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文學課堂 ∣ 徐則臣《耶路撒冷》討論會:與「我們」有關的70後寫作|聯合文學課堂|徐則臣|耶路撒冷|楊慶祥
2014-06-13 15:45:10 來源: 作者:聯合文學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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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討論會師生合影
聯合文學課堂:《耶路撒冷》討論會
時間:2014年5月29日
地點: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館
楊慶祥:今天是我們的聯合文學課堂第二次活動,這次我們請了徐則臣過來,做一個他最新長篇小說《耶路撒冷》的交流分享會。《耶路撒冷》是今年一部分量很重的長篇小說,它提出了一系列非常有意思的問題,比如說長篇小說怎樣跟歷史和當下對話,長篇小說的結構性等。基本上,我個人認為這個小說對徐則臣的創作來說是具有「覆蓋性」的,這個「覆蓋性」是指他藉此把自己此前的創作都進行了歸整和融合,並且展現出了新的特質。目前評論界對這個小說的評價很高,也有很多的討論,這次我們也算是添磚加瓦。正好徐則臣今天也來了,他自己對長篇小說題材的認知、期望和規劃都有非常獨特的地方,也可以談談自己的想法。我們的形式是每個同學發言,同學發完言以後如果有什麼問題則臣可以立即回應,互相之間可以有一個交流。接下來我們誰先來發言?
楊慶祥:子俊提出了很多對《耶路撒冷》很重要的問題,我覺得他提到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內在生命和外在歷史之間的關聯
薛子俊(中國人民大學碩士生):那我先來談一談。我想從「上帝之眼」開始說起。《耶路撒冷》這部小說的敘事結構很有意思,基本是「俯視結構」,唯一以第二人稱進行敘事的「景天賜」章就像拍攝電影時,原本懸掛在上方的攝影機,突然降了下來,由俯視轉為平視。也正因如此,我曾經以為景天賜就是「上帝之眼」的擁有者,就是這部小說的觀看主體,但讀完整本小說之後,我發現不是這樣。
徐老師說,創作這本小說其實就是清理自己這一代人的歷史,而初平陽所撰寫的專欄也叫「我們這一代」。無論是徐老師還是初平陽,他們不僅是在回溯往昔,而且是把自己放在一個時間的高地上俯視自己這代人。因此,「上帝之眼」的真正主人,便是小說所描寫的這一群人——初平陽,秦福小,楊傑,易長安包括徐則臣,他們是小說真正的觀看主體。這樣一來,景天賜的位置便十分微妙,他對於小說的觀看主體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
其實很明顯,在故事的表層,景天賜的意外身亡構成了小說中所有人的「原罪」——很有意思,近來有不少涉及「原罪」的文藝作品,包括賈樟柯的電影《天註定》(A Touch of Sin),其英文名便是「觸摸原罪」——小說中的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應該對天賜的死負責。可以說,當年劃傷天賜的那道閃電,依舊在這些人的靈魂深處轟鳴。這意味著什麼?我們需要引入另一個參照系,那便是「歷史」。
小說寫到了很多這代人共同經歷過的「大事兒」,包括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1999年北約轟炸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等等。但是我感覺,相對於天賜之死而言「宏大」得多的歷史,似乎沒能對這群人產生多大的影響。這些「大事兒」外在於這些人的生命。法國哲學家阿蘭·巴丟曾經探討過「存在」與「事件」的關係,他認為「事件」最核心的特徵便是「創傷」。在這個意義上,外在於初平陽等人生命的「大事兒」只能稱得上「歷史事實」,只是一個個的時間點,而景天賜的意外對他們而言,才是名副其實的「歷史事件」。
很多時候,我們習慣性地將「歷史」等同於時間長河中的暴風驟雨,《耶路撒冷》恰恰挑戰了我們的「歷史觀」:景天賜對「我們這一代」產生的影響正說明,波瀾不驚之中未嘗沒有歷史,它們只不過難以被公眾感知與分享,但這種個人性、私密性或許就是一個時代的癥候。
我曾經在楊老師的書架上看到王德威先生送他的一本書:《歷史的怪獸》。如果說,《耶路撒冷》中記載的那一件件「大事兒」稱得上是「歷史的怪獸」,那麼景天賜便可謂「歷史的幽靈」。對於初平陽、徐則臣這一代人來說,「幽靈」取代了「怪獸」,陰魂不散。大和堂或許就是徐老師用來祭奠這一「幽靈」的「靈堂」:安放了天送,也相當於安放了天賜,自己負疚的靈魂終於釋然——在這個意義上,大和堂也是這代人靈魂羈旅的避風港。但是徐老師彷彿意識到這種安置的方式並不長久,結尾處傳來的拆遷消息暗示著,他們的靈魂可能要再一次縈繞幽靈。但這屬於我們誰也無法預料的未來。
楊慶祥:我覺得子俊這個頭開得很好,因為他提出了很多對《耶路撒冷》很重要的問題。剛才聽了這麼多,我覺得他提到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內在生命和外在歷史之間的關聯。這個太有意思了。則臣這一代人其實經歷了很多宏大的歷史,比如說剛才你講到的89事件、南斯拉夫大使館事件等,但是這些事件跟我們的生命有什麼關係?這個關係到底在哪一點上可以勾連起來?我認為這是長篇小說當下需要面對的一個重要問題。現在的很多長篇,包括莫言的《蛙》,他寫的是計劃生育,這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宏大歷史事件,但至少在《蛙》裡面,計劃生育沒有和莫言本人,或者說他們那一代人的生命產生有效的勾連,結果你會發現這之間是分離的。所以在《耶路撒冷》這裡天賜就特別重要,天賜作為一個創傷性的記憶,他和這群人的內在生命連在一起,也就是說這種內在生命和外在歷史是有關聯性的。這就涉及到了小說中大家有時候覺得很奇怪的那個作家的專欄,其實這個專欄在結構上非常重要,起到了一個有效勾連的作用,這一點大家等下可以再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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