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請記得太陽的模樣,沉默中不要為魔鬼歌唱

最近幾天,很多朋友對我說:「你的文章不要太鋒芒畢露,不要因為寫作給自己帶來禍害。」殘酷的整肅讓我心有餘悸,心中的呼喊被無情的湮滅。縱使心中有千種聲音,萬般見解,也抵不過政治上殘酷的審查與被審查,刪帖和封號。也許在這個時代,風花雪月的文章,是最好的明哲保身之計了吧。這個時候,才明白言論自由的重要性,黑暗中有人掐住你的脖子,讓你發不出聲音,是何等的絕望和痛苦。

也許有人會對我說:「你不要經常發一些「負能量」的東西,說中國這裡不好,那裡不好,每個制度都有每個制度的好......」我想糾正這位同學的觀點,到底什麼是負能量?比如有孩子得了疾病沒錢治療,大家踴躍獻出愛心,這就是正能量。如果有人問,為什麼總有人看不起病呢?是不是現存社保制度不合理?那就是負能量。也許在有些人心目中,只要涉及制度和根源的問題,即便這是在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這也叫負能量。可是我想告訴這位同學,當我在發出這些所謂的「負能量」,說中國這裡不好那裡不好時,三聚氰胺、地溝油、毒奶粉等不安全食品,依舊在侵蝕著我們的胃;核廢料工廠、強拆事件、城管打人、嫖宿幼女、巨額貪腐等,依舊在剝奪我們的幸福生活,還有很多很多事件,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不必多說。難道揭露出這些現象,就是負能量嗎?難道只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沉默的大多數,就是正能量?

孩子,我想告訴你,我們提出這些問題,是因為愛我們的親人,愛我們的朋友,愛生生世世生長在這片土地的家園,正是因為心中充滿愛,不忍心看著一個個同胞受苦受難,不忍心看著財富聚集在少數人手裡,不忍心讓暴力機器侵犯我們的人權,太多的不忍心,太多的愛,讓我們站出來發聲,我們提出這些「負能量」,是為了正視問題,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是為了讓我們的後代能有更好的生活。還有很多叔叔阿姨在吶喊、在抗議、在奮鬥,他們中的很多人,財富和名譽雙收,明明可以選擇更好的生活,在安穩中度過自己的一生,他們卻拋棄這樣的生活,在時代的夾縫中發出自己微弱的聲音,冒著牢獄之災的危險為底層吶喊,為正義奮戰。今天的我們,之所以在窒息壓抑的政治環境中還有一點點生活空間,也是無數個這樣的先驅抗爭得來的。

可是也有很多利己主義者,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只要暴政沒有侵犯到我,就可以不過問政治;只要自己過得好,悶聲發大財,就對國家很滿意。如果有人挺身而出,還要告訴他:出頭的椽子先爛、木秀於林風必吹之,雷洋,被強拆致死的老太太,被深圳警察強制傳喚的兩名女性......他們只是普通人中的一份子,他們或許也覺得自己的生活很好,卻沒能擺脫得了被權力暴虐的悲劇。利己主義者對暴政的態度完全取決於暴政是否侵犯他個人,而不是是否反人類,也就是只屈服於強權,不屈服於真理。

清華大學郭於華教授說:「我未必能喚醒周圍的人,我只是掙扎著不讓自己沉睡;我沒能力推翻一堵牆,但我不會給這堵牆增加哪怕一塊磚;我改變不了勢力,我只是掙扎著不讓權力改變我;我可能一輩子看不到未來,但我永遠銘記著自己的信仰和方向。每個人靈魂深處都有一顆種子,有人會選擇棄置,有人會給它創造成長的土壤。希望我們的後代,能天天沐浴在公平正義、民主自由、人權至上的陽光下。希望我們後人回顧這個時代,不要笑話他們的前輩曾在這個齷齪卑鄙的年代,像動物一樣卑賤地活著,而連咳嗽一聲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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