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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白山】那樣的慷慨,饋贈給我們無數山珍

長白山是我的故鄉,就廣義而言,是我成長的搖籃。少年時,我砍伐山裡的樹木,捕捉河裡的魚蝦,沒有約束,自由自在。長白山秋色美麗,小的時候我們叫「五花山」,這是「小秋收」的季節。山民背著樹皮編的背筐,去山裡采蘑菇,如元蘑、針蘑、猴頭蘑等;去摘野果,如山梨、狗棗、山葡萄等;上樹打松塔,樹下撿核桃,挖党參、黃芪、川白母、甚至人蔘。長白山曾經那樣的慷慨,饋贈給我們無數山珍。  

  長白山天池也是我們長白山人的嚮往之地,少年時,大人們坐大卡車早去晚歸,一路風塵去天池「朝聖」,曾經在北京什剎海冬泳過的父親,初到天池,興奮的下水游泳。  往事如煙,我卻清晰記得我的長白山天池處女之旅。那是三十幾年前一個夏日,在外求學的我回家過暑假,同學楊文志開著他的捷達車,拉上我一個人從龍井啟程,車子開得飛快,翻過和龍的老嶺,一直開到天池邊上,最後的七、八公里,他把山道當成F1賽道,加大馬力,飛速急轉上山,絕不亞於前幾年的倒站車的司機。那個時候可沒有什麼電瓶車和倒站車,如果沒有車,只能徒步上山下山。  那一次,初上天池,天池雲霧蒙面,等了大約30分鐘,山風吹過,揭開了女神的神秘面紗,短短30秒。我驚艷她的美麗,從此魂牽夢繞。  

  一發不可收拾,三十幾年中,我來過幾十次天池,每一次都一往情深。對於我,這不是簡單的旅行,而是一生的圓夢。  

  2008年北京奧運會之後再也沒來長白山,一別五年多,非常想念,於是攜LP驅車1500多公里,舊地重遊。闊別幾年,門票漲至125元,電瓶車票85元,倒站車票80元,合計每人290元,小山門換成了大山門。  山上多了一個叫綠淵潭的景點,聽說是屬於人工干預的景點,讓天池出來的水改個道,形成了瀑布,應該是科研成果。不管怎樣,綠淵潭美不勝收。瀑布飛流直下26米,落於巨石而四漸,而後流入深潭。秋日,岳樺林環繞,一片金黃環繞一汪碧綠,秋風起,落葉紛紛,高山嶽樺與曠古巨石渾然一體。  

  天池瀑布,松花江的發源地。那條醜陋的蛇形建築「韓租借」已經停用,不知我方賠付了多少錢?我知道我已經再也不被允許到瀑布上面了,不可能再到天池的冰面上打滾,不可能再手捧天池水喝上一口了,更不可能懷著好奇心,去看看綠淵潭是如何形成的了。  

  小天池,以前來匆匆而過,總覺得她小家碧玉,並沒有多看幾眼。這一次不同,「看守」不嚴,倍感親切,我可以把手伸入水中,體驗透心的清涼,我破例繞池兩周,發現她如此之美。   

  曾經好幾次來地下森林,重沒有見到「真容」,好像她真的深藏不露。原因是林中小路又長又繞,不是半途折返,就是迷路繞回原地。這一次決心已定,終於走完兩公里的棧道,看到了這片森林,與其說叫「地下森林」,倒不如乾脆直接叫「火山口森林」,這樣更叫人理解。  

   千年積雪萬年松,直上人間第一峰。白雲峰是我心中的最高境界。她海拔2691米,是長白山天池中國一側的最高峰。  

  白雲峰色彩斑斕,千百年來守候碧綠的天池。   

  長白山經歷多次火山噴發,形成了奇特的火山地貌,碎石中的孤石是危險的「隱形殺手」。   

  記得有一次,我端坐在尖尖的黃土上,身後是美麗的天池。   

  好大一汪秋水,深不可測。以往的「天池水怪」之說一度甚囂塵上,現在就像這天池水,難起微瀾了。  

  對面朝鮮那側的山峰,其中有一個海拔2750米的白頭峰,為長白山脈的最高峰,朝鮮人叫長白山為白頭山,白頭峰已經與時俱進為「將軍峰」了,不知道是否有一天白頭山改為「將軍山」。  

  這是一座挺拔的黑色山峰,還真不知道她是中國的,還是朝鮮的。  

  天池是一個大水盆,大水盆生出三條大江,圖們江、松花江、鴨綠江。圖們江向東,鴨綠江向西,松花江向北,三條江分別流向遼、吉、黑,都可以說是界江,分別為中俄朝的界江,遺憾的是我們只有半個入海口,也就是鴨綠江在中國的丹東,中朝共享,而圖們江在流入朝鮮東海的最後十五公里為俄羅斯和朝鮮的界江,松花江併入黑龍江後,在中俄邊境流淌,最後完全在俄羅斯境內入海。   

  慕名遠道而來的遊客,只能在這個角度留影,背景是藍藍的天空。   

  面對蜂擁的遊客,景區加強了管理,遊客被限制在一個狹長的地帶,在監督管治下看風景。  

  在長白山天池這個大水盆的外沿遠眺長白林海,有一種神秘感,廣袤的松林下活躍著東北虎、野鹿、黑熊、狍子、野豬、狐狸等數不清的野生動物,森林裡飛禽無數,除了野雞、沙半雞等外,還有我國特產鳥類「中華秋沙鴨」。  

  中間是海拔在1700--2000米的高山嶽樺林景觀帶,這裡沒有長居的野生動物,但在酷暑來臨之季,是黑熊、野豬、馬鹿等動物的避暑勝地。眼皮底下是高山苔原景觀帶,海拔在2000--2200米,這裡土質粗疏,氣候嚴寒。  

  長白山天池邊緣地帶一年中有近九個月時間覆蓋積雪,這裡有氣象中心和邊防部隊。   

  高山嶽樺枝幹彎曲,樹皮起皺,宛如飽經滄桑的老人。  

  綠淵潭裡的落葉和冷水魚。  

  這就是傳說的「人工」瀑布,水滴石穿,多年以後,這裡一定會形成深潭。  

  葉落歸根,秋天的寫意。  

  垂直分布帶,火山和岳樺林。  

  上帝的調色板,火山溫泉的傑作。  

  長白山北坡的埡口,一片大美的秋色。   

  木橋總被山洪沖毀,鐵橋橫空出世。儘管分隔了風景,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頑強的岳樺林和火山碎石地帶犬牙交錯,相映成景。  

  記得那一年冬天,我在這裡洗溫泉。山石為地,冰雪為屏。   

  當時十元錢六個的溫泉雞蛋,現在已經十元錢三個了。   

  移動的警局,警察在裡面通過探頭觀察,在保安的同時,也嚴密監視了遊客。  

  小天池的大美秋色。  

  一棵枯樹直插雲天,死而不倒。  

  直到有一天,強風會折斷它的樹榦,倒下,腐朽,身上長滿青苔。  

  地下森林的小景。  

  枯樹流水秋來也。  

  一天六個景點,長白山旅遊已經流水化作業了。門票上寫著「吉林省長白山開發建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125元,每卷一次一人,當日有效,售出不退。」通往景區的電瓶車票85元、麵包車票80元,這些歸屬於長白山旅遊股份有限公司,長白山旅遊股份有限公司已經擬定上市,證監會已經審核過了。  長白山旅遊開發區管理委員會2005年成立,簡稱長白山管委會,或者就叫管委會。管委會是廳級單位,與地方政府一樣有池北區、池南區、池西區。原來我們的二道白河鎮,應經變為池北區了,為管委會所在地,我斷定,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個「長白山市」掛牌,如張家界、黃山、五指山。  客觀地說,管委會領導下的公司把長白山景區管理的井井有條,遊客上山容易多了,LP說這裡是中國管理最好的景點,服務到位,景區乾淨。但是對我而言,這是一個沒有個性化,被限制了路線和時間的旅行。  下午五點,我門大概是最後一撥走出山門的遊客,室外停車場只有一輛大巴,室內停車場只有兩輛小車。當我正準備開車回二道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昨天已經請我們吃飯的朋友鄭澤嶺又給我來電話,說去他的營地吃燒烤,我覺得這個很有誘惑,欣然答應了。  鄭澤嶺在電話里指示我,把車開到山門外8公里處,右手有一上鎖的柵欄,鑰匙放在一鐵管之內。於是,我找對了地方,找到了鑰匙,闖入了密林深處的神秘營地,一片20公頃的山林。  兩輛廢舊的大巴連接成兩室一廳,裡面有上下鋪,還有火炕。   

  天色已晚,主人還未到,我先視察這裡美麗的風景。  

  兩條河流在這裡匯合,這種原始的小景更讓我心動。  

  秋日的夜晚,難得一見的大葉紅楓樹。  

  寧靜的秋夜,在密林深處燒烤。  

  這才是長白山旅遊的精華,回歸山林,天地悠悠,唯我自由。我們四個人吃著燒烤、喝著啤酒、山林夜話、很晚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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