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生中最初的蒼老
06-09
生命是一場幻覺,人生就是由一次次清寂的等待組成的,那些或華美或黯淡的生命啊,終究會在等待中無聲消亡。 每個人的心中,總有一段值得銘心的往事,都有一個認定的值得等待的人。 那段往事、那往事中的人,在不經意間便成了一世的記憶,最後淪落成一生蒼老的等待。 有時,去翻閱自己以前寫下的文字,發現了那些或濃或淡的憂傷,也發現了或深或淺的等待,只是那些憂傷和等待啊,都將在黑白紙墨中成為一個時光的剪影,最後終將成為過往。 等待,感覺上就像天上的一朵白雲,遇見風,便可以飄去遠方。我願意去學會漠然的放下,然後用一種安然清寧的姿態,學會遺忘。 那些經歷過的,此生未必再有。存在於記憶的,也未必再能重現。 似乎很難再找到當時寫文時的那種感覺了。畢竟紅塵一遭,草長鶯飛,一季再非一季。 只願從此不悲不喜,無愛無怨,只等生命慢慢的變老,只等孩子們長大後擁有了自己的生活,只等有一天可以放下所有俗世的牽絆,行走天涯,去一個安靜的鄉村,坐在鄉村庭院的藤椅上,裹上一根長長的寬寬的白色圍巾,望著那個蒼涼的手勢,開始回憶。 到了那時,也許所有的等待都只是等待,只有經歷過了才會印在骨子裡。那是一種刻印在骨子裡的印記,刻印在骨子裡的情緒,成了一種最初的蒼老,卻是怎樣也抹不掉的。 「年少的輕笑終會變成世故的祈禱,倘若如此,憂鬱的你會否就此蒼老?」 聽過優客李林唱起的這首老歌,那個時候,尚不懂得什麼是等待的滋味,自然也不明白等待為何會成為人生的蒼老。 其實,自從我們降臨在這個世界,等待便充溢了我們漫長的一生。 一種種,一場場,綿延不斷在我們的人生中:從呀呀學語等成豆蔻年華,從青春年少等成兩鬢霜花…… 竟然不知,我們的生命中,不知等了多少回?等過多少人?等一個久久不來的消息,等一個日日思念的名字。 有的時候,那些苦苦的等待中,等來了自己要等的人。欣喜之餘,卻發現生命竟然已經走到了暮年。 有的時候,等待是漫漫無期的相望。所謂的等待,最後成了鏡中的花,水中的月。 等了一場,風乾了,花謝了,人老了……突然發現,一生中所有的日子都在等待中度過,卻忘了自己究竟是在等些什麼。 「當我一輩子也等不到你的到來,我才真的是等到了……」有人曾經這麼說。 細細想來,這是多麼悲涼卻又美麗的等待。柔弱的心等待一種溫情的呵護,無數次的錯過等待下一次的到來,平淡的時光里,等待著相知相惜的真情,殘缺的自由等待著可以獨自遠行的日子。 也許世界上最值得的等待,永遠只是在等待中的等待。似乎也應驗了那一句話:等待是一生中最初的蒼老。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讀著別人的故事、聽著別人的歌曲傷著自己的心,在別人的等待中體味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傷痛。 《愛有來生》中,他為了那個輪迴,放棄了重生,在銀杏樹下等了她整整五十年。從這部影片中,我初次知道了,原來一個人一生的輪迴只有一次,這一次便是五十年。 輪迴之後的相遇喜大於痛,他發現她是幸福的。他寧願一個人,耗盡一生一世的等待,只為滄海桑田枯萎的時候流下最後一滴淚,訴說輪迴里那份淡淡的思、濃濃的愛。庭院里,一壺涼茶依舊,兩張石凳默然。 片片銀杏葉,飄落的一世孤獨。是輪迴,是守候,還是救贖?有誰能夠說得清楚。 他,在陰陽邊界苦候五十年。她,經過樹下剎時恍惚;他,見到她時熱淚盈眶;她,聽他故事時滿心躊躇…… 這番情景,這番凄楚,誰又能切身體味。獨月夜,倚西窗,無處話凄涼。只是愛未涼,茶已涼。當她在鏡中看見前世紅妝的自己,瞬間明白了,原來自己就是他故事中的那個女子。再回首時,他已奔赴下一場輪迴…… 銀杏樹下,落葉飛揚起塵埃,永掃不盡,如生生世世的情。 嘆,那五十年的等待,等來的只是同一張面孔,不同的心。今生,已是別樣心情。即使還隱約記得那個「等待」的約定,但樹下沏茶靜候的那個人,已換了面孔,換了深情。今生,她的幸福已有人陪行,輪迴路近,茶涼續杯,卻再也續不上他們前世的約定。 是誰說,愛在最決絕時,生命成為一紙隨時可以焚毀的契約。又是誰說,今世愛而不能,來生便可前緣重續? 如果,你看到了他站在銀杏樹下,遙望她與其他男子纏綿時的眼神,如果你也在那眼神中,讀懂了他無法被等待所終止的心碎。那麼,請結束那些三生情緣的痴夢吧,來生只是借口。 如果真愛,又何必用等待做契約,把彼此站成兩個永遠也無交集的世界。 如果真愛,又何苦在那兩個永遠都無法交集的世界中等待成一生最初的蒼老。 今夜無月,仍可以聽見花開的聲音。 窗外,隱約可見的星子灑落了一縷清雅的香魂,在素箋上彌散不止。 生命無常,等待竟是人生最初的蒼老。這句話流轉在寫給你的詩歌里,若你讀到,便能明了。 明日就是情人節了,卻不知另一方星空下的你,是否安好,是否也會在不經意間,向著我的方向注視凝想。那些等待的時刻啊,總會伴隨著一絲牽念,真實地穿透自己的靈魂,連同記憶一起飄散。 距離太遠,註定無法穿越愛的長廊。俗世紛繁,你我註定無法傾盡所有。唯有,獨自收起,連同你的名字、你的身影一併收攏在眼底。 等待是真實的,於心,無人知也無人曉,而那份心底的惦記卻總在某一時刻的某一表情里,淡淡的體現。 你來或不來、愛或者不愛、見或者不見,等或者不等……都無關緊要,寫給你的文字已經載不動厚重的憂傷。 它們自會在暖春即將來臨的時候,隨著春天的第一片花瓣隨波逐流。那些為你寫下的文字,是我為你鋪就的一條小徑,曾經草木蔥蘢,花香滿地,還有露珠兒在綠色的枝蔓上旖旎著緋色的夢幻…… 你的名字,念起,便是滿目的滄桑。如同你滄桑的半生光陰,你看不見,那時間無涯的門楣邊,那扇塵封已久的木格子小窗上,沾上了多少拂不去的塵埃。 等待,是一闋綿綿長長的清詞;等待,是思念支起的半扇軒窗;等待,在一襲靜謐,一室書香里匍匐;等待,在一壺綠茶中匍匐沉煙的往事。許我,最後一次,在筆墨間淋漓心底的喜怒哀樂。 就這樣,安坐於夜色下,輕捻著時光,看日子一天連著一天,從橘黃的的燈光下一晃而過。 寫著文字,思緒卻在那一場淺夏的煙雨中流連。本不想讓這文字如此憂傷,奈何,奈何,心已如此。 從此,在最深的紅塵里,輕輕放下那一縷綺夢,不再輕揚思念、不再輕觸思緒,不再輕言等待。 從此,在一份子夜的清寂里,讓心甘於拂開紛擾的紅塵,落定於書盈錦袖中。 從此,無關花開花落。從此,無關雲聚雲散。 從此,你是你,我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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