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亂世莫訴兒女情,其實亂世兒女情更深
最近十點君看到一條消息:《新龍門客棧》要翻拍成電視劇。
我這心裡立馬就咯噔一下。
但等十點君再看到下面這兩句話,我差點就氣笑了。
臉真大,這話都敢寫。
總之千言無語彙成一句話:跪求放過!
作者:小丑
來源:庫布里克的小丑(ID:joker-movie)
經作者授權發布
90年代,是徐克創作的巔峰期。
那時候的徐克,怎樣出手都能贏得滿堂喝彩。
翻拍《黃飛鴻》,顛覆舊版套路,徐克創造了又一經典;
改編《笑傲江湖》,徐克的天馬行空雖惹來金庸不滿,但卻成為另一武俠標杆。
最近因為《擺渡人》,名導監製作品又引來觀眾質疑。
但當年不是這樣的,拿徐克巔峰期來說,他監製的作品,基本成為經典。
甚至,這些作品,雖然徐克署名監製,卻被影迷們認為是徐克作品。
這其中就包括了《倩女幽魂》系列,《笑傲江湖》系列。
以及:徐克監製,李惠民導演的《新龍門客棧》。
這又是一部翻拍電影。
和胡金銓舊版不同的是:徐克為它注入了現代視角。
舊版《龍門客棧》,有著濃烈的中國古典韻味,而徐克的《新龍門客棧》,故事的形卻是西化的。
如果簡單敘述故事脈絡,那麼《新龍門客棧》就像西部片一樣:
一個大漠中的客棧,由於一群外來人的闖入,打破了這裡的結構,引起了事端。
可這樣的故事脈絡卻只是形,意境完全是中國武俠的。
比如打鬥場面,較多的是靠剪輯,拍出武俠中那種快和凌厲。
林青霞扮演的邱莫言,在客棧中一抬手,劍已出鞘。
牆邊三個人的還沒緩過驚嚇,邱莫言已瀟洒迅速地將劍歸鞘,人卻依然沒有離開凳子。
武俠的意到了,適當的誇張也是可以讓人接受的。
而且,在那個被評價為「儘是過火,儘是癲狂」的港片黃金年代,觀眾也被港片養成了某種觀影習慣。
比如,我就很喜歡看武俠片中這樣的飛:
借力打力,躍出極遠的地方。
從高處輕功躍下,踩上馬背,順手解決一群對手。
甚至,情緒到了一定的地方,有些點就無足輕重。
比如最後這段,周淮安從流沙中躍起,與此同時,流沙中的邱莫言被刺了一劍。
此時,躍到半空的周淮安驚呼道「莫言」,接著直接在空中變道,劍刺向曹少欽。
這樣的段落,如果用的不恰當,按今天的說法,就極可能被吐槽。
這部在甘肅沙漠中取景的武俠片,其實是最早的合拍片之一,在90年代初,那樣的拍攝條件可想而知。
吳思遠回憶道當時的演員條件:
風吹來大家沒地方躲,只好面對面靠在一起,用背擋沙子。一陣風過去,嘴巴、鼻子里全都是沙子。晚上回賓館洗完澡,甩甩胳膊,搖搖腦袋,還是有很多沙子掉下來,根本洗不幹凈。
而林青霞在拍攝之時,被竹子打到眼睛,導致眼膜破裂。
忍痛拍完的林青霞,當天晚上便在酒店疼到哭。
後來,林青霞寫道她在回港治療的飛機上的情緒:
我把臉埋在草帽里,一路聳著肩膀哭回香港。傳說孟姜女為尋夫哭倒長城,我是因為《新龍門客棧》哭了大半個中國。
就這樣,電影呈現出了這樣的大漠效果:
一望無際的大漠,一間看起來破敗的客棧,孤零零地立於其中。
客棧中的桌椅,也因為處於沙漠之中,常年處於灰塵怎樣也掃不幹凈的狀態。
風雨到來,孱弱的門板抵不住天氣的襲擊。
而最後這幕沙漠中的決鬥,更是包裹在滾滾黃沙之下。
周淮安,邱莫言,金鑲玉講曹少欽圍在中央,四人迅速地邊走邊斗。
打鬥是快的,揚起的黃沙是極大的,大到模糊了做為旁觀者的觀眾的視線。
但在這大漠中,也還有著金鑲玉唱著這樣的歌謠的風情:
八月十五廟門開,各種蠟燭擺上來。
紅蠟燭紅來,白蠟燭白。
小妹我一把攥不過來。
以及客棧的夥計們唱著這樣歌謠的粗獷:
吃罷了飯來堂上坐,大漠里的妹子愛哥壯,我的小呀金蓮呀愛哥哥。
喝碗酒來撒泡尿啊,大漠里的漢子愛妹嬌,我的小呀金蓮呀愛妹嬌。
《新龍門客棧》中,武有了,境有了。
俠,也有。
邱莫言那支笛子上,刻著辛棄疾的詞: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那詞說的,是夜裡獨自喝酒的壯士,醉後無法平靜,挑起燈後看劍。看著看著,好不容易睡著進入夢鄉,夢回醒後,卻又聽到軍營響起一片號角聲。
片中那個亂世,對於這些江湖兒女來說,就是這樣一個狀態。
而徐克將這些江湖兒女,東廠太監全部放到大漠中的龍門客棧這個地方,又使得故事得以集中爆發。
帶著兵部尚書楊宇軒的一雙兒女逃離東廠通緝的周淮安等人,到了這片沙漠,想藉助龍門客棧的密道離開。
這龍門客棧里,有著形形色色的人,精於算計,開著黑店的老闆娘金鑲玉,陰險狠毒的東廠太監,已經即將壓過來的東廠大軍。
偌大一個沙漠,周淮安等人竟被困在一個小小的破敗客棧之中。
徐克說: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即使是家,也是江湖。
在龍門客棧這個江湖中,武俠元素也因為這樣一個小地方,被放大了。
大漠烽煙,鬥智斗勇,兒女情長,家國情懷,正反對立。
不管是儒雅的周淮安,一身英氣的邱莫言,風情萬種的金鑲玉,以及一幫東廠太監,都要機關算盡。
金鑲玉想著從這些到了客棧的過客中,儘可能獲取自己的好處。
一出場,金鑲玉就用美色殺了一個過客,理由是:
送你出關,得100兩;送你上鬼門關,得400兩,你叫我金鑲玉怎麼做?
周淮安與金鑲玉剛開始的接觸,兩人的對話,講的是聽起來八竿子打不著邊,背後隱藏著為了達到各自目的的試探:
周淮安:不管是下雨也好,晴天也好,還不是都在你心裡?
金鑲玉:那要看是誰了。店不留人,雨留人,多住幾天吧。
周淮安:風雨多變幻,住店早看天。
甚至為了達到目的,讓自己的人全身而退,儒雅的周淮安也不得不逢場作戲,假意與金鑲玉拜堂成親。
為了抓住機會探出密道出口,周淮安對同伴進行了一番部署。
而周淮安用的這招,招來同伴的質疑:就連邱姑娘都摸不透你啊。
周淮安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兵不厭詐,越摸不透越容易辦。
而東廠的人,更是處處布下套。
明的有面對面與周淮安等人套近乎。
暗的有試探龍門客棧的底。
謹慎的有在自己房間布下機關。
用計的有拉攏金鑲玉為他們拖住周淮安。
反觀金鑲玉,面上看來,她就是提供一個落腳點給這些人而已。
只是,不管是否情願,她也不得不捲入這件事中。
更何況,金鑲玉這樣的黑店老闆,也不可能規規矩矩,她勢必要從這些過客身上儘可能地獲取好處。
所以,沙漠中有了人,就有了江湖。
經過沙漠住到這間黑客棧的人,每個都是過客,甚至每個人都有假身份。
客棧和過客之間,各取所需。
大漠中的風沙隨時起。
不是迫不得已,不會有人經過沙漠,來投住這間客棧。
客棧里的江湖,更是水深。
加上現代價值觀的注入,雖然有著家國情仇這些內容,徐克還賦予了角色更為人性化的一面。
亂世,一般說的是沒有兒女私情。
而徐克卻說:
人說亂世莫訴兒女情,其實亂世兒女情更深。
比如邱莫言。
明知道周淮安和金鑲玉拜堂是為了大局逢場作戲。
可是,真到了拜堂成親的那晚,她依然無法正襟危坐。
更何況,她看到金鑲玉把玩著自己送給周淮安的笛子,這當口,更是無法用理性來克制。
畢竟,邱莫言也是個女人。
客棧匆匆搭建起來粉飾著的喜慶,雖說是假,但看在眼裡,邱莫言心裡也難受。
於是,一杯杯酒下肚。
與東廠的人斗酒之時,邱莫言更是仰頭幹了一壇酒。
此時的她,顧全大局阻止東廠的人,以及排解心中積鬱的情緒,兩者皆有。
未曾想,酒一入喉,淚珠卻不免沿著臉頰爬落。
而其中最為複雜,最為立體的角色,當屬張曼玉扮演的金鑲玉。
風情萬種,風騷,卻也機關算盡。
畢竟,獨自面對沙漠的是她,其他人對這片大漠以及她來說,都是過客。
只是,她對於這些過路人來說,又何嘗不是過客。
所以,第一次面對周淮安,金鑲玉也毫不遮掩地表露自己對周淮安的喜愛。
這種喜愛,並非喜歡,但她卻要做出嬌羞狀來勾引對方。
與東廠太監的周旋,完全是虛與委蛇。
即使知道周淮安是江湖義士,但金鑲玉的周旋,也是傾向於從中獲得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面對金錢,卻又眼開:
即使最後,義無反顧相助周淮安,也不是思想進步了,而是實實在在地看到自己的人被東廠的太監殺害,付出代價後才堅定了立場。
金鑲玉不是善類,她是個真小人。
掉轉槍頭對付東廠之時,只是罵了一句「我操你爹」就抄起傢伙上陣。
東廠太監反問一句:金鑲玉,你收了我們的錢。
她毫不猶豫地回答:留著給你買棺材。
其實,這個獨自面對沙漠的女人,雖然功於心計,算盤打得極響。
但若要在沙漠中生存,面對這些南來北往的過客,她也只能這麼做。
她難以捉摸,有著自己的生存之道,但卻也拿得起,放得下。
金鑲玉每天面對著大漠的黃沙,看著大漠的日出日落。
但過客們,卻沒有一個想在這裡長留,面對這片沙漠。
周淮安不想再看見這片沙漠的日出,他告訴金鑲玉:
到下一批客人來到之時,你可能已經忘記我這個過客了,我不像你有勇氣面對這個沙漠。
最後的周淮安完成了自己的事,剷除了曹少欽,保全了楊宇軒一對子女,卻把跟著自己的人,包括自己心愛的邱莫言,留在這片沙漠中,再也無法走出。
而金鑲玉,最後也一把火燒了自己的龍門客棧,和店小二遠走他方。
原來,對於這麼大一片沙漠來說,待的再久,她也只是過客。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既然如此,呆在這大漠中,和走到大漠之外,又有什麼不同?
但那大漠之中,卻也沒有再值得金鑲玉留戀的人和物。
燒毀的龍門客棧,只余灰燼。
走出這片沙漠的金鑲玉,又再踏入另一個江湖。
只是,這次的不同在於,有個曾經的過客叫周淮安,長留心中。
江湖兒女,亂世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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