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太公世家

不近人情，不能接近。」桓公說：「豎刁這人如何？」管仲回答說：「閹割自己來迎合國君，不近人情，不能親信。」管仲死，而桓公不用管仲的意見，終於親近這三個人，三人專權。　　四十二年(前644)，戎族攻伐周，周向齊國告急，齊國命令諸侯各派軍隊戍守周王室。　　這一年，晉公子重耳來齊國，齊桓公嫁本族之女給重耳。　　四十三年(前643)，當初，齊桓公有三位夫人，稱為王姬、徐姬、蔡姬，都沒有生兒子。　　齊桓公喜愛女色，有很多寵妾，有六位如夫人，長衛姬生無詭，少衛姬生惠公元，鄭姬生孝公昭，葛嬴生昭公潘，密姬生懿公商人，宋華子生公子雍。　　齊桓公和管仲將孝公昭託付宋襄公，立為太子。　　易牙受到長衛姬的寵信，通過宦者豎刁向桓公獻厚禮，也受到桓公的寵信，桓公答應他立無詭為太子。　　管仲死後，五位公子都謀求立為太子。　　冬十月初七日，齊桓公去世。　　易牙進宮，與豎刁憑藉桓公寵妾的權勢殺戮群吏，而立公子無詭為齊君。　　太子昭投奔宋國。　　桓公病時，五位公子各自結黨爭立太子。　　待桓公死，便相互攻殺，因此宮中空虛無人，無人敢殮屍入棺。　　桓公屍體躺在床上六十七日，屍體的蛆蟲爬出門外。　　十二月初八日，無詭即位，才殮屍入棺訃告諸侯。　　十四日夜間，入殮停柩待葬。　　桓公有十多個兒子，總計前後有五人得以即位：無詭即位三月而死，沒有謚號；其次是孝公，其次是昭公，其次是懿公，其次是惠公。　　孝公元年(前642)三月，宋襄公率諸侯軍隊護送齊太子昭歸國並攻伐齊國。　　齊國人害怕，殺死他們的君主無詭。　　齊國人將要立太子昭為齊君，四位公子的黨徒攻打太子，太子逃跑到宋國，宋國於是與齊國四位公子的軍隊交戰。　　五月，宋國打敗齊國四位公子史記的軍隊而立太子昭為齊君，這就是齊孝公。　　宋國因為桓公與管仲託付照顧太子，所以前來征伐。　　因為內亂的原因，八月才埋葬齊桓公。　　孝公六年(前637)春，齊國攻伐宋國，因為宋國不到齊國參加盟會。　　夏天，宋襄公去世。　　七年，晉文公即位。　　十年，孝公死。　　孝公之弟潘憑藉衛公子開方殺死孝公之子而立自己為齊君，這就是昭公。　　昭公是桓公的兒子，他的母親稱為葛嬴。　　昭公元年(前632)，晉文公在城濮打敗楚軍，並在踐土與諸侯會盟，朝見周王，天子讓晉文公做諸侯霸主。　　六年，狄族侵伐齊國。　　晉文公去世。　　秦軍在崤山被打敗。　　十二年，秦穆公去世。　　十九年(前632)，昭公死，其子舍立為齊君。　　舍的母親不受昭公寵愛，國人都不怕他。　　昭公之弟商人因為桓公死後爭立為君而未能成功，暗中交結能人，親近惠愛百姓，百姓喜歡他。　　昭公死後，其子舍繼位，孤立軟弱，商人就與其徒眾於十月在昭公墳墓上弒殺齊君舍，而商人自立為齊君，這就是懿公。　　懿公是桓公的兒子，他的母親稱為密姬。　　懿公四年(前609)春，當初懿公做公子的時候，與丙戎的父親打獵，懿公爭奪獵物未能取勝，即位之後，便砍斷丙戎父親的腳，卻讓丙戎為自己駕車。　　庸職的妻子很美，懿公將她納入宮中，卻讓庸職做自己的車右。　　五月，懿公在申池遊玩，丙戎和庸職邊洗澡邊嬉戲。　　庸職說：「你是斷足人的兒子！」丙戎說：「你是被人奪妻的丈夫！」兩人都為這些話感到羞辱，於是怨恨懿公。　　策劃與懿公到竹林中遊玩，兩人在車上弒殺懿公，將屍體扔在竹林中便逃跑了。　　懿公即位後驕橫起來，人民不歸附。　　齊國人廢棄其子而從衛國迎接公子元，立為齊君，這就是惠公。　　惠公是桓公的兒子。　　他的母親是衛國之女，稱為少衛姬，逃避齊國內亂，所以住在衛國。　　惠公二年(前607)，長狄來齊，王子城父攻殺長狄，將他埋在城北門。　　晉國趙穿弒殺國君晉靈公。　　十年(前599)，惠公死，其子頃公無野繼位。　　當初，崔杼受到惠公的寵幸，惠公死後，高氏、國氏怕受他的逼迫，便將他驅逐出境，崔杼逃奔到衛國。　　頃公元年(前598)，楚莊王強盛，攻伐陳國。　　二年，圍攻鄭國，鄭伯投降，然後讓鄭伯復國。　　六年(前593)春，晉國派遣谷阝克出使齊國，齊侯讓婦人藏在帷中觀看他。　　谷阝克跛而登階，婦人嘲笑他。　　谷阝克說：「不報此辱，不再渡河！」回國後，請求伐齊，晉侯不允許。　　齊國使者到達晉國，谷阝克在河內拘捕齊國四位使者，殺死他們。　　八年(前591)，晉國攻伐齊國，齊國讓公子強到晉國做人質，晉軍才撤離。　　十年(前589)春，齊國攻伐魯國、衛國。　　魯國、衛國的大夫到晉國請兵，都是通過谷阝克。　　晉國派遣谷阝克率領戰車八百輛，擔任中軍主將，士燮率領上軍，欒書率領下軍，來救魯國、衛國，討伐齊國。　　六月十六日，晉軍與齊侯的軍隊在靡笄山下交戰。　　十七日，在鞍地擺開陣勢。　　逢丑父做齊頃公的車右。　　頃公說：「衝過去，攻破晉軍後聚餐！」射傷谷阝克，谷阝克的血直流到腳上。　　谷阝克想退回營壘，他的駕車人說「：我從開始接戰，已經兩次受傷，不敢叫痛，擔心士卒恐懼，希望您忍著點！」於是又戰下去。　　戰鬥中，齊軍危急，逢丑父擔心齊侯被俘，就交換位置，頃公做車右，戰車絆在樹下不能行進。　　晉軍小將韓厥拜伏在頃公車前，說：「敝國國君派遣臣下援救魯國、衛國。」以戲耍頃公。　　逢丑父讓頃公下車去取水，頃公才得以藉機逃亡，脫離險境，回到齊軍中。　　晉國谷阝克要殺逢丑父。　　丑父說：「代替國君死而被殺戮，今後做人臣的就沒有人忠於國君了。」谷阝克也就放了他，逢丑父於是得以逃歸齊軍。　　於是晉軍追逐齊軍直到馬陵。　　齊侯請求獻納玉器謝罪，谷阝克不答應，一定要得到曾經嘲笑谷阝克的蕭桐叔子，還要齊國將田隴全改成東西方向(以便晉軍車馬來往方便)。　　齊人回答說「：蕭桐叔子是齊君的母親。　　齊君的母親也就是晉君的母親，您怎麼處置她？再說您以道義征伐而以暴虐結束，可以這樣嗎？」於是谷阝克答應了他們，而讓齊國歸還侵佔的魯國、衛國的領土。　　十一年(前588)，晉國開始設置六卿，獎賞鞍之戰的有功人員。　　齊頃公朝見晉君，想要尊晉景公為王，晉景公不敢接受，頃公便歸國了。　　歸國後頃公廢棄獵苑，減輕賦斂，賑濟孤寡，存問病殘，輸盡積蓄，以救百姓，百姓皆大歡喜。　　對諸侯則厚禮相待。　　一直到頃公去世，百姓親附，諸侯不來侵犯。　　十七年(前582)，頃公死，其子靈公環繼位。　　靈公九年(前573)，晉國欒書弒殺其君晉厲公。　　十年，晉悼公攻伐齊國，齊國讓公子光到晉國做人質。　　十九年(前563)，立其子公子光為太子，高厚輔佐他，派遣他到鍾離參加諸侯會盟。　　二十七年(前555)，晉國派遣中行獻子攻伐齊國。　　齊軍失敗，靈公逃跑進入臨淄。　　晏嬰勸阻靈公，靈公不聽從。　　晏嬰說：「國君也真是沒有勇氣！」晉軍於是圍攻臨淄，臨淄守住內城不敢出來，晉軍焚燒郭中然後撤離。　　二十八年(前554)，當初，齊靈公娶魯國之女，生下公子光，將他立為太子。　　又娶仲姬、戎姬。　　戎姬得寵，仲姬生下公子牙，將他託付給戎姬。　　戎姬請求將公子牙立為太子，靈公答應了。　　仲姬說：「不可以。　　公子光立為太子，已經列於諸侯了，現在無故廢棄他，您必然會後悔的。」靈公說「：廢立全在於我了！」於是將太子光遷往東部，讓高厚輔佐公子牙做太子。　　靈公患病，崔杼將原來的太子光迎接回來讓他即位，這就是庄公。　　庄公殺死戎姬。　　五月二十九日，靈公死，庄公繼位，在句竇之丘捉住太子牙殺死。　　八月，崔杼殺死高厚。　　晉國聽說齊國內亂，攻伐齊國，到達高唐。　　庄公三年(前551)，晉國大夫欒盈投奔齊國，庄公以貴客相待。　　晏嬰、田文子諫阻，庄公不聽。　　四年，齊莊公遣欒盈潛入晉國的曲沃做內應，以大軍跟隨其後，上太行山，入孟門關。　　欒盈敗露，齊軍退回，攻取了朝歌。　　六年(前548)，當初，棠公之妻很美，棠公死後，崔杼娶了她。　　庄公與她通淫，多次進入崔家，還將崔杼的帽子拿來賞賜給別人。　　侍從說「：不可以。」崔杼惱怒，趁庄公攻伐晉國，想與晉人合謀襲擊齊國，卻未得機會。　　庄公曾經鞭笞宦者賈舉，賈舉又侍候庄公，便為崔杼尋隙報仇。　　五月，莒國國君朝見齊君，齊君在十六日宴請莒君。　　崔杼推說有病不管政事。　　十七日，庄公問候崔武子的病情，趁史記機又去追尋崔杼的妻子。　　崔杼的妻子進入內室，與崔杼閉門不出，庄公抱著柱子唱歌。　　宦者賈舉攔住庄公的隨從而自己進入，關閉院門。　　崔杼的徒眾手持兵器一擁而起。　　庄公登上高台請求和解，不答應；請求盟誓，不答應；請求到太廟自殺，不答應。　　都說：「國君的臣子崔杼病重，不能聽從君命。　　這裡靠近國君的宮室，陪臣爭著捉拿淫亂之徒，不知有其他命令。」庄公越牆，被射中大腿，反墜牆內，於是弒殺了他。　　晏嬰站在崔杼的大門外，說：「國君為社稷而死，臣下也為他殉死；國君為社稷而逃亡，臣下也隨他逃亡。　　如果為自己的私利而死而逃亡，不是他的私黨，誰敢承擔責任！」晏子開門進去，枕伏屍體而哭，三次頓足然後走出。　　有人對崔杼說「：必須殺死他！」崔杼說「：他是百姓仰望的人，放過他就能取得民心。」十九日，崔杼立庄公異母弟杵臼為齊君，這就是景公。　　景公的母親是魯國叔孫宣伯之女。　　景公即位後，讓崔杼做右相，慶封做左相。　　二位國相擔心發生動亂，就與國人盟誓說：「誰不跟從崔氏慶氏就死！」晏子仰天而嘆道：「我做不到，我只能跟從忠於國君利於社稷的人！」不肯參與盟誓。　　慶封想殺晏子，崔杼說：「他是忠臣，放過他。」齊國太史將「崔杼弒庄公」記入史冊，崔杼殺死太史。　　太史之弟再記載，崔杼又殺死太史之弟。　　太史的少弟再記載，崔杼這才放過了他。　　景公元年(前547)，當初，崔杼生有兒子成和強，他們的母親死了，崔杼又娶東郭氏之女，生有兒子明。　　東郭氏女讓她前夫的兒子棠無咎和自己的弟弟東郭偃做崔氏的家相。　　崔成犯了罪，兩位家相立即嚴治，立崔明為太子。　　崔成向崔杼告老還鄉，崔杼答應了他，二相不聽，說「：崔城是崔氏的宗邑，崔成不可去。」崔成、崔強很惱怒，告知慶封。　　慶封與崔杼有嫌隙，正希望崔氏敗落。　　崔成和崔強在崔杼家中殺死棠無咎和東郭偃，家人全都奔逃。　　崔杼大怒，而身邊無人，讓一個宦者駕車，去見慶封。　　慶封說：「請讓我為您殺死他們。」便指使崔杼的仇家盧蒲..攻打崔氏，殺死崔成、崔強，盡滅崔氏一族，崔杼之妻自殺。　　崔杼無家可歸，也自殺。　　慶封做相國，獨擅大權。　　三年(前545)十月，慶封外出打獵。　　當初，慶封殺死崔杼後愈益驕橫，嗜酒好獵，不理政事。　　其子慶舍執政，已有內部嫌隙。　　田文子對田桓子說「：動亂即將發生。」田氏、鮑氏、高氏、欒氏聯合圖謀慶氏，慶舍調動甲兵圍護慶封的宮室，四大家族的徒眾合力擊破它。　　慶封歸來，不能進宮，投奔到魯國。　　齊國人責難魯國，他就投奔到吳國。　　吳國將朱方賜給慶封，慶封聚集他的家族居住於此，比在齊國更富有。　　這年秋天，齊人遷葬庄公，在大街上將崔杼暴屍示眾以令眾人開心。　　九年(前539)，景公派遣晏嬰出使晉國，他私下對叔向說：「齊國政權終將歸於田氏。　　田氏雖然沒有大功德，用公家的小量器收私貸，對百姓有恩德，百姓愛戴他。」十二年，齊景公到晉國，會見晉平公，想要共同攻伐燕國。　　十八年(前530)，景公再次到晉國，會見晉平公。　　二十六年(前522)，景公在魯國郊外打獵，順便進入魯國，與晏嬰一起詢問魯國禮制。　　三十一年(前517)，魯昭公避季氏之難而投奔齊國。　　景公想以二萬五千戶封給魯昭公，子家勸止魯昭公，昭公便請求齊國討伐魯國，奪取鄆邑，讓昭公居住。　　三十二年(前516)，彗星出現。　　景公坐在柏寢台上嘆息說：「堂皇的亭台，將歸誰所有啊？」群臣潸然淚下，晏子卻笑起來，景公惱怒。　　晏子說：「我笑群臣諂諛過甚。」景公說：「彗星出現在東北，正在齊國分野，寡人以此為憂。」晏子說：「您築高台造深池，賦斂惟恐少得，刑罰惟恐不盡，..星將要出示凶兆，彗星還有何可怕呢？」景公說「：可以礻襄除嗎？」晏子說「：如果神靈可以祝禱而來，那麼也就可以祈礻襄而去了。　　百姓們苦毒怨恨者以萬數，而您讓一個人去祈礻襄，怎能勝過眾人之口呢？」當時景公喜愛建造宮室，聚養狗馬，奢侈無度，厚賦重刑，所以晏子用這些道理來諫勸他。　　四十二年(前506)，吳王闔閭攻伐楚國，攻入郢都。　　四十七年(前501)，魯國大夫陽虎攻打魯君，不勝，投奔齊國，請求齊國伐魯。　　鮑子諫阻景公，於是囚禁陽虎。　　陽虎逃脫，投奔晉國。　　四十八年(前500)，景公與魯定公在夾谷友好相會。　　犁釒且說：「孔丘知禮而怯懦，請讓萊人表演樂舞，藉機捉拿魯君，可以得志於魯。」景公擔心孔子做魯相，懼怕魯國稱霸，所以聽從犁釒且之計。　　剛剛相會，齊國進獻萊人樂舞，孔子登階而上，指示官吏捉拿萊人斬首，用禮儀責難景公。　　景公慚愧，於是歸還所侵佔的魯國領土以謝罪。　　會罷離去。　　這一年，晏嬰去世。　　五十五年(前493)，范氏、中行氏在晉國反叛他們的君主，晉君急攻范氏、中行氏，二氏前來齊國借糧。　　田乞想要作亂，與叛臣結黨，勸景公說：「范氏、中行氏多次對齊國有恩德，不可不救。」景公就派遣田乞前往援救，並供應糧食給他們。　　五十八年(前490)夏，景公夫人燕姬的嫡子死去。　　景公寵妾芮姬生有兒子荼，荼年少，其母卑賤，品行不端，諸位大夫擔心荼成為繼嗣，就說希望選擇公子中年長賢能者做太子。　　景公年老，厭煩議論繼嗣之事，又寵愛荼的母親，想立荼為太子，卻難於啟齒，便對諸大夫說「：及時行樂吧，國家何愁沒有君主呢？」秋天，景公病重，命令國惠子、高昭子立少子荼為太子，驅逐群公子，將他們遷居到萊地。　　景公死，太子荼繼位，這就是晏孺子。　　冬天，景公未葬，而群公子怕遭誅殺，全部出國逃亡。　　荼的異母兄公子壽、公子駒、公子黔投奔衛國，公子駔、公子陽生投奔魯國。　　萊人作歌唱道「：景公死了不埋葬，三軍大事不商量，大伙兒啊大伙兒，你們去了何方？」晏孺子元年(前489)春天，田乞偽裝事奉高氏、國氏的樣子，每次上朝，田乞為他們做車右，進言說：「您得寵於君，大夫們人人自危，想策划動亂。」又對諸大夫說「：高昭子太可怕，趁他還未發難，要搶先動手。」大夫們聽從他。　　六月，田乞、鮑牧與大夫們帶兵進入國君宮中，攻打高昭子。　　高昭子聞知，與國惠子共救國君。　　國君兵敗，田乞的徒眾追擊他們，國惠子投奔莒國，田乞便返回來殺死高昭子。　　晏圉投奔魯國。　　八月，齊大夫秉意茲投奔魯國。　　田乞擊敗高、國二相，便派人到魯國召回公子陽生。　　陽生回到齊國，私藏在田乞家中。　　十月戊子日，田乞邀請諸大夫說「：常兒的母親有菲薄的祭史記禮，請光臨聚飲。」聚飲時，田乞將公子陽生盛在布袋裡，放在座席中央，打開布袋露出公子陽生，說：「這位就是齊國君主！」大夫們都伏地拜見。　　將要與大夫們盟誓而立陽生為君。　　鮑牧已醉，田乞哄騙大夫們說：「是我與鮑牧謀劃共立陽生。」鮑牧發怒說「：你忘記景公的遺命了嗎？」大夫們面面相覷想要反悔，陽生上前叩頭說：「可以立則立，不可立則罷。」鮑牧擔心起禍，便又說：「都是景公之子，有何不可呢？」就一起盟誓，立陽生為齊君，這就是悼公。　　悼公進入宮中，派人將晏孺子遷到駘邑，將他殺死在帳幕里，並驅逐晏孺子的母親芮。　　芮子本卑賤而孺子年少，所以沒有權勢，國人輕視他們。　　悼公元年(前488)，齊國攻伐魯國，奪取鬎邑、闡邑。　　當初，陽生逃亡在魯國，季康子將妹妹嫁給他。　　他歸國即位後，派人迎接妻子。　　季姬與其叔父季魴侯私通，說出真情，魯人不敢將季姬送入齊國，所以齊國攻伐魯國，終於將季姬迎接回來。　　季姬受到寵愛，齊國歸還所侵魯地。　　鮑子與悼公有嫌隙，關係不善。　　四年(前485)，吳國、魯國攻伐齊國南方。　　鮑子弒殺悼公，向吳國報喪。　　吳王夫差在軍門外哭吊三日，將由海路討伐齊國。　　齊人擊敗吳軍，吳軍便撤去。　　晉國趙鞅攻伐齊國，到達賴邑後撤去。　　齊國人共立悼公之子壬為齊君，這就是簡公。　　簡公四年(前481)春，當初，簡公與其父陽生同在魯國，寵幸監止。　　簡公即位後，任用監止執政。　　田成子懼怕他，上朝時屢次回頭看他。　　御者田鞅對簡公說「：田氏監氏不可並列，您還是選擇其中一個。」簡公不聽。　　子我晚朝，田逆殺人，正好碰見，就將田逆拘捕進宮。　　當時田氏家族和睦，田氏人就讓被囚的田逆裝病而探監送酒給看守，將看守灌醉殺死，讓田逆得以逃脫。　　子我在田氏宗祠與田氏盟誓和解。　　當初，田豹想做子我的家臣，讓公孫推薦自己，遇田豹有喪事也就作罷。　　後來田豹終於做了子我的家臣，並受到子我的寵幸。　　子我對田豹說：「我將田氏全部驅逐而立你為田氏宗主，可以嗎？」田豹回答說：「我是田氏遠族。　　再說田氏中違拗您的不過數人，何必全都驅逐呢？」於是田豹告知田氏。　　田逆說「：他得到國君寵幸，如不先動手，必然禍害於您(田常)。」田逆住進宮中。　　夏五月十三日，田成子兄弟四人乘車前往簡公住處。　　子我在帷帳中，出門迎接，田氏進入後關閉宮門。　　宦官抵抗田氏，田逆殺死宦者。　　簡公與婦人在檀台飲酒，田成子將他遷到寢宮。　　簡公拿起戈要反擊，太史子餘說：「田氏不是要對您不利，而是要為您除害。」田成子出宮住進武庫，聽說簡公還在發怒，便想出逃，說：「何處沒有國君！」田逆拔劍說：「遲疑怯懦是壞事的禍根。　　誰不是田氏宗族？我如不殺死出逃者，田氏祖宗不饒。」田成子這才留下。　　子我回家，聚集徒眾攻打宮牆的大門小門，均未成功，便出逃。　　田氏隨後追擊。　　豐丘人擒住子我並報告，田氏在郭關殺死子我。　　田成子要殺大陸子方，田逆為他求情而免死。　　大陸子方以簡公的名義在路上截車，馳出雍門。　　田豹曾給他車，他卻不接受，說「：田逆為我說情，田豹送我車輛，便是我與他們有私交。　　事奉子我卻與他的仇家有私交，有何面目見魯國衛國的士人呢？」二十一日，田常在徐州擒獲簡公。　　簡公說「：我若早聽御鞅之言，便不會落到這種地步。」六月初五日，田常在徐州弒殺簡公。　　田常就立簡公之弟敖烏為齊君，這就是平公。　　平公即位，田常做相國，獨攬齊國政權，分割齊國安平以東為田氏封邑。　　平公八年(前473)，越國消滅吳國。　　二十五年(前456)平公死，其子宣公積繼位。　　宣公五十一年(前405)死，其子康公貸繼位。　　田會在廩丘反叛。　　康公二年(前403)，韓、魏、趙開始列為諸侯。　　十九年(前386)，田常的曾孫田和開始成為諸侯，將齊康公遷到海濱。　　二十六年(前379)，齊康公死，呂氏的祭祀斷絕。　　田氏終於享有齊國，到齊威王時，稱強於天下。　　太史公說：我到達齊國，看見自泰山連綿至琅笽，北及大海，其間沃野二千里，其人民豁然大度而不露智慧，這是他們的自然本性。　　憑著太公的聖明，建立國本；憑著桓公的盛興，推行善政，來聯合諸侯會盟，成為霸主，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洋洋大觀啊，的確是大國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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