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節，這個有故事的日子

臘月，是一年之中的最後一個農曆月份，俗稱為歲尾、冰月和寒月，文人墨客多稱之為嘉平月。農曆十二月初八，民間俗稱「臘八節」，臘月初八是臘月里的第一個節日，每到這天家家都要吃臘八粥。臘八節是我國自古流傳下來的一種風俗性節日，而這個節日是在古代人們「祭祖」和「臘祭百神」的基礎上，逐漸發展演變而來的。

我國吃臘八粥的歷史已有一千多年，有關臘八節和吃臘八粥的傳說也有很多。傳說臘八粥源自印度。佛教創始者釋迦牟尼本是古印度北部迦毗羅衛國凈飯王的兒子，他見眾生受苦，又不滿當時的神權統治，於是捨棄王位，出家修道。終於熬過六年苦行，於臘月八日在菩提樹下悟道成佛。而在這六年苦行中，他每日僅食一麻一米。後來人們念念不忘他普度眾生，飽受苦難，因此每年臘月初八吃粥來做紀念^[1]。

也有傳說臘八節來自「赤豆打鬼」的風俗。傳說上古五帝之一的顓頊氏有三個兒子，死後都變成了惡鬼，專門跑出來驚嚇孩子，而這些惡鬼唯獨怕赤（紅）豆，所以才有了「赤豆打鬼」的說法。因此，在臘月初八這一天以赤小豆熬粥來辟邪迎祥^[2]。

據說，兒時的朱元璋在財主家放牛。有一天，他牧牛歸來路過一座獨木橋，不慎將牛腿跌斷。老財主氣急敗壞，便將朱元璋關進屋子裡，不給飯吃。由於飢餓難耐，便想找點吃的。無意之中發現屋中有一老鼠洞，便扒開來看，沒想到這是老鼠的一個糧倉，裡面有米、豆、芋艿和紅棗，但份量很少。他便把這些東西煮了一鍋粥，因腹中早已飢腸轆轆，吃起來便覺得十分甘甜可口，可謂是「飲食於人日月長，精粗隨分塞飢倉」。後來，朱元璋貴為天子，美味佳肴吃膩了。有一天，他忽然想起小時候吃老鼠洞中挖出的糧豆煮的粥，便命御廚給他做。他吃粥的這一天正是臘月初八，因此就叫「臘八粥」。滿朝文武官員們見皇帝吃「臘八粥」，便紛紛效仿，漸漸傳到民間，便成了風俗^[3]。

還有傳說臘八節是出於人們對岳飛的深切懷念。當年，岳飛抗金於朱仙鎮，正值數九寒冬，將士們挨餓受凍、衣食不濟，眾百姓得知後相繼來送粥，岳家軍飽餐完「千家粥」後大勝而歸。這天正是十二月初八。岳飛去世後，人們為了紀念他，每到臘月初八，便以雜糧豆果煮粥，終成習俗^[4]。

有關臘八節還有個典故。從前，有一戶人家，他們一家三口過著幸福的小日子。老夫妻倆一年到頭總是勤勤懇懇地幹活，就這樣，他家年年糧食滿滿，日子過得美美的。這令鄰居們無不羨慕。但這家的兒子卻遊手好閒、好吃懶做，隨著時光流逝，夫妻倆漸漸老了。一天，老頭得了重病，臨死時把兒子叫到跟前，囑咐他說：「孩子，你要記住，『誰家地上耪得勤，誰家糧食打滿囤』。你要再像從前那樣下去，早晚是要受罪的。」老頭說完就過世了。兒子始終沒把爹的話記在心裡，照樣天天吃喝玩樂，越來越放縱自己。後來他娶了個媳婦，也是同樣的好吃懶做。老太婆也被他們氣病了。臨終前囑咐兒媳婦，痛心地說：「孩子，你要記住『誰家煙囪先冒煙，誰家高梁先紅尖。』你要跟你男人那樣學下去，早晚也是要遭罪的。而他們倆始終不知悔改，還是渾渾噩噩地混日子。鄰居們也都不搭理他們了！結果最後坐吃山空，不得不忍飢挨餓。到臘月初八這天，他倆飢餓難耐，便把糧囤拆了，抖了抖囤底，發現一把糧食；再敲了敲囤邊，又得到一把雜糧；於是將糧食下鍋，熬了半鍋雜糧粥就喝了。心裡暖和過來之後，這才幡然醒悟。可是說什麼都晚了，後來兩人連凍帶餓，最終死在旮旯里了。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大夥都知道了。於是每到臘月初八這天，就有了這個風俗：家家五更天起來，把許多雜糧混在一起熬一鍋雜糧粥，這粥就被稱作「臘八粥」。喝「臘八粥」的時候，老人們總愛對晚輩講這個故事，緊接著，老人們便會念叨起老頭和老太婆臨死時說的話：「誰家煙囪先冒煙，誰家高梁先紅尖；誰家土地耪得勤，誰家糧食打滿囤。」^[5]

粥在我國的歷史源遠流長，品種也五花八門。對於粥，陸遊曾有詩云「世人個個學長年，不悟長年在目前。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將食粥致神仙。」粥是飲食，加入葯便有治病之功效。祖國的醫學寶庫中也有形形色色的葯粥食療法^[6]。隨著人民生活水平地不斷提高，供佛的「臘八粥」的生活習俗，逐漸被人們賦予了新的含義。每年一到農曆十二月初八這天，老百姓們都要用五穀雜糧和果實來煮「臘八粥」，以示希望來年可五穀豐登，千家萬戶能安居樂業。因此，「臘八節」食「臘八粥」這一習俗也一直流傳至今^[7]。

臘八粥不僅是一道美食，同時也寄託了人們對於六畜興旺、五穀豐登的美好期盼，它更是中華傳統文化的延續。臘八粥的用料一般是黑米、糯米、薏米、栗子、蓮子、花生、桂圓、燕麥、紅棗等，而臘八粥的做法也因地方不同而有所差異。

在山東的「孔府食制」中，「臘八粥」可分兩種：一種是用薏米仁、桂圓、蓮子、百合、栗子、紅棗、粳米等熬成的，盛入碗里後還要加些「粥果」，主要是雕刻成形狀各異的水果，加以點綴，這種粥專供孔府主人及十二府主人食用；另一種是用大米、肉片、白菜、豆腐等煮成的，是給孔府里當差的人們喝的。四川的臘八粥做法也五花八門，味道各異。農村人吃鹹味的比較多，主要是用黃豆、花生、肉丁、白蘿蔔、胡蘿蔔熬成的。異鄉人一般都很難習慣。天津人做臘八粥比較講究，要加蓮子、百合、珍珠米、薏仁、大麥仁、雲豆、綠豆、桂圓肉、龍眼肉、白果、紅棗及糖水桂花等，色、香、味俱佳，近年來還有加入黑米的。這種臘八粥可供食療。山西的臘八粥亦稱八寶粥，以小米為主，附加以黃豆、綠豆、小棗，還有大米、江米等煮之。在山西的東南部，臘月初五即用小豆、紅豆、紅薯、花生、江米、柿餅等，合水煮粥，又叫甜飯，亦是食俗之一^[8]。

臘八粥不僅味道甜美，而且符合營養多樣化的要求，如果能根據個體差異來細心選料，則更有益於健康。專家建議消化不良者在煮粥時應多放米少放豆：原因是豆類不易消化，而粳米具有補中益氣、除煩止渴、養脾胃、和五臟等功效；糯米適於脾胃功能低下者食用，對虛寒泄利、虛煩口渴等有一定輔助治療作用。糖尿病者患者則應少放米多加麥：在碳水化合物食品中添加燕麥可減緩血糖升高。燕麥和一些豆類中所含的可溶性纖維，可在胃內形成黏稠物質，來抑制葡萄糖的吸收和利用，從而防止餐後血糖的突然上升。蕎麥中含有鉻，有增強胰島素的分泌作用，可用於糖尿病的營養治療。對於心腦血管疾病患者建議多加薏米和黃豆：薏米有利水滲濕之功效，可預防高血脂、高血壓、中風及心血管疾病。黃豆營養也非常豐富，具有降低血中膽固醇、預防心血管病、抑制多種惡性腫瘤、預防骨質疏鬆等保健功能。綠豆可輔助降低血壓，比較適合心腦血管疾病患者食用。肥胖者適用的臘八粥重在咀嚼感和飽腹感，要少加糯米和白米，不加糖，還要多加皮比較厚的豆類，比如各種芸豆、紅小豆等，讓粥的質地軟而不爛。某些堅果如花生、杏仁中的膳食纖維含量也較高，還含有可調血脂、降血脂的不飽和脂肪酸，適於肥胖者食用^[9]。

北京師範大學民俗學教授蕭放曾指出，傳統的年節禮俗正在被大量遺棄，本來具有豐富文化內涵的年節隨著相關儀式禮俗的淡弱而變成浮泛的「時間單位」，傳承兩千多年的中國傳統節日體系也面臨著全面顛覆的厄運。假如傳統節日沒有與現代契合的意涵，遲早會退出人們的記憶。以臘八為例，事實上，關於臘八節的所有民間傳說，都指向了「倡導節儉」的理念。」專家認為，倡導節儉與現代人理性節約、低碳環保的理念不謀而合，應該把這個理念更好地融合進去，將臘八設為節儉日，或可使臘八的傳統文化重新發揚光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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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念溪. 一碗臘八粥,吃出多種味[J].家庭醫藥(快樂養生).2013(1): 26-27.

[5]關於臘八粥的典故[J].科學之友(上旬). 2013(2): 31.

[6]高華. 夏季養生話葯粥[J].生態文化. 2013(3): 63-64.

[7]劉桂雲. 臘八粥與臘八的來歷[J].烹調知識. 2013(3): 10.

[8]李巧娜. 養生祛病臘八粥[J].健康之路. 2015(1):27-28.

[9]常怡勇. 臘八粥「量身定做」最健康[J].老年人. 2015(12): 53.

《食品科學》特約通訊員中國科學院蘭州化學物理研究所 許丹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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