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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羅鎮戰鬥以後

直羅鎮戰鬥以後,紅一軍團部隊就住在延川甘谷驛附近地區休整。當時,我在軍團司令部任偵察參謀。      1935年12月中旬的一天,軍團左權參謀長把我叫了去,命令我帶騎兵偵察連一個手槍排,護送林彪軍團長去瓦窯堡參加中央政治局會議。交代完任務,左權參謀長又說:「走的時候記著,把清澗、延川、延長一帶的地圖帶上。」      聽了左參謀長最後這句話,我不由得暗暗高興。根據我在軍團司令部工作的體驗,我了解到林軍團長指揮的特點是認真、細緻。在戰鬥的緊要關頭他總是親自出馬戰場指揮,在前線,他更是特別重視指揮員親身實際地調查研究。他常常這樣要求每一個指揮員:要腳杆子勤勞——多跑、多看,不要怕疲勞,要嘴巴勤勞——多問、多調查,不要怕麻煩。  他自己也是這樣做的。每當到達一個新的地區,他總是要到駐地周圍看看,找老鄉扯扯。常常有這樣的事:有些敵情、地形和民情風俗,我們這些專作偵察工作的還不知道,他倒早知道了,在我們彙報時,他插上一兩句話,修正和補充一些情況,弄得我們大吃一驚。至於有什麼大的行動,那就更不用說了。    不久以前的直羅鎮戰鬥,我就曾跟隨他去做過實際偵察的。這次去開會,還要帶上地圖,沒問題,一定要有什麼行動了。      果然不錯。就在這次會議上,黨中央確定了聯合一切愛國人民,成立國防政府和抗日聯軍,組成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以抵抗日寇侵略、挽救祖國危亡的政策方針。黨中央為了推動全國人民武裝抗日,粉碎反動派的「圍剿」,決定把陝北地區的紅軍組成中國人民抗日先鋒軍,東渡黃河,準備開上晉察前線去,做全國人民的抗日先鋒。      當然,這個情況我是後來才知道的。當時,瓦窯堡會議結束以後,軍團長只是向我明確了這樣一個具體任務:到清澗、延川附近去,偵察黃河兩岸地形,為部隊選擇選擇強渡黃河的登陸地點。

作者:Dark_Knight2009 回復日期:2009-11-14 03:52:19

  我們一行十幾人輕裝向清澗、河口方向進發。第一天走了一百多里,到達一個區蘇維埃政府住地,在這裡向政府的幹部進行了兵要地誌的調查。林軍團長還特地要了一份縣誌地圖,因為縣誌地圖比軍用地圖詳細、準確。    第二天晚上,冒雪到達了河口附近地區,在離河十幾里路的一個小村子住下來,決定明天吃過早飯以後,就到河邊去。      當天晚上又下起了大雪。已經是深夜了,我檢查過警戒,看見軍團長的窯洞還有燈光,就悄悄地走了進去。軍團長還沒有休息,只見炕上滿鋪著幾副拼起來的五萬分之一的地圖,他坐在炕頭上,雙手按著地圖,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思索著。發覺我進去,他微笑著問:「天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他們都睡著了嗎?」聽口氣,倒象該休息的是我們,而不是他自己。    「他們都睡下了。」我回答之後,接著向他請示:「雪下大了,明天還去不去河上?」「去。找個好嚮導就行。」他略略思索了一下,又說:「找兩個。找一個放羊的,找一個划船的,最好年紀大一點。」說完,他又俯身看地圖了。      我到村蘇維埃去,托村主席搞幾身化裝的衣服,把找這樣兩位嚮導的事也交代了。但心裡總不由得暗暗納悶:到河邊總共才不過十幾里路,有一個嚮導帶帶路滿夠了,為什麼還要兩個,而且一定要這樣兩個人? 雪,整整下了一夜,足有二尺深,而且還在繼續下著。這樣的天氣跑到河岸上去,實在夠受的。但對前敵偵察來說,卻也很有利。      吃過早飯,村主席給我們找的兩位嚮導來了。兩人都約有四十來歲,那位放羊的老鄉年紀略大一些。他們都粗壯得很,臉膛又紅又黑,額頭上的皺紋很深很深,一看就知道是淳樸、勤勞的勞動人。我叫騎兵偵察班長盧迪同志挑了五個戰士,就立即用借來的衣服裝扮起來。    我們有的穿上一身光皮板的老羊皮襖,頭上纏條羊肚子手巾,有的索性把棉衣翻過來穿。這樣渾身上下通是白的,莫說隔條黃河,就是離幾十步也看不清人形了。那邊,軍團長也動手化裝起來了。他把自己那件舊大衣翻過來穿上,攔腰紮根繩子。看慣了他平時那整齊的裝著,看他穿了這一身,倒覺得很不習慣了。      一切準備停當,我們八、九個人就踏著齊漆深的雪,冒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向河岸上走。這正是陽曆十二月底,天氣已經很冷了,從黃河邊上吹來的東北風,捲起大把的雪花直往人們的臉上和脖子里撒,冷得人直打寒顫,有時憋得人連喘氣都喘不過來。但是,走出村子不久,我們就慢慢習慣了,而展現在眼前的一片雪景,卻把我們這些長期生活在南方的的人吸引住了:白雪把整個西北高原蓋的嚴嚴實實的,到處白茫茫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真是又雄偉又壯麗。

作者:Dark_Knight2009 回復日期:2009-11-14 03:55:21

  那兩位嚮導大概對我們的行動感到很奇怪,忍不住地問我們:「同志,這樣大的雪天,你們到河上來幹啥?」我連忙回答:「俗話說:『不到黃河心不死』么,我們這些南方人沒見過黃河是什麼樣子,聽說黃河多麼大,水怎樣黃。現在來了,不管怎樣也得去看看。」    這句話是為了不暴露我們的意圖而事先編好的。接著,我望望軍團長,他笑著點點頭。他正一大步一大步慢吞吞地在深雪裡走,有時抬起頭來,四下里望望,還不時地伸出手來接接雪花。他是那麼悠閑,看來倒真象是有著濃厚的看河、賞雪的興趣。      再往前走出不遠,就聽見「呼—呼」「喳—喳」的聲響。嚮導說:「聽見了沒有?那就是黃河了。」十點鐘左右,我們來到河口附近辛關渡對岸河邊上。    這時,雪已經停了,冰凍了的黃河,更有一幅奇特的景象:大塊的冰塊象一座座小小的銀山,在水裡緩緩的浮動,一陣急浪捲來,冰塊就猛地一碰,激起很高的水花和四濺的冰末,發出震動人心的響聲。四野里靜悄悄的,只有成群的長嘴巴的白鳥在貼著冰面掠過,真是好看極了。      這時,放羊的老鄉走過來,拉拉軍團長的衣服,指著對面的渡口說:「同志,你們注意點。這河可赤白交界,那邊有閻老西的白狗子,晴天有時候還打槍過來。」      軍團長點點頭,立即繞到河岸崖頭的後面,伏在雪上,舉起望遠鏡來觀察。他看得那樣專註,剛才賞雪景的神情登時消失了。我也連忙掏出鏡子來觀察。在望遠鏡里看來,對岸的地形十分清楚:渡口的兩側全是立陡懸崖峭壁,山頭上、隘路口,零散地隆起一些雪堆,張著黑口,那是一些雕堡。渡口上的設防更加嚴密。在密集的雕堡旁邊,有敵人的哨哨兵在活動,幾個敵兵正在掃雪。      軍團長看了一陣,繼續向渡口北面、河北上遊走。這裡的雪更深,有的地方把正條腿都陷沒了。他好象忘了下雪這回事,蟎跚地走一陣,停下來看看,再走。      走出了好遠,他停下來,向對岸望了一會,然後拍了拍大衣下擺上的雪,走向那位放羊的老鄉。他舉起手好象很隨便地向對岸畫了個圈,問到道:「老鄉,這一帶山上你都上去過嗎?」「去過。」老鄉回答,「過去給人家當了二三十年的放羊工,從河這邊跑到河那邊,哪個地方沒去過?」    「哎喲,那麼陡的崖頭,人可怎麼上?」    「放羊的嘛。羊上得去的地方人就得上去,羊上不去的地方,人還得拉它一把呢。」老鄉指著山粱上被雪蓋著的斷續部分說,「看,那些河沂口上,崖頭都是斜的,能上得去。」

作者:Dark_Knight2009 回復日期:2009-11-14 03:57:28

  林軍團長點點頭,自言自語地把放羊人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對,羊上得去的地方人就上得去。」我一面聽著他們的談話,一面把放羊人的話記錄下來。並且隨著老鄉手指著的地方,勾畫了一張草圖,被斷續出畫下來。    這時,我忽然想起軍團長讓我去請嚮導時的情景。真的,這些西北地區放羊的多,放羊的整天漫山跑,哪個山溝角落他不知道?請這樣一位嚮導來照實地觀察作調查,實在妙極了。不用說,那位船工也一定會在了解水情方面給我們許多幫助。      軍團長又和牧羊老鄉扯了些別的,象山上的草多不多,從河沂子上山怎麼個爬法等等,這些看起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閑扯,但對岸一些眼睛看不見的地形情況已經清清楚楚了。      接著,他走向那位船工,從古到今地談了些黃河的水情以後,又問:「河這麼寬,劃一個來回得多少時間?」「那得看水勢,」船工老鄉說,「平常一個來回得兩三頓飯的時間,碰到水漲了,時間更長一些。」「歇船的時候,船往哪裡放?」軍團長又問。老鄉往北指了指,說:「就在河口那裡。那裡水穩。」     就這樣邊看邊扯,河口、延水關之間地段偵察了一遍,一天就在這冰雪的大河岸上過去了。      傍晚,雪又下起來了,我們又冒著大雪往回走。整整一天在雪地里奔走,大家又冷又疲勞。但軍團長卻沒有疲倦的神色,仍是精神奕奕地跟著老鄉的腳步走。但是卻沒有來時那種賞雪的興緻。他一面走,一面沉思著。根據以往的經驗,我知道,在這位首長的胸中,一個英明的、巨大的行動計劃,已經在醞釀、在成熟了。      一個多月以後,我們踏過雪、觀察過的地段,就成了我們東征強渡黃河的登陸場。就在那位老船工所指點的無定河口內,隱蔽了渡河的船隻,就在那位老羊工當年經常攀登的山腰斷續部上,布滿了突擊隊的紅色戰士。      我們紅一軍團這支強大的抗日先鋒軍,就這樣在毛主席和林彪軍團長的指揮下,從這裡強渡天險黃河,開始了英勇的東征。

作者:Dark_Knight2009 回復日期:2009-11-14 04:11:01

  東征的時候,親臨前線偵察的指揮員,好象只有林一個人吧.他的那些上級,平級,下級的人有類似的行為嗎? 大夥掰掰...    同樣是看地圖,李德那傢伙坐在他的"獨立房子"里,對著不準確的地圖,拿尺子比比畫畫下命令,折損了多少戰士的性命.    林能打勝仗,為什麼? 這是他自己的電報,真是說到做到,表率作用:    1948年10月23日,林彪致電各縱及東北局、軍委:「各級幹部,每次攻擊之前均須走在部隊的前面,迅速偵察地形。指揮員勇敢積極的標誌,是肯自動走在部隊的前面,親自偵察地形和布置攻擊準備,但不是指隨便暴露目標,或在部隊衝鋒時也跑在前面,這僅是個人勇敢,對戰鬥指揮無大益處。」

作者:綠光WO 回復日期:2009-11-14 05:12:48

  mark 有時間再看

作者:xw1979_001 回復日期:2009-11-14 12:26:42

  ——哦,出現錯誤了,張萬年時任四野第四十一軍一二三師三六九團司令部作戰股股長,不是43軍。        但張與四野43軍也頗有淵源,對越反擊戰時,其任43軍副軍長兼127師師長(後升軍長),在對越戰場上,其表現頗勇。        張萬年在1993年6月被授予上將軍銜,1997年作為中國政府代表團成員參加香港回歸政權交接儀式。      呵呵,原來自己很奇怪,為啥林同學都已經成為反革命  叛徒,賣國賊了,他的四野部隊還會剩餘那麼多。  據說,18個集團軍有八個是原四野的(奇怪的是,兄弟數了半天也只是七個,不知哪位明白的,指點下);其中7各甲級集團軍,3個是四野的;3個甲級重裝甲滿編集團軍,全部是四野的即,38、39、54集團軍。54軍很有趣,是在原44、45軍基礎上合編的,這也就罷了,其中居然有一個127師(紅軍的老祖宗,朱老總,林同學、胖帥、粟裕等均出自這個部隊)卻是原43軍的,換句話說,54軍是四野三個軍的合編部隊。    看了好好同學的介紹,原來,四野還是朝中有人啊  比如當了軍委副主席的張萬年同學。嘻嘻  不過,張同學那時的官階實在低了一點,  但是運氣很好,成長在英雄的部隊裡面,羨慕啊

作者:xw1979_001 回復日期:2009-11-14 12:35:10

  ——之後紅星獎章的頒發那就是建國後的事情了!      呵呵,不確切,似乎紅星獎章只頒發過這麼兩次  建國後頒發的是紅星勳章,級別低的好多,與這兩次授勛無法比擬的  與建國五五授勛也無法比擬的。似乎是一種參與獎,嘻嘻  「一級紅星功勛榮譽章,授予1937年7月6日以前入伍或參加革命工作,並在1965年5月21日以前曾被授予少將以上軍銜,或曾任省、部級以上領導職務的軍隊離休幹部。二級紅星功勛榮譽章,授予1937年7月6日以前入伍或參加革命工作,並在1965年5月2l日以前曾被授予大校以下軍銜或未被授予軍銜的軍隊離休幹部,包括這期間曾被授予少將以上軍銜或曾任省、部級以上領導職務,及1965年5月22日以後受降職、降級或撤職處分的軍隊離休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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