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87-以最美麗的笑容迎接明天--的灰

這是一張老照片,2000年5月,「熱·情演唱會」記者招待會上,四十四歲的張國榮。那一天他只穿一套極其普通的白襯衫牛仔褲,望台前一站,已是光芒四射,報道中一迭聲地在說:「哥哥即是哥哥,幾時都是這樣有台型同自信……」「哥哥這幾年越來越後生,又容光煥發,想找條皺紋都無,不說他保養得好都不得……」「張國榮的演唱會名為『熱情』演唱會,實在沒有取錯名,哥哥駕到,一眾記者蜂擁而上,閃燈閃個不停,已經成為每次哥哥出現時的基本動作。……如此盛況,實為近年開演唱會記招少見的大場面……」很奇怪一個四十四歲的男人臉上為何仍然沒有多少皺紋,何況是他這樣表情生動,永遠肆無忌憚地大說大笑擠眉弄眼做鬼臉的人。但是他的美,他的年輕,還不在於這潤澤的皮膚,光潔的額,挺直的鼻樑,不在於他的濃眉,長睫,雪白牙齒,不在於這張臉上精緻得無懈可擊的線條,甚至也不在於這雙晶瑩清澈,寶光流動的眼睛,更多地在於那種飛揚的神采,那種從心底發散出來的純真與激情。俗話說得好:「相由心生」,一個人要有多麼良善的心地,多麼坦蕩的胸懷,多麼摯誠的操守,才能置歲月流逝於不顧,在經過二十多年的江湖煎熬之後,在常人無法想像的風雲變幻面前,依然保持著嬰兒一般純凈的笑容。前不久看到一篇文章,對香港選舉的「最美麗笑容」結果迷惑不解:「一生抑鬱,難見笑顏的張國榮高居榜首,實在有點出人意料,是否因為『物以稀為貴』,偶爾綻放的笑容更加有驚艷的效果?」看了之後,哭笑不得。張國榮何曾「一生抑鬱,難見笑顏」?世界太大了,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見識到最美的風景,不是每個人都有緣認識他了解他發現他的好,我們不可能去向他們解釋張國榮是一個多麼樂觀的人,他的朋友們都說他像孩子一般活潑開朗,愛笑,愛熱鬧,愛搞氣氛,愛幫助人,所謂的抑鬱只不過是病魔纏身。徐克先生告訴我們,就算是在最後的日子裡,他一邊同病魔抗爭,一邊仍然在努力在為朋友們帶來開心和快樂,給予他們很多鼓勵的話語,幫助他們積極面對人生。一個人做人做到如此地步,就算長相如妖魔鬼怪,也仍然配得上「最美麗笑容」的評語,至於他外表上驚人的美麗,那隻不過是上天給予我們的超值附贈。二零零三年過去了,對許多人來說這是極其黑暗的一年,我們失去了我們最為鍾愛的禮物,甚至可以說,失去了一份精神寄託,失去了一份生活信念,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之久,但是這種至傷至痛永遠無法消除,在未來的一年,兩年,甚至我們的後半生,仍然會是不可觸及的傷口。當我們表面上若無其事地生活著學習著的時候,當我們唱著歌看著電影聊著天的時候,當我們消沉著難過著哭泣著的時候,當我們幸福著快樂著歡笑著的時候,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永遠在心底最深處,翻騰著一份不為人知的徹骨的絕望。但是我還是請你,讓我們一起,像他一樣,以最美麗的笑容面對明天。我們不能白白地遇見他一場,只會發花痴和流口水,而沒有學到他真正的美麗。不要總是積鬱在胸,不要總是遺憾我們的失去,其實我們並沒有失去什麼,由於他豐富的賜予,我們一直都在得到,得到的甚至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期;也不要總是遺憾他的失去,世上並沒有多少人能夠活到他的高度,他以他的天才和不懈努力,達到了事業的巔峰,收穫了完美的感情,甚至飽經滄桑之後仍然對世界充滿感恩之心,一再說「上天對我好好,好包容」,「我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加多」。我們沒有理由用過多的怨憤和嘆息污染了他的傳奇。希望用這張燦爛的照片與你共勉,希望和你一起,以他那樣的笑容和勇氣迎接新的一年。我們是多麼幸運,在這短短人生中,縹緲時空里與他相遇,欣賞了這般的至真,至善,至美。他的歌聲,他的光影,他的人品情操,他所奉獻的,展示的,言傳身教的一切,足夠我們在今後的日子裡反覆回味,受用無窮。我覺得,對他最好的回報,不是沉浸於眼淚和悲痛中,而是努力做到和他一樣好。如果你真的愛他,真的感謝他,如果你不想辜負你所享受的這一切,請你為他,好好經營自己的人生。請你在未來的日子裡,保持你的熱情與微笑,像他一樣勤奮地工作,像他一樣積極地學習,像他一樣堅強地對抗挫折,像他一樣愛護家人和朋友,像他一樣,做一個真正的好人。希望有一天,我們都有機會在成功的一刻,面對這世界說出一句:「我之所以做到這樣,是因為曾經遇見張國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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