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滅底層，才能走向自由民主

鳳凰網評論專欄作家笑蜀2012年01月16日

.cppTip{float:left; width:600px;padding:0 0 2px 0;}.img2{float:left; width:78px; background: url(http://res.news.ifeng.com/5f4a67b74f493daa/2011/0308/d20110308001.gif) no-repeat 0 0; padding:8px 20px 0 5px;}.img2 img{ padding-left:2px;}.img2 h3{font-weight:normal; padding-top:18px;}#artical_real .tipTxt{float:left;width:470px;margin-top:10px;border-left:2px solid #95a09a; line- height:24px; padding-left:22px; font-size:14px; margin-bottom:0;}.line01{clear:both; height:21px; line-height:0; font-size:0;background:url(http://img.ifeng.com/page/dot.gif) repeat-x top;}

作者：笑蜀

核心提示：台灣大選無疑印證自由民主的確是個好東西。但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像台灣過去那樣為自由民主做好準備，比爭論要不要自由民主可能更急切。公民社會，法治建設，這些準備都很重要，但千頭萬緒，竊以為，最重要的準備之一恐怕還是均富。沒有均富工程做準備，將來的中國可能也會有民主，但建立在數億窮人基礎上的所謂民主，一定只能是民粹民主，而不是我們想要的自由民主。

彼岸大選，激動人心。中國人的民主也可以那樣優雅，那樣高貴。民主的月亮不只是人家的圓，民主的月亮在中國照樣圓。這，大概是彼岸大選最重要的啟示吧。所謂特殊論，所謂素質論，至此皆不攻自破。

但是，只有這認識仍然不夠。老實說，這已經說得很多了。普世文明洶湧之下，知已經不是問題，關鍵的問題是行，關鍵的問題是切實的準備。台灣民主，顯然非一日之功，不僅得益於1986年迄今朝野的合力推進，更與威權時代即準備有素，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

台灣威權時代的準備，不談地方選舉，不談社會自治，也不談美麗島所代表的頑強的民間抗爭，單就均富一層，已大致奠定台灣民主的社會基礎，即中產階級的社會基礎。

通常談到台灣奇蹟，多是指其經濟持續三十多年的高增長。其實不盡然，真正的台灣奇蹟不僅包括經濟高增長，更包括在在高增長的三十多年當中，台灣的貧富差距沒有擴大反而縮小。經濟的高增長與財富的均衡分配即均富幾乎完全同步，這構成台灣當代史上最動人的景象。宋楚瑜就稱，「從1972年經國先生擔任行政院長，到1988年過世，台灣的人均所得從482美元成長到5829美元。但同時間，最高所得五分之一家庭與最低所得五分之一家庭的收入差距，僅從4.49倍微調到4.85倍。全世界沒有一個國家或地區，能同時讓人均所得成長12倍，但貧富差距卻能限縮於8%。這代表著經濟成長的果實是由全民共享的，財富不是集中於少數人手中的。」

均富實踐的直接結果，是台灣基本消滅了底層，即消滅了獨立階層的窮人。哪怕是普普通通的農民，哪怕是普普通通的攤販，都能輕鬆跨入中等收入階層。即便在貧富懸殊已經拉大的本世紀初，參照國際貧困標準，台灣低收入人數2000 年為15.61 萬人，2003 年18.79 萬人，2004 年為20.42 萬人。佔台灣總人口比例均未超過百分之一。窮人不形成為規模，更有強大的社會福利體系保障其基本生存，也就可以安頓下來。

消滅底層對於台灣民主的意義，無論怎樣估量，都不過分。一部世界史證明，有巨大的窮人階層存在，固然也可以有民主，但那一定屬於民粹民主，而民粹民主跟極權統治，不過是一枚硬幣的兩面。一旦民粹民主大行其道，則決無自由民主的任何空間可言。

這即是說，民粹民主是自由民主之敵。而窮人階層的存在，顯然構成通向自由民主的巨大路障。台灣之所以能成功地走到今天的自由民主，當年陳水扁煽動的民粹浪潮之所以在台灣成不了大氣候，一個決定性的因素，就在於台灣根本不具備民粹民主的社會基礎。絕大多數中產階級都有自己的罈罈罐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樣的流氓無產者心態在台灣不可能上升為主流；而且絕大多數中產階級都曾參與台灣社會的公共生活，經受過強大的公民社會的實際訓練，養成了以自由和平等為主要元素的公民人格。

所以，台灣天然有自由民主的堅實地基，三十年均富實踐則是最重要的奠基工程。國民黨在台灣不是沒有原罪，直到今天的國民黨，也不是沒有嚴重問題，但台灣民眾能夠原諒國民黨的昨惡與今非，多次給國民黨以機會，顯然，主要是因為威權時代國民黨均富實踐的巨大成功，給台灣民眾留下了比較溫暖的記憶，這是國民黨一筆可觀的社會資本，比什麼樣的高樓大廈都更牢靠的社會資本，給今天的國民黨帶來了滾滾的政治紅利。

台灣大選無疑印證自由民主的確是個好東西。但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像台灣過去那樣為自由民主做好準備，比爭論要不要自由民主可能更急切。公民社會，法治建設，這些準備都很重要，但千頭萬緒，竊以為，最重要的準備之一恐怕還是均富。沒有均富工程做準備，將來的中國可能也會有民主，但建立在數億窮人基礎上的所謂民主，一定只能是民粹民主，而不是我們想要的自由民主。民粹民主或者叫做極權統治的味道，三十年前我們已經嘗過，其感受非筆墨所可形容，不提也罷。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