,有閱歷而無血性之人也。彼非無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之心,然彼彌縫偷安以待死者也。彼於未死前,當責任而不辭,然亦未嘗有立百年大計以遺後人之志,諺所謂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鍾,中國朝野上下之人心,莫不皆然,而李亦其代表人也,雖然,近日舉朝二品以上大員,五十以上之達官,無一人能及彼者,此則吾所敢斷言也,嗟乎!李鴻章之敗績既已屢見不鮮矣,後此內憂外患之風潮,將有甚於李鴻章時代數倍者,乃今也欲求一如李鴻章其人者,亦不可復現也。」梁啟超言「無一人能及李鴻章」,「今欲求一如李鴻章其人者,亦不可復現」,乃是內憂外患之際慨嘆一蟹不如一蟹的牢騷話,經袁偉時那麼加以揚棄,好像老梁多欣賞老李似的。這樣子「當日」就可解決的問題,袁偉時都要「限於篇幅」,無怪乎「全面評價李鴻章」要留待「異日」啦。「異日」何其多。
評定人物,首先明確標準是什麼,不然,他從「民族大義」「歷史高度」指斥李鴻章誤國、賣國、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你從「人性化」、「個人權謀」、「修身持家」設身處地稱道李中堂「憂國憂民」「忍辱負重」「回天乏力」「背黑鍋」「遭罵名」,這樣子,你來我往,嚷成一團,有啥意思。再一個,評定人物,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語,該他負責的,不推別人頭上;不該他負全責,也犯不著單獨開刀。
而評定位居高位的政治人物,其主要標準就是:他在位時幹得每一檔子事,是代表了中華民族最廣大人民的利益,還是單單代表其所處集團、親朋故舊自家一窩子的利益?其行為取向,是順應民意,與時俱進,還是倒行逆施,頑固不化?合乎兩方面之前者,則無論其個人品行如何上不得檯面,都無從迴避他是一個值得肯定的人物;合乎兩方面之後者,則無論他是什麼文學家、書法家、紳士、美男子、氣宇軒昂者、坐懷不亂者、不取外財者,都一言以蔽之:屍居其位,誤國誤民。
本文擬從李鴻章的不同時期,逐一刻畫,以求老李那張老臉突出重圍,再度丟人現眼。
一、李鴻章是不是賣國賊?
有人說:晚清時代,整個中國積弱不堪,舉國上下昏昏噩噩,甲午一戰敗於日本,八國聯軍傾陷北京,割地求和,喪權辱國,乃國運不濟,勢所必然,換一個人簽訂條約,也跟李鴻章一個樣(說不定反不如中堂幹得漂亮呢?),豈能把「賣國賊」這隻臭馬桶牢牢扣在中堂頭上,並一扣就是一百多年,該讓中堂透透氣,以其真實嘴臉亮相於國人啦。此話有一定道理,所以我們以後提到李鴻章時,別動不動張口就來「李鴻章是賣國賊」,應該多加倆字:李鴻章是賣國賊之一。
以慈禧為首的滿清政府無視世界大勢,頑固不化,死挺著不挪步,別人推他朝前走,他還叫嚷「寧可亡國,不可變法」「天下之禍,不在夷狄,而在奸黨」,忘了甲午戰敗的丟人現眼、勞民傷財;扼殺了轟轟烈烈的百日維新;仰仗義和團「刀槍不入」與洋人開戰,惹出亂子就偷摸走人,棄人民於不顧,棄義和團不僅不顧,而且請帝國主義「代為剿匪」,風聲過後,便派出簽訂賣國條約的外交老手李鴻章再去周旋周旋,「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如此不要臉、沒人性、腐敗、無能,墮落、僵化的「我大清」統治集團,斥其為賣國政府,不算醜化他吧?而悠悠然置身其中的合肥李二先生,追隨老佛爺亦步亦趨,一邊騷牢一邊疲勞,將之歸入賣國賊行列,不算醜化他吧?若李鴻章說敗仗之後割地求和罪不在我,賣國亦非我個人說了算,因此大家送他「賣國賊」桂冠,他卻而不受,那慈禧豈不更有理由開脫自己:(李鴻章)身任北洋,整軍經武二十年,何以不能一戰?(借梁啟超語)養你們這幫窩囊廢作什麼?對內爭權奪利、勾心鬥角,人人系出名門;對外抵禦外侮、保家衛國,個個推不前,搡不後,是不是要叫我這個婦道人家率領你們這幫膿包去抗日?大清國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身上的肉,我願意賣國呀?我願意賣肉呀?說我是賣國賊,當心閃了舌頭!這麼一來,人人都毫不利己,體念大清,那賣國賊跑哪兒去呢?國土是打誰手裡賣出去的?總不會再推到「民智未開」「冥頑不靈」的蟻民頭上吧?李敖說:「總而言之,統而言之,對國民黨大員的一切,我們在國民黨清一色的宣傳下,最好保留一點,別忘了若入他們所說,一個個忠孝兩全、兩手清廉,大陸怎麼會丟?」我們也要問問《走向共和》的主創人員:你們說,慈禧是政治家;李鴻章忍辱負重、憂國憂民,是外交家,袁世凱這人不簡單,是個大才……那,台灣怎麼會丟?
所以慈、李、袁這幫貨色,賣國人人有份,一個都不能少,全都是賣國賊!
二、李鴻章在太平天國起義、捻軍起義中幹了些什麼?
對此問題,用不著費話,因為事實勝於雄辯,李鴻章典型一個「安內」高手。他「壤外」無能,「安內」卻勞苦功高。槍口對內,沙場馳騁,捨我其誰,堪稱李老虎;倭寇壓境,外患入侵,他卻扭扭捏捏,止步不前,兵敗如山倒,頓變李母雞。
三、李鴻章在洋務運動中的成績
李鴻章在洋務運動中的成績不容人抹煞,值得大書特書:「他從同治九年八月接替曾國藩的職位,以直隸總督兼北洋通商大臣的地位綜合對外交涉及舉辦各項自強新政,歷時達二十五年之久。舉凡購置新式軍艦成立北洋海軍,購置新式槍炮裝備北洋陸軍,以至建立機器廠、織布局、礦務局、電報局、水師學堂、武備學堂、醫學堂、興修鐵路、籌設輪船局、建築船隊等等一切效法西洋的建設事業,先後在他手中興辦起來。這些建設事業的項目多至二十餘種,其主要目的則不外乎師法外人之長技,以為自強治本。」(《李鴻章家書》收錄庄練著《李鴻章傳》P232,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這裡還有李的一封書信,它被蔣廷弼譽為「中國十九世紀最大的政治家最具有歷史價值的一篇文章」。 「鴻章竊以為天下事窮則變,變則通。中國士大夫常浸於章句小楷之積習,武夫悍卒又多粗蠢而不加細心,以至所用非所學,所學非所用。無事則斥外國之利器為奇技淫巧,以為不必學;有事則驚外國之利器為變怪神奇,以為不能學。不知洋人視火器為身心性命之學者,已數百年,一旦豁然貫通,參陰陽而配造化,實有指揮如意,縱心所欲之快。……前者英法各國以日本為外府,肆意誅求。日本君臣發憤為雄,選宗室及大臣子弟之聰秀者,往西國制器廠師習各藝,又購制器之器,在本國制習,現在已能駕駛輪船,造放炸炮。去年英人虛聲恫嚇,以兵臨之。然英人所恃為攻城之利者,彼已分擅其長,由是凝然不動,而英人固無如之何也。日本以海外區區小國,尚能及時改轍,知所取法,然則我中國深懂窮極而通之故,夫亦可以皇然變計矣。……杜摯有言曰:『利不百,不變法,功不十,不易器。』蘇子瞻曰:『言之於無事之時,足以為名,而恆苦於不信;言之於有事之時,足以見信,而已苦於無及。』鴻章以為,中國欲自強,則莫如學習外國利器;欲學習外國利器,則莫如覓制器之器,師其法而不必盡用其人。欲覓制器之器與制器之人,則或專設一科取士,士終身懸以為富貴功名之鵠,則業可成,藝可精,而才亦可集。」(《李鴻章家書》收錄庄練著《李鴻章傳》P232,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
老李這篇文章值得現今某些轉身回抱中華固有文明大腿的「國學家」仔細品位,從而明白由華變夷乃大勢所趨,不以外力為轉移,明白何為經國之大業,趕緊虛心學習,迎頭趕上;何為雕蟲小技、奇技淫巧,趕緊扔到臭茅廁。以免學非所用,用非所學,自誤誤人,荼毒生靈。 不過我們也須知道,李鴻章的這些新思維,說來說去還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雖然他已經抬眼向西洋,但對腦後那點「特殊國情」還是拚命維護,生怕辮子一去,對不住列祖列宗。這也便是他雖然學得了西人的船堅炮利,但不採用人家的治軍制度,終於在甲午一戰中,兵敗如山倒,身敗名裂。請看證據:
「李鴻章在同治四年八月奏上購買上海洋人鐵廠機器,以之改建設為江南製造局一折。中間曾說:『中國文物制度迥異外洋臻狂之俗,所以郅治保邦,固丕基於勿壞者,固自有在。』」(《李鴻章家書》收錄庄練著《李鴻章傳》P235,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
「與曾國藩李鴻章同時的郭嵩燾,在歐洲留心觀察英法各國的政治、經濟、社會等等制度,深知不但洋人的科技製造值得我們學習,他們的政治制度和教育文化等等更值得我們借鑒。所以他在寫給李鴻章的信中,就主張李鴻章派往英法學習製造與駕駛的學生,不如讓他們改學科學技術,以求實用。如果能夠像日本人的留學方針一樣,從政治經濟社會法律等立國之本的制度學起,當然更好。但是李鴻章對於郭嵩燾的建議,卻表示不能接受。他說:『鄙人職在主兵,亦不得不考求兵法。』且『兵乃立國之要端,欲舍此別圖遠者大者,亦斷不得一行其志』,所以『未便遂改別圖』。」(《李鴻章家書》收錄庄練著《李鴻章傳》P236,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
槍杆子裡面出政權,此話不假,但不借鑒別人的軍隊組織原則,不借鑒別人的立國之本,將領選拔任人唯親,社會制度「國情特殊」,苦心擦拭的槍杆子,也無非是銀樣鑞槍頭。
四、李鴻章對甲午戰敗應負之責
甲午一戰,北洋軍敗得一塌糊塗,致使清政府特派李鴻章為「欽差頭等全權大臣」去日本腆臉求和。1895年4月17日簽訂喪權辱國《馬關條約》,割讓台灣、澎湖列島,賠款兩億兩白銀,分7年付清。舉國聞之,群情激憤。當時北京參加會試的各省舉人更是炸了鍋,5月2日,康有為聯絡18省舉人「公車上書」,揭開變法維新序幕。
有人為甲午戰敗替李鴻章辯解,說李鴻章深知當時同日本交戰,實非其時,只有和為貴,奈何一幫民族分子不明就裡,頭昏腦熱非要跟日本干一仗,結果因為當時主管海軍衙門及戶部的王宮大臣們為了獻媚慈禧,早已把成百萬兩計的海軍經費挪用到建造頤和園的工程上去了,致使北洋水師戰艦從未更新,從未添購,彈藥捉襟見肘,戰艦老邁不堪,焉有不敗之理?豈能「黑鍋」中堂?聽此一說,不無道理,但事實究竟如何,請往下看:
「但話雖如此,甲午戰爭中北洋海軍之敗,卻不能完全歸咎於船炮不如日本,與彈藥準備不足這兩項原因。除此之外的致敗原因尚可舉出兩大點,第一是北洋海軍的事紀廢馳,高級軍官缺乏鬥志;第二是統帥非人,指揮失當。」(《李鴻章家書》收錄庄練著《李鴻章傳》P249,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
關於軍紀廢馳,包遵彭著中國海軍史,引日人伊藤正德所撰國防史說:「在明治二十四年,吳鎮守府參謀長東鄉平八郎,曾見停泊宮島之清國軍艦鎮遠、定遠艦炮上,張晒衣褲,曾云:『以此類巨艦,紀律尚如此,其海軍實不足畏,無怪歐美喻為睡獅。因此益增吾人之戰勝信念。』」(《李鴻章家書》收錄庄練著《李鴻章傳》P250,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這軍紀廢馳,乃是人的問題,李鴻章無可卸責。
關於統帥非人,指揮失當,更是人的問題,李鴻章更難以卸責,因為北洋軍所有將領的安插任命,都是老李親自任人唯親。
退一步講,「海軍之敗,猶可以諉為艦隻老舊與彈藥不足,北洋陸軍則具有新式大炮和配備,平素的操練演習又向來號稱精良,如何也一敗再敗,甚至棄甲曳兵而走,連堆積在平壤城中的數十具新式大炮及上千的槍支都一概不要,惟以逃避奔走為能事呢?這一點,李鴻章就實在無辭可解了。」(《李鴻章家書》收錄庄練著《李鴻章傳》P253,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
梁啟超論述甲午戰敗之因:「其所以失敗之故,由於群議掣肘者半,由於李鴻章自取者亦半。其自取也,由於用人失當者半,由於見識不明者亦半。」(《李鴻章家書》收錄庄練著《李鴻章傳》P256,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實在是公允之論。
五、李鴻章對於《中俄密約》應負之責
甲午敗績,宣告所謂洋務自強運動徹底破產。靠自己無以自保,清政府便琢磨抱大腿,以夷制夷。當時老毛子腿粗,靠得又近,所以清政府便想「聯俄拒日」。方法就是《中俄密約》。
所謂中俄密約,乃是俄國人以訂立軍事同盟為餌,為迫滿清政府同意割讓東三省境內的迤長土地,以供其建造中東鐵路,由俄境西伯利亞之伯力,貫穿吉黑兩省而至海參威,從此可使俄國的實力滲透我國的東三省。(《李鴻章家書》收錄庄練著《李鴻章傳》P276,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
本意狐假虎威,嚇唬倭寇,不料反被老毛子擺了一道,自此俄國勢力侵入東三省。更要命的事,「到了二十三年,德國人就因為滿清政府厚俄薄德之故,籍口曹州發生仇殺教士事件,而出兵強佔山東膠州灣,俄國見德戰膠州,即籍口英國艦隊在旅順口巡邏,系對俄國之不利,竟完全不顧中俄密約訂立後兩國有攻守相助之義務,反向清廷強迫要求租借旅順大連及關東區域。到了此時,不但外國列強紛紛擇肥而噬,就是三年之前俄國偽裝其仗義執言的親善面孔,迫使日本退還遼東半島,又使中國償付三千萬贖金,然後剛從日本人手中收回的旅大及關東要地,也被俄國人強迫佔去了。……李鴻章所一手簽訂的中俄密約,也變成無數人的攻擊目標,許多不利於李鴻章的謠言和傳說,也在此時紛紛傳布開來了。」(《李鴻章家書》收錄庄練著《李鴻章傳》P277,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
「俄國佔據旅順大連之後,英國籍口保持均勢,向清政府要求租借威海衛為海軍根據的。……繼此之後,法佔廣州灣,英國再援均勢之說要求租借九龍以為抵制,滿清政府對此紛至沓來的無窮要索,毫無抗拒的辦法。此時光緒方親裁大政,深恨李鴻章以聯俄誤國而招此瓜分之禍,大為憤怒,降旨命李鴻章毋庸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行走。」(《李鴻章家書》收錄庄練著《李鴻章傳》P280,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
庄練在《李鴻章傳》中說:「就事論事,中俄密約的簽訂,應歸因俄國人謀我過深,而李鴻章及同時的一班士大夫未能及早洞察俄人之奸險,反為其外表的誠信所欺以至墮其術中,亦並非李鴻章一定厚愛於俄人。處身在當時的政治環境及民族感情中,如果把李鴻章換上了劉坤一或者張之洞,一樣也會與俄國人簽訂此約。所以,中俄密約之簽訂,既不能視為李鴻章的賣國行為,也不能認為李鴻章的外交知識不如他人。他只是很不幸地適逢其會,成為親手訂下此約的代表人而已。」
這明顯是替李鴻章開脫,因為誤國外交就是誤國外交,不能說俄人奸險,你就可以理直氣壯無能,更不能說集體無能,便推卸了個人無能,誤國外交那幫貨色人人有份,一個都不能少,李鴻章自然榮等榜首。
六、李鴻章對晚清官場腐敗應負之責
梁啟超說:「晚清官場風氣之壞,李鴻章不能無責,以其偏重功利,所以倡率有異師門也。」
李鴻章師承曾國藩,說要傳他老師衣缽,但他奉承李蓮英,全失大臣氣節,委曲求全,曲意逢迎,這是曾國藩絕對干不出來的。
庄練在《李鴻章傳》(《李鴻章家書》P299,中國華僑出版社1994年11月第1版)中說:「我們看清代的稗官野史及譴責小說如與等對於清代末年之官以價得,政以賄成的腐敗情形,常常不甚了解,一個朝代到了晚年,何以就會有這麼多黑暗腐敗的現象?……原來這種風氣在清末之出現,還是李鴻章為始作俑者。……參(胡思敬)『李鴻章徇私壞法』一條,則胡思敬之所以作此之責,實因當時李鴻章謀為其同年好友楊延俊之子革職御史楊宗濂圖開復原官。而楊宗濂原來所受的處分是革職永不續用,格於部例,苦於無可設法。適逢頤和園工程費用、籌措為難,李鴻章乃為醇王設計開源之法,假借報效海軍為名,將所得之銀用於園工。楊宗濂得李鴻章之指授,報效二萬金,醇王大喜,回京後即取得慈禧之特旨,復宗濂原官,交北洋差委,而幸門既開,來者日多,清政府之仕途乃見日漸猥雜浮濫,吏治亦如江河之日下矣。……李鴻章的操守,本來已經不及他的老師曾國藩,偏偏又在很多地方都要出以曲法徇私的暮夜之行。立身不正,自無以正人。」
以上從李鴻章的不同時期對其加以評述,從中我們可以看出:李鴻章,安內有「功」,攘外無能;取法西洋,僅得皮毛;身任北洋,不能一戰;屈辱求和,割地賣國;外交無能,引狼入室;曲法徇私,氣節盡喪;帶頭腐敗,貽害官場;死得其所,回魂無望。
天下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妄想從臭毛廁中翻揀出金元寶,快醒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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