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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聽不明白;道具,看不明白;聯起來想還沒個著落。」孔子心意如此。望著言之鑿鑿的李夫人轉而問:「大妹子啊,你相信老聃所言之道,惚兮恍兮?」
未等孔子「惚兮恍兮」話聲落地,李夫人搶答:「相信。」
李夫子的話象黑暗中的一縷光亮照耀著希望,象灰飛煙滅後的星星之火燎原於人心。孔子忙追問:「大妹子啊,你是昨相信的呢?」
這時,李夫人搬了一張椅子又搬了一張椅子,置於孔子坐前。三人落坐後,李夫人言到:「老聃說,我們肚子里,都有心肝脾肺含陰陽氣數。我不相信。老聃說,人可以打通任督二脈,串六輪而通渾圓。我不相信。老聃說,守虛極致靜篤,調龜息之法,寧神而守於一,恍然中匯輪同轉,見心神靈明靜照,成天功可攜陽魂,聚梵穴輪出。我不相信。」
說到這,李夫人自己拿了一顆梨吃,又言:「有一天,我在烙大餅,聞到一股沁人心脾之芳香,與五穀花草之香迥異。我四處找尋,見坐忘中我家老公頭頂上,有一個恍兮惚兮的盤子,芳香即那盤之所溢。我不相信,不行啊。」
李夫人此時說話已拖泥帶水。孔子聞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曉得,李夫人所言信,乃道之其一之異象。
「萬象都不足以解釋——道之所以然,況一異象乎?!丘,註定只可臆想而知——道之所以然。」此時孔子如是自言自語幾近絕望了。
李夫人聽別人說話不秦不楚,就找家務事做。此時,她一邊請孔子喝茶,一邊為柴子置一茶碗。續水時,李夫人見孔子一愁莫展面失神色,不經意地寬慰道:「孔大哥,您不用著急。老聃若授道於您,必適其時,適其時,他辦法多的很。他既能使您將三個空間視而為一,也能邊演邊講使您明白他說的話。用什麼樣辦法授道於您,是他的事。孔大哥,您不必去想能不能被授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話實平談,卻似晴天霹靂,震孔子耳發聵。
「李夫人,請問『適其時』,意何解?」此時,柴子先行了個敬禮而後問。
李夫人聞聽柴子問,請柴子、孔子喝茶吃果子後而言:「老聃言道——是而玄奧非而大實在。他自己心安理得認為說的很明白,別人總是不大明白。我這點學問還是從別人那裡套來的。我明白的是,孔大哥以往來談學論經走了以後,我見老聃在書房,對著崆峒天師送的一面鏡子說:『他又來扯禮樂,忘情大談治學。我何時才能授之以道,不可強梁而順其自然,有為於無為之中世上最難啊。』」
孔子聞言,忽想起適才老聃動情地說他在苦苦等。頓覺心下大寬陰霾盡散眉宇舒展,心中愜意不明白人說不明白話明白了想明白人。
正當此時,老聃似笑非笑,悠著手顛著碎步歸來。
老聃坐定。李夫人、柴子,先後退下。
這時,孔子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面帶微笑鎮定自若地視老聃之動靜,就是一言不發。
老聃用左手摸了摸右手,抖了抖白眉,活動了一下脊椎。見孔子依然只是情深義重地望著自己。片刻,老聃言:「吾素聞汝善操《文王頌》。奏《陬悼》時,驚天地,動鬼神。奏《天音》時,萬禽朝歌,百獸相合,花草樹木、魚蝦皆靜而聞;其聲揮綽,充滿天地,約制生之情慾,凝守物之精神,諸神都為之動容。汝之曲律與日月星辰行紀相同。不知是汝依行紀而奏,還是日月星辰為汝曲律所驅使。」
孔子聞言,暗叫不好。他深知老聃這套手法。以往,已喜於樂禮,大談仁義,聞言思半即明,應對自如而不改初衰。今日棄禮樂執意之心,求問於道而神智無主,他偏那壺不開提那壺。
孔子三思後答到:「仲尼今日聽一善占卜者言『不宜撫琴』。」
老聃對孔子如此推辭,似乎是不聞而知,孔子言出老聃即對:「仲尼啊仲尼,汝於北方立聖名已久,怎能聽從我那婆娘的話。若不是她蓍草九同意定如山,我也不會落得今天下場。仲尼啊仲尼,善易不佔,美行可以加人,你我有今日是註定的,有如此之今日,卻存變數。今日非同凡響,汝若不撫琴一曲,難道不是天大的遺憾嗎?!」
孔子聞言,知老聃正漸入狀態。心想:「彼即以初發而己疲於避,怎奈何他誆言綿綿而出。吾既已深深意識到今日,就依了他吧。」於是吩咐柴子取琴。
柴子去即返。柴子持琴先看了老聃一眼,後言對師傅:「琴張早已抱琴在院外等候,故此。」
孔子雙手接琴。柴子撤果盤、茶碗。置琴後,孔子視老聃。老聃似笑非笑微微抬手以示。
手撫琴弦,元神動,神氣出。孔子頓時覺得百感交集思緒如潮意展畫卷。在調氣平和靜心以束後,孔子顯出一等一高手風範。
十指輕拔,風起蓮萍,裊裊浮煙,如高山旗雲。琴韻流水,雖涓涓而出,匯潺潺溪流。小橋斜徑,水岸人家,古柏蒼松之下,高士童子,情趣盎然。悠揚間意象纏綿,興會起幽思遐邇。笙馨同音,我心寫兮;以雅以情,終不可諼兮。
若以往日,孔子琴思此開當一發而不可收。時值今日,孔子截然而止。
老聃見孔子停止了彈奏,知其設於琴之玄霜迷魂散藥力已發。故爾似感慨萬千說到:「我聽到了呀,我聽到了。我聽到了無怠之聲,調之以自然。我聽到了人情,我聽到了仁義,可是我沒有聽到聖賢人所說的樂之氣、味啊。」
孔子知老聃言之所指,卻不為動。因其彈奏時,神、氣非同往日,取之不竭,用之不盡,隨曲之悠揚盈弱;而是隨曲奏而失,故愈奏愈惑,蕩蕩默默。
見孔子不欲再奏,老聃念唱:「可笑啊可笑,樂之氣味;仲尼啊仲尼,徒有仁義;聖賢啊聖賢,枉沽虛名……」
聞老聃如此,拿小刀子往心上扎一般地念唱。孔子意郁情傷而百無可奈,舉左手示其止,先右手再落於琴弦。
先拂商徵后角羽,大弦嘈嘈小弦語;鳳皇台上鳳凰游,始有心情問絲竹。日出東海,光芒四射,山壑共沐,生靈仰止。肇允彼挑蟲,拼飛維鳥,齊邦海疆,大東率國。奄有九有,大禧是承。四海朝瞻,百祿是何。乘凱風而上,扶搖九萬里,絕雲氣,負青天,嘯蒼宇之息息,翱翔天地之間。視萬眾敬敬,御風靈台。
孔子撫琴至此,手、臂汗出,知神、氣、意不調之故。乃止,雙手扶於几案。
見孔子又停止了彈奏,老聃面露不悅。
孔子乃扶於案。
老聃轉而面露悲哀言:「我悲傷啊,我悲傷。我已是古稀之人,我就想從樂中聽到大道,我就想仲尼為吾奏天簌之音。如此看來,今生今世,這小小的願望也得不到實現啦,我悲傷啊,我悲傷。」
孔子最見不得的就是這個。聞天荒地老亦不動容的老聃言悲傷。孔子側首而視老聃,忽見老聃竟生生地擠出二顆老淚。孔子心碎。
「吾既下定決心,就遂了他的心愿吧。」
思定,孔子竭盡真氣,聚逼元神,強驅意行,令指復歸琴弦。
盤古開天啦,迷紅天山。萬年冰雪消融,洗倏忽混沌之濁。真神復出,萬象更新。山川有了秩序,萬物有了名制,日月星辰有了領袖。草青青,雲白白,綠水映紅花,美麗的世界充滿愛。山歡海笑,雷澤雲雨,天神為之鼓舞。
遙想人之大道初開,凄風苦雨,洪荒猛獸殘虐,戚戚人寰,祀幛上蒼,天人合,聖賢出,乾坤光華。
撫凄婉之音時,孔子已感到一股心血上涌,強支撐著奏聖賢英容笑貌,拔鏗鏘聲敘偉業時,已難以自禁氣血。
爾時,孔子一口熱血噴出,濺於琴、幾之上。
暈而未厥的孔子,此時此刻,面色的憔悴開始慢慢的消失,臉頰上竟泛起了一片紅暈。
「天曉得啊,天曉得,我怎麼會在吐血後感到滿心的暢亮,久積的鬱悶一掃而光。象三伏天烈日下喝了一大杯冰露,象三九天雪地里喝了一大碗熱騰騰牛肉湯。」
心若止水,似在陶醉的孔子,睜開眼後見到——老聃似笑非笑如故而坐;柴子一隻腳跨在門欄內。於是吩咐柴子:「端一碗茶水來。」
「秋天,還是喝茶爽啊。」 一碗茶水下肚,氣定神閑了的孔子如是說。
這句聖言,也許只有老聃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柴子木然地站在那裡,老聃擊掌叫好:「妙,妙,千古絕唱。」
老聃言罷即起身,走出屋外,孔子、柴子隨後。於庭院間,老聃請家人避。孔子亦示柴子退。
見眾人皆出了戶外。
老聃視孔子問:「今年,汝多大年齡了?」
孔子答:「五十而有一。」
老聃再問:「汝與吾相比,年少否?」
孔子答:「甚少。」
老聃挖井設套接著說:「吾聽聞汝編排了一場大型禮儀《祭黃靈》,氣勢磅薄,場面宏大,精彩絕倫,且有九章之巨,不知汝可否領吾一演習乎?」
聽老聃問己年庚,孔子就知老聃又要編排自己了。從適才噴血後良好感覺,孔子意識到,老聃運籌不失工良苦用心,故欣然而言:「吾以前總是聽聞聃兄曰:『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今日為何熾情於禮乎?」
老聃聞罷,裝模作樣唉嘆了一聲,後咬文嚼字言到:「蓋四野桀黠,民墜塗炭,世風日薄,人心由質而文。汝曰禮壞樂崩當知失,知失必亦當知得。禮成風尚生義於天下,義蓋雲天生德於天下,以德配天而大道天下。時間不多了,老夫活不了幾天了。禮義暢達,大道天下,老夫是看不到了。你難道不想讓我臨死前,大略見一見這個世界上,還有高尚的禮儀嗎?」
窮原竟委,孔子明知自己不如老聃,此時多言更是無宜。於是轉而問:「聃兄欲扮演何角色?」
老聃想了一下回答:「聽說參加演出的千百人中,有一個坐著手執草人的老者,吾就扮他吧。」
孔子切切又問:「聃兄欲吾扮演何角色?」
老聃不假思索回答:「汝盡可串著演。」老聃說著找了一個樹樁坐下。
可憐啊,可憐,可憐那日孔子,以偉岸的身軀,為示隊伍之前後,滿院子始往奔復;為示場面之宏大,奮疾而不拔;為示百態之恭敬,極幽而不隱……
申時三刻,李府街門敞開。老聃、孔子出。眾人見老聃:精神抖擻,神采奕奕,著長衫顯玉樹臨風;見孔子:著休閑內衣,大汗淋漓,似劫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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