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武:清代傑出的思想家和著名的詩人

顧炎武  顧炎武(1613-1682)名絳,字寧人,號亭林,江蘇崑山人。清代傑出的思想家和著名的詩人。少年時參加「復社」反宦官權貴鬥爭。清兵南下後,參 加崑山、嘉定一帶人民的抗清鬥爭。入清不仕。治經重考據,注意經世致用,開清代漢學風氣。其詩沉鬱蒼涼,有強烈的愛國精神。有《亭林集》。  顧炎武的家庭是江蘇有名的四大富戶之一,又是世代相傳的書香門第。從他的高祖到他父輩,祖孫五代都作過明朝的大官。顧炎武的養母王氏也出生在官宦人家,是一位有學識的婦女。   顧炎武小的時候患過天花,病好以後,左眼略微有點斜視,相貌有點兒怪。可是他學習非常勤奮。三歲的時候,王氏就親自教他讀《小學》(古代兒童教育課本, 朱熹、劉子澄編),還給他講古代英雄的故事。十歲的時候,他開始跟隨祖父學孫子、吳子的兵法著作和《左傳》、《國語》、《戰國策》、《史記》、《資治通 鑒》等書,十四歲就考中了秀才。  後來,他參加了明末有名的文學團體「復社」。從此,他的視野開闊了,開始關心國計民生的大事。明朝大 政治家的文集和奏章文冊,他都仔細閱讀,切中要害的地方就立即摘錄下來。明朝滅亡以後,顧炎武接受了福王的招聘,到南京擔任兵部司務。可是,還不到一年。 福王政權也滅亡了。顧炎武滿懷亡國之恨,回到家鄉組織義軍抗清。不久,清兵攻佔崑山,顧炎武率義軍奮戰了四個晝夜,因為力量懸殊終於失敗了。王氏為國擔 憂,粒米不進,絕食而死。她臨死前囑咐顧炎武說:「我雖是個婦人,也要以身殉國;你千萬不要當異族的臣子,不要忘記先祖的遺訓。那樣我死也瞑目了。」顧炎 武牢記母訓,決心抗清到底。他又去和唐王政權聯繫。這件事讓人告發了,顧炎武被清朝政府關進監獲。多虧他的好朋友設法把他搭救出來。顧炎武在家裡沒法呆 了。只好背井離鄉,開始了長期的旅居生涯。  顧炎武出遊,為了考察方便,隨身帶了很多資料,行動極為不便。他的友人見後,深為感動,就贈送了二馬二騾的車子,裝馱書卷。一路上,他進行大量的金石考古工作。一年之中,半宿郊野,半宿旅店,行了萬里路,讀了萬卷書。   以游為隱之後,顧炎武專心著述。對於清朝科舉應試、清朝開辦史局的徵聘,甚至邀其南歸,他都予以拒絕。因此,他著述甚豐,據說他寫的書稿,堆積得有自己 身體那麼高了。今天可以見到的近50種400多卷。其中《日知錄》32卷,他一生為學所得,大都薈萃其中,有極高的學術價值。有人說,這是顧炎武治世救民 的社會政治思想的更加深化,反映出的時代特徵更加集中,萃平生心力所精心結撰的作品,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平生之志與業皆在其中」。他寫此書的目的非常明 確,這在他與友人的書札中,多次說明。  如在致友人的信中,顧炎武明確地談到:「君子之為學,以明道也,以救世也。」「某自五十以後, 篤志經史。其於音學深有所得,今為《五書》,以續三百篇以來久絕之傳。而另著《日知錄》,上篇經術,中篇治道,下篇博聞,共三十餘卷。有王者起,將以見諸 行事,以躋斯世於治古之隆。」  可見,顧炎武撰寫《日知錄》,其動機在於「撥亂滌污」、「法古用夏」、「以躋斯世於治古之隆」。這也正是他治世救民思想的進一步體現。  在《日知錄》中,最為可貴的是他所表現的有價值的民主思想,具體反映在:   首先,對君權的懷疑,顧炎武將神聖不可侵犯的君權,大膽地列入了自己的討論研究範圍。在《日知錄》卷24《君》條中,他廣泛徵引歷代載籍,以論證「君」 並非封建帝王的專稱,在古代君為「上下之通稱」,不惟天子可稱君,就是人臣、諸侯、卿大夫,乃至府主、家主、父、舅等皆可稱君。這樣的論證,簡直近乎在嘲 弄封建帝王了。  在論君的基礎上,進而提出了反對「獨治」,實行「眾治」的主張。他認為:人君對於天下,不能搞「獨治」,如果搞「獨治」,則「刑繁」;搞「眾治」則「刑措」。   顧炎武為了進-步論證「以天下之權,寄之天下之人」的道理,還在《日知錄》的《守令》條中寫到「所謂天子者,執天下之大權者也。其執大權奈何?以天下之 權,寄之天下之人,而權乃歸之天子。自公卿大夫,至於百里之宰,一命之官,莫不分天子之權,以各治其事,而天子之權乃益尊。」這裡的「各治」,也就是「眾 治」,只有「眾治」,天子之權才能受到尊重。相反,「後世有不善治者出焉,盡天下一切之權,而收之在上」,這是「獨治」,搞「獨治」的結果是「賢智之臣亦 無能效尺寸於法之外,相與兢兢奉法以求無過而已」。  這裡,顧炎武雖然沒有否定君主制,但他對君權的大膽懷疑,並進而提出「眾治」、「以天下之權,寄天下之人」等主張,是難能可貴的。  除了民主思想外,在《日知錄》中,反映了顧炎武社會政治思想另一個突出內容,即強烈的民族意識和愛國思想,也就是他在《日知錄》中反覆闡述的「華裔之防」。   同時,在《日知錄》中,對宋明理學、王陽明的心學,進行了猛烈的批判。在《日知錄》中的《夫子之言一性與天道》中,他指出:理學家們,言心言性,「以明 心見性之空言,代修己治人之實學」,他認為這整日空談,「不習六藝之文,不考百王之典,不綜當代之務」,「昔之清談談老莊,今之清談談孔孟」,才使「神州 盪覆,宗社丘墟」,引起了國家民族的危機,造成了明朝的滅亡,危害之大,後果之嚴重,是極為痛心的。  顧炎武從政治上批判了心學的危害 之外,還從哲學上指出心學的錯誤。他否定心的全能,但不否定人們主觀意識的能動作用。所以他在《日知錄》的《艮其限》一條中,談了他對「心」的看法。他說 「心者,於身之主宰,所以治事而非治於事」;「人之有心,猶家之有主」。但具體說,有兩種情形:一是「古人之所謂存心者,存此心於當用之地」;二是「後世 之所謂存心者,攝此心於空寂之境」。然而,造化流行,無一息法運,人得之以為心,亦不容一息不運。心怎麼能是空虛無用之物呢?  顧炎武 否定了心學,提出了「經世致用」、「引古籌今」,學習要為現實服務,人們要從外界的具體事物中去探求真理,而不能「用心於內」,只從自己的頭腦中尋求答 案。否則,「近世禪學之說耳」。所以,他認為,應該把天道性命等抽象的論述,還原於日常的經驗之中,不要清談妙悟,而要把著眼點放到探討與國計民生有關的 一些實際問題上,做些實實在在的事。  作為愛國志士、傑出的學者、進步思想家的顧炎武,他的道德學問、治學精神、思想方法,對後世都產 生了深遠的影響。在清初學術界,顧炎武即是舊傳統的破壞者,也是新風氣的開創者。他以崇實致用的學風和鍥(qiè)而不舍的學術實踐,宣告了晚明空疏學風 的終結,為開啟清一代的樸實學風,作出了卓越的貢獻。後世學者,發揚其治學精神,繼承他的治學方法,沿著他開闢的路徑走下去,取得了清代學術文化多方面的 成果。所以,清人閻若璩(qú)曾盛讚顧炎武是「上下五百年,縱橫一萬里」,也是罕見難得的學人。從現在看,儘管他的思想不能與現代思想家相等同,但是他 注意到了「匹夫之心,天下之心也」;注意到了人心所潛在力量對社會面貌的重大影響;注意到了端正人們精神面貌在變亂世為治世過程中的重要地位,這一切都給 後世以有益的啟示。  顧炎武不但是傑出學者,而且也是著名詩人。為有明詩文殿後,清代樸學開山。他詩歌根底深厚,於古人兼學並蓄,尤得 力於杜詩。詩的內容大都是眷懷君國,感慨滄桑。詩風沉鬱悲壯,慷慨蒼涼,絕無敷衍應酬之作。所作眾體兼備,七律尤為杜甫以後有數的作者。其詩集有《亭林詩 文集》。  僅舉一例,可見其大概,詩題《又酬處士次韻》:  愁聽關塞遍吹笳,不見中原有戰車。三戶已亡熊繹國,一成猶啟少康家。蒼龍日暮還行雨,老樹春深更著花。待得漢廷明詔近,五湖同覓釣魚槎。  這首酬答詩,向好友抒發自己「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志向,充滿了樂觀主義的精神。反映了詩人堅強的民族氣節。  顧炎武還是一個唯物主義的思想家。他認為宇宙是物質構成的,強調要從具體的事物中探求真理,反對主觀空想。他積極主張改革政治經濟。除此以外,顧炎武在音韻學、考據學、訓詁學(研究古代詞義的學科)、歷史學、文學等方面,都有獨到的見解和豐富的著述。  到了顧炎武晚年,年輕的康熙皇帝為了把漢族地主中的學者名流籠絡起來,下令讓各地薦舉著名學者。那時候,顧炎武已經是學術界的領袖人物了,薦舉他的人當然很多,可是都被他拒絕了。  不久之後,大學士熊賜履主修明史,又寫信聘請顧炎武。顧炎武派他在北京的學生去對熊賜履說:「刀和繩都在這裡,難道你非要逼死我不行嗎?」從此,再也沒有人敢打顧炎武的主意了。  顧炎武四十五歲離家出走,在外面整整漂泊了二十五年。到了晚年,他定居在陝西華陰縣,但仍然經常來往於河南、山西、陝西一帶講學。到了康熙二十一年(公元1682年),顧炎武旅經山西曲沃時不幸患病,又吐又瀉,不久就與世長辭了。那時他已經年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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