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戀，我們的愛憑什麼要與年齡有關

來自專欄人世間

今天520，人們在談論愛情，期盼鮮花與「我愛你」。

愛情有許多形式，兩個人或多或少會有差異。年齡的差距是常見的，尤其是女大男小，不符合傳統婚戀觀。

《春心蕩漾》是一部關於「姐弟戀」的經典電影，剛離婚不久37歲的曼哈頓成功女性拉菲與23歲的青年畫家達夫相愛相戀。面對這段愛情，拉菲說：「除了年齡問題，他給予我真正需要的東西超越了任何其他人所給我的。是真正的東西，是我從未有過的東西，使我不願意去談年齡問題。」

我們採訪了6名曾經歷過或正在經歷「姐弟戀」的人。他們有人猶豫掙扎，有人為此放棄，也有人收穫美好的感情生活。

通常，在「姐弟戀」關係中，女方總是會承受來自家人和社會的壓力。很多時候，女性容易遭受年齡偏見，甚至因此被標註她們的「婚戀價值」。

另一方面，我們看到，社會對不同的感情方式，變得更加寬容。如故事中人物所說，「姐弟戀」不是問題，而是否有愛的能力和智慧，才是問題的癥結。

剛剛大婚的英國哈里王子跟美國女星梅根·馬克爾也是姐弟戀，相差3歲，梅根有過一次婚姻經歷。

愛，是充滿一切可能的。祝你幸福。

文 | 賴祐萱 實習生 劉楚 趙爽

編輯 | 楚明

1

2013年，我和妻子的相遇，是在雲南沙溪古鎮的一個客棧里。我是義工，她是遊客。那時候恰逢淡季，她是老闆從路上臨時「撿」來的客人，也是唯一的客人。

有一天，出現了非常漂亮的彩虹，大家都在拍照。她個子小小的，背著一個特別大的單反相機，很重很沉。對著彩虹就是一通狂拍，拍了大概有100多張，拍完打開相機一看沒裝卡。一個人在那邊很抓狂，氣得跳腳。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生，感覺只會出現在動漫里，神經大條，非常可愛，那一刻對我很顛覆很衝擊。

我們在沙溪相處了8天，相處的過程中感覺不錯。8天後，她回到重慶，我繼續在雲南漂泊，去了怒江丙中洛當志願者。2個月後，我去重慶找她玩，當時就正式決定在一起了。

我妻子是典型的重慶妹子，直爽開朗，朝氣蓬勃，充滿活力，也是這個原因，身邊的人都看不出來她的真實年齡。而我屬於長得比較著急的那種，從外表上來看，我們也不會差得很多。心理上，我們也從來沒有意識到年齡差距有多大，只有聊到一些童年經歷時，才會發現彼此有許多不一樣，但也只是笑談，笑笑就過去了。

外人看來，我們之間的問題，遠不止年齡的差距。她有過婚姻，也有過孩子。我們相識的時候，她事業非常成功，我一窮二白。她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女孩，而我從小在城市長大。我常常開玩笑，她的童年生活對我來說，就是課本里的少年閏土。說實話，在一起前我也很冷靜地思考過我們之間的問題和差距，但最終發現這些都不是問題。

小時候我記得看三國歷史，都說諸葛亮娶了一個模樣很醜但很有才華的女子，當時我就特疑惑，才華和美貌居然選擇才華，真的想不通。自從認識了我的妻子，我才意識到有才情的女人真的魅力十足，非常吸引人，在我眼裡她聰明、智慧、閃閃發光，當然，她的模樣也不差。

她雖然出身農村，但憑藉天賦，靠著興趣愛好一直走到了現在，事業也小有成就。我骨子裡對她是有點崇拜心態的，她是很聰明的人，我有點笨，從小我就特別喜歡那些聰明人。雖然我們之間有城鄉差距，地域差異，但我們精神世界非常一致，想法上很有默契。說簡單點，就是三觀很合。現在90後結婚不都得看三觀合不合嗎？

唯一擔心的就是父母的想法，當初要和父母攤牌的時候，非常緊張，都睡不著覺。但我很感謝雙方的家庭，都很理解我們。尤其是我的父母，他們是很開明的。我父親一直認為，「幸福啊，是自己的生活，並不是過給別人看的。開不開心只有你自己知道，外人是沒有辦法判斷的。」

年齡的差距，起初父母肯定也會擔心，但日子是過出來的，細水長流，你們的相處和感情，父母都是看在眼裡，漸漸也就踏實了。我們天津人比較務實，說話都比較直白，家裡人只是問我，「你們說得上來嗎？」我說：「非常說得上來呀」。

我們結婚也很簡單，領了證，簡簡單單和家人吃了飯。沒有辦婚禮，也沒有拍婚紗照買鑽戒。我們都是想法比較獨特的，都不太喜歡一些表面的、虛榮的東西。不在乎別人眼光，就是按照自己想法活著。可能這種想法有些自私，但生活確實就是活給自己。

我們有了自己的小寶寶，1歲多。老大6歲多，也主要是我在帶。我和妻子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孩子才2歲多，話都還不太會說呢。但誰也不是一開始就會當爸爸的，我也是在慢慢摸索中，學習長大。

我妻子會比較擔心老了之後會怎麼怎麼樣，我卻沒有太多這樣的憂慮。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好判斷，我們也從來不會去說什麼「天荒地老」的誓言。一是活在眼前，二是我們內心都很獨立的，絕不會完全依附另一個人去生活。就算我離開她，她離開我，也不會活不下去。我們真的是彼此獨立，但又彼此相依。

生活中肯定會有矛盾有爭執，既然你選擇了婚姻就是要一起去面對這些的。我們自己看來，這段感情真的很普通，我們心裡沒有那麼多介意的東西，所以才能走得長久。

2

她比我大11歲，帶著一個孩子。我會為此猶豫掙扎，但更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

我們通過社交網站相識，當時我29歲，她寫的是31歲。我看她的照片覺得挺漂亮的，也看不出年齡來。發現聊得來以後，我約她去看了吳宇森的電影展。後來我們經常一起出去玩，沒有什麼特別的儀式，也不是誰先提出來，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直到我們確定關係，我還不知道她的真實年齡。有一次我出差，她把情況分兩次告訴了我。一次說她離過婚，但我告訴她：離婚可能只是運氣不好，說明不了什麼。另一次是說她比31歲要大，還有一個兒子。我並沒有特別驚訝，因為之前我在她家看到很多兒童玩具，門前還有兒童的身高量表。但我一直沒問她，也在等她告訴我吧。我不覺得她是有意隱瞞我，因為可能兩個人剛認識不會嚴肅考慮以後的事，當她真的在意我們這段關係時才會真正去想這些因素，而且也不知道該如果開口。

不過我是猶豫的，因為有了孩子後，這段關係就不再是簡簡單單兩個人的關係了。她發消息說，如果你覺得不合適，我們可以結束（這段關係）。我確實考慮了很長時間，最終決定還是要在一起。很難說這是一個真正經過理性思考得出的結論，可能更多是出於對她的不舍吧。

我倆的性格比較像，喜歡的音樂和電影也都特別契合。有時我們相擁看完電影，還會就這部電影引發的話題聊到凌晨兩三點，完全不覺得無聊。所以即使才在一起一個多月時，我對她的感情已很深。這種精神上的高度契合是特別難得的。

後來，她才明確說她比我大11歲。我當時裝作沒在意，但心裡還是有衝擊的。我會想，雖然現在一切都很美好，但等時間再長一點，這些東西還能不能像現在這麼美好呢？所以更多的是出於對未知的恐懼吧。但我也會對自己說，就算找一個年齡合適的，也不代表我們的未來不會出現問題。何況我們現在很好，沒有理由因為憂慮未來而放棄現在。

她的孩子寄宿在學校，放寒假時回了家。那時我和她已經住在一起了，但因為她不讓我和孩子見面，我基本每天晚上12點才可以去她家，早上在孩子醒之前又必須要走。當時有一種她兒子回來了，我就被驅逐出這個地方的感覺，蠻受傷的。

後來出現了一個契機。開學過後的一天晚上，她兒子發燒了，老師給她打了電話。那時我和她正好在一起，我又是醫生，所以就和她一起去了學校，把孩子接到我們醫院做檢查。後來她告訴我，我當時的舉動讓她很意外。那次算是我第一次跟她兒子見面，那種感覺挺陌生的。但不管怎麼說，我覺得這是我應該為她做的。

這件事以後，我們慢慢有了接觸，現在基本生活在一起了，相處得很好。最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我們一聊起來就會忘記時間。今年過年我們去麗江旅遊，大多數時間我們也是在客棧或者茶館聊天。我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鐘，每天工作的動力就是下班了能夠看見她。

其實我們周圍幾乎沒有支持的聲音，但這不重要。不過我會在乎家人的看法，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一個他們認可的人，也希望父母能夠祝福我。我曾經告訴過父母她比我大，當時就能看出來他們心裡不舒服了。我們到現在也沒有想好要怎麼去面對這個事情，就決定暫時不說。

對於我來說，在遇見她之前，我從來沒有過要結婚的想法。遇見她以後，我會想和她結婚，而且發現這種想法還挺強烈的。她雖然結過婚，但從來沒穿過婚紗。那我希望我能讓她穿上婚紗，彌補她這個遺憾。

3

看網上那些講「小奶狗」的文章，我就在想為什麼喜歡小奶狗？有什麼好的？ 我比我男朋友大4歲，在我看來姐弟戀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和他在一起快3年了，說實話我倆的角色一直都挺錯位的，覺得自己有時候得分裂出一個「姐姐」或者「媽媽」的角色出來。當我跟他說「你要想想理財的事，不能只顧著眼前的工作啊」的時候，就很像他媽在對他說「你要好好學習，不要總想玩。」他會特別反感，更聽不進去我說什麼了，最後就很容易變成吵架。

以前吵架的時候，他會說：「我以後再也不談戀愛了！」聽起來特別幼稚。但現在吵架的時候，他會說：「我以後還可以再找一個，反正男人不用擔心年齡問題。」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虧到家了。

我會想，和你在一起我浪費了這麼多時間，教會了你這麼多東西，到頭來你跟我說這樣的話？他才26歲，想再找個好的不是什麼難事，可我已經快30了。我媽沒事會去合肥公園裡的相親角溜達，回來告訴我男人特別看重女性的年齡，像我男朋友這樣不在意比自己大的人特別少。這讓我特別焦慮，有一種被這個婚戀市場淘汰的感覺。

在別人眼裡我一直都是一個很拼的女生，可是越到30歲，我越來越有力不從心的感覺，不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想要定下來。我身邊的朋友，有四分之三已經結婚了，生孩子的都很多了。我肯定也會想要結婚，但是一看身邊的他這才剛剛起步，就時常在想這個人到底能不能和自己走下去？如果說是和我同齡的男生，應該都已經定下來了，很好判斷是不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對象。可他剛剛工作2年，他未來會有什麼發展，現在真的都看不出來，總覺得這樣有點賭。

結婚這個事情，是他一直在提，而我一直在猶豫。一是因為他對結婚考慮得很少，對他來說結婚就是領張證的事，可對我來說，結婚意味著很多事。我們要定好一個城市一起生活，在這個城市要有個家，甚至還包括裝修這些問題。說實話我們倆現在連定居的城市都有很大的分歧。

所以每次他問我：「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呀？」我就反問他：「那你什麼時候進阿里巴巴啊？」

有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我是個男生我就跟他結婚了。因為你看現在的社會對女性的物質條件不會有多高的要求，但是女性的婚戀觀都是想找一個比自己強或者跟自己差不多的一個男人，包括我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以前我總覺得是他更依賴我，而我沒了誰都能活。但是現在我慢慢感覺自己開始依賴他了。這讓我挺不安的，因為我們的未來並不明朗，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了，這種依賴感應該會讓我很痛苦。

4

2011年的十一長假，我去爬山的時候遇到了他。當時他才22歲，一個朝氣蓬勃的少年。

吸引我的正是他身上那種無憂無慮的少年氣。當時我剛剛離婚，整個人都很壓抑。他呢，體力特好，爬山爬得特別快；還興高采烈地到處跟人打招呼；邊放歌邊大聲跟著唱。他經常跑過來跟我開玩笑，我們不說話的時候，我也能感覺到他總是看著我。旅行結束的那一天，大家分開的時候只有他跑過來抱了我一下，那時就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後來沒過多久我們就在一起了。我當時跟他說：「可是我離過婚。」他說：「沒關係。」然後我又說：「可是我比你大8歲。」他說：「沒關係。」

我當時住在公司附近，離他上班的地方很遠，他還搬過來跟我一起住，每天要花1個半小時去上班。他經常像個孩子一樣，做一些特別可愛的舉動，比如拉著我的手大聲唱歌。有一天晚上，我們吃完東西大半夜走在路上，他就突然把我背起來在大街上跑，兩個人瘋瘋癲癲的，現在想起來真的是開心啊。

他給我的愛真的很純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會帶我去見他所有的朋友，告訴他們我是他女朋友；也會告訴他所有的親人他在和我交往，不會隱瞞任何人。他這樣做讓我更感動，如果是我可能做不到這樣。

還有非常棒的性體驗，但是除了這一點，我覺得我們別的方面都不太合拍，不知道為什麼他那麼喜歡我。我不記得具體是因為什麼，我只記得那種感覺。他總是會問一些特別幼稚的問題，我就會給他提一些建議。他呢，要麼聽不懂要麼就聽不進去。這種事多了，我就會覺得我們不合適，常常會提分手。

他想挽留我卻不知道該怎麼挽留我。年紀太小容易衝動，又固執。我一提分手他就說要殺了我。雖然他並沒有真的對我使用過暴力，但是我不得不考慮這一種可能性。

分手後，他出去旅遊到一個景點就要拿一張紙條出來拍照，上面寫著「XXX,我愛你。」然後發給我，特別幼稚。還有，我之前養過一隻貓，他其實不太喜歡貓，純粹是為了幫我養而養的，分手後他自己去外面抱了流浪貓回去養，每到我過生日的時候會給我發很多貓的照片，跟我講講他們的故事。到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他真的很喜歡我。

兩年前他結婚了，我也是無意間逛空間看到的。現在我也有男朋友了，比我大2歲，這段關係會成熟許多。但是大家都不會毫無保留地去付出，多多少少會有自己的打算。但如果是他的話，他就不會。他會毫無保留，給出一切。

對於我們的故事，我也並不遺憾，就是那個時候的我遇到了那個時候的他而已。

5

這段感情讓我整個人都被打碎重建了一次，無論是自信心、對感情的認識，還是對人的信任度。

他是我前公司的同事，最開始可能是因為我的風格比較獨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經常會來找我聊天，他們部門的人也在說我是他的女神，我就感覺到他可能對我有意思。

之後的兩三個月里，他做了很多關心我的事。他起了個大早，跑了4個地方才找到我想喝的牛奶，然後等在我上班途中的一站地鐵遞給我。我經常去live house看演出，看完後會和朋友一起喝酒聊天，有時候到半夜兩三點他都會來接我。這些事不說有多大，但都讓我感覺很甜。其實我們的興趣愛好完全不一樣，但他願意陪我一起去做喜歡的事，我就覺得這是一種很好的陪伴。所以慢慢地，他打動了我。可是我心裡明白，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埋下了定時炸彈。

我們在一起半年，他一直瞞著他父母。在2016年12月的時候，他的父母要求他去相親，他才坦白了這件事。

那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樣送我回家。走在半路上，他突然哭了，我心裡一驚，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定時炸彈炸了。果然，他告訴我，他媽媽覺得他找一個年齡這麼大的女朋友很丟人，而且是以一種要死要活的狀態要求他一定要和我斷絕關係。

我感到又氣又好笑。我沒想到他媽媽會將年齡看得那麼重要。我一直是一個很洒脫自由的女生，家裡也一直支持我自主選擇。我說：「我並不覺得自己丟人，不是每個女生到了30歲都可以像我一樣活得那麼精彩和年輕，這甚至是我的優勢。」

我想讓他把我的想法說給他父母聽，但他和他媽媽有過一些爭論了，應該是覺得對抗不過，才爆發了情緒。既然到了這一步，我說：「我只要你一句話，只要你說想要跟我在一起，那我就什麼困難都能扛，無非是要攻克父母這一關，無非可能還要受到一些親戚朋友的不待見。」

可是他一直沉默。沉默意味著什麼，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我當時特彆氣憤，覺得他特孬。我都已經做好準備了，就要一個答案，要麼說分手，要麼說咱們一起走下去。

看他不回應，我實在憋得慌，就呼了他一巴掌。我們都哭，很崩潰，他甚至在路上大吼「想死」，我說「你連死都敢竟然不敢和我在一起。」就這樣拉鋸了一兩個小時，他終於還是說了分手。

分手後，我感覺整個人都掉入了一個黑洞里，我根本沒想到一個自己從不覺得是問題的因素這麼輕易就把我們擊垮了。我也沒想到自我驕傲的地方在別人眼裡竟然那麼不堪。

後來怎麼好起來的呢？實在太奇怪了。又一個月後，我偶然在同事曬的一張聚餐照片上看見了他女朋友的樣子，我頓時豁然開朗，這女孩年紀比他小，但看上去完全不及我啊。當時就感覺一切都不是事兒了。

但我是不是真的都好了，我覺得也不是。即使到現在，我也覺得自己不再像以前那麼自信洒脫了，會覺得自己年紀也很大，也不算特別漂亮，越往後遇到的人可能都會嫌棄我。

我甚至會去了解冷凍卵子，但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小孩。只是我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會遇到什麼人。畢竟生活在這個社會裡，大眾的一些看法，我真的能一點也不介意嗎？我好像還沒有洒脫到這種程度。

6

「姐弟戀」——這難道不是東方國家特有的說法嗎？在國外且不說周圍的人對你私生活的壓力為0，也不會有人用「年齡」去標註愛情。

2008年底，我和我先生在加拿大的一家語言學校相識，那時候他才18歲，好小啊，就是一個少年。不過作為一個南方姑娘，我天然顯小，他天生老成，都覺得彼此是同齡人。

後來有了進一步了解才發現，他比我小5歲。當我發現他比我小時，我整個人都放鬆了。當下，這個男生沒有了任何「危險」因素，他在我心裡已經不是一個雄性了。我是有戀父情結的，喜歡成熟的、大叔型的男生，從來沒有交過一個比自己小的男朋友，更沒有想過。

時間又過去兩年，慢慢地我們相互產生了好感，剛開始肯定會掙扎，我25歲，到底有沒有那麼多時間跟才20歲的他玩呢？後來發現感情嘛，別總去糾結那些硬體，年齡啊錢啊身高啊，感覺是最重要的。雖然有人說這東西太虛，可是我覺得只要三觀契合感覺對了怎麼都好。

我和我先生，除了出生證上的年齡不同，並不具備一切姐弟戀的特質。一般姐弟戀都是姐姐比較強勢，有事業心，弟弟可能不踏實。在我們的關係中，我才是那個不踏實，喜歡天馬行空的人。

他是保守務實，腳踏實地，我是隨性的，非常能折騰。他信奉朝九晚五好好工作，供車買房買養老基金。我是一個不高興就可以拍桌子辭職，今朝有酒今朝醉。他覺得旅行舒服就好了，喜歡陽光沙灘海浪遊輪的度假方式，吃吃喝喝長長膘。我一定要背包深入危險刺激的、充滿人文情懷的艱苦腹地去感受另一個世界的空氣。

但是他為了我，拋棄了潔癖，背著我從淘寶200塊淘回來的婚紗，陪我去尼泊爾，喜馬拉雅山腳下，一起拍了婚紗。他並不享受這種旅行和經歷，但他愛我，願意妥協，陪我去完成那些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還很受苦的旅行。

2010年，我先生第一次帶我回北京，那時候有所顧慮，還不敢告訴父母我們是男女朋友。但他媽媽卻一眼看出來我們的關係。而且他們知道我的年齡，只說這個女生長得不錯性格也好又有教養，完全沒有覺得年齡是個坎兒。

我的家人更是開放，我奶奶有四個孩子，有兩個都選擇了丁克。我姑姑在我初中出去玩的時候，會偷偷裝避孕套給我，說要學會保護自己。我高中早戀，被老師發現告訴我爸。結果我爸跟老師說，賈寶玉和林黛玉十二三歲就談戀愛，現在他們17歲談戀愛又是另一種感覺，每一個年齡的感情都不應該去錯過啊。你看，家裡人其實並不會在意那麼多外在的條條框框，你的幸福才最重要。

會有人問，你擔心以後「駕馭」不了這個男的？等你老了，會不會擔心他出軌？其實能玩得起姐弟戀的女人，一定是有自信的。你也應該相信，除了你之外，他很難找到跟你一樣的女人。

而且姐弟戀的年齡應該拉長來看，在20多歲的年紀，會覺得差5歲，差距好大啊，難以接受。但如果你把「5歲」放在整個人生來看，是不一樣的感覺。等你到了30多歲，40多歲，再回頭看，就會覺得這5歲根本不是什麼值得提起的東西。

看看我們的父輩，一個人是否衰老和他們的年齡沒有關係，反而是和生活摧殘他們的程度有關。現在有些30多歲的男性朋友，都大腹便便，保養得真的沒有同齡的女生好。我一點兒也不擔心衰老這件事會在我們之間發生，至少我現在覺得我比他好看多了。更何況女性壽命普遍都比男生長，將來誰過得過誰還不一定呢。

我們在一起8年，結婚2年半，這周我們的寶寶就要出生了。無論我先生工作多忙多累，一定會抽時間陪我去每一次產檢、B超、產前輔導。不管如何，未來不會只有我們倆了，而且一定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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