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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包不是豆沙餡兒

豆包不是豆沙餡兒

前些天,我告訴爸爸,我在網上發了些豆包的圖片,大家還都挺喜歡的。爸爸很高興,讓我給豆包整個專輯,把豆包萌萌的照片都發上去。我笑著說,好好好,我寫寫你們的事,這麼多年也沒見你對我有這麼深的自豪感。

爸爸這樣,我是很開心的。這些年,爸爸內外壓力爆表,常常自己悶著思考事情,不愛言語。媽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我跟媽媽商量,養一隻貓咪吧。爸爸一開始是拒絕的。我說,那你是想有貓,還是想有老鼠?爸爸害怕一切毛茸茸的小動物,但最害怕老鼠——聽媽媽說,他們年輕的時候,家裡有一次進了一隻老鼠,爸爸端了個凳子站在房間中央瑟瑟發抖地指揮媽媽打老鼠——當然,這不是主要的。最後,爸爸在我們的威逼利誘下終於同意了。

於是,我鎖定了豆包。豆包是我朋友家自己配的,8月4號出生的小美女。它爸爸媽媽都是很純很漂亮的英短藍白。豆包媽媽那一胎一共懷了三隻,一隻胎死腹中,一隻她在咬斷臍帶時大出血也不幸走了,只有豆包留下來。這也是緣分吧。媽媽所有的奶水和愛都給了它,所以從小它就是圓頭圓腦的,豆包這個名字也是那時候給它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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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包兩個月大的時候,我和老公、媽媽去朋友家接它。它好像知道要和媽媽分開一樣,一早就不知道躲哪裡去了。在它媽媽鄙夷的眼光下,我們最後在沙發底下找到那時候還是小肉球的豆包,塞進籃子帶回了家。

豆包一路上都在喵喵叫,回到家反而安靜了。爸爸第一次看到它時有點緊張,像看到老鼠一樣,站得遠遠地指揮我們,「你們輕點,把它放墊子上!」「唉呀,別放箱子里!」「它餓不餓?冷不冷?」「快給它蓋個毯子吧。」豆包也緊張,一聲都不吱,感覺站都站不穩。結果,那天晚上,他們倆都沒睡好。豆包在家裡轉了一晚上找它睡哪兒,我爸也跟著它轉了一晚上看它睡哪兒。最後,豆包做出重大決定,在我爸玩電腦的書桌下挨著爸爸的腿趴著睡覺。爸爸很感動,這小崽子真識相。便趕緊把窩給它鋪好。

豆包就這麼融入我們的生活了,準確地說,是我爸爸和媽媽的生活。我和老公大概一兩周回爸媽家一次。媽媽平時操持家務也很忙。平時就爸爸和豆包相互陪伴。豆包漸漸對家裡熟絡起來,但是膽子比較小,只對爸爸比較親。姥姥住我家樓上,偶爾下來我家,豆包就跟防賊一樣,始終離姥姥兩米遠,眼睛瞪得溜圓,時刻呈匍匐狀態,姥姥走哪裡,它跟到哪裡,姥姥走後,它又恢復正常。姥姥無語,「你們家請來個門神,每次都監視我。」豆包喜歡跟爸爸躲貓貓,你藏起來再出來讓它看到,它就會大聲喵一聲,好像說「我看到你了。」它喜歡玩爸爸的褲腰帶。它喜歡看爸爸嗑瓜子。它喜歡跳到爸爸的電腦桌上,看爸爸玩電腦,或者翹著個尾巴囂張地從鍵盤上踩過去。它喜歡在爸爸躺在沙發上睡覺時,去親爸爸的光頭,或者鑽進爸爸的被子。它喜歡在早上去撓卧室的門,叫爸爸起床。它喜歡在爸爸腳邊來回蹭,求抱抱。它喜歡窩在沙發里陪爸爸看電視。就像所有父女一樣,爸爸給了它最大的愛和包容。

是的,包容。豆包也經常犯錯。例如著急的時候會伸爪爪撓人,會啊嗚一口咬下去。起初豆包給爸爸媽媽手臂上送了好幾道紅杠杠。爸爸也不生氣,還跟他講道理「豆包要乖,嘴巴是拿來吃飯的,不是拿來咬人的。爪爪不要把指甲伸出來,會撓著人,這樣不好。」我和老公知道了,很生氣,「它哪裡聽得懂,以後再咬人就打它!」爸爸著急,「它當然聽得懂,不能打,不能打,要講道理!」我和老公哪裡管這麼多,撈起豆包對著屁股就打——當然,只是輕輕示意一下,主要是提高聲調嚇嚇它。爸爸就開始心疼。老公就把豆包抱到裡屋繼續打。豆包在裡面嗷嗷叫,爸爸在外面唉聲嘆氣。後來,每當我老公單獨跟豆包相處時,爸爸聽到豆包嗷嗷叫或者看見豆包逃命一樣向他跑過來,就會心疼地問媽媽:「xx(我老公名字)是不是又在打豆包了?」我笑得不行。說來也奇怪,那些年如此鄙視父母的「棍棒底下出孝子」教育理念的我們,現在卻在逐漸變成他們。

隨著豆包和爸媽感情的與日俱增,我在家的原本第一的地位也成功落到了第二。爸爸開始嫌棄我給豆包買的貓窩不好,貓爬架太小,出門坐的貓筐太low。「我家豆包要住大房子,三層的那種,要卧室、飯廳、廁所和玩的地方分開。」「是是是。」「出門要給豆包配個大的皮的真空包,不能讓咱豆包丟臉。」「是是是。」「給豆包買點零食嘛,給它改善下伙食,今天煮點雞胸肉加南瓜,怎麼樣?」「是是是。」「今天出去喝茶把豆包也帶上吧,它一隻貓在家多孤獨。」「是是是。」「給豆包買個三層的貓爬架吧!」「是是是。」最後,我御用的浴巾、毛巾和小毯子全部給豆包了,它還在我衣服上踩來踩去。我只能對它吹鬍子瞪眼,它也對我吹鬍子瞪眼。我爸立即警覺,「你幹嘛,不準欺負它!」「是是是。」

豆包八個月大的時候,其實已經成年了。遵照醫生的建議,我決定給豆包做節育手術。爸爸很緊張,「一定要做么?有沒有危險?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會不會恨我們?」我在做了無數次保證以後,差點搭上自己的人格,爸爸終於同意了。手術很順利,我們去接它回家。看著豆包被醫生從手術室抱出來,穿著緊身服,戴著伊麗莎白圈,像個長了腿的香腸。我和媽媽笑到抽筋,「想不到你也有這麼丑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嗝!」爸爸生氣,「不準笑!不準笑!真沒同情心。」嗯,爸爸是挺同情它的。結果在回去的路上,豆包就在爸爸身上留下一泡尿——可能是緊身衣太難受了,無法控制。爸爸不生氣,還挺得意,好像是他外孫乾的一樣。那段時間,豆包不能劇烈活動,要靜養,怕把傷口撕裂,戴著伊麗莎白圈也不好躺下,每天晚上睡不著。爸爸心疼,也睡不著,就陪它說話,一說就說到兩三點。那段時間,他經常抱怨,「早知道它這麼痛苦,就不讓它去做手術了。」後來,豆包恢復了,拆了緊身衣和伊麗莎白圈,又恢復了元氣。爸爸還沒來得及開心,又陷入了新一輪的苦惱——豆包不喜歡親近他了,成天跟著我媽屁股後面轉,看我媽做飯、洗衣、疊被、練瑜伽、打理花園。「早知道就不讓它做手術了!」我爸繼續委屈。那段時間,我只能選擇不回家。

再後來,豆包又去粘著我爸了。他們又一如既往地你藏我找地玩遊戲。最近,又開發了新項目——看我爸稱體重。爸爸在體重秤上踩上去踩下來,指針左右擺,豆包就在旁邊用爪爪刨,導致我家秤都快被整爛了。爸爸也一如既往地對它各種擔心,「怎麼好像瘦了,是不是沒吃飽?」「怎麼又胖了?有沒有超重?會不會有心臟病啊?」豆包也越來越聰明了,它會在爸媽每次外出回家時,都貼心地到門口迎接;也會在沒有糧食的時候,就喵喵叫地扯褲腿;在找不到我媽的時候,跑到我爸那裡去喵喵叫要我爸帶它去;在被我和我老公欺負的時候,也喵喵叫地撒著歡兒奔向我爸尋求保護。它現在看我和我老公的眼神,就跟看倆傻帽一樣,「這倆傻帽,又回來整我了,得趕緊躲起來。」

其實,我是很愛它,很感激它的。那天,我突然想到,貓咪也就十來年的生命。它以相對於我們幾倍的速度快速生活著。如果有一天,它不在了,我們會是怎樣的心情。

所有的陪伴都面臨著離別。那就,珍惜現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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