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實現與作品、作家在精神層面的對話

謝有順:我渴望實現與作品、作家在精神層面的對話

日期:[2013年10月31日] 版次:[RB15]

版名:[大家訪談] 稿源:[南方都市報]

謝有順

1972年8月生於福建省長汀縣。文學博士,一級作家。2006年起,任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導師,當代文學研究中心主任。出版有《先鋒就是自由》、《從密室到曠野》等,曾獲馮牧文學獎、莊重文文學獎、廣東省魯迅文藝獎等獎項。

2006年,謝有順被中山大學以特殊人才引進,成為中山大學中文系的博導,這一年,他34歲。此時,他來廣州已有8年,距他從福建師大畢業已經12年。大學畢業後,謝有順做自由職業者,也做過報紙編輯,無論何種工作,他一直沒有放棄過文學評論。

「最重要的是沒有停止過閱讀,即便是在最煩惱無力時,你還是覺得閱讀是一件重要的事,讓自己始終保持思索和智者形象是非常重要的。」坐在中大的辦公室里,謝有順對南都記者這樣說。7年後的今天,謝有順早已習慣了大學教授的身份,無論是科研和教學,他都絲毫不輸給其他所謂「學院派」的學者。不過,當你面對他時,卻又能強烈地感受到某種不同,充滿時代感,一種不同於其他沉迷於書齋研究的文學評論家的氣質。

我從大二開始發表學術論文

南都:1990年,你去福建師大上大學,為什麼會選擇中文系?

謝有順:我其實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我是從中等師範學校保送上福建師大的,對我們保送生來說,沒有太多專業的選擇餘地。好像很多保送生選的都是中文系,這可能也跟自己之前對文學、寫作存有一份愛好有關吧。

南都:中文系的學生應該有較多的閱讀吧?大學階段,你的閱讀範圍是怎樣的?

謝有順:剛進大學時,在閱讀上我可能是全年級基礎最差的。我讀的初中是村裡辦的,沒有英語課,沒有圖書室,也沒讀過什麼文學雜誌。到縣城讀師範後,讀過一些《人民文學》和《福建文學》,幾乎沒有涉獵過理論和學術方面的著作,文學的經典作品也讀得很少。即便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這麼著名的歌曲,我也是到了大學校園後才第一次聽到,當時還以為是流行歌曲,結果被同學嘲笑一通。

從大一開始,我多數時間是在圖書館,當時看了很多文學作品和期刊,特別是那些過刊,使我了解了中國當代文學的發展。而對西方現代派作品的閱讀,又使我進入了當時的文學語境;同時,我還看了大量的思想、哲學著作,比如當時流行的存在主義哲學。當時,我對先鋒文學,尤其是先鋒小說,對那些帶有實驗性、現代性的文學作品有著濃厚的興趣。所以,我從大二開始發表學術論文,研究的興趣就集中在了先鋒文學上。

南都:一般來說,大學生會傾向於文學創作,比如寫詩、寫小說,你為什麼會選擇寫學術文章?

謝有順:其實那時我也寫小說,還發表了幾篇,但最終還是認為做理論更適合我。我從大二開始發表論文,最早是在《文學自由談》、《福建文學》、《文藝評論》等刊,後來是在《當代作家評論》、《文藝爭鳴》,甚至《文學評論》上發表。我大三時寫的一篇文章,一萬五千字左右,談先鋒長篇小說的,發表在《文學評論》上。

很多年後,遇見《文學評論》的副主編王保生老師,他還說,我可能是《文學評論》復刊以來年齡最小的作者。我當時就一傻學生,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而且《文學評論》給的稿酬還比別的刊物低,也就沒覺得這刊物多重要了。可有一天我去門房領稿費單,碰到我們系主任,他很遠就跑過來對我說,祝賀你。我當然不敢問他為什麼祝賀我,若干個月之後,我才隱約明白,是因為《文學評論》上那篇文章。當時在《文學評論》上發表一篇文章是很難的,現在就更難了。

南都:當時發表學術文章的稿費如何?

謝有順:記得當時理論刊物的稿酬很低,但對一個窮學生來說發表一篇一萬字的文章,收到兩百塊的稿費,在當時還是挺不錯的。我父親那時給我的生活費是五十塊一個月,我經常收到稿費,也經常請同學朋友吃飯。稿費是不規律的,有時候一個月來兩三張稿費單,有時候兩三個月都沒有,搞得我的經濟也是有時候闊綽,有時候極其窮酸,甚至吃饅頭喝白開水的日子我也有過。回想起來它還是有一種快樂,那時候匯款單是在學校門口的收發室登記,絕大部分人去領的都是家裡寄來的生活費,而我則會經常收到北京、瀋陽或別的城市寄來的匯款單,那些登記的阿姨都知道這是稿費,而且那時候一兩百塊稿費好像也還是不錯的。所以在學校,至少在那些阿姨當中我肯定是最有名的學生,因為我是最多稿費單的。

我本能地拒斥八股文式的文體

南都:本科生髮表學術論文應該說很不容易,回頭來看,你覺得為什麼你當時寫的文章能夠被刊物認可?

謝有順:一是得益於我有閱讀基礎,我對新時期文學,以及西方現代派文學經驗不陌生,這就使得我的研究與當時的文學評論界是同步的;二是當時有一種寫作的激情,膽子大,敢作判斷,也能敏銳地發現一些問題,提出一些觀點;三是我會特別留意別的研究者的風格,自然也就比較早有文體意識,我那時的文章雖然深度不夠,學術性不夠,但文辭還比較講究,早早就脫離了學生腔,文章的辨識度還比較高。直到現在,還常有學生或朋友來給我說,更喜歡我那個時期的文章,這既令我意外,也讓我傷感。

南都:你當時的文體意識是怎樣的?

謝有順:我當時就有一種強烈的意識,覺得學術探討和個人感悟之間是有關係的,所以我的文章不是那種枯燥的、炫耀知識的。我更願意把閱讀作品、探討問題和我個人對生活、生命的思考聯繫在一起,我渴望實現與作品、作家在精神層面的對話,這就使得我的文章多了一些感受和精神沉思的成分。同時,我對語言也是有自己的追求的,我本能地拒斥一種八股文式的文體,從題目到行文,我都注意詞語的選擇,我那時崇尚一種學術論文和思想隨筆相結合的寫作方式。

南都:這種意識從何而來?

謝有順:這可能跟我的閱讀有關。我不僅讀文學和文學理論,更是大量閱讀哲學、歷史和思想類著作,像海德格爾、薩特、加繆等人的著作,甚至像維特根斯坦那麼難啃的書,我也讀得津津有味。這個思想背景很重要,這樣,我讀現代派的小說、詩歌,對那種以反叛、探索和先鋒為標誌的思潮,內心就有呼應。

正是通過這些思想性著作的閱讀,我發現,大學者和思想家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並非僵化、枯燥的,而是有很多個人生命的投入,表達上也往往獨樹一幟。這當然都影響著我。到現在我指導學生,都不贊成他們只讀文學作品或文學理論書,反而鼓勵他們要多讀歷史、思想和哲學著作。如果一個人沒有思想,面對世界,或者面對一個問題,他的思索就沒有穿透力,尤其是沒有那種精神穿透力,學問也自然做不好,做不深。

南都:在福建師大時,有沒有對你影響比較大的老師?

謝有順:有不少,但現在最著名的就是我和孫紹振教授的關係了。我在學術研究的血緣上,和孫老師未必是最近的,但耳濡目染,自然受他的影響很大。他的視野、氣魄,還有他所帶動的文學資源,對我個人的成長、寫作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除此,王光明、顏純鈞、謝宗貴、劉泓等老師也在大學期間給了我很多鼓勵。

堅持理想需要有一些動力

南都:最開始寫學術文章,你的關注點和切入點是怎樣的?

謝有順:1992年,我第一篇關於先鋒小說的文章發表在《福建文學》上,當時關注的是先鋒小說的語言問題。那時,我一方面關注先鋒小說家的新作,另一方面對先鋒小說的轉型,也比較早就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比如,以余華的《活著》為節點,很多先鋒作家從之前的熱衷於形式探索,到重回講故事的路子,這裡面蘊含的問題,我及時地做過探討。

1993年我還寫文章指出,先鋒小說受後現代主義的影響,早期普遍有一種消解故事、解構人物、削平深度的傾向。但隨著某種先鋒性的萎縮,故事的講述、人物的命運又成了一個敘事的中心問題,如何在作品中重建一種精神深度,這是先鋒小說家要思考和回答的。這個角度,在當時也還是有新意的。這些文章幾乎都發表在《當代作家評論》雜誌上,這個雜誌一直是很重要的。

南都:從大學開始你就在理論刊物發表論文,那麼,是不是從那時開始你就選擇了以後要走文學評論這條路?

謝有順:沒有那麼清晰的認識。只是,那時寫了不少文章,而且都發表在比較重要的刊物上,為此,我還用自己的稿費供自己讀完了大學,這慢慢就形成了一種慣性,我也在閱讀、寫作、發表的慣性里獲得了一種樂趣,思維的樂趣。為了維持這種興趣,我在當時甚至放棄了正式分配。我是定向生,按規定要我回縣城教書,但我覺得回去就意味著寫作的中斷。於是,我後來選擇了在福州一家雜誌社打工,一個叫「電影之友」的雜誌社,小開本的雜誌,沒有回縣裡去。直到1998年來到廣東,我一直是自由職業者。

南都:在當時放棄分配,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謝有順:這裡倒沒有勇敢和理想主義的成分,我完全是被迫的。那時候我和任何人一樣,都渴望穩定,但客觀上還有很多困難,你無法穩定,無從選擇,所以只能接受這種現實。記得當時在雜誌社的工資非常少,每個月就幾百塊,生活還得靠自己的稿費來維持。所以,在很多人看來,寫作是高尚的,但在我,寫作還為了活著,尤其是我還有農村父母要照顧,需要錢。現在看來,寫作,賺稿費,這些其實並不庸俗,裡面自有一種叫人奮進的動力。一個人年輕的時候,要堅持一種理想,是需要有一些動力的。這期間,我也感謝一些作家、編輯朋友,他們給我寄書,約我寫稿,客觀上也使我一直生活在文學現場之中,沒有遠離文學。

南都:看你這時期的文章,似乎內向思索進一步加深了,更關注一些本源性的問題了。

謝有順:那段時間,我完全不按照文學研究界慣有的譜系來讀書了,我讀了大量的哲學、神學、宗教、歷史學的著作,這些著作對我往後的研究有很大的意義。

從報社到大學

南都:1998年以後,你到廣州進入報社工作,這種全職的編輯工作對你的學術研究會有影響嗎?

謝有順:到廣州出於偶然,但我很喜歡自己的這一抉擇。報社的工作於我也很重要,一是有了穩定感,二是還在和文字打交道,繼續寫作就有了可能。不過,在報社工作,也有弊端。最大的問題是,它很容易損耗一個人對寫作的熱情,讓你失去對文字的敬畏感,看過即扔,你會覺得文字很虛無。但我始終將工作和興趣分得很清楚,所以這種負面影響對我影響不大。其實,在報社工作也有好處,它一方面使我對世界保持著高度的敏感,另一方面也使我養成了一種文字潔癖,這直接影響了我後來的寫作,我希望自己的表達能夠更準確,可能跟這有關。

南都:你是到什麼時候覺得我需要進入大學了?

謝有順:從事學術研究,目前的最佳選擇還是大學。大學能提供一個平台,學術交流的平台,同時它能讓你面對學生,把你對文學的理解與學生分享、對話,保持思考的活力。但直到2006年我開始讀博士,到大學的條件才比較成熟,那時,國內有多所大學,像復旦大學、中國人大等,都想引進我,但我最終選擇了中山大學,因為我很喜歡廣州,也很喜歡這所學校。

我是一個勤奮的寫作者

南都:但一個報社編輯進入大學體制並不容易。

謝有順:很多人都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以從報社編輯一下子到大學去,他其實忽略了我在報社編輯身份之外,還是一個比較勤奮的寫作者。

我固然是有媒體的背景,也在省作家協會工作過,但我的文章也一直在大學認可的高端學術刊物上發表。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時中大要我填寫一份材料的時候,我的簡歷里寫到有二十幾篇文章被《人大複印資料》全文轉載,中大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沒有向我核實其他的任何材料,唯一就是要我提供這二十多篇被轉載文章的原文。其實我也理解,中大幾乎不能相信,一個34歲的人有二三十篇文章被人大複印資料全文轉載。因為在學術界,哪怕是比我年長很多的學者都未必有這麼多。我被轉載的篇數肯定超過了絕大多數的教授,他們肯定抱著一種不太相信的心態。

我去中大不一定和這個有關係,但至少表明這個人的學術能力是可以信任的,哪怕用最嚴苛的學術標準,我也達到了一個教授所需要有的學術條件。比如我在《文學評論》這樣最高級別的刊物發表了好幾篇文章,文章被《新華文摘》甚至《中國社會科學文摘》這樣的高級別刊物轉載過好多篇,《人大複印資料》當時轉載了二十多篇現在已經達到四十篇了,在CSCI這樣級別的刊物我發表超過一百篇論文,如果僅僅按照數量來說,我評五個教授都夠了。也就是說,即便用最嚴苛的學院的要求來要求我,我也能夠滿足這些要求。

南都:你去復旦大學跟陳思和先生讀博的情況是怎樣的?

謝有順:我一直都想讀博士,覺得這也是一種讓自己接受學術訓練的很好的方式,但在現有的體制里,讀學位有很多要求,比如外語,就是一個硬條件。我因為是保送生,所以到了大學讀的是日語,英語也學一點,我甚至還參加過兩次新東方,學新概念英語,但我這兩門外語,都遠達不到博士外語的水平,所以讀書一事就卡在那裡了。最初並沒想考復旦大學,我知道復旦的外語要求很高,後來陳思和老師知道了我想讀博的意願後,主動打電話給我,希望我考復旦的博士,以他的學術地位,可以爭取破格錄取,我後來也確實是破格錄取才進入復旦大學的。進入復旦之後,陳老師儘管忙,但還是在很多事上,包括學術研究方面,給了我很多指導,拿學位是一回事,通過這種學習際遇,讓自己重新出發,這是另一回事,因此,我對復旦是一直存著一份特殊的感念的。

南都:到中大以後,你的研究狀態跟你之前有怎樣的變化?

謝有順:也許,在寫作和研究上,沒有多大的變化,我還是按照自己的路子往前走,但在呈現出來的狀態上,還是有變化的。比如,在發表文章的刊物選擇上,會盡量照顧學校需要的所謂級別,這會直接影響你的科研積分。

進了大學,客觀上,每個老師都擔負科研和教學兩方面的任務,不可偏廢。很多人重科研輕教學,我是不認可的。既然做了老師,當然要教書育人,要講課,要讓學生愛聽你講的課,要讓學生從你身上有所得。所以,最好是讓自己的研究和自己的課程有一種對接。我在中大約定自己不講重複的課,就是不讓自己懶惰,也表明對學生的一種尊重。因為一旦鬆懈,做老師就是混日子,而大學老師要混下去,是很容易的。

我希望自己的研究從現場出發

南都:一般的研究者都有明確的研究範圍,你對自己有這樣明確的定位嗎?

謝有順:我當然也有自己的計劃,有自己的研究路徑,但我不像一些人那樣,有那麼深的學術焦慮,好像不寫一部文學史,不提出幾個概念,就擔心沒有自己的學術領地。於是,大家都忙於建立什麼體系,都在寫文學史,都在創造新詞,為此也製造了很多學術垃圾。不說別的,那麼多文學史,有幾部是有創見,有新材料、新論述的?都是在一個層面的重複而已,我覺得很無趣。

當代文學研究是很特殊的學科。假如沒有對文學現場的熟悉、跟蹤、把握,沒有充分的個案研究做基礎,沒有自己在第一時間就敢下判斷的能力和勇氣,你如何能夠準確地分析、敏銳地決斷?許多時候,那些理論和名詞,對一部新出版的作品來說並不合身,你強行要嫁接上去,多少就有一點隔膜、彆扭,這種狀況越來越惡化,結果就會導致創作界和研究界越來越對立,越來越無法有效地對話。

作家是不會輕易被你手中的理論、說教嚇住的,能讓他們服氣的是批評的專業精神,以及那種長驅直入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我希望自己的研究是從現場出發,從寫作的實際出發的,所以,這些年,我不急於建構什麼體系,但我不斷在擴展自己的研究範圍,比如,除了我所擅長的小說批評之外,我做過專門的詩歌研究,我還研究過兩三年散文,這種文體之間的對話,也能給我很多啟示。我相信,小說、詩歌、散文都研究一遍之後,所形成的文學整體觀會更堅實、有力。現在,能在這幾種文體之間自由穿行的研究者,是很少的。所以有時我看一些學者的文學史,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懂詩歌,但史論不能缺了詩歌這塊,所以他就很隔膜地對詩歌發言。我希望自己不成為這樣的研究者。

南都:你對自己以後的學術研究有什麼期望?

謝有順:我們這代人,無論是作家還是理論家,某種程度上都是喝著狼奶長大的,所藉助的資源也多是西方的。在思想視野上,有一種空間上的優勢,但在時間上,有一種先天不足,也就是說,研究上普遍缺少歷史感。我們可能解決了和西方的關係,但解決不了和傳統的關係,我們從當代走不回現代,從現代也走不回古代,時間上,總是斷裂的,這當然是一種局限。是否有一條能貫通地解釋中國文學的線索?我覺得這是值得大家思考的大問題。這其實也是研究中國文學越來越需要拓展的視野。假如你只有西方的理論,你或許可以讀懂上世紀80年代的先鋒小說,但你未必讀得懂90年後中國文學的轉向。比如莫言的小說,80年代他受拉美小說影響多,但《檀香刑》後,他顯然受到了中國傳統小說、地方戲曲的影響,這時,光有西方理論就解釋不通了。因此,要對當代文學做通盤的考慮,才能真正解讀出它的複雜和多義了。

[同題問答]

對你影響最大的書有哪些?

謝有順:《紅樓夢》、《聖經》《中國史學發微》、《通過知識獲得解放》、《西西弗的神話》、《變形記》,等等。

你認為做好學問最重要的是什麼?

謝有順:心得和自得。

到目前為止,你個人最滿意的著作是哪一本?

謝有順:《寫作的常道》,但剛剛交稿,還沒印出來。

你的工作習慣是怎麼樣的呢?

謝有順:我喜歡同時讀幾本、甚至十幾本書,把同類問題的書都找出來,對照著讀。白天讀書,晚上寫作。

除了做學問外還有些什麼樣的愛好呢?

謝有順:研究木頭,喝茶。

監製:崔向紅 戴新偉

統籌:劉煒茗

題籤:孫曉雲

采寫:

南都記者 顏亮

實習生 王若辰 吳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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