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組家庭，想說愛你不容易」：繼子女們的煩惱

圖為電視劇《大丈夫》劇照。劇中繼母(左)和繼女(右)原本相處融洽,但在生母出現後,繼女的情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圖為《大丈夫》劇照。前妻(右)突然出現,打破了重組家庭平靜的生活。

編者按

家庭重組後,許多繼父母不知該如何讓繼子女接受自己,而繼子女們對繼父母的情感也相當複雜。許多未成年的繼子女一方面承受著和親生父母其中一方的分離所帶來的痛苦,另一方面又承受著生怕繼父母不善待自己的擔憂,他們的性格因此會發生些許變化,或變得敏感,或變得嬌縱,抑或變得脆弱與不安。而許多成年的繼子女則困惑於對父母(生父母、繼父母)的贍養與繼承的紛繁複雜。

有專家給了重組家庭的父母幾點建議:一、要有合理的期望,即不要對繼子女和自己有過分的期待；二、當自己不受繼子女尊重的時候,也要尊重繼子女；三、清楚自己和伴侶的意圖,有的新配偶當真就是接受不了繼子女,那麼作為親生父母就要解決新配偶與孩子之間相互競爭而產生的矛盾；四、不忘初衷,當繼子女做出反抗的行為時,作為父母,一定要記住自己當初是出於「愛」才選擇了這個家,這樣可以有助於減輕不滿與無奈；五、交流是關鍵,夫妻倆管教孩子一定要達成一致。許多家庭採取的辦法都是親生父母管教自己的孩子,繼父母給予支援,關鍵在於對所有孩子都要公平。

無論是父母離異,還是新家庭的組成,父母是主動的,而孩子通常是被動接受這個現實。作為父母、繼父母,有責任給予孩子愛和時間,而作為孩子,學會尊重父母的選擇,學會成長,因為父母的人生是父母的人生,孩子的人生是孩子的人生。一段新結合的婚姻,預示著的是一個嶄新又美好的開始……

母親再婚11年,我執意讓她離婚

徐明,男,32歲,北京某企業員工。親生父親早亡,母親2005年再婚,繼父無兒無女。

原本我的家庭還算和美。我有一個兒子,2012年出生,現在上幼兒園了,我自己大學畢業後在一家企業工作,靠自己的努力貸款買上了房子。

母親和繼父與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幫助我的小家庭帶孩子也有3年多。繼父已經70多歲,他60歲的時候來到我家,至今已11年,對待我們兄弟很好,對待我的孩子也很好,甚至有點溺愛,經常偷偷給孩子買冷飲,雖然他一隻手還有點殘疾,但只要孫子高興,他都會一隻手抱著走上6樓回家。

我曾經對繼父說過,只要他和我媽好好過,我一定會給他養老的。但最近發生的事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這個問題,甚至還打算讓我媽和他離婚。

繼父無兒無女,他60歲的時候還在北京打工,經人介紹和我媽認識,我媽比他小10歲,考慮到繼父也沒什麼拖累就結合在一起,這也是繼父的第一次婚姻。

當時我買房需要錢的時候,繼父毅然把山東老家的房子賣了,湊了十幾萬給我,我既感激又感動。但是母親和繼父在生活上經常吵架,每次吵完架,繼父都來找我「告狀」,還經常說,不過了,給我買張票,我回老家去。

最近兩個人又吵了一架,原因是母親和繼父擺了小攤賣東西,母親埋怨說那天賣得少都怨繼父。繼父不高興了,又說讓我買票他回老家的事。這次我想,他天天吵著要回老家,回去散散心也好,於是就給他買了隔天的車票,結果徹底激怒了繼父。

繼父給我打來電話,說三天之內給他準備好10萬塊錢,否則殺了我全家,把我們的房子燒了,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說這樣的話。母親害怕得一連幾天都沒睡覺。後來有人給繼父做了思想工作,他痛哭流涕,承認自己錯了。

可我還是很擔心。一方面,繼父和我媽吼,我心裡一直不高興,但因為這種關係,我總是壓著火。說淺了他笑笑不當回事,說深了擔心關係不好處。另一方面,在小孩的教育上,我們和繼父的矛盾也很多。繼父慣孩子特別厲害,經常為了孩子的事和我們產生不愉快。

繼父脾氣急,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我和哥哥,還有媽媽對繼父的脾氣都有心理陰影。孩子上幼兒園後,本以為事情會有轉機,但還是經常發生矛盾。

有一天晚上孩子咳得厲害,母親問孫子白天是不是喝了涼飲料,結果繼父聽了當時就嚷起來,說你們這是懷疑人,吵了十幾分鐘,能把房頂給掀掉,母親只好躲到廚房。

這次繼父鬧著要燒房子,殺我全家,儘管母親還很猶豫,但我和妻子都下定決心要母親和他離婚。我不知道哪天繼父會像他說的那樣危及我的家人,我的孩子。錢是不能給他的,畢竟他和我們一起生活了十來年,都是我們養他的。

點評

雖然繼父走進這個家庭已11年,但雙方在心理層面還很難真正融合。比如,繼父會說這是你們家,山東老家才是我的家,而繼子也會說親生父親不會這樣,不會那樣。通常這也是重組家庭會遇到的共性問題。

繼父希望在處理夫妻關係時繼子能做橋樑,實踐證明,這個想法並不明智。對於繼子,他一方面對繼父為這個家庭所做的貢獻表示認同,但同時在處理與繼父的關係上缺乏技巧與耐心,甚至誇大、激化了某些矛盾,比如對孫子的教育問題,這在一般家庭隔代撫養中也是常見的矛盾,但在這個家庭中又加入了再婚家庭這個因素,而顯得更為複雜。面對家庭矛盾,繼子堅持希望母親與繼父離婚作為解決方案。如今已年屆七旬的繼父,正是到了需要贍養的年紀,繼子這樣做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這是在甩包袱,同時也沒有兼顧母親、繼父的感受。

鑒於目前的情況,小家庭應給予母親與繼父更多獨立的空間,分開生活比較好,或許可以打消繼子一方的擔憂。畢竟,母親的選擇是應該被尊重的,母親能有個幸福的晚年是子女最大的關切。重組家庭真正實現共情,不僅需要真心實意,還要給予彼此寬容、空間和善意。

戒備心讓我家分崩離析

張晨陽,男,32歲,會計。父母離異,母親再婚25年,繼父帶一女兒。

我6歲時,媽媽和我親生父親離了婚,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我繼父。媽媽帶著我,繼父帶著比我小5歲的一個女孩,我們四人組成了一個新家庭。

我媽媽是一個個性非常剛強的女人,我的生父脾氣比較暴躁,常常會對媽媽實施家庭暴力,也動手打過我,下手特別狠,直到我成年了,還記得他對我的一次次暴打。於是媽媽帶著我逃回了姥姥家,又到法院起訴離婚。法院判離之後,我生父還到姥姥家大吵大鬧過,直到後來他又認識了一個女人,才不再來糾纏我們,我也再沒和生父來往過。

自從媽媽再婚,她就直接到派出所給我改了姓,讓我隨繼父姓張,而且讓我管繼父叫「爸爸」。那時妹妹才1歲,身體很弱,老是生病,媽媽就不分晝夜帶著妹妹一趟趟跑醫院,還四處打聽有沒有中醫可以給妹妹調養身體。妹妹自打會說話,就一直叫著「媽媽」,我也和繼父很親。在外人眼中,我們就是一個非常普通、平淡又幸福的四口之家。

實際上,我的父母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繼父生理有缺陷,不能生育。因為他是家裡的獨子,所以當爺爺奶奶知道繼父準備和媽媽結婚的時候,又因為媽媽帶著我這個兒子,所以他們為繼父做主,從他家一個遠房親戚家過繼了我妹妹。

在結婚當初,媽媽為爺爺奶奶這個決定很不高興,但是看到妹妹乖乖的樣子,又心軟了,而且為了讓老人放心,又給我改了姓。當時我小,不明白這其中的微妙,後來長大了,才意識到爺爺奶奶和繼父對媽媽的防備,更確切地說是對我存有戒心。

當我成年後,對於婚姻的認識,既擺脫不了生父帶來的家暴影響,又心寒於繼父家的算計與戒備,所以在找對象方面一直提不起勁兒。媽媽為此很著急,繼父也四處為我尋找相親的機會,無奈我總是相親不成功,很多女孩子給介紹人的反饋都是我不積極。

不得不說,繼父對我還是很真心實意的,真的拿我當親兒子看待。當初我大學畢業找工作時,他也四處託人找關係,給我安排進了一個很不錯的單位,現在幫我找對象也是這麼賣力。其實,經過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我犯了錯他也會嚴厲地批評；我取得了成績他也由衷地為我高興,我也早已把他當作我的親生父親。

妹妹除了小時候身體不好,長大後讓父母操心的地方很少,學習優異,工作出色,也找了一個很有能力的丈夫。爸媽除了我的婚姻大事,也沒有什麼更擔憂的事了。就在我們生活得很平靜的時候,不幸降臨了,有一天半夜繼父突發心梗。我媽媽在醫院工作,於是我們叫來救護車,把繼父直接送進了媽媽所在的醫院。

經過醫生的搶救,繼父被裝上了兩個心臟支架,病情被控制住了,還從重症監護室移到了普通病房。但就在我們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繼父又突發大面積心梗,最終沒能搶救過來。

媽媽和妹妹傷心欲絕,而我想的是自己一定要撐住,媽媽和妹妹還需要我。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妹妹和我們竟然翻臉了。

妹妹認為繼父的去世是因為醫院救治不力,是醫療事故。的確,在繼父第二次心梗前,他有過比較煩躁憋悶的表現,而當時並沒有醫生及時過來診治。所以妹妹主張要向醫院索賠。但媽媽還沒有退休,還要在醫院工作,而且心內科的主任是媽媽的好朋友,主動幫繼父做了心臟支架手術,還給繼父安排了單人病房,所以媽媽不想給朋友和自己找麻煩。況且以她在醫院工作多年的經驗來看,這樣的醫療訴訟非常複雜,贏面也不大,不如就此息事寧人。我的考慮是媽媽身體也不好,與其繼續和醫院糾纏,也未必能有好結果,最好還是算了。

這下妹妹可不幹了,她大哭大鬧著指責媽媽自私,就只想著自己那點兒退休金；又指責我不是繼父親生的,所以根本不想替他討回公道；她說爺爺奶奶在世時曾經警告過她,讓她幫著爸爸防著點兒媽媽和哥哥,她還不相信,現在看來爺爺奶奶說得對,我和媽媽果然都沒良心。更讓媽媽和我寒心的是,妹妹跑回家,把繼父的存摺和銀行卡都拿走了,說一分錢遺產都不會讓我這個外人得到。

我根本不在乎繼父的遺產,我在意的是妹妹的態度,也十分困惑於我們這個家,家人間的關係竟然如此脆弱。媽媽現在天天流淚,既為繼父哭,又為了那個養不熟的女兒哭。鬧了半天,20多年來的共同生活,並沒有讓我們真正成為一家人。在遭遇了重大變故的時候,整個家竟然如此輕易地就分崩離析了。

點評

不可否認的是,在重組家庭中,財產分配與繼承是個敏感話題。一旦涉及財產,朝夕相處的家人就有可能分成了「自己人」和「外人」,這不得不讓人感到現實的殘酷。

根據我國《繼承法》相關規定,當繼子女與繼父母形成撫養關係後才可繼承繼父母的遺產。其中撫養關係的認定,既包括繼父母與未成年繼子女共同生活時,為未成年繼子女支付一定的生活費、教育費的情況；也包括成年繼子女與繼父母共同生活,並為繼父母提供了生活所需的主要經濟來源,或者在勞務等方面給予了主要扶助的情況。也就是說,無論是繼父母養育了未成年繼子女,或是成年繼子女贍養了繼父母,繼子女都可以繼承繼父母的遺產。

可以看到,在一個家庭中形成了撫養關係,無論是否有血緣的聯繫,都會被法律認定為一家人。而當人心因為爭奪利益而變得冰冷的時候,好在還可以依據法律做出一個公正的判決。

媽媽成了我新家的「小三」?

陳舒,女,15歲,學生。父母離異,父親2011年再婚。現有一同父異母的3歲弟弟。

我父母是在我9歲時離婚的。我爸爸是一家軟體公司的銷售總監,工作很忙,總是出差。媽媽原本和爸爸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也是做銷售的,生了我之後就辭職了,一直在家照顧我。

在我記憶里,爸爸和媽媽很少吵架,我們仨原本生活得很幸福。媽媽常常給我買漂亮的衣服打扮我,我是小區里最招人喜歡的小姑娘。爸爸出差回來總是帶回新式的玩具,小夥伴們常常會向我借玩具玩,我也大方地借給他們,因為爸爸還會給我買。從我三四歲起,我們每年都會去不同的國家旅遊一次,幼兒園老師每次都會讓我給小朋友們講講旅行見聞,我覺得非常自豪。

但是從我上小學二年級起,爸媽的爭吵開始多了起來。一開始他們還刻意躲著我吵,後來吵得多了,我碰上過幾次,他們也就不避著我了,有時說著話,甚至看著電視,就會吵起來。吵架的原因就是舅舅賭博,向媽媽借錢,爸爸不同意。

爸爸說賭博是無底洞,舅舅早晚得把全家拖垮。而媽媽說,舅舅已經戒賭了,借錢是為了開個小買賣賺錢還賭債。爸爸不相信,媽媽急得天天和爸爸吵,說爸爸小氣,不拿舅舅當一家人……兩人天天吵,我都快煩死了。

三年級暑假,我上的英語輔導班組織到美國遊學半個月的夏令營,爸爸讓我好好去玩一圈。沒想到,等我回來,發現爸爸媽媽竟然離婚了!

我大哭大鬧也沒用,他們還是離婚了。媽媽走之前偷偷跟我說,讓我跟著爸爸過,是要讓我監視著爸爸,千萬別讓他給我找後媽,要不然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可惜到我五年級的時候,爸爸還是再婚了,一年後,阿姨又生了個弟弟。我覺得自己很快就要跟音樂課上教的那首民歌《小白菜》似的,淪落到「弟弟吃肉我喝湯,端起碗來淚汪汪」的悲慘命運了。

不過還好,阿姨倒沒有虐待我,就是對我不怎麼關注。爸爸工作忙,沒時間管我。阿姨說她帶著弟弟很累,怕沒精力照顧我,於是在升初中時,爸爸把我送到了寄宿學校。不用天天回家住,我倒覺得這樣很自由,唯一的遺憾就是我們不再每年出去旅遊了,阿姨說外面沒什麼好玩的,有旅遊買機票的錢,還不如多買幾件衣服,或是幾個包。

自從我住校,媽媽接我回家過周末的日子多了許多。她怕我在學校吃不好,要給我補充營養。有時媽媽會聊一些阿姨的事,比如她人好不好,有沒有欺負我,爺爺奶奶喜不喜歡阿姨,爸爸和阿姨有沒有吵架等等。

其實爸爸和阿姨經常吵架,而且很多次都是因媽媽而起。阿姨說話很難聽,總說爸爸還惦記著媽媽,說媽媽是小三,破壞她的家庭,還說要和爸爸離婚,把弟弟帶走,給他找後爹、讓他改姓等等,每次都把爸爸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去年媽媽過生日,我在學校一時沒有想起來。爸爸打電話提醒我,讓我給媽媽打個電話,祝她生日快樂。我還沒和爸爸通完話,就聽見電話那頭阿姨陰陽怪氣地說爸爸:「自己想打電話就打唄,幹嗎那麼慫把孩子往前推啊?記性還真好,我過生日你怎麼不記得啊?你們的離婚紀念日你還記得嗎?」爸爸一邊還嘴一邊匆匆掛了電話。唉,我估計又得是一場惡戰。

現在,我升初三了,馬上面臨著中考。我的成績不太穩定,數理化三科有時會拖後腿。爸爸想給我報個課外衝刺班,阿姨馬上就說弟弟即將上幼兒園,她已經看好了一家貴族式管理的雙語幼兒園,每個月要8000元。爸爸說小區旁邊的公立幼兒園口碑也不錯,阿姨說不能讓弟弟輸在起跑線上,再說家裡也負擔得起。

我知道,雖然爸爸掙得不少,但是如果一下子負擔補習班和幼兒園學費的話,也是比較吃力的。我主動提出不去補習了,讓弟弟上貴族幼兒園。爸爸非常生氣,說必須去,這兩筆錢他都掏得起!

但從那兒之後,他出差出得更勤了。我很難過,恨自己不爭氣,要是我能學習再好一些,就不用花這筆補習的錢了,爸爸也不用那麼辛苦,那麼為難。

有時候我想,要是爸爸能和阿姨離婚,和媽媽復婚就好了,所有麻煩事就都解決了。

其實爸媽離婚後,關係反而變得好了,起碼不再吵架了,有時我們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頓飯,大家有說有笑的,說起以前的事,還很開心。可是如果爸爸真離婚了,弟弟還那麼小就沒了父愛,不是很可憐?我覺得,爸爸現在的想法可能和我一樣矛盾吧。

點評

在一個重組家庭中,當「初婚」遭遇「再婚」,受到輿論和傳統觀念的影響,以及感受到孩子和親生父母天然無法切割的牽絆,很容易讓初婚者感覺自己在新家庭里就像一個闖入者。如果再婚的一方與前任的關係處理不當,初婚者更容易覺得自己時刻生活在對方前任的陰影之下。各方面一結合,初婚者難免會覺得自己「虧了」。抱著一種「不能白白吃虧」的較勁心理過日子,又怎麼能過得舒坦呢?

這個爸爸顯然沒想好自己的感情歸屬,離婚草率,再婚草率,生孩子更是草率,導致現在前妻變成了新家庭的「隱形第三者」,現任妻子對他極度不信任與不滿,生活可以說是一團糟。而第二任妻子也一直沒有擺正自己的心態,對丈夫的前妻和女兒抱有戒心和敵意,所以時刻都要和丈夫的前一段感情爭個高下,連孩子的教育問題也不甘示弱。這樣一味進攻,只能讓丈夫離自己越來越遠。

實際上,婚姻這回事,原本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無論怎樣,兩個人一開始能夠選擇共同走入一段婚姻,必然是因為感情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只不過重組家庭要面對更複雜一些的人際關係而已。作為初婚者,要對自己和對方的感情有信心,不必過分在意他人的眼光,過好自己的日子比什麼都重要；而作為再婚者,則要付出更多努力,來平衡好前任、現任以及孩子之間的種種關係。但願這個爸爸能夠早日成熟起來,正視自己的感情歸屬,給孩子創造一個和諧的家庭環境。(蔡敏 侯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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