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中樂」五十年

96歲的韓中傑坐在輪椅上指揮《春節序曲》

7月29日晚，在國家大劇院音樂廳，中央樂團——中國交響樂團建團六十周年慶典音樂會上，8位指揮大師如穿棱編織8部交響樂作品的同時，我和中央樂團——中國交響樂團的過往也在我的記憶中川流不息。我看了中央樂團——中國交響樂團的演出有上千場。從中央樂團的交響音樂《沙家浜》、鋼琴協奏曲《黃河》、聶耳冼星海作品會、貝多芬九大交響曲、郭文景作品（《蜀道難》、《懸棺》等）音樂會、杜鳴心作品《春之采》等音樂會，到中國交響樂團的郎朗（14歲）與陳佐湟音樂會，迪圖瓦、孔漢爾、普拉松等指揮大師與中國交響樂團的音樂會，梅紐因、穆特、沙漢姆、阿格里奇、斯特恩等與中國交響樂團的音樂會等，這些大師栩栩的形象隨著當晚演出中不同樂章的樂流，在我的腦海里沖刷得更加清晰。那個年代，我幾乎每周去民族宮禮堂或紅塔禮堂追聽中央樂團星期音樂會，就像我近20年每月與中國交響樂團在北京音樂廳或國家大劇院音樂廳相約一樣。　

套用嚴良堃的話：我的音樂修養是中央樂團——中國交響樂團培養起來的。那個年代，我不僅看中央樂團的演出，還聽中央樂團的音樂講座，我聽過李德倫講怎樣欣賞交響樂，聽過寧德厚（中樂樂團貝司提琴手）講貝多芬的精神，聽羅忠鎔（中央樂團駐團作曲）講如何欣賞現代交響音樂等。　　

真不敢想像，我，一個普通的愛樂者後來居然參與了中國交響樂團西安巡演的籌劃，中國交響樂團陝北民歌音樂會、新年音樂會的策劃，並做為一名演員參加了中國交響樂團的《燃燒的歲月》十場演出的朗誦。　

當晚音樂會的高潮是中央樂團創始人之一——96歲的韓中傑上台，他坐在輪椅上指揮完《春節序曲》，又發表演講。他說，當初上海、哈爾濱有交響樂團，周巍峙把韓中傑留在北京，幫忙創建中央樂團。從此首都就有了交響樂團，沒想到建團六十年他還能指揮。他還說，現在北京也有多家交響樂團，全國各地就更多了，現在中國交響樂事業在蓬勃發展。

當晚的慶典音樂會的8位指揮大師，也印證了韓中傑的話。余隆上台，我疊印著他指揮中國愛樂樂團的帥姿；胡詠言上台，我彷彿見他著白色禮服指揮中國青年交響樂團；譚利華上台，讓我想起北京交響樂團首演的中國作曲家作品，如王西麟、唐建平的作品音樂會；邵恩則勾起我30年前他指揮中國廣播交響樂團演「貝九」的回憶；李心草把我帶到3年前他任陝西愛樂樂團音樂總監的場景；湯沐海，雖名字有三個水，但他火樣的熱情也點燃了漸江交響樂團和河南交響樂團；陳燮陽讓我想起他率上海交響樂團30年前在北京音樂廳的演出。　　

中央樂團——中國交響樂團建團六十周年，我聽了它五十年，「中樂」陪伴了我大半輩子。它不僅是陪伴，更是激勵和鞭策。每當我聽完「中樂」的演出，感動的餘韻會支撐我做枯燥的學問。我今天在古文學學有小成並在中央電視台《百家講壇》主講《探秘中國漢字》，全憑交響樂的滋潤。有愛樂者欣賞交響樂只聽唱片，我更愛現場，自從中國交響樂有了音樂季，我就像朝聖者那樣，每場去被交響樂團洗禮。現場的好處是樂隊演奏員在奏交響作品同時，也釋放著正「態」，這是一種心能，它和上千觀眾的「態」循環成一體。沐浴著這樣高級的樂「態」，身心的污濁被蕩滌，這很像「慧」字的古字形，手拿掃帚掃去心靈的灰塵，這樣人才智慧。所以交響樂不僅能慰藉人的情感，還能使人的腦洞大開，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創造奇蹟。六十年，一個甲子，一個大輪迴，我想再聽「中樂」六十年。 文 | 趙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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