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該對生孩子說「不」

  母性畢竟是使女性成為奴隸的最技巧的方法。我不是說每一個作母親的女性都自動成為奴隸——可以有某些生存方式使母性不等於奴役,但現代的母性仍然萬變不離其宗。只要人們仍然認為女性的主要工作便是養育小孩,女性便不會投身政治、科技。進一步說,她們便不會懷疑男人的優越性。……我們幾乎不可能告訴女性洗碗盤是她們的神聖任務,於是告訴她們養育孩子是她們的神聖任務。——西蒙尼·波伏娃

  1、社會性別與自然性別  社會性別的基本觀念:身份是一種角色,性別特徵不是「自治」的品質,而是由多種力量和它們之間相互作用的諸多方式。是行動規範了行動者,而不是行動者規範行動。它不屬於人類本質的範疇,它意味著歷史的,而非自然的。現實中的女性,歷史中真實存在過的女性都不是自然的,而恰恰就是這種社會性別概念下的女性。  自然性別註定是要與社會性別對立的,與社會性別在本質上所存在的關係是未知的,甚至有可能是不可知的。性是天生的,是被男女不同的生殖器所標誌的,這叫性(sex)。而性別實際上是由社會和文化所建構起來的,而且是通過幾千年的男權制統治下強硬得建構起來的,並非天生的,也絕非自然的,這叫性別(gender),確切得講就是社會性別。  然而,如果是按照正常的自然性別來重塑女性和男性究竟又該是怎樣的呢。關於這一點也是現當代的女權主義者最關注並最為之努力尋找的答案,也包括我自己。昨晚在看拉康的鏡像學說的時候,一個真切得讓我不寒而慄得「體驗」讓我不得不對一直致力於的努力做一下沉重的反思,而他關於「不可能真實存在的此在」的宣稱,的確像一記重重的鐵鎚般敲到了讓我最為之撼動的地方。

  2、拉康的鏡像說  因為,按他所分析得出的結論:不論是一個人最早時對自己作為「小他者」的認識,還是成長後對自己作為「大他者」的深思,處於社會語言存在中的「我」,只可能追逐人們都想要的東西。而無從擺脫和免俗。最可悲的是,這些,我們永遠只是在無意識地慾望著「大他者」的慾望,可我們卻自以為是自己的本真慾望,而我們個體性的慾望卻永遠只能在幻想中得到虛假的滿足。如果說弗洛伊德的三重人格學說中還認為人的「自我」狀態是最本原最真實的「我的」話,那麼,在拉康這裡,即使是這個「自我」也不是真正的自己。  所謂靈魂深處涌動的無意識根本就不是本己的本能衝動,而是在「大他者」無形強制下的奴性物。人所追求的最真實的那個「完滿」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追求得到,因為他一出生就已經是生活在「小他者」的鏡射幻想中,而且,只會離開「完滿」的自己越來越遠。因為,隨著成長的過程,周圍所形成的「大他者」的鏡射幻想就越強烈,而我,也只會離那個「自己」越來越遠。  而作為人無法找到最處那個「完滿」的自己,那麼,作為女性,又該怎麼找到最初的那個「完美」的女性的自然性別呢,我開始迷茫了。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一定有那麼一種真正屬於女性的自然性別,她至今沒被人發現,但是,她的存在是確定的。而她雖然並沒有清晰得向世人展現過自己的容貌,卻在社會性別這一變種的歷史文化產物中窺得一兩分的遠黛微顰。而最直接,也最有實證性的方法就是從生理構造上去剖析造成被建構了的女性的這一社會性別的原因。

  3、公領域與私領域  縱觀人類的歷史,或許存在著很多權力集團之間的對抗,但歸根結底,都是男性利益群體之間對於世界統治權所進行的鬥爭。而在這些決定人類命運的「公領域」中,女性,根本連進入這個領域的資格都沒有。她們只存在與「家庭」這個「私領域」中,她們只是她們所從屬的那個男人作為他的財產的一個象徵,而她們的價值也只能存在於這個「私領域」。因為價值得不到認可,所以她們只能被統治,被壓迫,被馴化成她們所從屬的那個男人心目中的女性形象。而她們做家務——間接幫助「公領域的勞動力」再生產,她們生育撫養孩子——直接為社會提供了新的勞動力,這些價值,即使是在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中都不曾提到過。可想而知,女性的價值被整個社會,被整個歷史,被整個人類忽視到什麼樣的地步。  而現代的社會學家在研究他們深信的自然界中一定存在著一種合理的自然秩序,而女性和家庭的地位則是這一合理自然秩序的一個「自然而然」的部分。而正如那些功能主義者們所認為的:父權制是社會體制的一種自然演化形式。換更為實際點的說法,那就是男人覺得自己很累,活得很痛苦,因為他們要出去奮鬥,要在這個社會競爭,因為他們的「男性」社會性別要求他們必須為自己的家庭,為自己的妻兒帶來物質的保障。而他這一行為的前提是,妻子和兒子都是我自己的私人財產;他最深層次的動力來源則是:作為這個家庭的權力集中者,他也必須要保證這個他所行使權利的「客體」的完好存在。因此,男性即使是在外面受了氣,但是回到家中,回到屬於他「私領域」的家中,他仍然是一個統治者,而他統治的主要對象就是他的妻子。男性的社會勞動讓他們贏得了在公領域的統治權,同時,也讓他們牢牢掌握了私領域的決定權,而女性的所有私領域勞動都是無償的,是純粹的義務,不但沒個她們帶來任何的權利,反而讓她們長期得被男性壓迫,受制於男性,受制於家庭,受制於私領域。  因此,當女性只存在與所謂的「私領域」時,無論她的出身、容貌、才識等有多出眾,她最大價值也只在於私領域的肯定。換句話說,她永遠都無法得到這個社會的認可和同等的接受。因此,人類社會其實只有一對最根本也是最尖銳的對立階級:女性與男性。而從生理上去追尋造成女性這一歷史性失敗的關鍵原因就是:人類的生育撫養機制。

  4、生育機制——女性受壓迫的根源  費爾斯通:生育機制是女性受壓迫的根源,男女兩性的區別並不必然導致一群人對另一群人的統治,主要是女性的生育功能導致了兩性權利的不平等。這裡涉及到了一個生命學上的基本原理:人類的嬰兒要比其他物種需要更長的育嬰期,這便決定了嬰兒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依賴於承認,特別是依賴於母奶才能生存。與此同時,生育使女性的體質變弱,使她們的抵抗力下降。而當人類兒童的成長特性又決定了他需要一個更為漫長的撫養期。於是,當原始社會後期,隨著工具的改進,人類狩獵活動(主要是男性)的興起,肉類逐漸成為人類飲食中的主導地位時,男性憑藉著他們在生理上的優勢,以及女性在生育的生理機制上的限制和軟弱,就順理成章得在家裡擔負起撫養兒童的義務。而這不但形成了日後的父權制統治,也形成了禁錮女性幾千年的人類的生育——撫養機制。  這一機制不僅是具有深重的生理壓迫性質,更嚴重是它所蘊涵的剝削奴役的社會屬性和歷史屬性。因為這一生育——撫養機制,女性在長期得被囚禁在家庭這一「私領域「中,得不到到社會鍛煉的機會,因此,也就喪失了人格獨立的經濟基礎。而作為男性的私有財產的象徵,女性是不具有繼承權的。因為,她們的作用早已被男性世界的權力意志所「物化「了,成了一個生育的機器,一個免費提供性服務的客體。她們的價值只在於給這個社會帶來再生產的勞動力,所以,女人的生育能力成了判定她是否具有真正價值的最重要最核心的準則。

  然而,可悲的是,因為只有男性才具有被公認的作為從事社會再生產的勞動力的價值。因此,女性只有生下男孩時,才會被認為為這個社會(或者說是整個家族)帶來了能保證社會價值可持續發展的勞動力。所以,女性不但要有生育能力,而且,還要有生育「男嬰「的能力。一個女人再漂亮,再受丈夫的寵愛,如果她在這一機制上不具備這一」生育能力「,那麼她就無法保住自己的婚姻和丈夫。而且一旦女一個人失去了這一」生育能力「,不僅意味著要失去家庭和婚姻,還包括憑藉自己的」生育能力「從丈夫那裡得到的經濟支養。那麼,她連基本的生存權力都將得不到保障,更別提其他的人格獨立。  人們的傳統觀念認為: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男人。認同這一觀點的不僅是男人,還有很多的女人。然而,如果認真得反思這一說法,我們可以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女人是征服男人的最終輸出形式是什麼。其實,這也是判斷一個女人是否真得征服男人的權威標準,那就是,這女人是否把這個男人在公領域所積累的物質價值(一般都是貨幣形式)佔為己有。如果這一目標沒有達到的話,那麼,女人都算不得真正得征服了男人。因為,人們已經專斷得認為,女人在男人身上的成功就是獲取實質性的物質上的利益。換句話說,當一個女人取得了這本不屬於她們私領域的「貨幣「時,男人才意識到女人要跳出私領域,來挑戰他所統治的公領域。而這時,女人才被認為是征服了男人。不過,這樣的女人在任何時代都是遭到來自公私領域的男性與女性共同的歧視的。

  而即使到了當代社會,女性可以擁有比任何時代都多得多的自由,在社會各個方面的競爭中取得了一定的平等權利。然而生育機制的奴役是仍然是隨處可見的,滲透於我們生活的每個角落。一個女性無論在公共社會中取得多大的成就,都無法得到像男性那樣公正的認可。所以,無論一個女性在所謂的「外面」(相對與家庭)取得多大的成功,她往往會在公共場合一再強調自己家庭的幸福。而如果一旦一個女性在其家庭婚姻中沒有取得世俗所認可的「幸福完滿」,那麼,她就被世人認為永遠都不可能具備真正「完滿」的幸福。一個家庭完滿的主婦永遠都比一個婚姻離異的女強人更具有幸福的可能性。  當生育機制與家庭制度的結合以一種不可摧毀的姿態貫穿人類文明歷史的時候,生育制度給女性帶來的壓迫是全方面的。家庭作為社會基本結構的最終形式,卻成了女性被全方面壓迫和摧殘的囹圄。正如亞里士多德當初在劃分公私領域的時候曾作出的斷言:家庭不是正義的環境,管理家庭不像管理一個國家,不需要任何管理條律。管理者(男性)不需要為自己的管理行為作出任何合理性的證明。「男權的社會學家,道學家們提倡以更高的道德情操來對家庭進行管理,以一種「愛」的博大精神為家庭的利益作出犧牲。然而,這種崇高的道德情操、犧牲精神所指向的卻只能是女性,也只有女性。從古至今,女性總是被教導成要有忠誠的,崇高的,具有犧牲精神的家庭價值觀、道德觀。並且,這一教導則是以對女性「母性」的激發和引導為主要理論基礎,把女性的生育性和家庭的從屬性緊緊得捆綁在一起。於是,女性就變成了社會的女性,男性的女性。而生育制,也成了女性遭受幾千年壓迫的最根本的生理原因。

  因此,只有把女性從生育這一壓迫下解放出來,她們的生理功能才能真正得到解放,她們的處境才會有實質性的改善。只要兩性在這一生理機制上的區別仍然存在,那麼社會的這一生育——撫養機制也將牢牢與之依附,女性的社會地位永遠都得不到公平、公平、正義的肯定。而女人究竟要不要對生孩子說「不」,絕對不是一個狂妄的議題,尤其是在今天這樣一個生命技術空前先進的時代。必須要依靠科學技術的進步,讓女性不再身受生育的壓迫,從而才有可能在生理上取得和男性平等的權力。而女性完全有理由,也完全有權利對生孩子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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