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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聖靈與教會

第三部 聖靈與教會第十八章 聖靈與教會「聖靈的交通」——保羅在人類的歷史中那宇宙的靈曾於某一特別時間和特別地點顯現,過著那完全人性的生活,且為屬於祂的被造之物所棄絕,受難身死並肉體復活,又藉著升天,表明祂解脫了屬世使命所加於祂的有限條件,並將人性——即祂的位格——歸入於上帝。這一件事乃歷史無可比擬,最重要的一件事。若說歷史的完滿意義是從這一件事開始,也確然是對的。神在一切的時代中創造,因為宇宙永遠靠著神的維護的意旨而存在;然而若要在創造以後的歷史時期當中劃分一個階段,就我們這一個地球來說,最洽當的是拿耶穌升天和五旬節作為界線;這兩件事乃是一件事的兩方面,即是將人性帶到神的寶座前和使神住在人的心中。創造與救贖誠然不同,但它們是一件屬靈的事實的不同方面,即是神的意志的作為,由創造來表現它本身的愛,而且從被造之物(世人)以贏得一個愛的回答。要成就這個目的的作為是在升天這件事上完成;升天以後的人類歷史,乃是促進世人的回答的一個過程。這還是神的工作,但從此以後的工作乃是在人的心靈中,而不是在一個客觀的舞台上。還有事迹要臨到,但是它們的臨到,如今乃是由於已經存在的動力,而不再由於引進一種新的動力,像我們在道成肉身上所發現的。當主的肉體因升天撤離世上,祂的工作所遺留下來的果實,不是一套固定的教義,也不是一個宣布了目標的和辦法的嚴密組織的團體,只不過是一群愛祂信祂的男女,這些人由於對祂的愛心,信託,和相信祂的復活,而彼此聯合為一體。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團體里,有了靈力的經驗,這確是神的恩賜,同時也是內在靈力的激動,要宣布這能力和恩賜是來自主耶穌的主,死,和復活。這一個社團乃是一個聖靈中的真實團契。這個團契可以靈來說明。而靈也可以它來說明。作一個基督的信徒是承認耶穌為主,具有聖靈,為教會的一分子;作信徒乃是有了這一切或其中的任何一件,因為在經驗中這都無分別在思想中也還未有,或鮮有區分。就在耶穌自己的一群門徒中,發現了那聖靈的活動,這靈和那在拿撒勒人耶穌裡面活動的靈顯明是相同的,所以那未曾和其餘的門徒一同享受最初訓誨,從外邊加入於這個團體的聖保羅,很自然地說這個團體是祂的身體,而組成這團體的個人都是主的肢體。這樣看來,基督教會的存在和人對聖靈的經驗,不只是同時出現的,而且是綿密交織的。自然最初的基督徒所經驗到的靈,是被認為即是古時教導中先知的靈;可是祂活動的姿態(或說他們對祂所感到的)是如此的新奇,以致開一新紀元。聖彼得認為五旬節的經驗乃是先知所預言的主的日子的完成(徒2:14—21)。聖約翰暗示基督徒所知道的靈,只能於神在基督里完全啟示後才能臨到:「那時還沒有賜下聖靈來,因為耶穌尚未得著榮耀」(約7:39)。我們不難知道這是什麼道理。那以愛對人,並顯然無誤地啟示那愛去感召人以愛來作回報的,在人身上所施行的控制,較之那執行權柄,以發號施令,處分或獎勵促人服從的,要更為完備。新約說,那受命而服從的乃是奴隸的身分,藉著神在基督里所啟示的愛,我們已被提高到朋友或兒女的地位(約15:15;羅8:15)。因此神凌駕世人的威力,一面既然吸引一個自願的順服,是與人的自由權相符的;另一面因為它是由人的意志運行,而非反乎意志,它的完全是無以復加的。我們此處並沒有注意於我們的靈之經驗的神學含義。很明顯地,這一個名辭與道的意義是很相近的。其實,在道成肉身之前,是無法對二者加以分別的。但是對於基督徒有一個明顯的分別,耶穌基督的本身(位格)對門徒是表面存在的——一個完全聖潔的客觀事實客觀地成就了——而聖靈對於信徒乃是一個內心的動內,常在暗中掙扎,對外人指出耶穌的完全生活,敦促人與之符合一致,而且供給人以達成此要求的能力(非有這能力即無以達成)。我們目前只能說:正如神必須如此,好叫我們在神面前成立兩種關係,一是對永恆,全能,無所不知的父之關係;一是對犧牲,死難,施行救贖的子之關係,同樣祂也必須如此,才能使我們與祂發生那我們與那堅固督促我們的內在之靈的關係。現在我們注意到聖靈顯現的問題。聖靈的臨在是由新能力,尤其是所稱為愛的團契精神之出現而證實的。這些顯現當然是表明在個人的生活當中;但在初期只在基督徒團體中的個人生活里顯現。在信徒的團契里,聖靈是如此有力,人間的一切分裂都不存在了。「不分猶太人或外邦人」——宗教遺傳上的最深分裂不再存在了。「不分希利尼人或西古提人」——文化上的深刻分裂不再存在了。「不分為奴的或自主的」——社會和經濟上的最深分裂不再存在了。「不分男人或女人」——性的歧視再沒有了。替代這一切的是「在基督耶穌里都成為一」(加3:28;西3:10,11)。眾人都為主的旨意所管轄,甚至實際上只有一個人格,那就是基督的人格。所以聖保羅見到人類歷史的意義,乃神的旨意要「使萬有靠基督而立」,惟有在祂裡面,已經使「萬事同歸於一」(弗1:10;西1:17)。他也見到基督的人格的整體——教會——要將萬國萬民聚集在祂裡面,使他們與生存的真原則發生關係而聯絡成為一體;因此那「在基督耶穌里都成為一」的,得以長大成人,「滿有基督的身量」(弗4:13)。我們已經見到人的任務乃是要成就內心和外表的統一——即是完全人格內在的統一,和整個人類完全契合的外在統一。人性是受它內在的品質,即是說,受造物主原來所賦予他的品質,顯然地註定了要達到這目的的。人性是受造物主在道成肉身的作為上,並受隨後聖靈在人心裡作為所激動,而歸向這目的。因之,教會的任務是明白規定的。教會乃是神的國度的先鋒和前奏。它的存在是為著那個目的。在起初的時候,組織方面是比較不重要的。凡屬教會的人,沒有不極端熱誠的。在當時說「基督是主」乃是如此偉大的一個奉獻,只有聖靈的作為,才能使人說出這一句話(林前12:3)。沒有對基督的道理只是消極默認的。相信即是具有信心;受洗即是經驗屬靈的重生;作教友和被聖靈充滿乃是同一件事。初期教會的成功卻撒下了後來困難的種子。世人看到教會有一種能力可以成就人類所需要的。甚至當康士坦丁(Constantine)看到教會有一種團結力,為當時腐敗世界所沒有的時候,他確是認識了靈的一個真實的表現。但是已經在教會中有人,只因為他們是一向在這樣的空氣中長大,或因為是一種時髦關係,反而未曾真正的學會順服聖靈。因之,就沒有那教會和世界的鮮明對立,倒是產生了那半是基督化的世界,和半是世俗化的教會的一種交互作用。世界的半為基督化乃是一件好事,這是教會事工成就的開始。只是教會半為世俗化就壞了,因為它損毀了教會推進它的事工以達於完滿地步的能力。但是聖靈沒有止息祂的工作,所以在教會的腐化中,還能興起人來,他們能夠追思教會最初的遠象與熱望。奧古斯丁,希勒德布蘭(Hildebrand),法蘭西斯,威克里夫(Wycliffe),路德,衛斯理,岐布勒(Keble),摩里斯(Maurice)諸聖賢即系此等人物。再者,因為基督教影響之廣被世界,那在基督徒地位上,或在教外人地位上來提醒教會人,什麼是基督教信仰的意義之人,也就激增了。但是,教會的世俗化卻使其外表制度有了一種新的重要性。對於這些事的認真討論,似乎要叫我們不耐煩起來。倘若教會真是那使人達成他的命運的那種生活核心,那麼,正當或不正當的牧職問題,似乎都是不相干的了(注一)。當然,倘若教會健全的話,這些事不必多大的注意,但並非是不重要或不相干的事。一個健康的人,對於他的消化或呼吸器官雖不甚注意,然而它們即使是對於人生的極高尚的努力,或極英偉的事業,也非無關緊要;若健康一旦失去,則更需要注意了。教會早期就開始遭受一種不健康的困難;它理當是一個完全順服聖靈的人所結合的團體。但是其中許多並沒有如此順服。只因教會無法估量人的靈性忠忱,所以它必得保留那一些堅持取得教會身分的人,除了那些有昭著的惡劣行為因而取消了自己的資格者外。若排除那些願意加入並願遵守教會基本規律的人,與基督教的基本愛心是不相符的,因為教會本身即是聖靈交通的正常途徑。可是這樣一來,不免將原來的熱忱沖淡了,因此必須確立一種立法,使能認識教會之所以存在的目的。為著這樣,教會乃樹立了四種方法:經典,信條,聖禮,和牧職。這四種設施當中,第一項是無可比擬地極端重要,沒有任何重要的信徒團體會忽視它。聖經之選定,並非教會對聖經以外的其它作品加以裁判;也許還有其它的作品,聖靈藉著它或說話,或不說話;但聖靈是在聖經中說話;只有那些教會的經驗已證明出有聖靈的能力和同在的作品,才被訂立作為教會的信仰,盼望,和事工的權威根據。那被列為權威經文的最顯然而透澈的特徵,乃是宣布神那不可更易的絕對性,和普遍的統治,包括一切國家的政策,社會和經濟秩序,以及個人的生活。又有福音的記載,即道成肉身的主所宣布的神國和神治的福音。再有基督離世升天后新社會的描寫,當這個社會出現時,只有誠懇的信徒才被吸引加入,為普世的團契努力,並等候那從天而降的完全社會。只有不斷地究讀這些經文,特別是新約,教會才能使會友在心中活生生保持著他們被召對世人所負的使命,而且使他們恢復其使命中所遺忘的部分。信條乃是概括聖經教訓中的綱要,制定信條的原因大部分是為避免錯誤,而非為範圍真理,以便在教會的經驗中用來作為教導教友的指針。很顯然的,四世紀和五世紀時所同意的教條,不會恰是廿世記的神學家所輯訂的。但那釐訂而接受這些信條的教會,也十分知道靈性經驗和理性化的教義中間的差別;所關緊要的乃是經驗;所以教會奇妙地將各種暫時的思想和臆說都完全排除了。有些不肯思想的人要問:今日教會中的人,如何能同意用古時希臘的玄學來表達他們的信仰呢?回答乃是「我們並不,一向也未曾如此。」除卻「乃是一體」一語外,信條中並無希臘哲學,而這一語亦甚廣泛,並不把人拘束於某一個哲學體系裡面。信條之最大價值乃是它們將主要的基督教教義的整個明顯部分,保持於教會和會眾的心中;所以防止人專註意教義的某一點或某一部分的經驗;有如聖經一樣,它供給人們資料,倘若人對基督教的思想和生活有所遺忘,信條可幫助他們恢復,亦可使他們保持思想上的平衡和協調。(注二)關於聖禮,以後將多加說明。在這裡要討論的是聖餐。這是主所親自設立,而為教友所領受的。藉著主的身體和生命以使他們在主裡面彼此合而為一。並激勵他們來達成主的目的。很顯然的,在語言眾多的人類中,教會的一體,以領受聖餐來培養表達,較之任何語言的方式更為有效。在洗禮和聖餐中,所有的信徒都能一心一意地參加,而認識他們是一體的。但是我們對此最關心的是聖餐的領受,其基本真理之著重點乃在信徒為教會之肢體,他們得以分享主的身體,並非由於自己的成就,而是出於主的恩賜。再沒有比聖餐的設立更能表明上帝的超絕和人的依靠的。主施恩賜,我們領受。正如主的誕生並非出於人的意志,不過那蒙恩的貞女自願順服地去為人類接受神本身的賜予,照樣,信徒的生命總是超自然的生命;我們既未製造它,也未發現它;神施予,我們領受。這一點對整個教會的生命和目標是主要的。一切試探中最具誘惑性,也最致命的,就是人以為他自己可以達到他的命運。這乃是虛妄的。人只當神住在他裡面時,才能達到他的命運。道成肉身是這個真理的表達,而聖餐乃它重複的表達。與聖餐密切相關連的,乃是教會經常的牧職。教會保留施行聖餐之權給那些已受封立的牧師。我以為這是教會訓導教友極明智和極要的辦法。(注三)聖餐所給予的神聖生命,乃是神的愛的生命(流血捨身——以極大的自我犧牲表達出來的),人類中的對等表達乃是普世的團契。一個普世公義的牧職所獲得的,乃是每次聖餐的舉行,是整個教會藉著它所信託的牧師而行的。會督在行封立禮的時候,也是奉整個教會之名而行的;他的職位的意義,是他在某一個地區——他的教區——代表普世的教會,並在普世教會中代表他那地區。所以當會督封立的牧師施行聖餐時,他是奉整個教會的命而施行的;這是整個教會在各時代各地域所共有的崇拜;誠然是聖潔的團契,眾聖徒互相交通。崇拜的會眾不只是那聚集在一個地方的或多或少的人數,而是各時代各地域的一切信眾。我們的心仰望主,並與眾天使和天使長,以及天上的聖眾同聲稱頌神的榮耀之名。聖徒的相通當然可以為那些已放棄了歷來的牧職制的基督徒所經驗到。但是至少在事實上,聖徒相通在他們中間尚未占重要地位。歷來承繼的象徵乃是引人注意(雖然它的效力往往是不知不覺的)這一方面信徒的生活的主要力量;因此它培植一種期望,使這種實際經驗易於產生。這期望與聖餐禮的中心特點——神在基督里賜生命予人——相協調而達成的。人自己不得擅自祝謝那基督所用來賜人生命的酒,餅(注四)。這一件事實乃在提醒人,使人記得他自己不能成就或發現這新生命,而是神依自己的方法賜給人的。很顯然地,這四種達到教會所以存在的目的的,每一種都有助於達到超越性和普世性二大原則,或其中之一。這二者是連在一起的。經驗告訴我們,凡只出自人的需要,希望,或臆測的宗教,決不可能成為一個團結萬國萬民使成為一個團契的聯繫力量。若要成就這樣的一件事,必須依靠一個對各國各民有同等的關係的力量,而這必是一種超乎一切的能力。事實是神藉著基督親自涉身於歷史之中,而在教會裡面,神和基督的靈,積極地將神聖的生命灌輸於人,這件事使人有了希望;不論在人間或天上,可以切實地聯繫起來,實現那普遍的團契。教會的第一個責任乃在主張並堅持神的超越性,以及神藉著基督和聖靈賜祂的生命與人。但這一件事不能和教會辛勞的工作職分分開,正如主教訓我們祈禱:願父的名被尊為聖,父的國降臨,父的旨意成就,在地如同在天。教會乃是靠著神的能力以贏取世界,歸於神的國度。教會在世間建立了它的地位以後,不只是沖淡了自己的靈性能力,幾乎是放棄了神所賜予的使命。當十五世紀教會世俗化達於頂點時,它顯然很少努力完全主在主禱文中所企求的。那一個時期教會靈力喪亡的主要證據,乃是當巨大的靈力發生時,那本來是為著運用這種靈力而設立的教會,反被這力量將本身分裂(以後衛斯理運動出現也是如此)。可是分裂趨於變本加厲;因為它仍鼓勵分裂後的雙方走向極端。諸宗派不再在一個團契里互相貢獻,互相糾正,它們彼此分開,各自發展,不受其它宗派糾正和規範。因此教會失去了對世人表現團契精神的機會;同時教會也不能將它整個的使命,以完全平衡的能力傳播出來。如果教會要完全行使它的使命,必須首先恢復它本身在組織上的統一。我們已看到教會的世俗化,主因是由於它在世上的日益順利。在它還受逼迫時,它就較為純潔;因為那時除了篤信的,少有人要加入教會。這樣在它裡面產生的契合力量,逐漸吸引一些本來非不誠實,但未曾具有那誠實的充分熱忱的人,加入教會;可是那熱忱正是當逼迫持續時惟一使人能夠面臨逼迫的力量。所以當教會順利時,靈性的生命被削弱,而團契的力量也歸於減損。同時那藉著教會影響世界的聖靈,開始深入社會,甚至及於教會範圍之外。今日聖靈藉著許多與教會無關之人說話,如同藉著那些教會中人說話一樣。但是教會卻是聖靈發出呼聲的正常媒介;藉著讀經,背誦信條,維持那象徵神的超越性和人的團契的具有歷史性的牧職,並在諸聖禮中對同一真道所作的見證,教會就供給聖靈不斷工作的主要工具。那麼,教會乃是由神在道成肉身,及繼續其原則的作為而直接產生。它不是由個人決定聯合而成的,乃是他們回答神的作為而成的實際聯合。在這件事上,當然不能排除心理的過程。反之,教會之產生乃是一個大家都知道的心理過程的最高範例。「當時那小小的基督徒團體相信耶穌曾向他們當中某一些人顯現,並吩咐他們在耶路撒冷聚集等候,直到他們接受祂的臨在和能力的某種記號到來。這究竟是什麼,他們或者並不明了——它是十分模糊的;但是他們非常感覺到必有一種非常之事要發生。彼此互相影響的日子之逐漸增多,使這種感覺作幾何式的增長。每一個人都向他的鄰人作同樣的建議,並接受同樣的影響。他們不斷聚集會,彼此討論這事,為這事祈禱,因此產生了一種共同思想和交互暗示的心境,這種境地將他們由一群個人變成為一個具體有『共同心意的集團』。『當五旬節來到時,他們就大家同心聚在一處。』這裡當注意他們的明顯的共同心情。以後所預期的事果然來臨。疑雲漸開,過去束縛他們內心生命的障礙都撤除了,萬事都順服神的旨意,感情和忠愛之心如潮一般衝激他們,那是他們所從來未曾知道的,而其影響將與人類的歷史同終始」(55:174,175)。但是那吸引他們團結,而且因他們的交互影響而對他們增益其權威的能力,乃是耶穌的生命。在這一方面,如同在基督教的其它方面一樣,我們所發現的並非完全新奇,而只是人性中通常特性的真實意義之啟示(由於神住在人的中間而有的啟示)。這個集團不只是由某些個人湊成的集合體;它的氣質也不只是他們的一般氣質。這乃是一個集體單元,將集體中分子的不相關的注意點取消,而使之為一種更大的熱心和注意力所佔據,比他們孤立於個人地位上時所感覺到的更為偉大。所關注的也許是忠忱,是愛國心,或者是報復,憤恨之心;他在集體中他們將一切足以束縛團體之發表力的事都取消了。因之,倘若那發展能力的是基督,在他們中間激起了一種忠心,以作為達成祂的旨意的工具,那麼,這個「集團」,就是教會,稱之為基督的身體,是適當的。理想的教會現在不存在,也未曾存在過;有一天,在人間或天上,它是會存在的;但現在教會的教友,也同時是世界的分子。教會之得以完全,只能夠當全體教友都順服基督,且與祂結合為一體的時候。這樣的信徒,過去曾有,目前也有。大多數的教友卻還在面向這完全的過程中,尚未達到目標。所以教會是在一種妥協的情況下存在的;但真正的教會乃是基督的身體,只有那些作為基督的肢體的人,才能成為教會的一員。因為這個原因,嚴格地說,我們不當說教會失敗了;而只能說信徒失敗了。在歷史上的很顯然的失敗乃是那稱為基督徒的人未能作徹底的基督徒。只他們如此失敗,所以教會是不生存在歷史的平面上的;凡教會生存之處,它就得勝;雖然它的得勝有如它的元首基督的得勝一樣,在世人看來好像是失敗的,直等到時代變遷,才把那真實的景象揭開。那真實的教會不會失敗;真的教會仍然是慢慢地逐漸進入歷史;這過程乃是道成肉身後的歷史意義;這裡所包含的乃是吸引萬國萬民進入聖靈的團契,同時要在人間完成主的作為,以使他們完全歸順基督,且與祂結合。很清楚的,這種對靈性貫穿於團契的經驗,牽連著對神的觀念的擴展,正如對道成肉身的觀念之擴展一般。神之為人所認識不只是遠在我們之前和在我們之上作我們的創造主和君王;祂不只是在我們的身旁,為我們受苦,作為我們的朋友和救主;也是在我們之中,在我們心內,作我們生命的生命,和愛心的能力。我們也許「消滅聖靈的感動」;但我們若不以頑固的自我意志將它完全排除,那麼,我們心中總會有著神的靈火,即是那個不肯讓我們犯罪的聖潔原理。所以那學童詩人說(68:):從清早到夜半,一天到晚,我歡笑,我玩耍如同別人;我犯罪,我饒舌亦復如此,都和別人一樣,只是名字不同;終年在人生的舞台上,舞蹈,趺倒而忿怒,如此地狂暴使我竟看不見,那內在的和永恆的自我。我有一個聖殿而不去朝參,我有一個良心而竟然忘記,有一個自我卻未見遇見,一個秘密的神龕——可是,可是——我這心靈的聖所,雖看不見,我卻保持它的純潔,這聖所是敞開而且有著亮光,你若願意可以進去逗留。伸出雙手,張開嘴唇,僕人站立主前迫切待命,求召喚我,或早或晚,全誠奉獻為主服役。這不是特別屬於基督徒的發現。神秘主義者老早都知道它。所發現的乃在完全明白之後,那「在我心中的主」遂成為對別人的真實團契之源頭。基督徒最深刻的經驗,並非那「孤獨的人投奔孤獨者,」而是在神裡面,就是現在稱為「愛」的裡面,與眾天使,天使長,和天上的聖眾聯合。虔信的人,無論在那一時代都發現神住在心中。但當神以愛向我們啟示的時候,那就不能再說是一種孤獨寂寞的經驗;這是與一切神所愛的人進入團契,而這些人對神的回答也就是愛。有人說人容易相信三位中的第一位和第二位,而對於第三位則不能了解。若果如此,這只是表明他們的宗教信仰和慣常的思想間的鴻溝何其深。原來那第三位乃是那與我們人人每日相交往的神,而且今日幾乎是人人都相信為經驗中的事實,而不須什麼周詳的教訓。我們的是非之心即已證明我們與祂的團契;我們相信世界是趨向進步,即是相信聖靈。民主和進化論雙方都叫人有了聖靈住在人間的思想,敦促我們前進上進,這思想是如此之自然,事實上許多人都不假思索地加以接受。當君權政治時,政權從上頭壓下來,這一方面神的生活是不易為人了解;但如今民主替代了專制,主權由民眾施行,一切公民都參加立法,而都服從他們所立的法,因之易於使領悟神是在人心中運行,使人順服祂的意向。但是這種思想常為人過於著重,甚至與超越的造物主幾乎對立起來,好像是不合乎正道。但這是基督教傳統和必要信仰的一部分。神在上,也在我們裡面。耶穌既啟示父,也啟示聖靈。虔信的人在內心所發現的能力、以及在世界的運動中人不止息的盼望所尋求的能力,便是那些認識耶穌基督的人所認為是祂的能力,這能力是在他們心裡,以及在信徒和世人的團契中運行的。注一、那代表新生命的新耶路撒冷是一千五百哩高;那代表市民身分和秩序的界限的城牆是二百十六尺高(啟21:6,17)。二、我不能主張信條是無可批評的。它們並非不可能有錯;在原則上我不能將「禁止人批評的權威」歸於信條或教會,但是在信條背後的權威是如此之大,我認為這些問題純是理論上的。三、我不以為它是超乎訓導的範圍之外。我以為若是一個平信徒以虔誠的意向來施行聖餐,他實在祝謝了,凡虔誠地從他手中領餐的,就能得到神的恩賜。然而他行動錯誤,不只是因為他觸犯了教會的實際規條,而且是因為他的行為在原則上有損於那被封立的牧職內所當保存的價值,這價值乃是完整的基督教經驗的一個重要原素。四、惟恐這話被誤會,我們要說,那最自由的教會信徒和「大公」的教會信徒一樣堅定如此主張,不過自由教會的牧職對於這一點未能充分表明,或未使人注意。第十九章 生命中的聖靈我們常聽人說,聖靈是基督教信仰中特別困難,而且離實際生活很遠的一部分。我甚至聽見傳道人說,他們感覺到聖靈降臨節乃是一切教會節期中最難講道的一個日子。若果如此,我認為原因之一在於我們容易使特殊的宗教思想與人生的日常思想可悲地脫了節;其實,就實際上來說,聖靈乃是三位一體之神中最與人的思想常相接觸的一位。我們可以從任何一端來研究。我們先研究那朝向前進和進步不斷的衝動之思想;這種前進和進步正是科學,由於在地球歷史名似乎發生的連續演化的發展,向我們所啟示的。關於演化過程之何以如此前進,科學完全不知道;科學只能就其前進的跡象,推究一些定律。生物學的各學派,以各種方法去探究那未知的因素,但是,他們大家都承認有一個未知的因素。尚若新物種的發生都歸之於自然而然的變易,那麼,「自然而然」一語是什麼呢?它只不過承認人的不知而已。什麼造成這演化呢?這裡有著這樣一個到今日不斷前進的,由混亂而趨於秩序的過程。誠然就關於太陽系和滿天星斗的宇宙來說,也許有復歸於混亂的可能跡象;但是,從那達到心智作用和精神果效的生命來說,到今日仍是由混亂而趨於秩序的。若以想像的言辭來表明這演化,那還有比「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的話語更好的嗎?這演化的過程,在一個信仰上帝是創造世界,滋養它,以祂的意志引導它,又是它所遵從的定律之源的人看來,都是上帝的靈運行於宇宙中的作為。我們觀察人類的歷史時也是如此,不問我們是想到個人或社會,都是前進創造一個更完美的秩序。不個人而言,其中有著很多的衝動,彼此很少關係,不易協調,而且它們每一個就其本性言,幾乎都是不易滿足的。只要在其環境中有刺激它去追求的,它就要追求它自己的適當目的;精神的發展,大都在乎使混亂變為秩序。希臘人拿雕刻來表明這一種過程。雕刻家拿一塊不具形態的頑石而使之成為具有形態的藝術品。這一塊石頭,雖說是有形態,但與美的原則是不相稱的;就表面來說,可隨其所遇而安置於任何處所;石之本身是毫無志向的。雕刻師雕琢石頭而使之如意,賦以形態來表達風格;對於希臘人,雕刻很像是造化對人類賦予個性。雕琢使之如意,四肢百體須作貼切的配合,然後整個的生命和它的每一部分,才具有意義和格調。社會文化進展的整個過程,是在兩件事上平衡發展的:即是個人個性的豐富發展和社會有完美的往來。我們若說人類進步,即是全社會契合中的人格發展,也不算是一個壞的定義。這進展的過程在每一個階層都有,大體說來,前進是沒有疑問的。而且就信上帝的人來說,毫無疑問地,那促進整個世界的衝動即是上帝的靈。一切大神學家都說,一個人愛神或愛人的愛,即是聖靈。這不只是聖靈的作為,而是聖靈本身。這乃是上帝即最高,永恆,普遍的靈,在人的心中的運行;這靈的作為所牽涉的結果,我們以後要再論到。而且每種超越作用,不問是從何而來,是以聖靈為主腦。凡人覺到是蒙召要放棄他的自然利益和動物本性的慾望,以效忠於某種理想,不問這是何種理想,這裡你就發現了聖靈的運行。人自己自然可以用許多方法來解釋祂;他也許不了解他內心的動力的源頭,錯誤地將它和許多不相干的事連在一起;但那信上帝的人必定毫無疑問地認定那藝術家之所以覺得有效忠於他所見到的美的責任,乃是聖靈在他心靈中的作為。當科學家拋棄一切而追求真理的時候,這也是聖靈的作為。而在一切人類關係中,就倫理學所研究到的,有某些事我們覺得若時機臨到,我們必須去作,而某些事不問利益為何,必須不作,這種感覺,也正是聖靈的作為。但是倘若這就是論聖靈問題所當說的一切話,那麼,似乎與日前論上帝的道所說的,沒有顯明的分別了;這裡我們來到一個極關實際的重要點。主的眾使徒,因經驗上帝在一個人的生命中,即在他們所能了解的耶穌基督身上所顯現的愛,在人心裡獲得了新權柄,便都很清楚地說,神即是聖靈。對於這一點,我們讀新約時,毫無疑問;人在新約中感到神人的關係,完全改變了。以前是主人和奴僕的關係;上帝發出命令,我們必須遵守。遵行命令就有賞,未能遵行就有罰。舊約的先知預言和高尚辭調,有稍超於這個見解的,但賞善罰惡仍然是基準的論調;在新約中這就不再是基準的言論了。我們所領受的不再是奴僕的心,所領受的乃是兒子的地位,稱上帝為父,而主耶穌所說的:「阿爸,父」,更具一種特別親密柔和的情調。這種新能力,只有當人領受並回答了基督所賜予人的關於神的認識時,才能臨到。而這種新的認識除以生命的姿態來賜人外是沒有別的方法的,因為再沒有別的可以將它表現於人的心情意念中的。也可說,只因為要使這一個新能力臨到人,我們的主才親自來到世上;也正因為要給人那新的能力,祂才離開這世界。當主說,「我去是與你們有益的」,這話對於門徒定然似乎是很稀奇的。祂並未說,「時候一定要到,我們必然分離,所以你們必須有這準備。」乃是說,「這對你們有益。」為什麼呢?因為「我若不去,保惠師就不到你們這裡來,我若去,就差祂來。」那些以主當作在他們身邊,足資投靠的使徒的信心,是怎樣的呢?這樣的信心固然是很純粹的,而且也很忠實;但是根基不深,到了危難來時就粉碎了。「門徒都離開祂逃走了。」過了幾個星期之後,他們卻成了基督教會的核心,這教會,即使對它作最低的估價,也是人類社會中最希奇的團體。這些在危難當中逃跑的加利利漁夫,後來卻能成為使徒行傳上所紀載的,在大祭司們面前站立起來說話的人,他們遇到了什麼呢?原來是:他們不再靠賴主的外表同在,而卻因為主回到他們當中,住在他們心中,成了他們生命中的元氣。我們的主向他們吹口氣說,「你們受聖靈。」祂不再在他們當中替他們作什麼,卻在他們的心中運行聖靈。基督徒所知道的聖靈,並非只是在宇宙隨處都可以發現的廣被神能,而是當我們對基督的生命中的神之愛起感應作用的時候,神在我們的心靈中所發揮的那個特別顯明的感力。並且基本的不同處,在於當我們感受聖靈時,不再顧慮到我們當服從並如何應用的規律,而是照我們與基督契合的程度,樂意作神所喜悅的事。福音書中所載主與法利賽人中間的衝突,乃是一個屬靈宗教,和一個法典宗教之衝突。法利賽人乃是當時世上所保存的偉大宗教傳統的繼承者;他們並非是不學無術的繼承人。基督釘死十架之後四十年,他們和他們的子孫所表示的英烈,堪與他們的祖先比匹。但是若我們使宗教只成為一種法典,使之只具載一些規律,就有兩件不幸的事要發生:我們會嚇走那些自知不能遵守法典的人。若是我們所給予他們的只是需要服從的命令,則他們將聳肩而走,我們對於這最需要幫忙的人就失去了幫忙的機會。對那些不能遵守法典的人固然是不幸;但對那些能夠遵守法典的人,尤為不幸;因為他們自以為滿足。在那法利賽人和稅吏的比喻中,主要點乃在說明法利賽人較之稅吏是好多了的人,不過當時他不能作一個更好的人,除非有人能將他的詡詡自得之感打破。而稅吏只因不自以為滿足,所以他可以發展進步;有著擺在他面前的永恆,他可以至終達於和諧。這乃是我們奉行宗教的目的:我們不只是要更完滿地認識神的旨意是什麼,而是要加強我們心中的意念,去不斷作神所喜悅的事。「你當敬愛主你的上帝。」從人的方面說,愛乃是你喜歡與他們相處,當你作了叫他們喜歡的事就感到愉快,作了叫他們苦痛的事就感以歉然。對神的愛也正是如此。當你愛的時候,你就不必苦苦思想如何去實行那所愛者的意旨;你願意討他喜悅,而信託你自己的天然感覺去作那可作的事。只要我們意志逐漸真純地,恆常不斷地與主契合不離,我們在事奉主的事上,也就會如此行。我們一旦在這樣的經驗上知道了聖靈的性格,後來也可以在整個自然和歷史範圍內,發現聖靈同樣運行。但是你不要從自然界和歷史開始,而必須從耶穌基督開始。在心中發現耶穌基督的能力之方法,乃是永遠不斷地將你的眼睛看那在歷史上所表現的客觀啟示。耶穌基督不只是那靈的啟示;祂對我們乃是聖靈的源頭。正如聖靈在神格中不只是從聖父,而且是從聖父通過聖子而來,祂進入我們生命中也是如此。在我們心中所發展的這一個能力,乃是由於神藉著聖子的啟示,從我們心中所召喚出來的感應。我們除非藉著與耶穌基督相交通,就不能完全知道聖靈的能力。因此經上說耶穌基督使「上帝的選民都成聖」。選民就是那些並非由於自己的功德而能給予影響和服務機會的人。世上所能有的最大機會,乃是認識神的品格,認識祂為最後的實在,祂的意志是萬物所依靠的;並因認識神的品格,我們的心蒙神感召,遵行祂的旨意,不但以為去作祂所要我們作的是合宜的,而且是我們自己樂意去作的。人心中所以願意遵神的旨意去作的那個意志,即是聖靈。聖靈的要求,乃是滲透萬物,控制眾生的。人們有時說,他們所以拋棄某種規則不加遵守,乃是不憑字句而憑精意生活。他們的意思是要隨著心中的喜好打破規律。其實精意較之字句的要求更要澈底。正如福音書中記載彼得想要對饒恕人的事,取得一種法利賽人式的規條,而我們的主耶穌對這事的注重,卻給人一種可驚的說法。彼得知道這必是一個呆板的規條,然而他要知道此事之目的所在,至何時人才可以停止饒恕的心。我們常易於說,「我已對某某三次表示友好態度,我不相信有人能對我有更多的期望。」我們也喜歡朋友回答說:「朋友,是的,我不相信有人能對你有更多的期望。」彼得知道三次是不夠的。所以他說:到七次可以么?主說,否;要四百九十次;這乃是不可想像的次數,想不到人會冒犯別人到這許多次。何故呢?這乃是說,饒恕人的事,是沒有規律的。倘若人心中有了聖靈,就會隨時饒恕人,饒恕人的次數也就不成問題了。在我們大多數的人心中都需要更多的規律,但是,規律必只是我們的奴僕,而不當是控制我們的主人。規律乃是我們所逐步藉以達成,好叫聖靈在我們的生活中,作為繼續不斷地操縱的能力,那即是永恆的神的能力在我們的心中如泉涌流,以答覆永恆的神在耶穌基督里的啟示。因為在神的一切表彰和啟示中,只有一個上帝。我們只有由運用神所賜予我們的啟示,才能受聖靈的感應。所以於人生中獲得聖靈的秘訣,乃是與主契合,在禮拜中,一切日常生活和事務中,不斷地將志向和願望歸順於主,以主的心為心,將我們的思想,情感,願望加以省察,以便服事那為主所建立,並召我們來共同準備的國度。「所應許的神的日子」將要在兩個條件下快快臨到。第一,是要使福音為舉世的人所周知;第二,世人要不斷地按照他們對福音的信心而行。「你們要悔改,因為天國近了。」我們的困難是在於兩方面。一半是因為完全疏忽福音,一半是因為有些人名義上接受它,卻不根據這種信心去行。他們疏忽那些現有的機會,如同公共禮拜的機會,特別是那些當他們前往禮拜,即期待一切事都由別人替他們作,且期望負責安排禮拜的人能產生一種高潮來浮起他們。例如你到禮拜堂去,別人正在唱頌主詩歌的時候,你只站著,別人正在禱告的時候,你只跪著——甚至並非跪著,只是採取那一種人所熟知的不虔誠的態度,作一種令人驚奇,而自己也不安舒的姿式——,這樣作除了一種有害的影響外,還希望什麼果效呢?但是,倘若我們對崇拜的真實意義敞開我們的心懷,若是不覺有什麼真實性在那裡的話,至少將我們自己的真實性帶去,這樣我們就能夠叫我們的生活和我們所承認的信仰一致,我們所信的乃是追隨我們的救主基督,而且效法祂。我們不能叫自己像基督一樣;但祂能夠叫我們像祂一樣。就在這一點上,我們來到我相信是關乎我們的本性的一個最深的事實。我們是如此構成,可以說我們是具有意志的。那就是說,我們的人格是有著一定的目標在前面的,或說是我們是接受一定的原則來作為我們人格的指導,即令是當前有許多障礙,阻擋這種指導。這種我們所稱為意志的人格決定,是在若干程度之內,足以節制我們的行為的。我們理當較我們日常所行的,更多操練我們的意志,使我們自己能比現在的更有價值;但是這裡有更深的一點。我們的根本難處,乃是我們的意志本身不與神的意志相和諧,或最多只是與神的意旨有部分的和諧。這乃是我們自己不能更改的事。不問所謂意志自由作何說法,若是它的意思是說,一個自私的人能夠叫自己不自私,那是完全無意識之談。那麼,我們對這一事實能作什麼呢?我們能決定人生中最關重要的選擇,即是選擇那自己甘願服從以琢成人格的影響力。我們能於我們的天良明睿之時決定,不讓任何一天過去而不用若干光陰去思想耶穌基督,而且就我們能夠感覺到的願望,願望變成祂的樣式。正如對一偉大的藝術作品的熟識,將使我們對它的欣賞漸次增進,照樣,我們對於主品格的偉大,也會漸加敏感。就在這一方面我們需要有規律——關於禱告,禮拜,以及領受聖餐的規律。我們需要規律,因為我們若讓自己飄流不定,就會流到錯誤的一方面去。我們不會被飄流到公共禮拜中去;我們不會被飄流到聖餐中去。除非我們定意要享用這些機會,就會讓它們過去;而且你對這一切的享用,除非在你去領受之先,想到如何享用,加以準備,不然它們對你的益處是比較很少的。我們需要規律;無疑地,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規律,但我們大家都需要規律。除非我們有規律,就將流於無效。我們若心中確信,打破規律更能事奉上帝,當然可以打破規律,但是必須是因為能夠更能事奉上帝,而不是要更討自己的喜歡。這就是第一件事,乃是叫我們自己的內心生活,藉著不斷的訓練,受聖靈的約束,這樣一天一天,使我們再記念到耶穌基督,與祂契合。這一點是其他一切的事所依賴的,若是內在的生活不健全,則表面一切都沒有辦法。特別是關於你對人的影響——這乃是在多種生活中你的最高責任——,各樣的事都以你內在的心靈與耶穌基督的契合為轉移。從與主的契合中,要在你的生命中湧出聖靈的能力來;而這一種能力,要在種種不同的方式中,對你所負責的人,在他們的生命里,發生作用。也讓我們在所處的這世界中,追求並參與那些屬聖靈的運動。要發現屬靈的運動是沒有困難的,因為凡聖靈的果子所在的地方,祂也就在那裡。倘若你發見有促進真正團契的活動,你就知道那裡有聖靈運行,你藉著參加進去,就會日益受祂的影響。也許他們不是基督徒,並不認識那所以促進他們前進的能力是什麼。你不必計較這一點。你或可以幫忙他們領悟那能力,以使他們達到那不可估量的益處。倘若你不能的話,也不必因此而妨礙你的合作;因為這仍然是聖靈的工作。你終會知道那感動你的靈,乃是基督的靈,常常領你達到更完滿的生活。就在這裡我們對前面所說過的一個問題,找著了一條線索;對於那個問題,我曾提起沒有一般的解決辦法,各人須為他自己獲致解決的辦法:那就是各人須決定,在放棄他的自我實現的機會,以從事於雖對自己特殊才能的鍛煉為益甚鮮,卻能服務別人的工作上,應該作到什麼程度。我們可以此為指南:倘若那藉以實現人本來應有的與神契合的真實人生的,乃是耶穌基督的生活,那麼,真的自我實現大都是包含著犧牲的。若是生活中沒有犧牲,則你所實現的自我,不能夠是你的真實自我,只不過是一種因襲的自我,你把它形成於思想之中而依之為命。真的自我實現,總是常包括犧牲在內;沒有澈底的自我犧牲不成為最完全的自我實現的。人的心靈中所有的最偉大的事,乃是完全為愛所充實;而自我犧牲乃是愛的自然表現。從沒有如此偉大的犧牲,而竟不能成為真的自我的真實實現的。但是我們在這因訓練而獲得與基督相交的生活中,也必然尋著那最確實的應許,即我們各人要發現各人的選召。我們各人的本分乃是就我們各人所能的,去發現神對我們的要求,然後把這當作上帝所分派給我們的工作去做。我們無論以何種工作為生,總是一種服務;沒有人肯出代價叫你做他所不願意的事。最關緊要的是當你從事時的精神和氣質;你首先想到的是什麼,自己的生計呢?還是服事神呢?事工的本身乃是二者並存的,但是我們所想到的,首先是那一樣呢?若所有基督的信徒,都認定他們的工作是以事奉神為首要,並以這種精神來從事職業,再沒有比這更能促進神所應許的那日子之到臨的。若我們要達到這目的,我們須回到那常常為我們所提及,而似乎是我心中所有的惟一的恩惠——與基督相交通;其結果是在我們心裡有了神的能力。我們屢次灰心失望,因為我們的愛心冷淡薄弱。不;我們的愛心不是薄弱,而是充滿一切能力的,因為它乃是神的聖靈;祂正等候我們給祂機會;在這裡,也正如在別的事上一樣,祂從不勉強我們。但是祂所給我們的力量——即是愛祂的力量,是常常夠用的,倘若我們願意聽祂的命令,不靠自己的能力,只依靠祂的能力,即是祂的靈,這靈即是在我們心靈中工作的神本身。「你們若愛我,就必遵守我的命令。我要求父,父就另外賜給你們一位保惠師,叫祂永遠與你們同在,就是真理的聖靈,乃世人不能接受的;因為不見祂,也不認識祂;你們卻認識祂,因為祂與你們同在,也要住在你們裡面。我不撇下你們為孤兒,我必到你們這裡來。還有不多的時候,世人不再看見我,你們卻看見我;因為我活著,你們也要活著。到那日你們就知道我在父裡面,你們在我裡面,我也在你們裡面」(約14:15—20)。「因為凡被上帝的靈引導的,都是上帝的兒子。你們所受的不是奴僕的心,仍舊害怕;所受的乃是兒子的心,因此我們呼叫阿爸,父。聖靈與我們的心同證我們是上帝的兒女:既是兒女,便是後嗣;就是上帝的後嗣,和基督同作後嗣;如果我們和祂一同受苦,也必和祂一同得榮耀。「我想現在所受的苦楚,若比起將來要顯於我們的榮耀,就不足介意了。受造之物,切望等候上帝的眾子顯出來。因為受造之物服在虛空之下,不是自己願意,乃是因那叫他如此的。但受造之物仍然指望脫離敗壞的轄制,得享上帝兒女自由的榮耀。我們知道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嘆息勞苦,直到如今。不但如此,就是我們這有聖靈初結果子的,也是自己心裡嘆息,等候得著兒子的名分,乃是我們的身體得贖。我們得救是在乎盼望,只是所見的盼望不是盼望,誰還盼望他所見的呢?但我們若盼望那所不見的,就必忍耐等候。況且我們的軟弱有聖靈幫助,我們本不曉得當怎樣禱告,只是聖靈親自說不出來的嘆息,替我們禱告。鑒察人心的,曉得聖靈的意思,因為聖靈照著上帝的旨意替聖徒祈求」(羅8:14—27)。「但願賜平安的上帝,就是憑永約之血使群羊的大牧人我主耶穌,從死里復活的上帝,在各樣善事上成全你們,叫你們遵行祂的旨意,又藉著耶穌基督在你們心裡行祂所喜悅的事;願榮耀歸給祂,直到永永遠遠。阿們」(來13:20—21)。第二十章 論教會我又看見聖城新耶路撒冷由上帝那裡從天而降,預備好了,就如新婦妝飾整齊,等候丈夫(啟21:2)。一、教會的本質及實際當主在世間的任務完畢後,其所結的果實不是一套教訓或一束文件,而是一個小小的團體,由那些曾經跟隨主,且因復活的事實而得到一種不可動搖的信念,深信上帝已在基督身上有所作為並已拯救了世界的人所組成的。這初期教會的最重要意義在乎它是「復活的教會」。「復活」改變了那些沮喪的門徒,使他們成為爭戰中的教會及得勝的教會的創立者;復活是他們宣道工作的主題,是他們生活的條件和方式。正如保羅所宣稱的,教會是活在復活和升天的生命上。現在我們已經在天上了。「上帝有豐富的憐憫。因祂愛我們的大愛,當我們死在過犯中的時候,便叫我們與基督一同活過來(你們得救是本乎恩)。又叫我們與基督耶穌一同復活,一同坐在天上。」這教會,這由那些與基督一同復活上升的人所結成的團體,是被稱為基督的身體,那就是,祂的意志的工具;基督的配偶;也就是,祂的無窮的愛的對象。是被認為完善的團體;它的每一分子都是聖徒;它是「榮耀的教會,沒有任何瑕疵的。」這種說法似乎是奇特而不切實際。我們不覺得死亡與罪在我們的生命中已被征服;在我們看來教會所表現的是嚴重的紛亂,它的可憎的分裂,它的遲鈍的機構,它的自命不凡的復古主義,它對於許多基本問題的漠不關心和年代久遠的笨拙,對於道德問題之往往站在錯誤那一邊的敗行等,怎能以保羅的話來形容它呢?保羅的夢是美的,但那豈不僅僅是一個夢而已?縱使初期的教會是像保羅所形容的,但它的光輝豈不是早已消逝了?我們不能不對這些問題發生疑問。可是在我們試行解答這些問題之前,我們應當提醒自己,保羅所經歷的教會亦不免於道德上的嚴重錯誤,這從他寫給哥林多教會的書信中可以看出。那稱為「基督無瑕疵的配偶」的教會,並不只是保羅在書信中所警誡的那一群信徒。那麼,使徒保羅是否在描繪一種理想,而且在他的想像的境界中,把它當為真的?還是有某些比教會在它的歷史中所表現的現象更為深刻的內容?是否有一個理想的教會,而由實際教會所代表的不過是那非完整的部分?保羅說,教會是「那充滿萬有者所充滿的。」在另一篇論文所示的對上帝的哲學觀念,要求我們把世界和它的歷史當作是上帝的生命和存在的重要部分。教會是「一個團體,它的生命就等於是上帝的生命。」……「在基督教教義上說,教會的生命就是靈的生命,而靈就是子的靈,子乃因靈而為子。」從我們對上帝在基督裡面的愛所經驗的,我們得以認識祂的愛的完全對象——基督的配偶——,而這種觀點並不因現在地上教會的不完全而動搖。那是一個半完成的團體,它的分子同時也是世俗的,和組成基督教界的半異端社會的分子——所謂半異端是因為我們的社會的,商業的,和政治的生活標準還未符合基督的標準。當然,這並未實現使徒所盼望的理想。可是它裡面有著從基督本身發出的生命,而這生命應許了一個只從基督獲得生命的完全教會。在上帝眼中——在上帝的經驗中——那完全的教會是實在的。基督所建立來傳播及施行祂的拯救工作的團體,其特質並非依賴於加入這一團體的分子,而是由基督所單獨賦予的。教會是由於基督的生命,教訓,以及祂的死和復活所建立的,並由於以後聖靈之發出;它不是人所製造的;它的最初的分子並不建造它,卻是加入於它。假定因為人的墮落,世上的教會有若干年或若干世紀不存在了,那第一個因為接觸到新約聖經,或由於別的途徑而成為基督門徒的人,也不能算是教會的第二個建立者;他也只能算是加入教會——那獨一的,神聖的,大公的,屬使徒的,和一切聖徒所屬的教會而已。只有一個,也只能有一個教會。不管教會的組織形式有多少種,不管它們解釋基督的準確性有多大差別,可是因它們和基督聯結,所以教會只有一個,它的合一非得自它的分子,而是得自基督,當祂在極端孤單的時候,把十架從耶路撒冷背到各各他。基督是教會的全生命;它的各肢體所表現的基督化的生活都是從基督來的;我們的任務是從祂接受生命,並按照各人的能力表現祂的獨一真理,實現祂的獨一目的。雖然我們不能給教會以任何生命,但各人都有著那付託給他的一部分生命。所以保羅告訴哥林多人說:「你們就是基督的身子,並且各自作肢體。」教會有某些部分的生命等待著我們去接受。因為我們之不願意接受,所以聖徒和神學家們所說關於教會的話往往似乎是言過其實。基督的生命和那自稱為基督身體的團體的生命之間,是何等差異的對比!當初那一小群跟從他們的主,與祂共進晚餐的人,和我們這些衣冠楚楚,有著堂皇崇拜儀式,卻沒有隨之而來的苦難或十架的會眾之間,又是何等的對比!可是這些都是意料中的事。這種對比反映出教會會友的弱點,與教會或教會的生命無關。世上的教會是一種聖禮,是普世教會的外在及有形的記號。而對這種外表的批評,其不能減少教會的屬靈意義,正如幾何學的分析不能減少曲線的美一樣。大公的教會是普世的,非但在空間上如此,在時間上亦然;不論是生或死的,都是它的分子。「陰間的門不能阻擋。」在這團體里,死不是最後的分離。好比某校或某學院的校友,雖已離校,仍屬校友。同樣,那些死了的人和我們活著的都同為教會的肢體。正如保羅所說的,我們這些因信而與基督聯合的人此刻是在天上。「祂……叫我們和基督一同活過來,又叫我們與祂一同復活,一同坐在天上。」當我們想到主的升天,我們祈求這些偉大的話對我們都是真的,而「正如我們所信的,我們的主耶穌基督已經升天,我們的心意亦當仰望天上,永遠與祂契結。」這一切都從教會的偉大儀式——聖餐——表明出來,這就是聖徒的相通。我們前來接受基督的身體和血,「那是聖徒在主的晚餐席上所實實在在接受的。」基督本身確在那裡。正如一幅偉大繪畫之美,雖然那沒有藝術訓練的人不能看出,但美的存在並未因此改變,同樣,基督確實臨在於祂的聖禮中。兩個人看同樣的一張繪畫,從某一意義上說兩人看的是同一對象——同樣的線條和顏色,但也許只有一人看出其中的美。那美是存在著的;他發現它,而不是製造它。同樣,聖徒在基督的筵席上找到了祂。可是我們之找到祂並不是因為我們的敬拜把祂引近我們,卻是我們的敬拜使祂把我們引近於祂。祂的祭是永恆的,祂把自己的意志完全奉獻給父。在人類歷史上這祭的完整特質整個表現出來,而祭本身——即祂的順服和意志的奉獻——是永恆的。如果我們適當奉行主的晚餐聖禮,我們「在心意中」使自己高升到那基督所居住的天域,在那裡有祂永不止息的祭。天主聖父,因賴救主的愛,從前甘心,為贖我們受害,又賴在天代我禱告的主,今日親臨此間,與我同在。故我敬獻,在父聖目看來,獨一,真誠,清潔,永恆的祭。敬求天父,看主受膏的面,在主中間,觀看我們。我們所接受那放在祭壇上的餅與酒,是那順服至死的生命的印記和表現,我們接受,好使它們成為我們的。可是在心意方面我們已被提到那升天的基督在奉獻祂本身作為永恆之祭的天上,那麼,我們是屬於那一種團體呢?並不是在某一時間結集於教會的少數人;而是所有聖徒的一體相通。我們聽到赦罪及安慰的話;我們的心仰望主,在那裡我們和「天使,天使長,及天上的會眾」一同稱頌,尊奉主有榮耀的聖名。眾主教,先知,使徒,宣道者和殉道者,以及凡信託耶穌基督的父上帝的人,就是在聖餐或神聖團契中的真正會眾,也就是我們接受了基督生命以後所進入的。更進一步,我們接受了基督生命的證據即在於我們之歸入於這團契。崇拜的最高意義是我們本身的奉獻,從我們所接受的力量,我們說:「主啊,我們現在將自己的靈魂身體獻給你,作合理清潔的活祭。」一個不曾將自己的生命在實際事奉中獻給上帝的人就是不曾接納基督的生命。但若我們接納了那愛,和事奉及獻祭的生命,我們就是和其他有分於這一切的人合一,不論是在今世,或在另一世界。我們的信如是軟弱,以致往往不能發現這「大會眾」。我們想像基督只降臨在那些祝聖的餅與酒上面,或在那些虔誠接受它們的人當中;我們以為崇拜者只限於那些和我們同在一所房子裡面的少數人。但這是錯誤的。凡上帝所降臨的地方基督也在那裡,是無所不在的;「天與地充滿著祂的榮耀」;不過為要使我們體會到祂的臨在,並應用祂生命的禮物,我們需要祂的幫助;崇拜祂的會眾就是聖徒的整個團契,而崇拜本身就是神聖團契或聖餐的崇拜。使崇拜有了它的真意義的,並不是我們的身體向祭壇移動,而是我們的意念從自私或屬世的目標向上帝的目的移動——我們的心意高升到那永遠覆蓋著我們的天上。我們曾談論到我們對基督的追求,但事實上只因祂選召我們,我們才能夠接近祂。這聖禮的中心意義是基督的施與和我們的接受。此外沒有能以替代的其他幫助,因為這些是基督本身所指定的方法,並能帶領我們回到在受難中祂所啟示的父。這聖禮是一種交通,因為它是紀念的性質。基督的人性是遮蔽我們認識祂的神性的帷幕,除非我們接受祂的人性,作為是我們的,並通過了這一帷幕;可是當我們分享祂的人性時,我們就發現,如同那位基督所愛的門徒所發現的一樣——那就是神聖的生命。但在我們歸向於祂之前,必須有祂給我們的對於祂本身的啟示。道是從永恆存在於全世界;但只有當祂成為肉身的時候,人才能看到祂的榮耀。在道成肉身中和在聖餐中一樣,祂到了自己的地方來,只有祂親近我們,我們才可能親近祂。一切是祂的作為,不是我們的作為。祂施與,我們接受;當我們親近祂的時候,是因為祂選召我們。但祂選召我們進入的那國度,不只是教會的殿堂,也不是耶路撒冷那樓上的房間,卻是全能上帝所在的地方,在那裡上帝受天軍以永不止息的詩歌和感謝崇拜著。因為我們並「不是來到那摸得著的山」,也不是到了那目所能視的祭壇,「我們是來到了……那有千萬的天使,諸長子之會所共聚的總會……有審判眾人的上帝,和被成全之義人的靈魂,並耶穌」(來12:18,22)。因此基督教會的這一重要的崇拜明顯地表明了教會的真性質。在英國我們忽視了這真理的一大部分。弊端和謬誤已和這整個教義的某些部分連在一起,以致在清除謬誤時真理本身亦同受損害。替死人禱告的事已棄而不用;但這種禱告是表明人心的自發和高尚的情緒,而且作這種禱告之權和聖徒相通的教義是相吻合的。向聖徒祈求的事亦被誤用,因為人們非但要求聖徒呈達他們的禱告,他們把禱告的對象從上帝轉移到聖徒;但從另一方面說,如果我們和「天使,天使長,及天上的會眾一同稱頌,尊奉主有榮耀的聖名,」為什麼我們不能要求那會眾幫助我們禱告,如同和我們一同稱頌一樣?教會只有一個,陰間的權柄不能勝過它。為著上帝無所不知的愛而生存的教會,是祂的兒女們的無所不包的相通,是祂的愛的寶貴對象,是基督的配偶。二、地上的教會地上的有形教會是那屬靈交通的一種聖禮性的象徵,而它的組織必須表現出它的屬聖禮的特性,而同時表現出屬靈交通的特性。同時它是聖靈在歷代建立基督身體的工具。我們已經提起關於這一團體包含著不完全或甚至惡劣分子的問題。這一難題往往是教會的生命及其工作的最大障礙,但並不是不能解答的問題。我們的解答是這團體本身還是不完全的;因此在其中工作的基督的能力也還是不完全的。在保羅致以弗所教會的書信中,對這問題已有了最後的說明,而且已十分明白。「教會是祂的身體,是那充滿萬有者所充滿的」(弗一23)。只有當這一發展的程序已經達到了它的目標,基督的能力才能充分表現;直到我們在真道上同歸於一,我們才能夠滿有基督的身量(弗4:13)。因為祂要使全人類集合一起;祂拆毀了「中間隔斷的牆」(一切障礙的象徵),「藉著自己造成一個新人」(弗2:14,15)而由此造成的團體乃密切地聯結著,為一神聖目標所統治,可稱之為新人,或一個完全的人;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這一身體的分子或肢體。各不同的部分都是必需的:「若全身是眼,從那裡聽聲呢?若全身是耳,從那裡聞味呢?」(林前12:17)。因此「祂指定了有些人要當使徒,有些當先知,有些當宣道者,有些當牧職教師;為要成全聖徒,建立基督的身體,直到我們都成為一長大的人,滿有基督的身量;而全身都靠祂聯絡得合式,百節各按各職,照著各體的功用,彼此相助,便叫身體漸漸增長,在愛中建立自己。」這種偉大觀念和現代社會學的某些主要學說之間的共同點似乎是值得我們注意的。(一),整個的結合非由於遺棄,而是由於通過,各部分的差異而得的;(二),觀念是動的,不是固定的;(三),社會契結是屬精神的(出於愛心),不是機械的。這或者須要更詳細的討論。(一)、社會學者對於原始部落之視團體結合重於個人利益這一觀念是熟識的;這便是共產主義社會的情形,在這種社會,個人的權利及要求是被忽視的。社會生活的逐漸發展使個別公民得到更多的自由,而個人與個人間的差別亦受更充分的容許。個人主義的發展或將妨害到國家的團結。因此引起的部份反應,即試圖成就國家之結合,非由於排除各種差異,而是使它們歸於和諧。這一目標已為社會主義所覺察到。共產主義的結合恰如一條水母,它的各部分幾乎是不可分別的。社會主義的結合如人之身體,它的整個的簡單生命絕對依靠著各不同部分的形式和作用。(二)、再者,早期的政治思想家的社會理想是固定和呆板的,不管理想多麼遙遠,步驟多麼遲緩,但總可達到,但現代的思想並不滿足於一固定的完善目標。衛爾斯宣稱他的現代烏托邦(Modernutopia)是認識生長為理想本身的一種天然因素的第一部作品。所以在保羅的理想社會,各分子都努力於「叫身體漸漸增長,在愛中建立自己。」(三)、對於個人差別以及他們的自由之認識包含著某一必要條件,即公民非但由國家把他們團結一起,這種團結也必須是他們所同意的;就是說他們必須團結在一種團結中,因為每一人在他的意志中都有這種與他人團結的願望。這和保羅所認為是那身體中之結合力量的愛相去不遠。簡單說,保羅的智慧在當時已接近了關於理想社會關係的最新觀念。可是我們現在剛從個人主義社會脫穎而出,許多人對於把社會放在個人之前的觀念覺得難以贊同。但對我們自己的家庭,這一點是我們所熟識的;一個人並非先成為個人,然後成為家庭的一分子;他生在那裡,在那裡為一肢體這一事實,即造成了這個「他」的一部分。同樣,一間學校的各分子知道這學校雖然是他們所組成的,可是學校的生命是連續不斷的,一代一代的子弟進去,每一人從那裡得到的比他們所能貢獻的更多。至少在愛國的情緒上,大家都知道他和他的國家的關係確是這樣。所以保羅堅持說,教會就是那些歸向基督,而且有基督的靈存在著的身體。附屬於這一身體的各肢體將永為聖靈所管轄。這一觀念有許多實際的效果。第一,不管所表現的有多大的差異,「用和平彼此聯絡,竭力『注意』聖靈所賜合而為一的心」(弗4:3)。我們應明白各種屬靈恩賜及活動之不同,是這一身體的生命所需要的。當先知的不輕視當教牧的,當教牧的不輕視當先知的;如果我們看見鬼給趕了出去,我們不要因為趕鬼的人不屬於聖公宗,而把功勞歸給別西卜。有形教會之傾向於忽視「聖靈所賜合而為一的心」,其部分原因乃忘記了它的任務的重大性,因此它便為了不同的恩賜及方法而爭論,以至於分裂為許多小派別。現在在某一限度內我們已再次明白教會使命的偉大,為改造世界,並使各基督教國家的行為符合於基督的標準,我們已一再感覺到基督徒合一的必要;我們亦認明這種合一須出自互相包容,非出自妥協。因此我們必須堅持我們所已發見的真理,並在別人的行動及信仰中誠懇尋求善與真。更加重要的一點也許是保羅所說的,當那身體建立之後,我們就「不再作小孩子,被一切異教之風搖動,飄來飄去」(弗4:14)。因為只有當大家在信仰上同心——當「我們眾人在真道上同歸於一」(弗4:13)——每一個人的信仰才算可靠。我們的許多疑慮大半是因為有些人根本不信,也有些對所信的持不同見解。我們這時代的不信者多半並沒有理論上的根據,卻是因為知道有好些人——有些是能幹淵博的人——全部或部分地拒絕接受傳統的信仰。如果我們個人的信仰能夠獲得全人類的擁護,疑慮的事就近於不可能了;使我們飄來飄去的異教之風也就不存在了。純粹的個人信仰必然是靠不住的,一部分的原因是受許多外來的疑慮所影響,另一部分的原因是基督完整的靈只能在整體中工作而不在某一單獨的肢體工作。沒有任何一個人或一群人能說他或他們已盡得基督的全部寶藏。這一問題是思想上的一個非常分歧的問題。在生活中的其他部門,沒有任何個人可以說他的經驗已含有解決生活上種種問題所需的必要材料。我們順從國家的法律,遵循我們文化上的傳統,並不堅持須先了解其必要如此的理由。但是有許多人不願意承認在那最困難解決的問題上,社會智慧可能是比我們個人的智慧強大,因為它的經驗較為寬廣。個人與教會之間關於信仰問題的衝突,事實上不是理智與信仰之爭,而是在某些事上的個人經驗所形成的理智,和在另一些事上的整個團體經驗所形成的理智之間的衝突;教會可能有錯,但對的可能性卻亦偏向於教會這一方面。所以,若只是因為「對自己沒有用處」,或「自己看不出其中意義」,而拒絕接受教會的某一條文,那是不智的。如果是經過詳細的考驗,我們認為教會的某一條文或某種慣例是有害的,我們當然應加拒絕。可是我們仍須記住我們所考慮的那些事實可能教會都已經考慮過了,可能有其他的理由還未曾為我們所明了。基督教界所累積的經驗就是教會的信仰及行動的根據;個人或許有反對當代的信仰及行動的責任——每一真的先知都或多或少這樣做過。在任何時代,綜合的信仰均缺完善,而欲求進步,必有賴於聰明才智者對這種缺陷有所認識;可是他只能訴諸業經確立的原則,而且當他的主張和教會不相符合時,他應當明白教會是有對的更大的可能。教會整個信仰的某些部分也許不是某些個別信徒的宗教生活中所有的,但那些卻是整個基督教教義所必需有的一部分,而且是另一些人所需要的;並且因為完整的靈只能居住於整個之內,所以那些部分也就成為間接支持他的信仰的一部分了。我所有的只是整個真理的一部分:我或者是眼,對光敏感,對聲卻無感覺,我或者是耳,對聲敏感,對光卻無感覺。世界的整個事實之被了解(如果可能的話),只是當每一感官各自接受印象,並就所能傳達的把它們貢獻給意識,才有可能。關於基督的整個事實之被了解(如果可能的話),只是當各人在祂裡面找到了各自所需要的滿足,並把各聖徒所得到的各方面的綜合經驗帶交給教會,才有可能。從上面的結論推論下來,第一,一個人若希望處在基督的靈的能力之下,他必須是教會的忠實分子。在他自己的靈魂裡面,他可以找到那能力的一部;可是只有在整個教會中,他才能找到那能力的全部——所謂整個教會即指包含全人類的教會。基督的能力是通過了教會而及於個別基督徒的。一個基督徒從其他基督徒得到教訓,而其他的亦同受別人的教訓。因此教會,最少在這一意義上,成為得救的媒介,而在其他的意義上亦然。正如一間學校的精神不能在學校的某一分子或任何一些分子的身上充分表現出來;一個民族的性格及生命不能由任何一個公民或一些公民來代表,只有那民族的整個歷史,才能表明出來;同樣,基督的靈只有通過那超越空間及時間的教會,才能有充分的作為,而只有在這教會裡面,個人的得救才算完成。再者,在宣教方面我們應該介紹整個基督教的教義,而不只是介紹我們所認為重要的那些部分。無疑地,對後者我們或將更重些,那是難免的。但我們無法確知我們所認為最重要的事,對我們所教導的那些人,是否同樣重要。有人認為罪的獲赦是最重要的,另外有人認為聖徒相通或聖公教會為最重要。在邏輯上說,這些事都同樣重要;但在經驗上它們對不同的人卻有不同程度的影響;一個人無權因自己的有限經驗來危害到別人的完整的宗教生命;從另一方面說,我們不能要求每一個人在現在能擁有基督教教義的全部。更重要的,基督徒的首要責任並不在救自己的靈魂,亦不在於救別人的靈魂。基督徒的首要責任在建立基督的身體,這一工作,依我們所看到的,是連帶包含著個人的得救。因此我們是面對著教會各部門所牽涉到的許多問題,整個基督教界的生命,和那些尚未歸主的人的問題;而這一切問題都是難分難解地交織在一起的。在基督將自己當作最後的祭獻上的那禱告中,祂為著祂門徒的合一禱告。在黑夜中主和十一門徒站立在聖殿的庭院中,主離世的時候快要到了;全世界的希望寄托在這十一人身上。如果他們開始分爭,一切都要完了。祂禱告,主要地不是為著門徒的善行,而是為著他們的合一,因為那是福音傳播的首要條件。「聖父阿,求你因你賜給我的名保守他們,叫他們合而為一,像我們一樣……我不但為這些人祈求,也為那些因他們的話信我的人祈求;使他們都合而為一……叫世人可以信你差了我來」(參約17:11,20)。改造世界是教會的任務,而惟有一合一的教會,才能完成這任務。關於教會的再聯合問題不在本文討論的範圍內,可是我們可以提出那一般的原則,就是當人們堅持某一主張的時候,他們是對的,當他們否認的時候,他們是錯的。那些堅持按照規定儀文崇拜之價值的人是對的;同樣,那些堅持自由禱告和讓會眾公開禱告為有價值的人也是對的。那些主張應有嚴明牧職制度的人是對的,那些這張「風隨著意思吹」,所以預言的靈可降臨在任何人身上的人,也是對的。既然惟有合一的教會才能完成教會的任務,可是如果一個合一的教會只成為國家的零件(教會會友是從各國家得到的),它的任務亦必歸失敗。我們在靈性上的成就是局限於我們的整個屬靈環境。一個教會,若它的會友同時是非基督教社會的分子,它就不可能有大的成就。只有當英國是整個屬於基督的,英國的教會才能算完全屬於基督。當貿易與商業為自私的競爭所支配時,當社會有了一種被導向於工業戰的傾向時,對世界傳布福音的工作所努力的,決不能有大成就。教會的分子同時也是世俗的分子,他們不能逃避世俗的影響。我希望我是一個屬基督的英國人;那末,我只能算是一個英國的基督徒,我的性格非但是受基督的精神所規範,同時亦受現代英國精神所影響,而後者與前者是不相同的。這種情形對教會的每一會友,因此而及於作為世界上之一動力的教會本身,難免卻是一樣。教會只能比它的會友所居住的社會稍為前進一步。早期的教會容忍了奴隸制度,現代的教會容忍苦役。這非但有關能力的喪失。整個非基督教的世界都在注視所謂基督教國家,觀察基督教的工作,而他們所看到的並不使他們羨慕。印度有一刊物,最近經常刊載英國大都市貧民區的情形,每次附加按語:「這是基督教在英國的成績,你要不要它?」市民,商人及士兵等的自私或傲慢行為,往往使人家拿來作為基督教的代表;其實從這種性格確也可以看出教會的失敗。更有進者,西方國家充斥著從非基督教國家前來就學的學生;他們把他們在基督教英國所看到的報告回去。英國基督教對改造世界不能有大成就,除非英國,非但在口頭上,而是在生命上,基督化了。為達到這目的,那些教會的會友應當儘力奉行那絕對無我及完全忽視財富的基督教訓。在與魔鬼及肉慾的衝突中,「基督教」社會大體上是站在我們這一邊;在與世界的衝突中,它就反對我們了。問題的中心就在這裡。「虛心的人有福了,因為天國是他們的。」我們是教會而兼半異教國家的分子這一事實,很使我們的基督教道理及教會工作受大妨礙。當我們讀到基督稱讚貧窮及輕視財富的話時,我們才覺得奇怪,因為在我們看來,生活上的那些最好的事,如友愛的社會或親密的友誼,也都需要相當數量的屬世財富來支持。在今天的社會,一個人如果失掉了他的全部財產,他必同時失掉了多數的朋友。並不是朋友們特意要離開他;可是他必須生活在貧賤中,而他的朋友們不願和他一同走。但是如果我們有團契的真精神,這種事就不會有,因為基督身體的各不同肢體均須結連一起。貧窮之所以痛苦,往往是那窮人的朋友們的勢利慾念所造成的,只有當基督門徒之間的團契發展到足以克服人的勢利慾念時,貧窮始能蒙受基督的祝福。我們怎能得到這種團契呢?這種團契是聖靈的恩賜。要聯繫各不同階層的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把他們吸引到某一共同的理想之下,而各種聯繫之最強有力者是產生自對那最大目標——促進上帝國——的共同奉獻。可是我們多數人在我們在宗教中並不曾與他人發生聯繫;我們與聖靈(或在聖靈裡面)並沒有團契,沒有那因大家都屬於基督而彼此相關連的意識。如果有人因為他和我在同一教會敬拜同一上帝向我談親密關係,我或將以為是一種污辱。這是錯誤的。我們容許人家和我們談同學同校的交情,那是一種真的聯繫;可是僅僅因為敬拜同一上帝不足以使我們彼此接近,因為我們的敬拜只在我們生活上的表面而已,並非出自心靈深處。我們全家一起到禮拜堂去,坐在我們固定的椅子上;作我們自己的禱告,向我們自己的上帝敬拜;然後我們走出禮拜堂,回到我們自己的家裡,吃我們自己的午飯或晚飯。我們對坐在我們旁邊的人漠不關心,除非當他們唱詩唱走了調,我們才兇狠地轉身瞪他們一眼。我們對那些和我們在一起敬拜的人的態度既是這樣,怎能希望在聖徒相通中能夠和所有信眾建立我們的團契?我們知道一些關於主耶穌基督的恩典和上帝的愛的片斷;對於聖靈的團契,我們實際上毫無所知。那末,如果我們從前是失敗了,從那裡我們可得到使我們現在成功的能力呢?就是在非洲,在印度,在中國,在日本。正像蒙特高美利主教所說的,「基督的身體是一個殘缺的軀幹。」只有當萬國的讚美及榮耀都歸給上帝國的時候,上帝國的真正偉大處才能發現。不久以前一群敬虔的基督徒聚會聆聽一位著名宣教師講論關於「一個英國信徒的特別品格」,這位宣教師所提出的是忠實,剛毅,信實,可靠等。什麼是一個印度信徒的品格呢?愛,喜樂,和平,耐苦,溫文,良善,信心,謙卑,節制等。那末,當東方的神秘和富於精神生活的國家,以及那些熱情純樸的非洲人的固有道德在拿撒勒人耶穌裡面有了接觸的時候,其結果又將如何?整個教會必然充滿著一種犧牲的和不自私的精神。那末,教會必須一步一步地建立自己,在本國的工作可能促進更多的國外工作,而國外工作可能帶給本國新的動力;直到上帝的惟一目的統治了全人類,基督滿有長成的身量為人人所知。因為教會是基督的身體;它的生長就是基督身體的生長。祂是頭——教會一切目的的源頭,引導和支配的力量。可是一個沒有身體,或是殘缺的身體,不完整的身體的頭,是不能發生功效的;它的目的或許很好,但它的成就必極有限。所以,基督本身是完全的,祂在世的時候已把上帝的整個性格表現出來;但在克服世界的能力上祂尚未完成,還要等待教會——祂的身體,祂用來成就祂的旨意的工具——完成之後。因為教會是祂的身體,是「萬有中被充滿著的充滿」。正如俄利根(Origen)對這一節經文所下的註解:「我們對一個國王的了解是:他的王權是由每一個擁戴他的人所充實的,而背叛他的人將使王權空虛……同樣,基督亦為一切歸向於祂的人所充滿,在他們未歸向基督之前,祂仍不算充滿。」我們的任務不僅在把基督的權力擴充到尚未認識基督的國度,亦在發展那權力本身,使臻完全。那把人的靈魂導向上帝,並在人間建立上帝國度的力量,並不是從歷史的結果分割出來的關於基督的生活史,而是基督和祂的教會在人類歷史中的工作。「但願祂在教會中,並在基督耶穌里,得著榮耀。」第二十一章 同歸於一「直等到我們眾人在真道上同歸於一,認識上帝的兒子,得以長大成人,滿有基督成長的身量」(弗4:13),我們的信仰與希望所寄之教會的合一,乃根據上帝的統一性和祂在基督身上所顯示的獨一的拯救作為。所謂「身體只有一個,聖靈只有一個」,和「一上帝,就是眾人的父」是相關連的。上帝教會之合一是一件不變的事實;我們的任務不是去製造它,乃是去彰顯它。凡有基督在人心裡的地方,就有教會;凡是祂靈活動的地方,就有祂的身體。教會不是一些個別承認基督為主的人的結集,而是某些基督所選召來和祂結合的人的團契。基督教的信仰和生命不是人所發現或發明的;它們不是歷史過程中的突變現象;它們是上帝的恩賜。這非但從歷史的根源說是這樣,即從每一個別基督徒在信仰上及生命上的重生方面說,也是這樣。我們信仰上的合一之有賴於獨一上帝的作為,是一件永久與不變的事實。如果我們是基督徒,那是因為聖靈的工作;而且因為祂是獨一的,那些在祂裡面蒙祂感召的人,是在祂裡面結合為一團契,即「聖靈的團契」。但是人類的心從未有完完全全為聖靈所佔有的;我們當中,那「有著聖靈的初熟果子」的,多數仍然是在自我意志的管束下。我們的歸順並非絕對;我們與神的契結並非完整。因此,那歷史形式和外表所顯示的教會,從未曾配合著它的真正性質。教會的特徵是聖靈——父與子的靈——在它裡面工作。可是在歷史上那實際的教會,其推動的力量卻不只此;那些由於聖靈的工作而與基督結合的人,他們在性質上也充滿著各種形式的自私,愚昧和怠慢。正如一盞燈給罩上了暗黑的帕子。是的,它的確是一盞燈,因為它裡面有光,可是從外界看去只有模糊的光,甚至使他們對那籠罩著光的帕子,比對那光本身,更加註意。同樣,世人對於基督徒的罪行,或者要比對教會的聖潔,看得更清楚,而對那因罪所造成的分裂,也看得比那超過分裂而持久存在的合一更清楚。當有了這一種現象,不論其程度之深淺,教會的見證就給削弱了。教會怎能引人敬拜同一位上帝,如果它是呼召人到許多敵對的殿堂去?教會怎能成為人類社會各種分裂——如希臘人和北歐人,被囚和自由的,黑種和白種,亞利安和非亞利安,僱主和僱工——的補救,如果人們應召前來的時候,卻發現在舊的分裂上面,再加上了另一分裂——天主教和福音派的分裂,聖公宗和長老宗或獨立派的分裂?一個向世界顯示出分裂的教會,決不能適當地事奉上帝或服役人群。我們因外表分裂的罪所加於教會的嚴重損害是我們的大恥辱,我們應該痛切悔改。我們不能以否認罪所產生的結果來逃避那罪,我們不能以忽視的態度來醫治教會外表合一的裂痕。那些製造裂痕的人,對於這些紛爭的事似乎認為是值得以死去爭;在劇烈鬥爭當中,好比在多難的十六世紀,人們強烈地支持那些他們認為是被忽視了的真理,以致無視另一些敵對方面所珍貴的真理。其實在任何人類的爭執中,很少看見全部的真理都屬於一方面的。我們若運用冷靜的智慧回顧過去,可知種種分裂的發生若能以較為妥協的態度或較為綜合的心思去處理,即可避免。但這不是說我們可以容許現有的各種分歧,而在許多派別不同的組織還存在著的時候,僅僅贊同合作。因為不管我們多麼願意合作,這些派別不同的組織必然會成為競爭者;還有,分裂將阻塞思想及經驗的自由交換,而這交換卻是把基督的身體「建立在愛中」的首要方法。這樣,我們來到了分裂的第二種邪惡。第一是它們阻礙了我們對一完整福音的見證;第二,由於分裂,每一派別都喪失了某些靈性上的寶藏,而沒有一派能代表那完整的真理,因此,完整的真理從來不曾昭示於世界。感謝上帝,我們已放棄了以我們自己的傳統為絕對真實和完整真理的態度,並希望明白那些部分的「基督的不可尋覓的寶藏」是別人所有,而我們所沒有的。因此我們逐漸增加彼此間的學習。這種互相尊重的精神就是謙虛與友愛的道路,它帶領我們到了更豐富的團契生活。我們的進步有一部分是由於世界的實際需要的壓力所促成。教會的任務不在解決政治問題或提供消除人類罪行的有效具體方案。教會的任務在宣布那造成世界苦難的最大邪惡乃是由罪而來;只有消滅了罪,那些邪惡才能解除;而基督耶穌乃是救人脫罪的惟一拯救者,是「從神出來的神,受生的,非被造的,與父一體的,為要拯救我們世人,從天降臨,並成為人。」我們呼召世界歸向祂——罪與死的克服者,上帝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好使它的罪得以除去,它的裂痕得以醫治,而且可以得到在祂裡面的團契。這種宣告與勸導是我們教會所應當做的。可是世人要回答說:「你們自己有沒有得到那種團契?為什麼你們所說的竟如此差異?當我們從言語進到行動的時候,你們要我們做的是什麼?你們是不是一家人,同坐一神聖的筵席,而你們的主本身是在歡迎你們作祂客人的主人?你們知道不是這樣的。當我們應著你們的呼召,我們必須替自己選擇該參加那一棹筵席,因為你們在你們最深的團契表現上已分裂了,你們各自的傳統阻塞了我們所願意享受的合一。」我們對這種指責將怎樣回答呢?在外邦中那些新近歸主的基督徒,或甚至那些多少是從我們的宗派糾葛中排脫出來的一般平信徒,對於團結一致來應付再起的異端邪說,豈不是比那些擔任教會各宗派,以維持他們各別的傳統以及他們的組織的領袖,更為熱心?如果說教會在它最基本的性質上是合一的這話是真的,那麼說今天那阻礙教會作明顯及有效合一的力量,不是任何教外的力量,而是那些「教會」自身,這話也是真的。這是一件應當痛悔的事。我是以那阻礙在主的筵席上完全合一的教會之一分子資格發言的。我從心底里相信我們這些尊奉這傳統的人是在保存著關於教會性質的某一部分真理(其結果必然是排他的),以待這一部分真理能與其他部分的真理匯合,好使我們對教會能有比現在所持守的更完滿更豐富的信念。可是我知道我們在這一點上面的分裂在世人面前是各種恥辱中之最大者;知道如果我們仍然在分裂中,而惟一可以避免干犯福音與神本身的統一性之罪的,就是在乎我們能把這種分裂當作是我們精神上痛苦的一種根源,而且正在儘力之所能,要排除這種使我們陷於永久分裂的束縛。每當提起或想起有主內的某弟兄和我們「彼此不相感通」,真是一件多麼可駭異的事。願上帝賜給我們對這種分裂有痛苦的感覺,並且在這種感覺的激動之下,更加熱切地努力排除那阻擋我們共同接受「一主」的「一體」之一切障礙,希望在祂裡面我們都成為一體,即成為「一靈」的機體及工具。雖然在我們這方面有許多應該痛悔的,但同時有許多上帝的恩澤是我們所當感謝的。自從前屆信禮大會(Conference on Faith and Orde)在洛桑(Lausanne)聚會以來,十年的紀錄所表現的是向合一前進的一個階段。這一階段,從所提呈的報告書的標題上看,可稱之為「十年來教會合一的客觀進展」。當然,完滿的聯合大半是在那些體制相似的教會之間;可是在傳統差別至大的信徒間的互相了解及尊重的精神,亦大為增進。這些事我們在本屆大會將加以討論;只是在開始之時,請我們注意並感謝上帝;因為從第一屆大會以後上帝的作為已使我們在進入這第二屆大會時,有致大的勇氣。更有進者,和付託於我們的特別任務並進的,還有在其他方面所表現的「教會合一」運動的長進,這是我們所應當歡欣感恩的。在牛津舉行的同性質會議已使世人得到深刻的印象;而且它已採納了一種方法,這種方法如果我們亦能贊同的話,「教會合一」運動必能獲得一種更堅定更有效的力量,來表明它本身以及它的主張,而這將比過去四百年,或甚至八百年的工作更有成就。我們惋惜羅馬天主教——那比任何其他教會更具有向各國發言的力量的教會——之未能參加於這一件合作。可是在同一夏季有兩個同性質的世界會議的舉行,足證「教會合一」運動——那在耶穌基督裡面敬拜上帝並仰望祂為世界救主者的神聖團契——已有了積極的良好表現。在這促使教會達到更完滿的結合,並作更有效見證的大運動中,我們有我們特定的任務。那麼我們應該有那一種精神呢?在這一重要的工作中,我們將如何彰顯信望愛的恩典?愛是其中之最大的,但最少它有一部分是根源於信,並得到望的支持。從我們這些結集在這裡的人說,愛的主要意義有二:(一),對更密切的團契之熱熱愛慕;(二),時刻準備將自己的精神寶藏分授他人,且亦接受並分享他人之所有的。在十年前我們的首要任務為用一種能使人真正了解的方法來宣布我們的某些傳統;這一點仍然是我們的目的。可是我們所要克服的分裂,其造因卻正是我們堅持自己的傳統,而不承認其他的;分裂不能以重申這些傳統而得補救。誠然,我們到這裡來是代表各不同教會,可是除非我們的教會在教導別的教會之外,亦準備向別的教會學習,分裂必仍然存在。因此,對那派遣我們,和我們所代表的教會,我們的忠心的最好表現,不在呆板地堅持各自的傳統。我們的教會派遣我們到這裡來為的是要討論各不同的傳統,共同尋求消除的辦法。所以以代表的身分,我們當中的每一位都應該準備就自己傳統上的錯誤和缺點,向人學習,如同準備顯示它的真理與能力一樣。我們的聚會,正好像是在一間互相訓練的學校中的同學。教會所願望的是通過了我們,彼此切磋學習。這就是愛的謙虛精神,必須在這裡,在我們當中運行。希望將支持我們。希望是從過去十年來得到的。縱使並非如此,我們亦應當存著強烈的希望,因為我們所追求的目標是上帝為我們所定下的。從這一認識所生的希望是不必依靠著它之有無實現的確據。縱使我們的目標在各方面遭受失敗的打擊,我們仍將忠於這一目標,因為這是上帝對我們的呼召,而且我們仍將明白,在我們忠誠的工作中,祂正在成就祂的目的,雖然證據是我們所不能看見的。但是在祂的憐恤中,祂非但賜給我們希望的無上根據,就是祂的呼召;同時也賜給我們明顯的憑證,就是祂在全世界教會中的工作。請別忘記,雖然我們召開這會議的目的是在討論我們分裂的原因,可是使這會議實現的卻是我們的團結。如果我們不是先有團結,我們就不能求聯合。那些沒有相同志趣的人不會因為彼此的冷淡而悲嘆。正因我們是與同一的主聯合,所以我們在世人面前為祂作見證當中,願意追求及盼望那表明這合一的道路。這樣,我們的希望是根據我們的共同信仰。這種信仰非限於我們對教義條文的承認;而是把我們的整個交給可靠的主宰和憐恤的救主手中。如果我們對信這一字的了解是這樣的,那麼我們已經是在信上面合一了,但同時在我們的軟弱和在我們的不完全的信仰上,我們也是合一的,而這一點對我們的目的或者有更大的關係。我們在信上面合一,因為我們心中有極深的願望,要把本身交付給祂;我們在信上面有同一的軟弱,因為我們每一個人的這種願望都為偏見,驕傲,固執,和自滿自足所掩蓋。「主啊,我們相信;但求幫助我們的小信。」同時,我們的見證是被削弱了:因為我們不能聯合起來把包含在我們各自傳統中的部分真理表明出來,這使真理的完整性在世人面前不得彰顯。我們仍然在信與望裡面等待著聖靈的感動,使我們都結成為一完全的人——「在基督耶穌里」長大成人——滿有基督的身量。我們的信不只是那引領我們投靠於祂的信託;我們要應該有那引領我們來等待祂的信。並不是我們能夠醫治祂身體上的傷痕;誠然,我們可以討論及傳達意見,但我們不能由籌謀或妥協來結合上帝的教會。只有更靠近祂,我們才能彼此接近。如果我們和祂有什麼團契,那不是由於我們的功勞,而是祂的恩賜;如果我們能加深和祂的團契,因而在祂裡面加深了彼此間的團契,這不是靠我們自己的努力,而是靠祂的約束的能力。「基督的愛約束著我。」現在我們回到這一點的討論。因為祂為我們眾人死,在祂的死裡面我們都是一體。不是由於辯論的技巧,甚至不是彼此相愛,在我們當中像橫架河渠的橋樑一樣——因為我們當中的距離,不能因我們的愛而縮短——卻是由於上帝的愛之充滿在我們心中,並由於祂的真理培養我們的心靈,那希望才能得成就。並不在乎我們彼此間的了解,而在乎對祂的更充分了解,使我們被導向同一目標。在這裡我們可以互相幫助,彼此學習怎樣更了解祂。可是我們的眼睛必須是朝向著祂。我們對各種不同意見的討論是必要的初步工作,但也只是初步而已。只有當上帝使我們更靠近祂,我們才能真正團結在一起;到那時候,我們的任務將不在耗費我們的氣力,而是計算祂的成就。施賜恩典的主,上帝化身的愛與真理,求你潔除一切阻擋我們仰望你的障礙或偏見。使我們充滿著對你的信心,停止自己的圖謀,在你裡面得到安寧。你,世界的光,求你照耀我們的心靈,好使我們在現在的分裂中所窺見的種種不同的光,能匯合成為一條純潔的光照,從我們在你裡面的結合而顯出你的榮耀。你,上帝的羔羊,除去世人的罪,求你從罪中潔凈我們的靈魂。由於你的奇妙神聖的化身,你的痛苦和血汗,你的十架和受難,你的光榮的復活和升天,並且,由於對靈的降臨,使我們與你結聯,並在你裡面與他人合一,因此我們得以在你裡面和你結成一體,如同你和父為一體一樣,使全世界相信你是它的救主,是永遠受頌讚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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