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詩歌問題自由談 尚飛鵬
中國詩歌問題自由談
近年來的,詩歌的活動越來越像節日,這是我的第一感受。詩歌的繁榮,只要它不是強制性的、不是某些人有不良企圖而策劃的詩歌運動它就是有益的,就是代表了詩歌本體的意志。當然,即使是自然發展的詩歌環境,也不可能完美無缺,總會有它的不足和問題,這就是事物本來存在的樣子。
詩歌屬於人類,這是最大化的稱為,因為有為人類寫作的詩人,哪怕只有一個也是有的。比如,有一段時間社會上質疑雷鋒精神,我反對這種沒有理解後的質疑,這是因為我親身體會過雷鋒精神的意義,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只要我幫助了別人,或者做了一件好事,哪怕為集體擔水了,打掃了院子,心裡就會充滿了喜悅。我的良好品質就是那時候建立起來的,並經過長期的堅持而固定下來的世界觀,如果是質疑者自己出了問題,反而來譏笑別人的崇高,那他就是世界上最壞的品質。我們不能因為某一個時期的問題,就殃及到懷疑一切的地步。我想說的是,詩壇有真人,有好詩人,有好詩。不能因為混混多了,混混的人多了,就把不是混混的人說成混混。顛倒黑白是一件很容易發生的事情,在詩壇賊喊捉賊的人不是沒有,而是從來就有。於是我寫下這樣的句子:「是不是爛詩多了,好詩就成了爛詩了?是不是爛人多了,好人就成了爛人了?必須警惕!」
傳統與現代的問題也是一個老話題,但似乎永遠說不清楚,也許就沒辦法說清。我總覺得傳統和現代不太需要說,相對而言喜歡傳統的人自然會去重視傳統,這和每個人所需要的方向不同,不能一概而論。有的人說古典詩詞好,不喜歡現代詩,那就去讀傳統的詩詞好了,這並不難辦。我一貫認為首先還是熱愛現在的生活,你崇拜孔子,崇拜孟子,如果不聯繫實際都是沒有用的,只有與現實生活結合了他們的思想才會有作用。所以,現實正在發生的事物和生命狀態是詩人永遠關注的焦點。從精神的角度分析,傳統在中國是一個很重要的存在,雖然它無形無狀,但它一直影響和左右著我們的生活。從另一個角度分析,一個崇尚古代的人完全可以在現實中生存而他卻活在古代,按理說這樣的人生是不可能的。但是,正因為詩歌本身的存在方式是一種精神現象,他可以完全脫離現代詩歌創作的這個現實,而沉浸和痴迷在古典詩歌的那個過去的境界里。正因為古典詩詞是精神遺產,所以他的脫離現實是可能的。然而,如果一個人很崇拜古代的生活方式,古代的文化,他也沒必要在形式上下功夫,就好像一定要吃幾千年以前種的糧食,穿幾千年前織的布,說幾千年前說的話,那一定是不行的,並且是可笑的,因為人類是物質的存在,活著就是最物質最現實的生活。所以,我的結論是:物質從觀念上講是留不下來的,但是物質也是不斷重複的事物,比如現在的糧食不是古代的糧食,但是他一定是從古代的某一粒種子的基因傳下來的,從這個意義上講,物質和時間一樣,是一種不斷死亡,而同時又在不斷再生的事物。雖然它不可能像精神一樣通過文字和影像留傳的那麼久遠,但它卻能夠永遠伴隨著精神的存在而存在。如果按照這樣的觀點來看,精神並不能獨立存在,它是依賴於物質存在而存在的物體。
詩歌給人類的想像力插上了翅膀,想像力是創造的前提,也是實現科學化的前提。一個國家的發展必須是科學的,科學驗證了一切非科學在發展中的彎路,甚至是罪行。一個人的存在,假如被他所生存的環境拒絕,被社會拒絕,被人類拒絕,就是被他所生存的群體拒絕,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如果你所做的一切,不被任何人所理解,那麼你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呢?我們知道,在歷史上有很多文學家、畫家、往往不被同時代的群體所理解,等到過了很多年以後才被後人重新認識,才成為對社會產生影響的人。這並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而證明了那個時代和這個人的雙重悲哀。文學家和畫家是一個特殊的群體,因為他們的藝術創造特點決定他們可以等待,而一個企業家、一個政治家是不能等待的,因為社會本身就是他們實踐的對象,沒有一個人是死後才『當選為總統的,才成為政治家的,而文學家和畫家可以。當然沒有一個文學家和畫家願意等到死後才被社會認肯,即使是那樣的結局,也是萬不得已的事情。想像力從來都是藝術創作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但政治家的想像力和藝術家的想像力往往是相通的。比如:馬克思、恩格斯這樣的偉人,他們的究竟成果應該是學者、作家,還是政治家,在我的眼睛裡他們是藝術家,因為他們沒有經歷共產主義社會實踐,沒有見過共產主義的樣子,怎麼能夠描述出一個真實的共產主義社會呢?按照唯物主義的觀念,他們的著作只能是一些理想主義的藝術作品而已,或者就是一部長篇小說,但是藝術也是一種發明創造,經過科學的發展有些空想已經成為現實,所謂假夢成真了。
詩歌的價值不等於詩人的價值,現今社會都在貶低詩的存在價值,但實際上古今詩歌的大眾引用率一直居高不下,不僅如此,在民眾的日常生活中也會大量引用或直接或間接的談論詩歌。詩歌在現實中已經轉化成生活本身,這種現象不用我舉例說明,中國人對詩歌就像對待宗教一樣崇拜,也許他們本身並不怎麼高貴,但並不影響他們對高貴的追隨,以及在生活中的即興應用。另一方面,在中國的傳統中從來沒有把詩歌當商品看待,從不重視它現實的經濟價值,對詩人的精神勞動沒有相對公平的報酬,而是無償索取和閱讀。而詩人的存在和詩歌的流傳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因為作品一旦發表,就成為一種公共的財富,它的傳播經由它自己的生存規律運轉,不會再受到詩人自己的控制。而詩人作為創造者,每創造出一首詩他的使命就完成了,除非他不停地創造並且不停地傳播,詩人自身才可能有更永久的生命力和存在價值。自從有了互聯網、自從有了博客,傳播的功能強大了,一個平民百姓也會一夜之間成為萬人矚目的焦點,即使這個被傳播者並不是我們要尋找的詩人,或者他們就是一個小丑,那也是因為這個時代需要這樣的小丑。我們不能因為有了這些小丑,就說這個時代是一個壞時代。恰恰相反,互聯網的出現,使這個時代會更科學、更文明、更進步,它是人類文明史上又一次偉大的科學革命和文化革命,讓人類社會進入了一個自我表現的時代。我們長期以來,習慣了詩人就應該被忽視、被岐視,甚至窮困潦倒沿街乞討,而詩人的作品卻全民共享的傳統,對詩人是不公平的。詩人的自由時代已經到了,詩人將成為精神世界的寵兒。
有人認為,古人的口頭用語也是文言文,他們生活中的對話也像古典詩詞一樣。我認為這樣的推斷是錯誤的,古代能夠考取功名的人和現在的大學生相比少而又少,就此我們可以推斷,當時的官員,或者說是統治階層的官方語言,才可能咬文嚼字,但也不可能用詩句的方式對話。我認為從古到今的民間語言並沒有本質的改變,我們可以通過口述記錄下來的文字就會知道。民間用語往往是語言的源泉,又很難通過文字的形式留傳下來,包括一些民間的文學作品,也多數沒有作者姓名。所以辭、賦、詩,這些更不可能是生活用語。很簡單,就像現在的歌詞和詩一樣,並不能代表現在生活用語就是這個樣子,我們也知道它不是能夠普及的語言,但它是通過生活用語而提煉出來的藝術化語言。這一點是肯定的,每一個時代的藝術語言一定是這個時代的最具代表性的語言特性。從古到今詩歌在中國都是主角,永遠是被崇拜的對象,所以說,詩歌作品在中國從來就沒有邊緣化,而邊緣化的是詩人。在中國的傳統藝術中,對畫家和書法家的崇拜多於對詩人的崇拜。儘管詩人被後世流傳的更為廣泛,而往往是死後才體現其價值,而書法家和畫家卻多數在世時就名聲大振。這是因為書畫對於生活而言有觀賞性、有裝飾性,就更容易接近現實,更容易被世俗接受。當然書畫的現實性更能直接進入商品市場的文化核心,而詩更像是純粹的、高高在上的精神享受產品。在現代文化人中,引用古今詩詞雖然是一個普通現象,但反映了現代人對古今詩詞的領悟及態度,看起來這是偶然的,而偶然性和自然的結合形成了必然的結果。如果誰要問我,詩歌的源泉在哪裡?我敢肯定地回答,詩的家園在民間而非幾個著名詩人能夠擔當得起。構成一個龐大詩歌帝國的土壤是大地,而非一兩座高高在上的山頭,大海才是真正滋養地球的血液,而非一兩口深井。而詩歌的繁榮要到民間去問那些遊走的行者,而不是問那些常年累月在都市閉目養神的老爺或所謂的詩人和理論家。
我一直認為詩歌屬於現在,也屬於歷史,更應該屬於未來。因此,當下永遠是產生詩歌的現場。時代越開放,自由的空間越大,好詩人就會越多,好詩就會越多。當然,這個時代的問題也很多,正像每一個時代都有它具體的問題一樣,這個時代也有它的諸多弊端,而這個弊端正是出自於我們對它的寬容與大度。我們知道一個善良的人因為善良而塑造出很多罪過,所以,在一個邪惡肆虐的時代,善良可能更加助張了邪惡的猖狂。如果世界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就不會有偷東西的人。我們喜逢這樣一個時代是幸運的,我們應該繼續向前走,不必停下來,停下來就是倒退,往前走才是發展。詩歌也同理,一個詩人沒有作品永遠成不了詩人,而在眾多的作品裡又不可能篇篇珠玉,我確信,詩歌是生活實踐和不斷思考的結晶,詩歌是瘋狂的也是安靜的。現代詩的格局,有點像中國古代諸子百家時期的味道,多元而自由,共同享用說話與思考的權利,並且很少有人干涉,這就是最好的形勢。我看有的人稱現在為盛世的原因是因為經濟的繁榮,而在我看來繁榮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民主和自由的開放政策,盛世的基本社會形態是開放性結構,盛世的基本標誌是,民主和自由的集大成,沒有這個前提,經濟繁榮是不可能的。
一個真正優秀的詩人,不可能不關心人類的重大問題,不可能不關心民族的興亡,不可能不關心人民的政治生活權利,不可能不關心人民的疾苦,或者在有限的範圍之內儘可能參與並且說出自己的觀點,為真理奮鬥和努力。詩人單純並不是幼稚,好詩人永遠是複雜的,世界上也沒有什麼純藝術的藝術家,他只能是所在社會環境下的產物,他們的產生和發展,充分體現了社會性質對他們的塑造。而一個詩人也反映出了他對社會全方位的看法,包括政治、經濟、文化方面的思想和立場,這些表現往往是通過藝術的方式,把思考的結果點點滴滴滲透在作品之中。超越社會的藝術作品也是存在的,比如:超現實主義,但一個藝術家不可能總是超現實,而超現實也是相對於現實而言的,沒有現實的存在就沒有超現實,沒有活在現實中的人,就沒有超現實。從這個意義上講,超現實也是現實存在的產物。
我們知道,藝術家就是藝術家,他的歷史使命在於用藝術本質說話,而不是一群樂於吹捧的馬屁精。雖然,一個藝術家有權利在真實的生活中讚美盛世的業績,但必須出自內心的真誠和生活的真實,而不是虛假和為了某種目的而高唱讚歌,我們有些藝術家在現實生活中往往不知廉恥,社會流行什麼需要什麼,他就製造什麼。不要說拋棄了藝術的標準,簡直就是把藝術當成謀求權力和金錢的工具和手段。然而,現在很多人不僅自己及功近利,別人不說也就罷了,而他們反過來又譏笑那些志向高遠、追求藝術創造具有永恆性的藝術家,譏笑那些心懷純潔珍藏高貴的跋涉者,他們否認別人高貴的目的就是要同時也否認了他們自己的低俗。他們的的企圖就是否定高貴與低俗的區別,沒有了高貴和低俗之分,好給自己的卑劣生存提供依據和尋找出路,否則就沒有了他們藏污納垢的地方。只有膚淺的時代才會蔑視和放棄詩歌的存在,也有為某種目的而重視詩歌的時代,他們都是對詩歌的踐踏和羞辱。追求一種真正有價值的生存,價值不是流行的時尚的生存,也不是金錢堆積的物質生活。時尚的生存,物質的生存,當然是一種最普通,最正常的方式,作為人的生存屬性,它也是最基本的生存方式之一。真正有價值的生存,不停留在物質生存的滿足里,而是一開始就為崇高的理想奮鬥,在存在的最本質的簡潔與樸素之中尋求更廣闊的精神意義和自由的食糧。詩歌的光芒不管在什麼樣的時代,即使在封建社會或是戰爭年代,或者是最黑暗的時期,它也會潛藏在事物的內部,等待浮現,或正在浮現,成為人類存在最基本的也是最本真的反映。一個從來不開口說話的人,他不會說錯話,也不會說正確的話。一個詩人,他的本質就是用心靈說話,他說出的話沒有對錯,而是說好了還是沒有說好的區別。我們一直在尋求,詩歌在一直尋求,人類與自然之間,生活與想像之間,現實與理想之間最和諧的藝術表現,這就是我們生命之中的詩。
詩歌的發展,總體來講會更傾向大眾化,大眾化不是降低了詩歌的創作水平,而是大眾的審美水平提高了,懂詩的人更多了,要求詩人有更高的創作水平,才能適應新時期的審美要求。現代詩人不能像那些依賴名人效應生活的詩人,倚仗權力和金錢威懾老百姓,在詩壇欺行霸市的政客與文痞。比如名詩人寫了不怎麼好的詩也容易傳播,大家也願意往好處想,儘可能地神話它,美化它,這就是權力和名人效應。在中國,這種勢利的閱讀、奴性的閱讀相對會更多一些,甚至對名人永遠不可能實事求是。如果能對一個新人作出公正的判斷,事實上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公平的現實往往就演變成了不公正的歷史。因為歷史是從現實里選取的,很難有人從非主流的事件和人物中尋覓真締。如果一個人的作品沒有任何機會發表,也不可能出版,即使他寫的再好,只是一堆無用的草稿,誰願意發現他們呢?不知有多少天才就這樣被斷送了。當然,本來就不好的作品即使因為某種原因流傳開了,甚至已經成了顯赫的人物,但最終一定會銷聲匿跡,只是枉費了人生舞台,讓一群跳樑小丑出盡風頭。
總之,詩歌創作與現實的關係是複雜的,尤其處在一個多元式開放性的大背景下,它更能呈現出社會本質所提供的可能五彩繽紛的繁榮景象。當然,表現現實的詩歌理應以現代生活為首。永遠關注當下,而不捨近求遠,堅持親近現實的創作方式,就像走在大地上呼吸新鮮空氣、吃剛打下的糧食、並且親手澆灌自己栽種的樹木和莊稼一樣。一個詩人就是一個勞動者、一個親自播種和收穫的布衣,就是農夫與土地的關係。一首詩里應該有很豐富的營養和信息,包括文化信息、超前信息、現代信息、生命信息、歷史信息等,就是因為有了這些重要的因素才構成了不朽的詩歌精神。 2016年12月11日於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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