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四十年來如何處理釣魚島問題?

一、兩蔣時代:民間保釣如火如荼,官方行動畏首畏尾

早在60年代,台灣民眾就開始參與保衛釣魚島主權,70年代初台灣留美學生和在台大學生在「保釣運動」中情緒高漲,但由於兩蔣在外交問題上有求於美日,並且害怕保釣運動被大陸操控,因此在釣魚島問題上畏首畏尾,在對待「保釣」運動時也由開始的默許轉變為限制。

1、1970年之前,民眾反應很小,台灣「認定釣魚台問題之交涉對象為美國,而非日本」

1969年之前的釣魚台是一個無人島,大陸、台灣及日本民眾都沒有給予其多少關注。1968年勘測發現釣魚島周圍海域可能蘊藏了十分客觀的油氣資源後,日本政府開始迅速對釣魚島進行單方面實際控制。對於這一系列侵佔行為,因宣傳限制,當時的台灣民眾並沒有多少強烈感受,而國民黨政府則不斷向美國申明釣魚島主權。

雖然日本政府此一時期不斷對釣魚島提出主權要求,但台灣除公開聲明「不同意日本對釣魚島列島的主張。」之外,並未將日本視作釣魚島問題的外交交涉對象,而是「認定釣魚台問題之交涉對象為美國」。

據時任台灣「外交部」北美司司長的錢復回憶:「行政院曾在1969年7月17日的院會中,發表《我對沿海大陸礁層資源之探勘及開發,得行使主權上權利》聲明。……日本方面經由外交途徑向我表示關切,同時我政府亦認定釣魚台問題之交涉對象為美國,而非日本,因此對日方之關切表明我國不能同意,聲明我政府在該海域有探勘開採之權。……1970年9月15日上午,沈劍虹次長召美國大使館安士德(OscarArmstrong)代辦來部,詳細說明我國在歷史、地理、條約上均有權對釣魚台做主權主張的理由,並將『口頭聲明』遞交,要求美國政府不能將該列嶼交予日本。……10月28日,美國國務院遠東司中國科科長修斯密(ThomasShoesmith)來華訪問,上午曾來北美司和我就雙方有關問題談了八十分鐘。我告訴他,我國對釣魚台擁有主權是極為明確的,我朝野各界對此一問題有很強烈的表示,希望美國政府重視,處理本案時切勿偏袒日本。我也指出該列嶼現由美軍管理,我因基於區域安全及重視中美邦交的考慮,過去對美軍管理未表示異議,但絕非默認,他日美國在該項管理結束時,應將該列嶼交還我國。」 (《錢復回憶錄》(卷一:外交風雲動),轉自2005年3月1日出版的《參考消息》)

2、1970年台灣記者登陸釣魚島豎旗刻字,蔣介石嘆氣說:「他們也是為了愛國呀!」

1970年9月2日,台灣《中國時報》記者姚琢奇搭乘「海憲號」海洋探測船登陸釣魚島,樹立「青天白日旗」並在岩石上刻字。據其本人回憶當時的場景是:

「我們決定派人上島的動機與其說是宣示主權,不如說是為了打敗競爭對手。當時台灣報業的競爭非常激烈,各家報紙都在搶新聞,力爭獨家。所以我們做了這個決定後一直對外保密,只有少數高層知道。因為這件事的性質相當於報館自己製造新聞,有些越界,所以余紀忠還是很小心的,生怕惹來太大的麻煩。比如,在人選方面就頗費了一番周折,最後選定的4人都可算是『根紅苗正』。我是青年軍出來的,……宇業瑩是抗日遺族(烈士)子弟……劉永寧的父親是國民黨立法委員……1970年9月2日一大早船到達了釣魚台,我們4個記者和4位漁民換乘一艘小船駛進了島邊一個天然形成的狹長水道,並從那裡登上了釣魚台。上島後,我們4人立刻按照原定計劃,用一根事先準備好的5米多長的竹竿把青天白日旗插在島上宣示了主權,然後又用紅油漆在一塊較平坦的岩壁上寫下了『蔣總統萬歲』和『中華民國萬歲』,又在對面一塊岩石上寫下了『中國時報』和我們4人的名字。……我們9月3日返回基隆,4號文章見報。據說外交部長沈昌煥拿著這份報紙去總統府告狀,蔣介石看完後嘆了口氣說:『他們也是為了愛國呀!』余紀忠當初之所以囑咐我們寫下『蔣總統萬歲』這5個字,就是為了保護我們。日本方面看到這個新聞後也很緊張,立刻派人上島清除了字跡,並把青天白日旗取了下來,洗好疊好,送還給了台灣駐日本大使館。」

3、1971年台灣留美學生掀起大規模「保釣運動」,因講究策略造成很大影響

1971年,美國擬將釣魚島非法「轉交」日本的做法嚴重刺激了台灣留美學生,迅速掀起了強烈的反對聲浪。1月29日、30日,美國各大學的中國留學生、旅美學人和華僑等在聯合國總部、日本駐紐約、芝加哥等地領事館和日本駐華盛頓的大使館前舉行遊行示威,抗議美、日兩國侵犯中國領土主權的行徑。因其遊行和抗議很講究策略——如編寫《釣魚台戰歌》、重填《滿江紅》「甲午恥,猶未雪,家國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富士山缺」;再如遊行不帶任何旗幟,青天白日旗和五星紅旗都不帶,以防內訌;以及在紐約時報上刊登廣告、收集大量著名學者簽名、在報紙上給蔣介石寫公開信;等等——因此在美日兩國及大陸和台灣都引起了強烈的轟動。

4、保釣運動傳回台灣,國民黨想管但已經管不住了

在海外「保釣運動」影響下,台灣島內的青年學生也開始行動。一時間,「你把釣魚台列嶼賣了多少錢」、「不要購買日本貨或美國貨」等標語貼滿了台灣各大學校的校園。據當時參加抗議活動的王曉波回憶:

「保釣運動大約是在1971年4月份左右才在台大開始鬧起來的。一開始是以僑生為主,他們膽子比較大,後來台灣學生也跟著鬧起來了。那時候台大校園裡貼滿了標語,還有人把『中國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斷送;中國的人民可以殺戮,而不可以低頭。』這句話做成幾米長的條幅從宿舍樓頂上掛下來,一進台大校門就能看見。一開始台大校方想管,但學生情緒太激動,管不住,只好允許學生們在台大體育館舉行了一次保衛釣魚台大會。那天會場塞得人山人海,有人當場提議成立『台大保衛釣魚台委員會』,但在當時的台灣,成立組織是很忌諱的事情,現場爭議很大,於是我跑上主席台搶過麥克風說:『台大保衛釣魚台委員會即時成立,贊成的請鼓掌!(笑)』台下一片掌聲,於是就成立了。不久後美國宣布要在1971年6月17日和日本正式簽約,把琉球和釣魚台送還日本,於是台大學生決定在那天舉行示威遊行。遊行前一天晚上,大家正在製作標語,一個教官跑來跟我們說,明天誰敢上街就逮捕誰。屋子裡的空氣一下子凝固了,大家都很緊張,這時有個來自韓國的僑生站起來說:『是我主張要上街的,你來逮捕我吧。』之後學生們一個一個都站了起來。」

5、林孝信:「大家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台灣政府根本不想保釣,非常失望」

國民黨當局對「保釣運動」顧慮重重,當時正值台灣將會被聯合國驅逐之際,美國也有與大陸重建外交關係的跡象,這就決定了台灣當局對釣魚島問題「抵抗乏力」,不願因其主權問題與美、日之間生出嫌隙。

1971年6月11日,台灣「外交部」遵照蔣介石旨意發表聲明稱:釣魚島「附屬台灣省,構成中華民國之一部分……中華民國政有國人根據其保衛國土神聖義務在任何情形下決不放棄尺寸領土之主權。」並在1971年12月2日台灣行政院下令將鈞魚島列嶼劃歸台灣省宜蘭縣管轄。之後除了不斷聲明主權之外,再也沒有採取其他措施。(李恆《釣魚島問題研究》)而對保釣學生則一概避而不見,還多加限制。據當時在美國參加遊行的林孝信講:「遊行沒有達到目的……我們很快意識到……應該去自己的國家尋求幫助,就又去了台灣駐美使館,以為會聽到一些鼓勵的話。當時台灣駐美大使名叫周書凱,他已經被任命為新的台灣外交部長,我們聽說他為了把海外留學生的意見帶回國,所以一直留在美國沒走。結果我們遊行到大使館門口,一遍一遍地喊:『周書凱出來!周書凱出來!』但他卻始終沒有出來見學生。這是大家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台灣政府根本不想保釣,非常失望。」

6、蔣經國:遊行可以去,但「人數越少越好,時間越短越好,路程越短越好」

從一開始,台灣當局對「保釣運動」就不是很歡迎,因為「保釣運動」遊行和組織「保釣會」都與當時蔣介石的威權體制相悖,但面對青年學生的愛國熱情,台當局還是容忍了。

台灣島內的保釣者一般都認為:當時負責處理此問題的蔣經國態度還是比較開明的。據王曉波回憶說:「當時蔣經國派張德浦來台大處理這個事情,他算是國民黨里的開明派,說遊行可以去,但要遵循3個原則:人數越少越好,時間越短越好,路程越短越好。於是第二天校方專門包車把我們送到美國大使館,我們從那裡走到日本大使館,再坐包車返回學校。……此後蔣經國把馬鶴凌派到台大處理學生保釣運動,他是國民黨北區知識青年黨部書記長,也算是一個比較開明的官員。他的兒子就是馬英九,當時就在台大法律系讀書,住在我隔壁,經常來我這裡抽煙喝酒,算是保釣的一個活躍分子。後來馬英九去哈佛大學留學,他的博士畢業論文就是關於釣魚台的,標題叫做《怒海油爭:東海海床劃界及外人投資之法律問題》。」

7、保釣運動政治分化,毛澤東的頭像出現在遊行隊伍里

由於政治觀點的不同,並且隨著國民黨當局在保釣問題上的消極態度,保釣學生逐漸分化成左右兩派。據當時參加美國「保釣運動」的林孝信回憶:「4月10日的大遊行之後大家都很迷茫,不知道今後應該如何保釣。此後不久,我記得大概是7月9號下午6點鐘的黃金時間,美國所有電視台和廣播全部插播新聞,尼克松宣布即將訪華。我們突然意識到還有一個中國政府在那邊,而且好像蠻強大的,就連美國總統都要去拜訪,說不定中國政府會保釣,於是便掀起了一股重新認識中國的風潮。那時大陸正處於文革時期,雖然文革本身很可能有問題,但起碼從對外宣傳來看,文革很有理想主義色彩,對保釣人士有很強的號召力,於是很多人變成了左派。」

隨後幾個月,各地保釣會開始關注兩岸前途問題。據林盛中回憶說:「1971年8月在我的母校布朗大學舉辦『美東國是討論會』,討論有關台灣的議題、有關中國大陸的議題以及中國在聯合國的席位的議題。會議分10個組進行討論,其中有3個組以絕大多數票通過向大會提議到聯合國總部遊行示威,支持中華人民共和國為聯合國的唯一代表。……1971年9月21日下午在紐約聯合國總部前舉行『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示威遊行。……遊行開始,五星紅旗前導,接著是10個人掛著『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我站在最左邊,掛的是『!』(驚嘆號),接著是10個人高舉毛主席的像,再接著是士氣高昂的隊伍。這場示威遊行轟動了世界,當時的美國三大電視CBS,NBC和ABC都重點播出,《紐約時報》和倫敦《泰晤士報》等世界各地的報紙的頭版都報道並刊出遊行的照片。……1971年9月21日,由李我焱、陳恆次、陳治利、王春生(女)和王正方組成的第一個『保釣代表團』……到中國大陸訪問,大家心中既興奮又充滿了神秘感。周恩來很重視『保釣運動』,很重視這一批從台灣到美國留學的台灣同胞代表,特地安排接見,談得很深入,從晚上10點談到次日凌晨4點。『保釣代表團』5個人還沒回到美國,台灣的《中央日報》就報導他們到大陸訪問的消息,罵他們是文化特務,是『毛蟲』(毛澤東的跟屁蟲),並說國民黨當局已吊銷他們的護照,這無疑替他們免費宣傳。」(《林盛中對保釣運動的回顧》)

自此保釣運動轉變成「統一中國」與「反共愛國」兩種政治力量在美國華人之間角力,雙方的鬥爭有時相當慘烈,流血事件不時傳出。這種現象一直持續到70年代末。

8、保釣還引發了「戰後台灣校園內的第一次統獨論戰」

左右問題之外,還有「台獨」勢力來摻和,據劉源俊回憶:「還有一個台獨派,從道理上講也應該保釣,但他們卻沒有參與,我覺得這件事正好說明台獨的本質不是愛台灣,而是美日的傀儡。」

在台灣島內,保釣還引發了統獨之爭,據王曉波回憶:「保釣方面,台大出現了兩派聲音,一派認為日本人之所以敢於欺負我們,就是因為國家分裂,因此中國必須團結起來才有力量,開始有統一的聲音和想法出來。另一派則認為不能接受共產黨那一套,台灣自己應該先實行民主,於是台獨的聲音就出現了。1972年12月4日,台大學生舉辦民主主義座談會,請兩派學者上台發言,結果統派聲音壓倒一切。會議結束後台獨團體寫文章攻擊統派,開始了戰後台灣校園內的第一次統獨論戰。」

9、當局開始嚴格限制保釣運動,「到了1973年,國民黨開始抓人了」

隨著「保釣運動」的複雜化,國民黨當局開始限制對學生遊行和組織團體進行嚴格限制,破壞「保釣」。據林孝信回憶:「海外的保釣運動正式左轉之後,國民黨一看情勢不好,便轉了方向,開始用懷柔的辦法,希望有影響的人物站出來替他們講話。有人找到了我,讓我出來替國民黨說幾句好話,被我拒絕,於是國民黨就將我列入黑名單,吊銷了我的護照。」

不僅如此,台灣當局還開始直接破壞海外的「保釣運動」,據王正方回憶說:「美國各校園的保釣組織早就深有感受,特別在台灣當局派出的官員安撫失敗之後,國民黨職業學生就大肆活動起來:打小報告、傳遞黑函、在保釣積極分子的汽車油箱放糖、半夜打恐嚇電話。有些登記要參加保釣遊行的同學,半夜被FBI搜家抓走,指控他收藏大麻。這類恐嚇確實嚇走一部分同學,但也造成更多同學反感。」(《鮮為人知的歷史:70年代台港留學生激憤保釣》)

王曉波回憶台灣島內的情況是:「到了1973年,國民黨開始抓人了。當時我已經是台大的講師,和同在台大哲學系任教的陳永祥、陳鼓應一起被抓,理由是親共,這就是著名的『台大哲學系事件』。我只被關了一天就被釋放了,但我也因此被台大解聘。我覺得第一波保釣運動到這裡就算正式結束了。」

10、保釣運動失敗,此後直到80年代末期,台灣基本沒有大的保釣行為

由於缺乏強有力的反制措施,加上國民黨當局的限制,台灣「保釣運動」歸於失敗。1971年10月美國參議院外交委員會批准了「歸還衝繩協定」,日美正式「移交」琉球和釣魚島。這表明「保釣運動」最終沒有起到實質作用,對此,台灣民眾感到極其失望,也感到非常憤怒。

據林孝信回憶:「大家最先遊行到美國國會,遞交了一封抗議信,但美國人的回答還是老一套,說釣魚台是琉球的一部分,按照協議將還給日本。有些女學生聽到這個回答都哭了,我們受到的教育讓我們一直認為美國是這個世界上最主持正義的國家,沒想到美國背叛了我們的信任。」

而在日本使館前,日本外交官的話更讓當年的保釣者感受到了什麼叫恥辱,據王正方回憶:「我和另外兩位同學被推舉赴日本大使館遞抗議書。出面接受抗議書的是一位年輕的日本低階外交官,態度尚稱和善。以英語向他提出一連串的問題,他一律以『不予置評』來回答。最後我有點毛躁起來,說:『你除了不予置評,就沒有別的說法了嗎?』那位日本官員幽了我一默:『據我所知,你們的政府不也是對此事說不予置評嗎?』」(《鮮為人知的歷史:70年代台港留學生激憤保釣》)

此後,一直到八十年代末期,因此,台灣方面除了例行的抗議之外,基本沒有什麼大的「保釣」行為。據劉源俊回憶:「1971年10月25日,聯合國大會投票通過了2758號決議,恢復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從此,第一波保釣運動就算基本結束了。……回到台灣,發現台灣人心惶惶,大家似乎都還沒有從失去聯合國席位的事實中緩過神來。「那幾年台灣人心裡想的都是怎樣保住台灣,哪有心思保衛釣魚台啊?只有少數左派人士還在保釣,可沒過幾年他們就親眼目睹了粉碎四人幫事件,然後就是大陸改革開放,引入市場經濟,這些變化把大家驚得目瞪口呆,更沒心思保釣了。」(《保釣運動的傳承》)

二、李登輝時代:民間保釣情緒高漲,官方漸趨冷淡

在1980年代末期李登輝接班直到2000年民進黨之爭,十年間台灣島內又掀起了多次「保釣」高潮,與70年代不同的是,官方態度先是很強硬,隨著李登輝完全掌控台灣政局,便開始限制「保釣」。

1、1990年李登輝決定用「外交」而非「軍事」方法解決釣魚島問題,引發民眾強烈不滿

1990年10月,日本海上保安廳準備承認1988年右翼團體「日本青年社」在釣魚島上建立的燈塔為正式航線標誌。10月20日,高雄市長吳敦義想「選釣魚島作為台灣區運動會聖火傳遞的地點,當聖火隊傳送聖火到釣魚島,遭到日本海空武裝力量驅逐返台」。李登輝召集郝柏村等人開會協商對策,決定事件要以「外交」而非「軍事」的方法解決。

國民黨的這一態度讓台灣輿論嘩然,台灣民眾強烈指責台軍方及「外交部」處事無能和軟弱,民進黨主席黃信介說:「郝柏村再說釣魚島是中國領土,卻無法保護,吳敦義只顧個人出風頭,被人『趕出』釣魚島,均應辭職。」

在各方壓力下,吳教義在23日向「行政院』提出辭職報告,終因國民黨高層保護才勉強過關。同時,國民黨成立 「釣魚台專案處理小組」,負責研究對策。最後還是確定以「外交途徑」解決釣魚島爭端的方針,派軍艦保護在釣魚島海域作業的台灣漁民,但阻止各界組織大船隊再赴釣魚島收回主權的要求。「專案處理小組』宜布:「目前事件已進入外交交涉階段,政府在政策上不開放非漁民以外的民眾前往釣魚台地區活動,若有人私自前往,就是違法行為。」由於當局基本上採取了抑制民間「保釣」的態度,「保釣」再次無疾而終。(陳紅民《台灣政壇風雲》316頁)

2、台軍曾擬定強行登島的秘密計劃,但被李登輝強行終止

1990年釣魚島問題緊張期間,台軍參謀總部為了宣誓主權,曾制定了一個絕密的軍事行動計劃:派特種兵空降搶佔釣魚島。據介紹,當時的情況是:「中國兩岸三地的民間團體多次在釣魚島周邊遭到日本海上保安廳驅離,以及李登輝打算廢棄相當重要的、位於蘇澳外海的台軍R17海空聯訓靶區,間接向日本讓出相關海空控制權等動作,令島內輿論沸騰起來。台軍遂制定『漢疆計劃』,打算派軍隊強行登上釣魚島。拆除其上日本設立的燈塔等建築,強勢宣示釣魚島主權。」

2006年由台灣「陸軍空降特戰司令部」退役的劉慶和士官長說:「聽我們營長說,我們根本就沒打算佔領釣魚島,而是清除島上的日方建築物而已。整個計劃是『行政院長』指示的,接到命令的人都有犧牲準備,甚至遺書都寫好……我管理全營彈藥,所以我也被長官拉著到處跑,把批號最新的彈藥全翻出來,最好還是美製彈藥,因為幹部都抱怨聯勤兵工廠生產的彈藥打個兩三百發就會卡彈。」這位士官長還說出一段外界都不曾聽說的事:「聽長官說,釣魚島距基隆102海里,台灣的潛艇已經在附近監視,連中共的軍艦也出動為我們壯膽,所以我相信這次台軍如果打起來,一定不會打得很窩囊。」

曾任台灣海軍總部參謀長的蘭寧利中將則回憶說:「台軍確實曾經秘密擬定作戰計劃,預備到釣魚島上拆除日本建築物,並且將青天白日旗插上釣魚島。……演習視同作戰,陽字型大小的一位少校武器長金戈甚至寫好遺書交給我看,現在回想當時還是很激動。可就在準備出發前卻突然接到指令,要留在基隆港內待命,好幾天都沒有新的指令,後來才聽說,因為李登輝堅持不準。」11月5日上午,李登輝打電話給「行政院長」郝柏村,以極為強硬地語氣說:「釣魚島是籌碼!不是戰場!」台「國防部」極機密進行的「漢疆計劃」隨即終止。(雷炎《軍事保釣掀風雲絕密的台軍「漢疆計劃」》)

3、1996年,台灣民眾再次登島宣示主權

1996年7月,日本政府單方宣布其領海範圍包括釣魚島海域,並再次出動軍艦驅逐進入釣魚島海域的台灣漁船。同時,具有黑道背景的「日本青年社」在釣魚島列島北小島設置太陽能燈塔,意圖永久佔領釣魚島。台灣「外交部」於7月24日發表了《關於日本人在釣魚島上修建燈塔事件的聲明》,向日方提出抗議。與此同時,台灣民眾的「保釣」熱情再次高漲,保釣船隊就在當年登上了釣魚島:

「先頭部隊很快就遇到了日本軍艦,據估計大概有80艘左右,雙方在海上展開了一場圍追堵截的大戰。『我後來聽說日本橫須賀海軍總部停止了國家演習,把所有的軍艦都從本島調來保護釣魚台。』金介壽說:『那天的釣魚台海域相當於第二次中日戰爭的戰場。』資料顯示,那天台灣海巡署的軍艦就在附近不遠的地方待命,但沒有一艘敢於上前護航。……『自立6號』在4艘普通漁船的掩護下順利突圍,成功靠岸,金介壽和另一名香港保釣人士陳裕南跳上釣魚島,爬到了6米高的地方。可惜他們爬上的是釣魚島前面的一塊礁岩,和本島之間隔著一條2-3米寬的海溝,沒法前進。此時日本軍艦因為體積太大,不敢靠的太近,只能放下幾艘小艇前來阻擋,被船員們用長矛擋住。眼看沒法繼續前行,金介壽便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青天白日旗,插到了岩石上。陳裕南則先是按計劃插上一面寫有『中國領土釣魚台』字樣的黃色旗幟,又從懷裡拿出一面五星紅旗,也插到了島上。這大概是海峽兩岸的旗幟第一次在同一塊場地上同時飄揚。」(《保釣運動的傳承》)此後一直到陳水扁上台,雖然仍有多次登島行動,但都沒成功。此後台灣當局的立場逐漸變得曖昧起來,試圖息事寧人,一再要求民眾冷靜、謹慎和理性地處理釣魚島問題。

三、2000年後:陳水扁態度模糊,馬英九「仍很謹慎」

2000年陳水扁上台後,開始採用多種手段對「保釣」進行嚴格限制,保釣行為也日漸「禁絕」。2008年馬英九上台後雖然開始恢復「保釣」,立場也日漸強硬,但對民間保釣則仍非常謹慎。

1、陳水扁時代:「他們不敢公開禁止保釣,只能用這些手段阻止我們出海。」

陳水扁上台後,台灣在釣魚島問題上的立場從明確變得模糊起來。2004年7月6日,台灣新任駐日代表許世楷在東京記者會上竟然聲稱「釣魚島距離台灣與日本沖繩都很近,不能簡單論斷主權歸屬。」(李恆《釣魚島問題研究》)

而卸任的李登輝則顯得肆無忌憚,2002年9月16日他接受日本《沖繩時報》專訪時宣稱:雖然大陸和台灣都宣稱擁有釣魚台列島主權,但「釣魚台是日本的領土,所有權應屬於日本沖繩縣」。10月20日,李登輝再次鼓吹「台灣對釣魚台只有漁業權,沒有領土權」。

陳水扁對「保釣」更是如臨大敵。2003年10月7日,黃錫麟隨同200多名來自港澳台的保釣人士,一起前往釣魚島宣示主權。這成為陳水扁時期保釣行動的絕唱。那次保釣回來後,黃等人還被當局罰了3萬元新台幣。此後的幾年間,黃錫麟更是連一次出海「保釣」的機會都沒有。據黃錫麟回憶:他「一直在努力登島,幾乎每年都要出海一次,為此他甚至專門去考了一個漁民證,因為台灣有個規定,普通漁船可以隨便出海捕魚,但只有考過漁民證的人才可以上這種船。一般人要想出海,只能坐海釣船,這屬於娛樂漁船,按照規定最遠只能駛到距離台灣本島24海里的地方,釣魚島自然也就去不成了。……這規定以前一直有,但從來沒認真執行過,直到陳水扁時代台灣海巡署才終於嚴格起來。他們不敢公開禁止保釣,只能用這些手段阻止我們出海。其實我申請了漁民證也沒用,他們總會想出各種辦法刁難我們的,比如不給我們配油,或者在保釣船申請執照延期的時候故意拖延時間。」(《保釣運動的傳承》)

2、馬英九時代:「他們一般不會公開說不準保釣,而是用其他辦法設置障礙」

馬英九作為老牌的「保釣」先鋒,2008年其主政台灣讓保釣人士再次看到了希望。在釣魚島問題上,馬英九立場鮮明,「一寸都不能讓」。2008年6月10日,就在馬英九就職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台灣「聯合號」漁船在釣魚島海域遭日本巡邏船撞沉,船長何鴻義和兩名船員被日本當局扣留。台日關係再度緊張,馬英九甚至召回駐日本代表。

在此情況下,黃錫麟等人再次出海保釣,也沒有遭遇任何阻攔。一路上還有台灣「海巡署」的軍艦保護:「以前我們出發時,海巡署的人把我們團團圍住阻擾出港,這次則是百姓把我們團團圍住熱烈壯行。當局也都很幫我們,不會阻止我們。現在協會申請下來了,我們出海的行為也具有合法性了,不怕遇到任何阻攔。」黃錫麟對回憶說,「馬英九在擔任台北市長期間,我們民間一些大的保釣會議,只要有空他都會來參加。有一年,我們做了保釣郵票,選了009號送給他,他親手給我們題字:祝保釣成功。甚至當時,他還說要弄一個保釣博物館。」(《台灣保釣組織力爭每年登一次釣魚島》)

但馬英九的這些舉措並沒有真正滿足民間的「保釣要求」,黃錫麟說:「說實話,我心裡很明白,08年那次保釣其實就是日本人讓我們爽一下而已啦。馬英九選舉前曾經公開說,為了收回釣魚台不惜一戰!可他當上總統後就沒了下文。他是表面上保釣,私底下跑掉!」2009年黃錫麟本來還打算再去一次,結果被馬英九派來的特使勸了回去:「他們一般不會公開說不準保釣,而是用其他辦法設置障礙,比如威脅漁民,不要租船給保釣人士等等。」

游明川也回憶說:「海巡署不讓我們靠近釣魚台,第一次違規罰款3萬,第二次15萬,第三次吊銷執照。他們還出錢給我們的船安裝衛星定位系統,名以上說是為了保護我們,實際上就是監視我們的行動。據說台灣政府準備花800億造新軍艦,可造了也不是為了打日本人的,而是為了擋台灣漁民的!」

結語

台灣民間的「保釣」努力無疑值得尊敬。台灣當局的處理,則從未真正滿足過民間的「保釣」要求。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對錯問題,其背後,有著更複雜的時代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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