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有錢人（一）

想要吸引拜金者，有錢人只需要做一件事：呼吸。這個題目起意於溫哥華中文廣播里某主持人的格調，最近和好友的一次暢談重新勾起回憶。那個節目不過是少男少女清談類，講講時尚流行，明星偶像，倒也隨意活潑。只是其中有位內地去的女孩兒，會隔上三兩分鐘使用一次「人家有錢人」，比男人想到性還要頻繁，其中包括了「人家有錢人現在使用XX錢包」，「有錢人去那裡血拚是很正常的」，以及用否定形式出現的「人家有錢人是不會考慮它的價格的」，甚至還有不知所云的「要到長假了，人家有錢人就會去度假」。非常明顯，這位小女生是簡單地將這個世界上的人劃分成了兩類人：「有錢人」以及「其他人」。想必她是對的！小小年紀早早在生活中磨練出一份成熟的敏銳，不再像她的長輩，以出身，官職或國籍把人劃分成盤根錯節的三六九等，乾脆用金燦燦的大砍刀手刃了所有人，也算是坦白加高效。我能想到的類似觀點，應該是《偉大的蓋茨比》中的富貴人家。不知是否出自菲茨傑拉德的肺腑，還是他借書中人物反諷，總之「有錢人跟你我不同」成了傳誦的箴言，也是鍍金時代後不言自明的定律。雖然海明威在《乞力馬扎羅的雪》里申辯道：「有錢人跟其他人唯一的區別是，有錢人有更多的錢。」不過對於絕大多數「其他人」，渡過淌著金水的楚河漢界還是場值得用生命做注的探險。如果想近距離觀察有錢人和身邊的「普通人」的緊密互動，最佳的標本莫過於大款和傍家了，據一位深諳此道的淘金者經驗之談，界定有錢人不在乎他有多少錢，而在於他能花多少並肯為你花多少。看來言者是悟到了剩餘價值理論的神髓。只有多餘出來的，並且能轉化為可使用的價值的，才是改變生活的力量。由此推論，自我享樂型，自戀型和守財奴型的有錢人，其利用價值便大打折扣，甚至可以墮落到其他人一類。不過且慢，專精此道的傍家自有破解絕招。對自身享樂型的，同他一起樂，至少山珍海味，夜夜笙歌不會短少；對付自戀型的，你就要成為他最有面子的「財產」，包裝自己就是為了給他貼金，折舊磨損費應該還是會給的；至於守財奴型的，如果軟磨硬泡的嗲功都攻其不破，看來只好委身下嫁，用橫行四海的婚約先把他降住，然後日日祈禱甚至幫助他早日正常死亡。錢倒是有這個良好的特性，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今生不花完，自會有人當仁不讓幫助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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