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中華之源:第七章 中華之源

第一章、「神農時代」 先摘錄司馬貞《三皇本紀》中關於炎帝神農氏的一段文字如下: 「女媧氏沒,神農氏作(按三皇說者不同,譙周以燧人為皇,宋均以祝融為皇,而鄭玄依春秋緯,以女媧為皇,承伏犧,皇甫謐亦同,今依之為說也)。炎帝神農氏,姜姓,母曰女登,有媧氏之女,為少典妃,感神龍而生炎帝,人身牛首,長於姜水,因以為姓(按《國語》,炎帝,黃帝皆少典之子,其母又皆有媧氏之女。據諸子及《古史考》,炎帝之後,凢八代,五百作年,軒轅氏代之。豈炎帝、黃帝,是昆弟而同母氏乎?皇甫謐以為少典有媧氏諸侯國號,然則姜姬二帝,同出少典氏,黃帝之母,又是神農母氏之後代女,所以同是有媧氏之女也)。火德王,故曰炎帝。以火名官,斲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耨之用,以教萬人。始教耕,故號神農氏。於是作蜡祭,以赭鞭鞭草木。始嘗百草,始有醫藥。又作五弦之瑟,教人日中為市,交易而退,各得其所。遂重八卦為六十四爻。初都陳,後居曲阜(按今淮陽有神農井,又《左傳》,魯有大庭氏之庫,是也)。立一百二十年崩。葬長沙(神農本起烈山。故左氏稱,烈山氏之子曰柱。亦曰厲山氏。禮曰。厲山氏之有天下。是也。按鄭玄雲,厲山,神農所起,亦曰有烈山。皇甫謐曰,厲山今隨之厲鄉也)。神農納奔水氏之水曰聽妃詙。為妃。生帝魁,魁生帝承,承生帝明,明生帝直,直生帝氂,氂生帝哀,哀生帝克,克生帝榆罔。凡八代,五百三十年。而軒轅氏興焉(按神農之後凡八代,事見《帝王代紀》及《古史考》。然古典亡矣,況譙皇二氏,皆前聞君子,考按古書而為此說。豈至今鑿空乎?此紀示據以為說)。其《易》稱,神農氏沒,即榆罔,榆罔猶襲神農之號也。(【考證】生帝魁以下二十字,各本脫,今依單本。其後有州、甫、甘、許、戲、露、齊、紀、怡、向、申、呂。皆姜姓之後。並為諸侯。或分掌四岳。當周室,甫侯、申伯,為王賢相。齊、許列為諸侯。霸於中國。蓋聖人德澤廣大,故其祚胤繁昌久長雲)」。 從這段文字可以看出,司馬貞所記,也是疑點重重,互相矛盾。 這其中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前人的歷史記載不全,後人對有些說法的真實含意不夠了解,所以,產生了一些錯誤理解的緣故。 比如說「火德王,故曰炎帝,以火名官」這句,就明顯不符合歷史的邏輯,更沒有事實的依據。 其實,按照「女媧氏」「斷鰲足以立四極」這個能夠為考古學所證實的事實推理,「神龍氏」其實是天下的「盟主」,根本就不是什麼「王」,更不是什麼「火德王」。至於「帝」,更是後來的人們給他加上去的封號。包括「黃帝」,也沒有自稱為「帝」,也是後人追封他為「黃帝」的。 「神農時代」的政治形態,是各部落以及各部族自治,根本就沒有什麼官,更沒有什麼「以火官名」,或者是哪個部落、部族以火命名。 那麼,為什麼他會被稱為「火德王」呢? 「王」,是伏羲氏部族的價值追求,是武力統治天下,強行要大家服從的意思。 「伏羲氏」為「木德王」,被「女媧氏」聯合「共工氏」以及「東夷氏」打倒。隨後,大家推舉「女媧氏」部族中的「神農氏」為「盟主」。 而這個「盟主」,不是「王」,更不是「帝」,他就相當於現在的「歐盟」或「東盟」中的「聯盟秘書長」,是一種聯絡官與協調員的性質。 只是,「神農氏」可能比現在的「聯盟秘書長」地位要尊崇一點。因為,他的被推舉,更多地是由於他所在部落的名望與德行,而不是出自於各方的利益算計。在各方自治的政治前提下,各方也沒有什麼利益可以相互算計的。 「神農氏」是「人身牛首」,以牛為神。這說明他的部落當時已經開始使用耕牛幫助勞作了。這是生產方式的一個重大進步,當然會受到大家的推崇與仰慕。所以,大家就推舉他為「盟主」。 而「伏羲氏」的後人「軒轅氏」,是通過武力取代「神農氏」成為「盟主」的。所以,他們就不顧歷史事實,仍然按照「王」的概念來解釋「神農氏」的「盟主」職位。又因為「神農氏」是取代「伏羲氏」的「木德王」而為「盟主」,所以,他們就按照「木生火」的理論,認為「神農氏」是「火德王」。而按照這樣一種邏輯,那麼,又根據「火生土」的理論,武力取得「盟主」職位的「軒轅氏」,當然就是「土德王」了,又因為「土」是黃色,所以,「軒轅氏」就被稱為「黃帝」。這實際上就是為他們武力取得「盟主」職位尋找與編造理論上的根據。 另外,「王」相對於「盟主」,性質當然是大不一樣的。「王」不具有「盟主」那樣尊崇的地位,卻有著「盟主」所沒有的威權。在法理上,「盟主」是把情況介紹給「四岳」,由「四岳」處理一切事情,最多,「盟主」是提出自己的建議,供「四岳」參考;而「王」則是凌駕於「四岳」之上,直接處理一切事情,甚至對於一些不服從的部落,「王」也有法理上的處置權。這些,在司馬遷的《史記·五帝本紀》中,就有所體現。 老子是最推崇「神農時代」的。我們就從老子的《道德經》中,看看老子心中的理想時代,是一種什麼樣子。那其實就是「神農時代」: 「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不尚賢, 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神農時代」,是一個「上智下愚、德治天下」的時代。而這個德,主要是上德,是聖人之德,也就是「神農氏」之德。「神農氏」無為,天下就安寧。 這實際上就是肯定地方自治,盡量避免相互間的來往;而「盟主」,就是協調各方自治,盡量避免部落或者部族之間發生衝突。 但是,這樣的局面,是絕對不可以長久的。 因為,這是一種理想的上無為,下無知的狀態。而這種狀態,與實際上的生產力不斷發展、人們的思想越來越活躍的社會現實是不相符合的。 人的智慧,在勞動中產生;人的個性,也在勞動中增長。 生產的發展,不可避免地使一些「下愚」之人,成為比其他「下愚」之人更「聰明」的一類人。這些人,當然就不滿足於繼續和一些「下愚」之人為伍。 可是,秩序的固化,又使他們難以成為「上智」之人。這樣,他們就不喜歡秩序的固化,希望在不斷變化的新秩序中,重新確立自己的地位。 這就要對現實進行挑戰。 而這些挑戰,往往直接造成的是「下愚」之人與「下愚」之人之間的矛盾衝突,最後的矛頭指向,卻是必然地指向那些「上智」之人,指向了部落、部族的領袖,甚至是部落聯盟的「盟主」。因為,他們才是現有秩序的代言人。 那麼,「德治天下」的「盟主」以及各部落、部族的領袖們,如何面對這些「聰明」而有個性的秩序挑戰者呢? 在「無為」的理念之下(事實上,並不僅僅是領袖們主觀上「無為」,而且,客觀上的法理制度,也讓領袖們無法為),一個部落的領袖被拿下,就導致這個部落也成為其部族之秩序的挑戰者;一個部族的領袖被拿下,就導致整個天下的秩序受到挑戰。 這不是推理,而是社會發展的事實。 「(神農氏)生帝魁,魁生帝承,承生帝明,明生帝直,直生帝氂,氂生帝哀,哀生帝克,克生帝榆罔」。 從這些歷代「盟主」的名號中,我們能夠發現什麼嗎?是不是「九斤老太太——一代不如一代」? 而「一代不如一代」的原因是什麼呢?是因為世襲嗎? 請大家明白,那個時候,是絕對沒有世襲觀念的,「盟主」是絕對不可能世襲的,歷任「盟主」,絕對都是由各個部落推舉出來的。只是,「神龍氏」部族的一些部落比較先進,名望與德行更容易使他們被大家推舉出來而已。 真正造成歷代「盟主」「一代不如一代」的原因,是社會矛盾越來越多、越來越嚴重,已經不適應於「德治天下」,而應該實行「法治天下」了。 「榆罔」,意為「榆木疙瘩」、「罔顧現實」。為什麼他「榆木疙瘩」、「罔顧現實」呢?因為,社會越動亂,大家就越想推舉出一個名望好、德行高的人出來做「盟主」。而越是名望好、德行高的人,就越與社會現實的無序狀態對立,也越不可能靈活機動地與現實妥協,所以,就是「榆木疙瘩」、「罔顧現實」了。 「神農時代」,對應的的是考古學中的「廟底溝文化」、「紅山文化」,和「大汶口文化」時代,這個時代的社會發展十分快速,人際關係的變化也十分顯著,比如「男尊女卑」、「奴隸制度」,都是在這個時代形成並且穩固的。 所以,在「德治天下」的名義下,這個社會的「下愚」之人們,其實一點也不像老子所想像的那樣快樂幸福;快樂幸福的,是那些「聰明」的「下愚」之人,他們有機會不斷地從秩序的被破壞中,擴大自己的利益,擴大自己的慾望。 第二節、千年「伏羲」 「伏羲」,是「祝融氏」的末代之王。 可是,這個末代之王,並沒有因為丟掉自己部族的江山,而遭受後人們的唾棄,反而被他的後人們無限地景仰與崇拜,這是為什麼呢? 我們來細讀《三皇本紀》中關於「伏羲氏」的記載: 「木德王,注春令,故《易》稱帝出乎震。月令孟春,其帝太皞是也(按位在東方,象日之明,故稱太皞。皞,明也)。都於陳,東封太山,立一百一十一年崩(按皇甫謐,伏犧葬南郡,或曰,冢在山陽高平之西也)。」 由於「伏羲氏」是「木德王」,所以,他們一定要「位在東方」、「東封泰山」。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他們才「都於陳」。 「陳」就是現在的河南淮陽。從這個地方,就很容易進攻山東,奪取泰山。 可是,他們「都於陳」之後,好景不長,就「立一百一十一年崩」。而且,還死了兩任帝王——「伏犧葬南郡,或曰,冢在山陽高平之西也」。 史籍中記載的「葬南郡,或曰,冢在山陽高平之西也」中的兩個「伏羲」,都沒有考古學的依據,倒是在另一個地點「濮陽西水坡」,卻發現了一個貨真價實的「伏羲」——「祝融王」。 那麼,這個「伏羲」,會是史籍中記載的兩個「伏羲」中的一個嗎? 史籍中記載的地點很明確,是在「南郡,或曰,冢在山陽高平之西」。而「西水坡」,很明確地離這兩個地點都很遠,所以,這個「伏羲」,不會是那兩個「伏羲」之一。 可以認為,在「都於陳」之前,「伏羲氏」還曾在濮陽立都,或者是安營紮寨。而葬在濮陽西水坡的「伏羲」,就是在這期間亡故的。 後來,「伏羲氏」為了準備進攻山東,就又「都於陳」。而「冢在山陽高平之西」的「伏羲」,就是在與山東「東夷氏」的戰鬥中陣亡的。因為是在敗仗中草草安葬,所以,無法知道確切的地址,只能依稀記得,是在「山陽高平之西」。 葬在「南郡」的「伏羲」,其實是在危難之中接任的最後一個「祝融王」,也就是真正的、確確實實的「伏羲」。 由於他率領殘部敗走「南郡」,局面異常艱難,為了落地生根,需要不斷遷移,到處尋找合適的地方。在這個一代一代,不斷的遷移之中,作為開拓者的祖先,到底葬在哪裡,後人,也就難以說出個子丑寅卯了。 不過,雖然不記得這最後一任「祝融王」到底葬在哪裡,但是,他為自己的部族所作的千年之謀劃,卻不能不讓後人們仰慕其偉大,所以,他的後人,就將他記為自己部族的始祖。 「伏羲」為自己的部族,作了什麼樣的千年之謀劃呢? 第一,定「聖山南嶽」為「衡山」,以向子孫萬代言志,一定要回到中原,「制衡天下」。 「天下結盟」之後,「伏羲氏」的勢力範圍被定在南郡,他們也就只能暫時在南方,用心經營了。 但是,作為「木德王」,他們不可能永遠困居於南方,他們一定要回到中原,重新奪取山東,在泰山封禪,以王天下。 而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以當前為起點,通過不斷的發展而制衡天下,最後實現王治天下。 這樣,他就將本部族新的「聖山」「南嶽」,命名為「衡山」。以向眾人和後代明志。 第二,吸取歷史的教訓,巧妙地布局姜水。 在史籍中,有一個「少典氏」,與神農與黃帝都發生了關係。 《史記·五帝本紀》記載:「黃帝者,少典之子」。 而司馬貞在《三皇本紀》中說:「按《國語》,炎帝,黃帝皆少典之子,其母又皆有媧氏之女。據諸子及《古史考》,炎帝之後,凢八代,五百作年,軒轅氏代之。豈炎帝、黃帝,是昆弟而同母氏乎?皇甫謐以為少典有媧氏諸侯國號,然則姜姬二帝,同出少典氏,黃帝之母,又是神農母氏之後代女,所以同是有媧氏之女也」。 然而,這還是有矛盾。 黃帝尊龍,明顯是「伏羲氏」的後代。 而「神農氏」尊龍嗎? 「神農氏」是不尊龍的。所以,他不是「伏羲氏」的後代,而是「女媧氏」的後代。 那麼,「少典氏」是「伏羲氏」的後代?還是「女媧氏」的後代? 如果「少典氏」是「女媧氏」的後代,那麼,「黃帝」就也是「女媧氏」的後代,那麼,黃帝就不會尊龍。 因為「黃帝」尊龍,是「伏羲氏」的後代,所以,「少典氏」必然也尊龍,必然也是「伏羲氏」的後代。 《三皇廟碑》記載:「庖犠子少典為神龍首;東遷少典於顓臾之地以守庖犠之祀」。 「神農氏」不是「伏羲氏」的後代,不是「少典氏」之子。一些史籍中「神農氏」為「少典子」的說法,是誤傳,是錯誤的。所以,司馬遷就沒有採納這種說法。 那麼,問題又來了。 「伏羲氏」大本營在遼河流域,「少典氏」是如何到渭水流域的姜水去落地生根的? 如果說,「少典氏」是「伏羲氏」在5000年前離開姜水時的舊部。那麼,幾千年的時間,他們怎麼沒有被隨後而來的「女媧氏」部族同化,而仍然認同早已分別了5000年的「伏羲氏」? 所以,更大的可能,「少典氏」是「伏羲氏」戰敗之後,有意安排到姜水流域的河北、河南地區的殘部。 他的名義是,這些人回家的路,被「共工氏」部族堵死,南下又充滿兇險,只有回到自己更早的故鄉「姜水」,才是安全的。 「女媧氏」與「共工氏」不同,他們與「伏羲氏」沒有深仇大恨,而且還是同族。所以,讓這些人回到他們祖先曾經的開墾地,也未嘗不可。 但是,他們沒有明白,「伏羲王」安排這些人回到姜水的真正用意,就是:未來一旦重新開戰,這些人,就是制約「女媧氏」部族參戰的重要力量。「伏羲氏」部族,就再也不會吃被「女媧氏」部族突然襲擊的虧了。 第三,這是最重要的,就是「伏羲氏」指示建立宗教「聖地」,規定各地的部族成員,必須每年前往「聖地」朝聖。這個「聖地」,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紅山文化牛河梁遺址」。 其他的部族中,圖騰都是不斷變換的。只有「伏羲氏」部族,雖然龍的具體形態也在不斷變化,但是,龍這個圖騰,卻始終是他們的第一圖騰。 其他部族中,都沒有像「牛河梁遺址」那樣的「聖地」,只有「伏羲氏」部族,才有那樣的「聖地」。 宗教,是凝集人心的重要手段。 「伏羲氏」部族歷經千年,最後終於返回中原,重登泰山,實現他們祖先的千年之志,宗教,就是他們重要的力量源泉。 第三節、軒轅黃帝 「天下結盟」的產生,事實上形成了一個最高形式的「長老共和制」。 這正是從前「共工氏」部族中的那些「聰明人」所追求的體制。 現在,既然整個天下的大格局就是這樣了,那他們「共工氏」部族不就可以有樣學樣? 「女媧氏」由於沒有吃過虧,所以,也就「順其自然」、「無為而治」,當然就也會走向「共和制」的道路。 這應該是後來「黃帝部族」不費吹灰之力打垮「炎帝」,統一中原的體制上的原因。 當然,客觀的本質上,社會需要統一,需要專制,需要法治,這是「黃帝部族」能夠成功的根本原因。 可問題是,站在風頭上,豬也能夠飛起來,為什麼就只有「黃帝部族」成了這隻豬,而其他部族,就成不了這隻豬呢? 因為,其他部族的「上智」之人太多了,而「黃帝部族」由於具有強烈的宗教意識,所以,就沒有那麼多的「上智」之人。 這也就反映到「科學」與「迷信」,反映到「客觀」與「主觀」的博弈上。 「上智下愚」,是這個社會的固有觀念。當今的一些「鄉賢」觀念,又何嘗不是「上智下愚」的翻版? 一些「上智」之人,總認為他們新得到的一些知識,是萬能的,是可以統治天下的。可是,到頭來,總敵不過一些「下愚」之人的「大路不平眾人踩」。 這些人「愚昧」啊,這些人「迷信」啊。 然而,「愚昧」又怎麼樣?「迷信」又怎麼樣?誰叫你們沒有他們人多? 其實,「鄉賢」不「鄉賢」,「科學」不「科學」,並不由自己說了算。真理,是要由實踐來檢驗的。 利益決定智商。在利益目前,所有的「下愚」之人,其實一點也不「下愚」。 也總有一些人,強調「客觀」,尊重「客觀」;反對「主觀」,仇視「主觀」。「人定勝天」的口號,在他們看來,是不「科學」的。 是的,人不能勝天。「人定勝天」的口號,肯定是不「科學」。 然而,人如果沒有一點「人定勝天」的精神,那還能成事嗎? 就像錢不是萬能的,而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人的精神,也不是萬能的,可人如果沒有精神,卻也是萬萬不能的。 「科學」是要講的,但不能迷信「科學」;「客觀」是要講的,卻也不能「客觀主義」。 當然,我們也要認真地分析:「軒轅黃帝」,是「少典氏」的後裔,他們本來是「伏羲氏」部族中最薄弱的一支力量,當年的「伏羲」安排他們到姜水,絕對只是想將他們作為偏師使用,是讓他們作為一支牽制性的力量,來制約「女媧氏」的,可沒有想到,他們最後居然成了實現祖先夙願的主力。那麼,他們為什麼會成為實現祖先夙願的主力呢?為什麼南、北、西三方,原本他們這一方最弱,可最後,變成了他們這一方最強呢? 這其中的原因,第一條,是他們處在關中平原,自然條件相對最好,所以,發展速度也會相對最快,這一條,恐怕是沒有疑義的。 而第二條,就是因為他們處在「女媧氏」部族的包圍之中。他們具有自己獨特的文化,但那主要是宗教上的。而在宗教之外,他們融入「女媧氏」文化圈中,自然也就接受了「女媧氏」的文化。也就是說,他們集中當時的兩大文化於一身。這當然就使他們的思想相對圓潤,作風相對靈巧。這應該是他們成為最強力量的最主要的原因。 第三條,就應該是他們處在「女媧氏」的包圍之中,離「共工氏」也比較近,所以,對「女媧氏」和「共工氏」就最為熟悉,也最懂得怎麼對付「女媧氏」和「共工氏」,這就使得他們必然處在鬥爭的最前線,從而成為「伏羲氏」部族重新崛起時的領導性力量。 當然,「黃帝」對付「炎帝」,是沒有費多大的勁,但是,對付東方的「蚩尤」,卻是費了很大的勁。 這是為什麼呢? 這當然是因為,東方還是相對落後,所以,東方的「上智」之人就不是很多,這也就保證了他們整體上的團結一心、同仇敵愾。而「蚩尤」,當然也是一個具有雄才偉略的領袖。 「蚩尤」挑戰「炎帝」的「盟主」之位,絕對不是單純的想當「盟主」這麼簡單,而是為了掌握政治上的主動,通過「盟主」之位來擴大自己的話語權,讓天下知道,千年的「妖怪」又來了,大家要團結一心,對付「妖怪」。 他的號召,也是起到了作用的。「共工氏」部族中的「夸父氏」,就響應他的號召,前來與他協同作戰。 當然,從「夸父氏」所處的位置來看,他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黃帝部族」從西面向東北方向擠壓,而東北方向的「伏羲氏」舊部,又越過燕山向南突進。「夸父氏」腹背受敵,是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地方,而前去與「蚩尤」匯合。因為,他們兩個部族,是千年的盟友。 但是,今時不比往日,不論從精神上,還是從人力物力上,「蚩尤」與「夸父」聯軍,都不是「黃帝部族」的對手,所以,最後的失敗,是必然的。 其實,不論「黃帝」與「蚩尤」誰最後得天下,歷史,總是會那麼走。甚至於,由於「東夷氏」與其他兩大部族的千年盟友之關係,如果「蚩尤」得了天下,也許會對其他的兩大部族更加尊重。 只是,歷史,讓「黃帝」笑到了最後。 第四節、「九五之尊」 「九」,就是《河圖》《洛書》中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個數,代表的是事物的全部、整體;「五」,就是《河圖》《洛書》中央的那個陽五,代表的是事物的中樞、中央。 「九五之尊」,本意就是尊重大眾、尊重領袖。 而在「神農時代」,在「神農」的道德意識中,當然就是「五」尊重「九」,「盟主」尊重「四岳」、尊重「八方」。 然而,一方面,是社會的紛亂需要強權,需要一個強大的力量來代替大家威震四方、彈壓各個不守秩序的部落;另一方面,是祖先們千年的「木德王」之遺志,也讓他一定要「泰山封禪」、「王治天下」。所以,到了「黃帝時代」,到了「黃帝」那裡,就是「九」尊重「五」,「四岳」尊重「帝王」,「八方」尊重「中央」了。 這個時候,「中」的概念,就不知不覺地,從「無名天地之始」,變成「有名萬物之母」了。 「中華民族」,就從蠻荒之中,向這個世界款款而來。 但是,「黃帝」時代被人們清晰意識到的這個「中」之概念,並不是產生於「黃帝」,而是產生於「女媧」,產生於由「女媧氏」創作的《河圖》《洛書》。 而且,「黃帝」的「中」,相對於「女媧氏」的「中」,相對於《河圖》《洛書》的「中」,顯然也變了形、走了樣。 「女媧氏」的「中」、《河圖》《洛書》的「中」,是共同的追求,是集體的意志,是情感,是道德,是水乳交融,是造化之功。 而「黃帝」的「中」,是威權,是私利,是圈子、是形式,是宗教。 「黃帝」背叛了「女媧氏」,背叛了《河圖》《洛書》。事實上,他也從來沒有皈依過「女媧氏」,從來沒有皈依過《河圖》《洛書》。他皈依的是「伏羲」,皈依的是他們「伏羲氏」部族的「木德王」。 然而,商鞅雖死,商鞅的法制路線不死;秦國雖亡,秦國的國家體制不亡。 儘管《河圖》《洛書》的「中」之概念被「黃帝」背棄,「黃帝」和他的後來者們,為了更好地統治天下,還是要拉大旗、作虎皮,用《河圖》《洛書》,來包裝他們虛偽的心肝,以鞏固他們的權力與地位。 《史記音義》記載:「黃帝東巡河,過洛。修壇沉璧,受龍圖於河,龜書於洛?。」 《宋書·符瑞志》記載:「(?堯)帝在位七十年,修壇場於河、洛。擇良日,率舜等升首山,遵河渚,乃有龍馬銜甲,赤文綠色,緣壇而上,吐《甲圖》而去。甲似龜,背廣九尺,其圖以白玉為檢,赤玉為柙,泥以黃金,約以青繩。後二年二月仲辛,率群臣東沈璧於洛。禮畢,退俟,至於下昃,赤光起,元龜負書而出,背甲赤文成字,止於壇。其書言當禪舜?。」 《宋書·符瑞志》記載:「舜設壇於河,黃龍負圖,圖長三十三尺,廣九尺,出於壇畔,赤文綠錯」。 《後漢書·五行志》記載:「禹治洪水,得賜洛水,法而陳之,洪範是也?。」 《宋書·符瑞志》記載:「湯東至洛,觀堯壇,有黑龜,並赤文成字」。 《墨子》又曰:「河出綠圖,地出乘黃,武王踐功?。」 《尚書·顧命》記載:「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 歷代的帝王,都要奉《河圖》《洛書》為圭臬,通過擁有《河圖》《洛書》來向天下宣誓,自己取得了大位,是天下的帝王了。 那麼,《河圖》《洛書》為什麼有那麼神奇的力量,令這些帝王們頂禮膜拜呢? 因為,《河圖》《洛書》的「中」之概念,在天下人的心裡,尊重《河圖》《洛書》,就是尊重天下人。 以一種形式上的尊重,來換得實際上的統治,聰明的帝王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而天下人,得到了這一種形式,就是得到了一份尊重,得到了一份默契,得到了一份承諾,也就該心滿意足了。
推薦閱讀:

中華道藏12_1---5
【轉】[原創]為什麼儒家思想成為中華文化核心? 【貓眼看人】
中華命理 --四柱命例剖析
臨汾:帝堯之都,中華文明之始

TAG:中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