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頂層設計　推動出版走出去 ——新聞出版走出去政策、項目情況綜述

走出去戰略是21世紀之初我國訂立的新世紀四大戰略之一，是我國對外開放基本國策的重要內容。近年，隨著我國「一帶一路」戰略的確立，走出去戰略得以進一步深化。在此大背景下，新聞出版業作為我國文化產業的核心層，在落實走出去戰略，與「一帶一路」國家加強交流與合作過程中做出了不少努力。

「政府主導，企業主體」一直是走出去戰略的重要原則。政策推動與項目支持也因此成為新聞出版企業走出去的動力之一。筆者嘗試梳理「十一五」以來惠及新聞出版行業走出去的政策和國家級項目，以期為走出去主體提供較為全面的信息參考。

一、制定的相關政策

2000年3月，全國人大九屆三次會議正式提出走出去戰略，指出要把引進來和走出去緊密結合起來，更好地利用兩種資源，兩個市場。同年召開的黨的十五屆五中全會最終將走出去戰略作為實行對外開放基本國策的一項重要內容，並在「十一五」時期國民經濟各領域、各行業全面鋪開。2013年，習近平主席先後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共建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倡議。2014年1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將「一帶一路」戰略從最初的國際經濟合作倡議上升為國家經濟發展戰略，將「打造政治互信、經濟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作為共建「一帶一路」的發展目標。

在走出去戰略和「一帶一路」戰略布局實施進程中，中宣部、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文化部、商務部、教育部等部門在五年規劃制定、國家戰略確立等節點聯合發布或獨立發布相關文件，推動企業、人才、產品、服務走出去，加強與歐美髮達國家、「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貿易往來和文化交流。

1.文化領域相關政策

文化領域與走出去相關的政策可分為以中共中央辦公廳或國務院辦公廳名義印發、轉發的政策和各部委出台的本行政管理領域的相關政策。前者多為各部委聯合制定，對包括新聞出版業在內的文化產業走出去工作給予指導和支持，後者為單一部委制定，從資金、稅收、金融、內容、人才、平台等方面對新聞出版業走出去產生影響。

自「十一五」以來，以中共中央辦公廳或國務院辦公廳名義印發、轉發的與文化走出去相關的文件包括：2006年11月的《關於鼓勵和支持文化產品和服務出口的若干政策》、2007年的《關於鼓勵支持和引導非公有制企業對外投資合作的若干意見》和《關於進一步加大對少數民族文字出版事業扶持力度的通知》、2008年10月的《文化體制改革中經營性文化事業單位轉製為企業和支持文化企業發展兩個規定》、2009年3月的《關於支持文化企業發展若干稅收政策問題的通知》、2010年的《中小企業國際市場開拓資金管理辦法》和《關於金融支持文化產業振興和發展繁榮的指導意見》、2012年的《關於加快培育國際合作和競爭新優勢的指導意見》和《關於鼓勵和引導民營企業積極開展境外投資的實施意見》、2014年3月的《國務院關於加快發展對外文化貿易的意見》、2015年的《國務院關於加快發展服務貿易的若干意見》和《國務院關於新形勢下加快知識產權強國建設的若干意見》等。

另外，依照文化走出去的不同時期持續調整的政策性文件包括：《五年期文化改革發展規劃綱要》《文化產業發展專項資金管理的相關辦法》《文化產品和服務出口指導目錄》《國家出版基金資助項目管理辦法》等。

2014年和2017年先後兩次召開的中華文化走出去工作會議，強調要堅持政府主導、企業主體、市場運作、社會參與；要統籌國際國內兩種資源，用好文化交流、文化傳播、文化貿易三種方式；要凝聚政府、企業、社會組織和個人四方力量，著力構建全方位、多層次、寬領域的文化走出去格局。

「十二五」以來，尤其是「一帶一路」戰略確立以來，文化部、教育部各自出台了與走出去相關的文件，對新聞出版走出去產生一定的促進作用。2011年11月，教育部印發《高等學校哲學社會科學走出去計劃》，提出實施「當代中國學術精品譯叢」「中華文化經典外文匯釋匯校」項目；鼓勵教育系統出版機構設立海外出版發行基地；重點建設一批國際知名的外文學術期刊；打造若干大型國際性研究資料庫和有影響力的外文學術網站；鼓勵高等學校教師加強學術成果的國際發表和出版等重點工作。

2016年7月，教育部印發《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該文件作為《關於做好新時期教育對外開放工作的若干意見》的配套文件，提出實施「絲綢之路」留學推進計劃、合作辦學推進計劃、師資培訓推進計劃、人才聯合培養推進計劃、教育援助計劃等，同時開展絲路「金駝金帆」表彰工作。

同年12月，文化部發布《文化部「一帶一路」文化發展行動計劃（2016-2020）》，力圖通過開展「一帶一路」國際交流機制建設計劃、「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中國文化中心建設計劃、絲綢之路文化使者計劃、「一帶一路」文化貿易拓展計劃等12個計劃，打造文化交流合作知名品牌，初步形成面向「一帶一路」國際文化市場的文化產業發展格局。

在走出去管理和績效方面，國務院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於2012年3月發布《中央企業境外投資監督管理暫行辦法》，力圖促進中央企業開展國際化經營，引導和規範中央企業境外投資活動。

2.新聞出版領域的政策

新聞出版業是較早響應國家走出去戰略部署的國民經濟領域。2003年，全國新聞出版局長會議把新聞出版走出去列為改革發展的五大戰略之一,提出「加快對外開放的步伐，支持一切外向型新聞出版單位尤其是實力雄厚的集團去境外發展」。2007年4月，新聞出版總署出台扶持新聞出版走出去8項政策措施，對走出去企業、項目和優秀內容在資金、出版資源等方面給予傾斜，在信息與平台服務、財稅政策等方面給予支持。

「十二五」時期是新聞出版行政管理部門大力推動行業走出去的階段，新聞出版走出去範疇得以明確，扶持政策不斷細化，政策扶持、項目帶動、平台支撐的走出去運行機制建立並完善。

2011年，新聞出版總署專門制定了《新聞出版業「十二五」時期走出去發展規劃》，第一次將新聞出版業走出去劃分為版權貿易、數字出版產品出口、實物產品出口、印刷服務出口、新聞出版企業走出去等五個方面，並強調了拓展國際營銷網路、構建走出去人才體系和優化走出去格局的重要性。翌年，新聞出版總署以年度一號文件的形式發布《關於加快我國新聞出版業走出去的若干意見》，計劃通過有效利用現有扶持政策、大力實施重點工程、完善會展平台、加強信息服務、加快培育和發展中介機構、完善新聞出版企業內部機制、完善宣傳表彰獎勵機制等措施，實現「十二五」時期新聞出版業走出去的重點目標。隨後，新聞出版總署出於規範走出去經營秩序的考慮，有計劃地在海外市場布局布點，以期實現覆蓋廣泛、重點突出、層次分明的新聞出版業走出去新格局。

「十二五」末期，隨著「一帶一路」重大戰略部署的全面展開，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將提升我國出版產品在「一帶一路」國家的市場份額和影響力，發揮新聞出版在促進與這些國家文化交流、民心相通的獨特作用放在走出去工作的重要位置，通過細化布局分工方案、訂立主要任務、建設支持項目等方式，增強我國新聞出版企業海外傳播能力。

進入「十二五」時期後，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制訂了新一個五年內走出去專項規劃，在總結新聞出版業走出去工作取得的階段性成果基礎上，更加強調頂層設計，整體謀劃；強調政府推動，市場運作；強調改革創新，內外統籌；強調互利共贏，包容共進。以此為原則，新聞出版業在「十三五」時期將要在版權輸出、出版物實物產品出口、數字出版產品出口、海外分支機構等重點指標上有所推進，提升重點報刊海外供版能力，培養和吸納數量更多的跨國經營管理人才、版權貿易人才和翻譯人才。2016年，圖書走出去座談會上，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宣部部長劉奇葆強調，圖書走出去工作要圍繞服務黨和國家工作大局、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這個總要求，突出講好中國故事、塑造良好國家形象這個根本任務，處理好整體推進與重點突破、數量規模與質量效益、中國內容與國際表達、政府主導與企業主體的關係。

除上述新聞出版領域出台的專項政策外，「十一五」以來印發的《關於深化出版發行體制改革工作實施方案》《關於進一步推進新聞出版體制改革的指導意見》《關於進一步推動新聞出版產業發展的指導意見》《關於加快出版傳媒集團改革發展的指導意見》《網路文學出版服務單位社會效益評估試行辦法》等全行業或分領域文件、五年行業發展規劃等都將走出去工作作為重要內容加以闡釋。

二、開展的國家級項目

據筆者掌握的資料，與新聞出版領域直接或密切相關的國家級走出去項目目前約有17個，涉及圖書翻譯資助、發行渠道拓展、宣傳平台建設等方面，分別由中宣部、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文化部、教育部、商務部等組織實施，國家社科基金、駐外使領館、中國作家協會、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中國版本圖書館、中外文化交流中心、北京語言大學等單位參與其中。

1.圖書翻譯資助類項目

圖書翻譯資助類項目是新聞出版走出去項目中開展時間最早、項目數量最多、組織部門最多、投入資金最多，也是最受國內出版機構和民營機構關注、最被國際合作方了解的項目類型。8個圖書翻譯類項目中，除圖書版權輸出獎勵計劃外，其他7個項目均為紙質圖書翻譯資助項目，資助資金按一定比例先期撥付，待翻譯出版完成，經驗收合格撥付尾款。圖書版權輸出獎勵計劃為後期獎勵項目，對國有企業、民營企業和作者在海外已經翻譯出版的圖書進行獎勵。

從接受申報的時間上看，經典中國國際出版工程、絲路書香工程重點翻譯資助項目、中國當代作品翻譯出版工程一般截止到3月底，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國家社科基金中華學術外譯項目、圖書版權輸出獎勵計劃於下半年申報。

2.發行渠道拓展和宣傳平台建設類項目

打通走出去鏈條上的各個環節，實現我國內容產品有效推送一直都是新聞出版產品在海外傳播併產生實際影響的困難所在。筆者了解到，我國新聞出版走出去主體可借力的發行渠道拓展和宣傳平台建設類項目有6個。目前，走出去的圖書、報刊可藉助海外文化中心、孔子學院進入與中華文化接觸頻繁的國外人群，通過國際大型出版發行企業、國際中盤商準確定位國際主流人群和目標讀者，通過中華圖書特殊貢獻獎獲獎的海外友人快速地與海外出版機構、譯者建立聯繫，通過中國譯言網、中國文化網獲取、發布資訊。

3.綜合類項目

隨著新聞出版業走出去工作的深入開展，越來越多的企業嘗試版權貿易、實物貿易之外的海外市場拓展方式，加強人員交流與培訓、設立海外機構、建設數字化內容海外推廣平台、經營海外作者等成為近期走出去企業嘗試較多的方向。據筆者掌握的信息，國家文化出口重點企業和重點項目、絲路書香工程重點項目、國際合作出版工程等3個國家級項目可對這些新嘗試給予支持。國家文化出口重點企業和重點項目以目錄形式每兩年公布一次，絲路書香工程重點項目以年度為申報周期。

三、對走出去政策和項目的一點認識

提出走出去戰略和「一帶一路」戰略已經分別有17年和4年的時間。在這個過程中，一方面，體現政府主導作用的政策隨著走出去工作的不斷深入而細化，部際間聯動的工作機製得以建立；另一方面，具有指導和示範作用的走出去項目不斷增加，覆蓋了走出去涉及的內容、產品、渠道、服務、人員等方方面面。國家級政策和項目的實施大大帶動了地方政府向本地區企業提供政策和項目支持的積極性，北京、上海、安徽、浙江、江西、廣東、四川、廣西、新疆等地也相繼出台了走出去扶持政策，並給予配套的資金支持。在各級政府大力推動下，新聞出版企業的熱情被充分調動，符合企業發展定位的走出去項目不斷湧現，為完善相關政策和項目提供著豐富的案例。政府主導、企業主體、市場化運作有望形成一個良性的閉環。

與此同時，這些正在實施的國家級走出去項目還有很大的整合和釋放企業主體性的空間。無論是圖書翻譯資助類項目、發行渠道拓展和宣傳平台建設類項目還是綜合類項目，同類型項目在支持方向、支持方式方面都有相似甚至重合之處，這既給項目本身的持續開展造成困擾，使項目效果評估和海外影響力調查面臨重複、效率低的不利局面，也使申請和獲得資助的企業的管理成本、時間成本、人員成本大幅增加，應對國際市場和開拓新的合作關係的能力不斷降低。筆者認為，如何整合國家級走出去項目，使其最大限度地發揮指導和資金效用，是「十三五」時期走出去政策調整的重要方向，也是進一步完善和強化部際間聯動工作機制、部省互動工作機制的重要動力。

（作者單位系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