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並生:「古印歐語系」——西方偽造歷史的語言學工具

  老何讀此書後評論:

  此書資料豐富,考據翔實,堪稱力作,可比擬清代閻若璩之《尚書古文疏證》[閻氏考證確證《古文尚書》乃是後世之偽作]。此書基本論據顛撲不破——基本可以確證西方近代史學所描繪之古希臘歷史皆為偽史。特予鄭重推薦。

  比較語言學是歐洲人發明的一種偽造歷史的重要方法。其中,「古印歐語系」是以比較語言學為基礎形成的所謂「歷史科學」的一個核心概念。

  19世紀歐洲的歷史學與18世紀之前最大不同在於,18世紀以前的歐洲「歷史學」是「只有故事,沒有歷史」;到了19世紀歷史學終於成了一門「科學」,其不同之處在於19世紀將比較語言學引進到了歷史學領域。豈料「古印歐語系」說原來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謊言。

  一. 「古印歐語系」的來歷

  1.歷史比較語言學起源於英國殖民者印度最高法官的一個揣測

  對於西方學術界來說,十九世紀是語言學的世紀。

  十九世紀是歷史比較語言學(historical linguistics)的鼎盛時期。

  尼采宣稱:「他本人像十九世紀所有偉大的思想家們一樣都是語言學家。」[ [美]愛德華·W·薩義德《東方學》中譯本第170頁,三聯書店1999年5月]

  歷史比較語言學起源於十八世紀晚期的印度

  「隨著英國人18世紀的成功,……對印度文明慢慢熟悉起來。他們吃驚地發現,他們同梵語之間存在著巨大的相似性。印度的最高司法官威廉·瓊斯先生在1786年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揣測,他認為:梵語、希臘語和拉丁語同宗同源,但這一源頭也許已經不存在了。」[ [英]尼古拉斯?奧斯特勒《語言帝國---世界語言史》中譯本第2版第200頁,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5月]

  西方在殖民地過程中發現了另一個高級文化——印度文化,在18世紀90年代到19世紀20年代形成了對印度文化崇拜的高潮。

  這位在印度的英國殖民者威廉·瓊斯先生「翻譯的印度詩歌,受到整個歐洲如醉如痴的歡迎。……歌德1791年寫道:我只要提到《沙恭達羅》(瓊斯翻譯的一首印度詩歌),什麼都不用說了。還要記住拿破崙1798年去埃及遠征時,帶了一本《吠陀本集》。」[ [美]馬丁?貝爾納《黑色雅典娜:古典文明的亞非之根》中譯本第1版第205-206頁,吉林出版集團2011年7月]

  在西歐中心論和種族主義的時代背景下,出於攀緣心,西方學術界建立起了「印度-歐羅巴語系」的語言學體系,將高級文化形態的古印度文化納入了歐洲文化的範圍。

  種族主義學者布盧門巴赫認為:「白種人或高加索人是第一個,也是最漂亮、最有天賦的種族,其他種族都由它墮落,成為中國人、黑人等等。」[ [美]馬丁?貝爾納《黑色雅典娜:古典文明的亞非之根》中譯本第1版第196頁,吉林出版集團2011年7月]

  「德國人因為是最後離開原生地的,所以被認為是更純潔的高加索人種一樣,德語被視為比家族中期哦他語言更純潔、更久遠,因此新定義的語言家族的德語名字是[印度-日爾曼語系](lndogermanisch),德國印度主義者H.J.克拉普羅特(H.J.Klaproth)1823年發明了這一名稱。但弗朗茨·葆朴本人和其它國家的學者們一起,更喜歡[印歐語系]這個名字,托馬斯·揚(Thomas Young)1816年首先使用了這一名稱。」[ [美]馬丁?貝爾納《黑色雅典娜:古典文明的亞非之根》中譯本第1版第203頁,吉林出版集團2011年7月]

  2.歐洲人崇拜印度的原委

  在德國,「1803年,弗里德里希·施萊格爾對印度的激情甚至更少限制:『一切,絕對的一切,都有印度源頭。』……施萊格爾認為,埃及被印度人殖民化和文明化了。他對這一點是如此深信不疑,以至於他援引埃及建築的壯觀來證明印度種族的偉大。……施萊格爾還認為,猶太文化受到了埃及人的影響——你會記得,埃及人的高度文明來自印度人。」[ [美]馬丁?貝爾納《黑色雅典娜:古典文明的亞非之根》中譯本第1版第206-207頁,吉林出版集團2011年7月]

  這樣一來,猶太文化源於埃及,埃及文化源於印度,而印度文化又來自於雅利安-日爾曼文化系統。

  將印度文化納入[雅利安-日爾曼文化]系統,就可以在文化上與精神上證明歐洲人、尤其是德國人種族的優越性。

  於是從高級種族到低級種族就被排列為:

  歐洲/日爾曼文化→印度文化→埃及文化→猶太文化

  這樣就形成了「西歐中心論」和「種族主義」的理論基石。

  請看德國史學家的描述:

  雅利安人橫掃南方征服印度時,古希臘人南下進入希臘。創造[印度-日爾曼語]的民族是古希臘人。

  庫爾提烏斯兄弟是研究印歐語與古希臘的德國著名學者。

  兄長恩斯特·庫爾提烏斯在所著《希臘史》第1卷(1857年出版)中,「接受了語言學家們關於印歐語的發源地在中亞山區某處的觀點;從那裡,正當雅利安人橫掃南方征服了印度時,古希臘人南下進入希臘。……隨著他們的到達,歷史開始了。」[ [美]馬丁?貝爾納《黑色雅典娜:古典文明的亞非之根》中譯本第1版第303頁,吉林出版集團2011年7月]

  「懂得以如此特別的方式發展出印度-日爾曼語這一共同財富的民族是……古希臘人。他們的第一個歷史功績是發展了這門語言,這一功績是一種藝術成就。因為超越了所有姊妹語言,希臘語必須被看作是一件藝術品……整個語言就像一位受過訓練的運動員的身體,其中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肌腱都得到充分的發展,沒有絲毫的臃腫或惰性物質的痕迹,全都是生命和力量。」[ 同上第304頁,轉引Curtius 1857-67,第1卷,P.20;1886譯文,第1卷,P.32]

  3.「閃米特」概念的來歷

  為了給[印歐語系]作陪襯,十九世紀法國著名東方學者、語言學家厄內斯特?赫南,在自己的語言實驗室內又虛構出了[閃米特語系]的譜系。

  「閃語是赫南的第一個創造物,他在其語言學實驗室里虛構出來的第一個產物,其目的是為了滿足他的社會地位感和使命感。我們決不應忽視下面這一點:對赫南的自我來說,閃語是歐洲(以及他本人)在東方世界以及他所處的時代所具有的支配地位的象徵。」[ [美]愛德華?W?薩義德《東方學》中譯本第182頁,三聯書店1999年5月]

  「這個語系的名稱可以追溯到《創世紀》第九節第18句,諾亞的第二個兒子名叫『閃』。1781年,施勒澤最早將它用於語言學中。《創世紀》第十章21-31中,許多以閃後代命名的民族說的都是閃米特語系裡的語言,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數希伯來語(從阿法撒而來)、亞述語和阿拉姆語了,正是這一點給了施勒澤靈感。

  但是[閃米特]這個詞選擇得並不好:閃的兒子還有埃蘭、路德,他們是說埃蘭語和呂底亞語的族長,而這兩種語言和閃米特語並沒有什麼關係;迦南(西頓人、阿莫里特人以及阿瓦迪特人的前身)和寧錄(巴比倫人和阿卡德人的始祖)則是含的後裔,他們的語言就和希伯來語、亞述語以及阿拉姆語非常相似。」[ [英]尼古拉斯?奧斯特勒《語言帝國---世界語言史》中譯本第2版第30頁腳註,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5月]

  後來,「閃米特」這個概念擴充為「閃含語系」(又稱「亞非語系」),為西方學統中以種族主義為靈魂的「印歐語系」概念作陪襯。從此,在西方文化中,印歐語系與閃含語系就處在了世界的中心。

  以「古印歐語系假說」為基礎之世界歷史觀的經典表述

  「侵入和遷徙:印歐人和閃米特人

  「越過非洲北部,經阿拉伯和近東,遠至亞洲的喜馬拉雅山以北地區,橫跨一個乾旱不毛地帶,它把溫帶和赤道熱帶森林隔離開來。生活在這一遠離大河流域的地區,就要靠遷徙來利用分散的帶有季節性的牧場。正如從事農業的人馴養了那些適應於草原和半沙漠地帶的動物馬、驢及駱駝一樣,游牧也變成了一種新的可行的生活方式。由於到處遊盪尋找牧地,這些游牧民族同定居的鄰人時常發生暴力接觸。

  在公元前三千年代,當定居的農業人口已經佔據了歐洲兩千年的時候,當城市文明正首次在近東肥沃的河流谷地出現的時候,在草原和半沙漠地帶發生了首次的廣泛的移民活動。

  在乾旱地帶的不同地區,人們終於馴養了種種動物,沒有它們,人們就無法利用這些周圍的環境。在黑海以北的歐亞草原、高加索以及陶魯斯和扎格羅斯山脈一帶,正是馬提供了解決問題的鑰匙,因為農人和漁人先前被局限於草原上有水流經過的地方,而現在卻有了開發分散的牧場的手段。帶輪的車,最初發明於林區與草原交界的高加索山地邊緣地帶,很快就在這些人群中傳播開了。

  這一套成功的經濟措施,既向西傳入了早已確立起農業人群的地帶,也廣泛東傳,在通往中央亞細亞的浩瀚的草原走廊中傳播,還經過裏海東岸南下到印度次大陸的邊緣。

  這個進程十分明顯地反映在印歐語系的各個親屬語言的分布上。這個語系在一端包括梵語和波斯語,同時在另一端又包括了希臘語、拉丁語、法語、德語、英語之類的歐洲語言。例如father(英語的『父親』、拉丁語作pater,梵語作pitar)這類的詞,說明印歐人群的成員之間有密切的相似之點。

  印歐語的已知最早的書面形式是公元前二千年代的以邁錫尼Mycenae的線形文字乙寫的希臘文獻和赫梯人、盧維人等寫的出現於亞洲土耳其(安納托利亞)的文獻。同時代的美索不達米亞文獻里也有一些零散的提示,這些文獻提到一個名叫米坦尼的部落,並且包括一些印歐語的人名。特別有意義的是,用來訓練馬匹的術語也被發現是印歐語。顯然,在公元前二千年代初期,印歐人從草原向南進行了一次廣泛的滲透,把印歐語從他們的尚無文字的故鄉帶到了文明世界的邊緣。」[ 傑弗里·巴勒克拉夫主編《泰晤士世界歷史地圖集》倫敦泰晤士圖書公司1979年英文版中譯本第1版第60頁,三聯書店1985年9月]

  這樣一來,說梵語的人就成了歐洲野蠻人的後裔

  「這一過程是怎樣發生的,現在還不確實知道。……可以看出,東、西印歐人群之間有一個基本的區分。西部印歐人群的各支採用了歐洲農人的穩定的農業生活,而東部印歐人群的各支則大幅度地來回徘徊於草原和半沙漠地區,而且他們的運動常常是比較複雜而難以逆料的。他們南移的範圍,從「雅利安人」(伊朗的印歐人)移入印度北部的情況大概可以看出來。

  公元前二千年代初期,印度河流域的說達羅毗荼語Dravidian的諸城市崩潰,隨後雅利安人也就來了,以梨具吠陀著稱的古梵語頌詩里記載了一系列事件。印歐人群中向東沖得最遠的各支到達了中國的土耳其斯坦,在那裡他們的語言被稱為吐火羅語Tocharian,公元前八世紀這種語言有了文字。」[ 同上]

  閃米特人的概況

  「在山嶽地帶和源出於此的河流的南側的城市文明地帶,定居地區和半沙漠地區之間有一種多少有點類似的相互影響,並由此產生了另一套廣泛綿延的語言親屬關係,這種語言親屬關係直達阿拉伯和北非。

  閃米特語的分布反映出這些地區游牧生活的特點,這種游牧生活最初是以驢和野驢,以後則是以駱駝為基礎的。馬是人們越過山嶺從草原地區獲得的,它們被用來牽引輕的、有輻輪的戰車。

  不過,與其說這些馬是沙漠游牧人的軍需品,還不如說它們是城市比較富有的戰士的軍需品。最早的蘇美爾人的城市共同體(公元前三千年代,見第54頁)是非閃米特人的,但是他們的鄰人和二千年代時的繼承者,即阿卡德人和亞述人,都代表閃米特人的東北支。

  他們西北方的利凡特Levantine海岸和附近地區的鄰人是城市化了的迦南人,包括阿拉米人、腓尼基人和希伯來人;在此西南方是重要的說閃米特語的埃及文明,東南方則是更為遊盪不定的阿拉伯人,他們在晚得多的時候把他們的文化和伊斯蘭教推行到從大西洋到印度洋的廣大地區。

  不過,甚至在公元前一千年代,閃米特人的語言和文化也遠遠超出了近東的半乾旱地區,由海上擴張而遍及地中海。

  以前,在青銅時代,在公元前二千年代後期,利凡特海岸早就是一個著名的商業地區;可是,在公元前一千年代,隨著頭幾個世紀的經濟蕭條,海上貿易網和殖民地在離故土越來越遠的地方建立起來。

  在商人和殖民者中居於主要地位的是希臘人和閃米特族的腓尼基人。腓尼基人從他們利凡特的大港口蒂爾和西頓出發,遠航到希臘人在愛琴海和亞得里亞海的殖民地網之外,建立了北非城市迦太基(公元前814年)和烏提卡,並且駛向西班牙的加的斯。

  有些學者一直認為伊特魯里亞人就是來自土耳其的類似移民的一部分。羅馬人首先在幾次布匿戰爭中遭遇到的就是這些閃米特人在西地中海殖民地建立的海上強國。」[ 傑弗里·巴勒克拉夫主編《泰晤士世界歷史地圖集》倫敦泰晤士圖書公司1979年英文版中譯本第1版第60頁,三聯書店1985年9月]

  二. 國外學者對「古印歐語系」假說的質疑

  1.二十世紀初,西方學者全面質疑十九世紀「古印歐語系」假說

  (如德國學者奧斯瓦爾德·斯賓格勒)

  「對於印歐語系,我們只知道它處在一種完全崩潰的狀態。……在語言的外在歷史中,其最重要的部分,對我們來說,也一樣地失落湮滅了。它的青春時期深處於原始時代,重複一下此前已經說過的話,我們不得不把那時候的「人類」想像成分散的、很小的群體形式,它們迷失在地球的廣闊空間中。……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其他的文法體系出現了,而只有已有的文法體系不斷產生新奇的派生物。有關這些真正的原始語言及其結構和聲音,我們一無所知。只要我們回望過去,所看到的就只是完整的和發達的語言學體系,每個人都在使用它,每個孩子都在學習它,好像是一種完全自然的東西。……

  如果我們認為最古老的吠陀經文保存了公元前1200年時的語言狀態,那麼,甚至公元前2000年時的語言狀態與此等經文所示的語言狀態之間的差異,必定遠非任何印歐語言學家用由果溯因的方法所能臆測。……

  我們所擁有的只是書寫語言的遺迹。對於埃及和巴比倫的語言世界,我們所擁有的原本固然可遠溯至公元前3000年,但最古老的印歐語言遺物卻只是一些抄本,它們的語言狀態要比其內容年輕得多。 ……

  語言學(尤其是印歐語言學)研究的一個根本錯誤,就在於把文法和辭彙看作是一個單位。所有的專用辭彙(獵人、戰士、運動員、水手、學者等等的行話)實際上只是一些詞的儲備,可以在所有文法體系中運用。半古典的化學辭彙、法語的外交辭令,及賽馬場中的英語,在所有現代語言中都被採納了。我們可以說一些「外來」詞,但在所有的古代語言中,大部分的所謂「詞根」在有些時候也同樣是外來詞。所有的名稱都依附於它們所表示的事物,並分享有它們的歷史。在希臘文中,金屬的名稱是外來的;比如像ταυροs(公牛)、χιτωυ(外套)、οιυοs(酒)等詞都是閃米特語。印度的數字則可以在波伽茲科易(Boghaz Keüi)的赫梯文本中找到,它們出現在上下文中,乃是隨著馬匹繁殖而引進這個國家的一種技術性表現。同樣地,拉丁文的行政術語曾侵入了希臘東方,德文曾大量地侵入了彼得大帝的俄羅斯,阿拉伯文的語詞曾滲透到了西方數學、化學和天文學的語彙中。諾曼人——本身是日耳曼人——使英文中充斥了許多法文詞。講德語的地區的銀行業務中有許多義大利語的表達。同樣地,在比這遠為廣泛的範圍內,大量的與農業和畜牧業、金屬和武器,以及一般地與所有的手工藝品的買賣、物物交換和部落間的法律等等有關的名稱,一定都是從一種語言移植到另一種語言中的,正如地理意義上的術語常常變成主導語言的固有語彙一樣,結果,希臘文中包含了大量加里語和日耳曼凱爾特語的地方名稱。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一個印歐語的詞傳播得越廣,它就越是年輕,就越有可能成為一個「外來」詞。恰恰是那些最古老的名稱,常常被作為私有的專名珍藏。拉丁文和希臘文中只有十分年輕的詞是兩者共有的。那麼,難道「電話」、「煤氣」、「汽車」也屬於「原始人」的語詞儲備嗎?為了論證之故,我們不妨假定雅利安的「原始」語詞有四分之三來自公元前3000年的埃及或巴比倫的辭彙;在梵語中,經過上千年的非書寫文字的發展,我們一定找不到那種事實的痕迹了,因為甚至在德文中,無數的拉丁文借用詞早就完全認不出來了。「Henriette」這個詞的詞尾「ette」是埃特魯里亞語——到底有多少真正雅利安語和真正閃米特語的詞尾——儘管它們完全是外來的——能反駁我們說它們是入侵者呢?

  在澳洲語和印歐語中,有許多詞驚人的相似,這應當怎樣解釋呢? 印歐語體系當然是最年輕的,因此也是最理智的。從這種體系中派生出來的語言今天統治著世界,但在公元前2000年時,它真正地作為一種特殊的文法大廈存在過嗎?

  眾所周知,雅利安語、閃米特語和含語(Hamitic)現今被認為有可能具有同一的最初形式。最古老的印度經文保存著(可能是)公元前1200年的語言狀態,最古老的希臘文保存著(可能是)公元前700年的語言狀態。

  但是,印度的人名和神名與馬同時出現在敘利亞和巴勒斯坦,當然是很久以後的事。採用這些名稱的人顯然首先是幸運的士兵,隨後是有權勢的人。情況有可能是這樣的嗎?——即大約公元前1600年,這些陸地上的冒險家,這些最初的騎師(這些人的成長與馬不可分割,他們是那種半人半馬的怪物的傳說的令人恐怖的源頭),在北方平原四處或多或少成為了冒險家的頭目,並引進了印度封建時代的語言和神學。雅利安貴族有關人種和行為的理想也是這樣的。根據前述的有關種族的觀點,這就能說明說雅利安語的地區的種族理想,而根本沒有必要借用某個「原始」民族的「遷徙」的說法。……

  或者,大約公元前3000年的這個體系僅僅是一種已經遺失的語言的一個不重要的方言嗎?羅馬語的語言家族約在公元1600年時支配了整個的地中海。大約在公元前400年,台伯河流域的「原有」語言只有略大於一千平方英里的範圍還在使用。當然,公元前4000年左右時,文法家族的地理圖景還是十分複雜的。閃米特語-含語-雅利安語族群(如果它曾經形成為一個單位的話)在那時幾乎不具有太大的重要性。

  我們對許多古老的語系——埃特魯里亞語、巴斯克語、蘇美爾語、利古里亞語(Ligurian)、小亞細亞古語,以及其他語言——的殘餘感到彷徨無措,這些語言在它們的時代一定屬於十分廣泛的體系。在波伽茲科易的檔案中,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辨認出了八種新的語言,它們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都是通用的。依據當時通常的變化速度,在公元前2000年時,雅利安語可能聯合許多我們想像不到會和它發生聯繫的語言形成了一個單位。」[ [德]奧斯瓦爾德·斯賓格勒《西方的沒落》第2卷上冊中譯本第5章,參見商務印書館1963年1月第1版]

  其大概意思是說:

  ●比較語言學研究的對象是歷史上的語音現象,而這種語音都不存在了,所根據的材料都是後來的文獻。最古老的印歐語言遺物卻只是一些抄本,它們的語言狀態要比其內容年輕得多。

  ●印歐語言學家用由果溯因的方法都是臆測。

  ●不同語言之間存在的相似,與其說同出一宗,不如說是後來的相互影響。

  ●一個印歐語的詞傳播得越廣,它就越是年輕,就越有可能成為一個「外來」詞。

  2.印度人不同意「歐來說」

  「近年來,……印度學者認為這種移民理論是種族主義理論,是那些不相信印度人自己創作了《梨具吠陀》的西方學者提出的。印度學者認為並沒有真正的證據能夠證明印度-雅利安人是外來者,他們指出《梨具吠陀》里的中心地帶或多或少跟現在的旁遮普相符合。」[ [英]彼得?沃森《人類思想史?浪漫靈魂:從以賽亞到弗朱熹》中譯本第168頁,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年5月第1版]

  3.隨著殖民主義和西歐中心論的退潮,西方學術界開始逐漸退卻

  新版《泰晤士世界歷史》的表述開始有了改變,由舊版堅稱印度文化「歐來說」,改稱所謂「傳統解釋」了,「雅利安人入侵」也變成了「更有可能的是,這是一個漸進的過程」的表述。

  「印度文明的開端:吠陀文化

  從公元前1500年前後起,一種新文化在印度日益發展起來。這就是現在所知的吠陀文化。它的主要特徵為:新語言和宗教禮儀,使用馬和兩輪戰車。對這種變化的傳統解釋是所謂的「雅利安人入侵」,他們是成群結夥的騎士,從西北方向而來,征服了印度河流域的土著人,接著向東方的恆河流域進攻。這些素材據說來自《吠陀》中的一部——《梨具吠陀》,書中描繪了雅利安人如何征服膚色較黑的土著達薩人。更有可能的是,這是一個漸進的過程,一些游牧的小群體在公元前2000年代初從西北方向進入南亞次大陸,在原來的居民周邊定居下來。

  他們雖然吸取了哈拉帕文化的因素,但能夠確保自己統治精英([arya]雅利安在梵語中就是『高貴』的意思)的地位。在接下來的幾個世紀里,他們的雅利安語言被更多的人所接受,與此同時,他們的影響向東擴展到恆河上游。」[ 理查德·奧弗里主編《泰晤士世界歷史》第5版中譯本第64頁,希望出版社、新世紀出版社2011年8月第1版]

  在西歐中心論退潮過程中,與學術界「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情況形成對照,西方的教育界絲毫沒有放鬆對歐洲中心論意識形態的堅持。

  三. 「古印歐語系」難圓其說

  1.「比較語言學」的語系劃分,旨在為歐洲中心論建立理論根基

  世界十大語系的分類

  中心:印歐語系(主角)、閃含語系(配角)

  周圍:北部:高加索語系、烏拉爾語系、阿爾泰語系

  南部:南亞語系、達羅毗荼語系

  邊緣:南洋:南島語系

  遠東:漢藏語系、壯侗語系

  就這樣,中華文化被邊緣化了。

  本來四大文明古國與歐洲並沒有什麼關係,西方學者通過十九世紀所謂「語言科學」的建設,通過虛構古希臘概念,將人類語言隨意分類排比,假定並不存在的古印歐語系,將古印度文化納入歐洲文化的概念之下,再貶低古埃及文明與兩河流域文明,構造閃含語系、將其定義為印歐語系雅利安人的陪襯,將中華古文明邊緣化,形成以種族主義為靈魂的歐洲中心論。這樣一來,這個歐洲蠻族就成了人類文明所有成就的締造者!

  「當時人們發現,幾乎所有歐洲現存的語言,無論是希臘語還是拉丁語,以及現存的波斯語和北印度語、古典伊朗語和古典梵語,作為一個更大的語系的成員,彼此聯結在一起。由此可以正確推斷,必定存在著一種原初的『雅利安』語或『印歐』語,所有已知的這個系屬的成員都是由之而來。

  但如果說屬於這個語系的不同語族的人們,同語言本身一樣,存在著同等程度的天然聯繫,全都源自一個原始的『雅利安』或『印歐』種族,從他們的原生地四面八方擴散征伐,並從這個種族產生出查拉圖斯特拉(Zarathustra)和佛陀這樣的宗教天才,產生出希臘的藝術天才以及羅馬的政治天才,最後又產生了我們自身這樣尊貴的頂級人才,那這種推測就說不過去了,因為照此說法,這個種族實際上豈不成了人類文明的所有成就的締造者!」[ [英]阿諾德·湯比因《歷史研究》上卷中譯本第58-59頁,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1月]

  德國語言學家,「他們把印歐這個詞改成『印度-日耳曼』,把這個虛構的種族的故鄉放到普魯士的領地之內。在1914-1918年的戰爭爆發前不久,一個愛上德國的英國人休斯頓·斯圖爾特·張伯倫(Houston Stewart Chamberlain)寫了一本書,名為《19世紀的基礎》,他把但丁和耶穌基督歸入印度-日耳曼人之列。」[ 傑弗里·巴勒克拉夫主編《泰晤士世界歷史地圖集》倫敦泰晤士圖書公司1979年英文版中譯本第1版第59頁,三聯書店1985年9月]

  這樣一來,釋迦牟尼佛與耶穌就都成了歐洲人。

  20世紀初在歐洲甚囂塵上的種族主義鼓噪下,民國時期著名學者丁山、衛聚賢等如影隨形,進而說老子是印度人、墨子是印度人,山海經是印度人的作品。印度人是雅利安人,這不等於說老子、墨子都成歐洲人了嗎?今人季羨林甚至說中醫起源於印度,岐伯是印度人,這樣一來中醫不也成了歐洲的醫學?

  「金髮畜牲」理論

  雅利安人,這些北歐蠻族別名為「金髮畜牲」。

  「西方種族理論的擁戴者最經常強調的心理特徵就是膚色。精神和心理的優越感以某種方式與皮膚相對缺少色素沉著聯繫在一起。……然而,這種最為流行的、被供奉在一個基座上的有關文明的種族理論卻是黃頭髮、灰眼睛、長頭型的白人(某些北歐人和尼采稱之為「金髮畜牲」)的理論。……法國貴族孔德?德?戈賓諾(Gomte de Gobineau)是第一個把北歐人安放的基座上的人,早在19世紀初,他對「金髮畜牲」的偶像崇拜是法國大革命期間冒出來的爭論事件。

  當法國貴族被剝奪了自己的地產,受到放逐或被送上斷頭台的時候,那些總是把當代的事件罩上古典外衣的革命黨人的學究們,宣稱高盧人在被征服了14個世紀以後,現在把征服他們的法蘭克人驅逐回萊茵河之外的黑暗地帶——法蘭克人本來是在民族大遷徙期間從那裡過來的,奪回了他們的高爐故土,儘管蠻族人的長期非法統治,但高盧人從來就沒有忘記這是他們自己的領土。戈賓諾……回應道:『我接受你們的看法,讓我們對法蘭西平民源自高盧人,法蘭西貴族源自法蘭克人的說法表示認同。兩個民族都是純種,而且兩都的生理和心理特徵之間存在著一種明確的、永久的相互作用。你們是否真以為高盧人代表文明而法蘭克人代表野蠻呢?

  你們的高盧人的文明是從哪裡來的呢? 是從羅馬來的。 那麼使羅馬偉大的東西又是什麼?噢! 在我的法蘭克人的血管中流動著同樣的北歐人的血液,原封不動的輸入了羅馬。

  第一批羅馬人——第一批希臘人,即荷馬史詩中的亞該亞人也同樣——乃是金黃頭髮的征服者,他們源自生機勃勃的北方,在地中海沿岸的那些較虛弱的土著人中確立了統治。

  不過,年深日久之後,他們的血液淡化了,他們的民族弱化了,他們的勢力和榮譽衰弱了。另一批來自北方的金髮征服者的拯救時機到來了,他們使文明的脈搏再次跳動起來,而這些人當中就有法蘭克人。』」[ [英]阿諾德?湯比因《歷史研究》上卷中譯本第57-58頁,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1月]

  「比較語言學」是源於十八世紀,並於十九世紀發展到鼎盛的偽科學。首先,比較語言學並非學術,不過是打著學術的幌子、為殖民主義政治服務的工具。

  「工業革命以後,英國帶著它的海上艦隊到世界各地去尋找殖民地,17世紀初在印度建立東印度公司。為了鞏固它在印度的殖民統治,英國政府鼓勵本國公民研究印度的歷史文化,形成了我們的所謂「印度學」。」[ 李四龍《歐美佛教學術史》第25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12月]

  這就是西方的所謂「東方學」緣起的動機。「東方學」中最基礎的內容是語言學,而所謂的「比較語言學」則是基礎的基礎。

  2.「比較語言學」的方法

  「大膽假設」

  「隨著英國人18世紀的成功,印度的最高司法官英國人威廉?瓊斯爵士在1786年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揣測:梵語、希臘語和拉丁語同宗同源,但這一源頭也許已經不存在了。」[ [英]尼古拉斯?奧斯特勒《語言帝國---世界語言史》中譯本第200頁,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5月第2版]

  「移花接木」

  1786年2月2日,威廉?瓊斯在亞洲學會宣讀論文時說:「無論多麼古老,梵語的結構是最奇特的,它比希臘語更完備,比拉丁語更豐富,並且比這兩種語言更精美。」[ 李四龍《歐美佛教學術史》第27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12月]

  「瓊斯把梵語和希臘語、拉丁語聯繫起來,並堅持認為,如果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東方的語言要早於西方語言,並且比西方語言優越。」[ [英]彼得?沃森《人類思想史?平行真理:從維科到弗洛伊德》中譯本第17頁,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年5月第1版]

  希臘語、拉丁語與梵語不在一個檔次,發現了好東西就想據為己有。

  「設定語源」

  「自從發現印歐語系以來,歷史語言學的主要任務是確定語言家族的分支和區分。當相臨近但『不相關』的語言之間發現相似點時,這些語言同盟(Sprachbunden)通常歸因於後來語言背後的古代『本源』。」[ [美]馬丁?貝爾納《黑色雅典娜》中譯本第43頁,吉林出版集團2011年7月第1版]

  「閉門造車」

  「閃語是赫南的第一個創造物,他在其語言學實驗室里虛構出來的第一個產物,其目的是為了滿足他的社會地位感和使命感。我們決不應忽視下面這一點:對赫南的自我來說,閃語是歐洲(以及他本人)在東方世界以及他所處的時代所具有的支配地位的象徵。」[ [美]愛德華?W?薩義德《東方學》中譯本第182頁,三聯書店1999年5月]

  「古印歐語系」也是在語言學實驗室里虛構出來的。

  「語言學家和解剖學家都旨在探討那些在自然界無法直接獲取或觀察的事物;一幅骨骼和一張肌肉線描圖,與語言學家純粹通過假想建構起來的閃語和印歐語原型一樣,都是實驗室和圖書館的產物。」[ 同上第183頁]

  比較語言學的基本方法是比照法

  通過該方法對語音系統、語言形態、語法和語彙進行比較。原則上,在有親緣關係的兩種語言之間,各種差異都應該能夠得到合乎情理的解釋,也都對應著系統的演變。以比照法得出的構擬結果僅是理論上的假設。

  這類方法中最早出現的一種是語言年代學,它的核心是一個數學算式,通過統計各語種在其基本語彙100詞(後來是200詞)中與所比照語種同源的詞語所佔的百分比來推算語言分劃的年代。其後又有所謂大宗語彙比較法,專註於通過類似進化生物學中的遺傳分類學方法判定語言間親緣關係的遠近。

  「先入為主」是「比較語言學」的典型方法

  用一兩百個單詞進行比對,發現有百分之二、三十個單詞有相似者,即斷言兩者同出一源,然後定義為希臘語源,樹立為專業權威,並以之衡量天下,為西歐中心論造勢。同樣的發音,一定是希臘語言為源頭、其他語言為末流。權威版本一經確立,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至於希臘語已經是濫觴,古希臘的雅利安範式不容質疑。

  「印歐語系」的謊言建立在歐洲人感覺到「梵語」與「歐洲語言」(希臘語、拉丁語)非常相似、因而推測兩者之間有一個共同的起源這一假說的基礎之上。

  同一語言,在不同的環境中經過百餘年時間、就會面目全非

  「筆者以哈薩克和吉爾吉斯斯坦境內的東幹人作比較,東幹人前身是120年前中國甘肅和陝西的回族,因120年前的「回亂」被清廷鎮壓,有數千人逃入現在的哈薩克和吉爾吉斯斯坦境內,他們被當地人稱為東幹人。他們生活在相對偏僻的「語言孤島」地區,客觀上可能較多地保留了清末時期的西北方言成分。但是,當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國記者到那裡採訪時,興奮的東幹人要用家鄉老話與之親切交流時,卻發現彼此都處於似懂非懂狀態,最後只好改用俄語。這是因為在120年的時間內,彼此的語言成分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化。以致東干語與現代漢語普通話之間,竟有不少差別。東干語是在120年前從西北甘肅方言中分離出去的,目前就已經無法正常與現代漢語普通話完整交流了。」[ 劉大志《看猶太人如何保護古猶太語和發展新希伯來語》]

  「語言科學」被當事者的殖民利益蒙上了眼睛

  「到1860年代古代埃及語的字典首次出版時,雅利安模式已經牢固確立,兩個辭彙之間的比較在學術界已經不可能了。」[ [美]馬丁?貝爾納《黑色雅典娜》中譯本第48頁,吉林出版集團2011年7月第1版]

  「自從1840年代以來,印歐語語文學,或者語言間關係的研究,一直處於雅利安模式的中心。那時,和現在一樣,印歐語學者和希臘語語文學家極不情願看到希臘語與古代地中海東部地區兩大重要非印歐語語言,即埃及和閃米特語之間有任何聯繫。」[ 同上第3-4頁]

  3.梵語與歐洲語言果真相似嗎?

  第一,梵語與歐洲諸語言的語音特點完全不同。

  「梵語及其親屬語——印度雅利安語與位於其西部、北部,如伊朗、俄羅斯以及歐洲這些國家的親屬語是完全不同的,因為它們擁有一組非同尋常的輔音,梵語語法家稱之為mūrdhanya(頭中)聲,西方人稱之為捲舌閉塞音。這些輔音的發音部位與其他輔音不同,t,d,th,dh和n由舌捲曲抵向上顎發出,而t,d,th,dh和n由舌抵住前齒背發出。因此,patati,即『裂開』,與patati『墜落』不同,mandah,即『泡沫』與mandah,即『遲鈍的』也不同。這些聲音是流行於印度雅利安北部的達羅毗荼(Dravidian),以及其它鄰語,例如流行於印度東北的蒙達語的特徵。然而,沒有其他的印歐語中擁有這些輔音(使得它們與印歐語言的起源語種有不同的特徵),這些輔音卻非常有系統性,它們也如印歐語系那樣悠久。」[ [英]尼古拉斯?奧斯特勒《語言帝國---世界語言史》中譯本第176頁,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5月第2版]

  第二,梵語與歐洲語言的字母系統完全不同。

  中國人如今熱衷於學外語,以所學外語的人數而言,最多的是英文,其次是日語。大家都知道英文由「26個字母」組成,而日語標音則由「五十音圖」構成。今天,沒有人會覺得這兩個語音系統是同一個東西。

  英文字母來源於拉丁字母,拉丁字母與希臘字母同出一源,都來源於腓尼基字母,而腓尼基字母來源於敘利亞的「西奈文書」字母,並受到埃及象形文字的啟發。不僅是英文,所有歐洲語言,包括歷史上的希臘語、拉丁語、高盧語、凱爾特語、日耳曼語、斯拉夫語,以及今天的、義大利語、法語、德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俄語等等,其字母書寫系統都出自一個源頭。

  日語的「五十音圖」不然,「五十音圖」是從中國傳到日本的系統,中文叫做「悉曇」,來源於梵語字母。[ (悉曇是梵語siddha音譯,又音譯為悉談,指梵文字母)]

  希臘字母(腓尼基字母的希臘版)、拉丁字母(腓尼基字母的羅馬版)系統,在不同時期、不同地區,雖有18字母、24字母、26字母的不同,但同屬於一個系統。而梵語字母則屬於另外一個獨立的系統,大體上為50字母(或為47字母、48字母)。

  「《大涅磐經》列字五十(註:五十,指梵文五十字母;梵文字母多少,因標準不同,說法不一;此說五十[下十四指母音],另說四十七或四十九),總釋眾義十有四音,名為字本。」[ 孫良明《簡述漢文佛典對梵文語法介紹》,載《古漢語研究》1999年4期]

  比較語言學的所謂語言學家們,非要說梵語字母來源於腓尼基字母,令人難以理解。

  歐洲字母的亞洲淵源

  「在約公元前1250年之前,即在地中海東部地區大動蕩開始之前,敘利亞已經開始顯示出自身的創造力,它已邁出了發明字母文字的第一步,這批字母歷經種種變遷,到目前為止,已成為除東亞之外全世界都在使用的文字。大約在公元前1500年,甚至更早一些,在西奈半島西部埃及礦井中的岩石上已出現了草體的所謂「西奈文書」。

  在敘利亞南部也發現了同樣筆體的銘文。……如果的確能證明這種文字屬於字母體系,那麼,也許還能證明它是腓尼基字母和地處阿拉伯西南端的葉門使用的南閃米特字母的共同祖先。

  西奈文書的一些字似乎受到埃及象形文字的啟發,在公元前14世紀的前三分之一時間內,在靠近敘利亞海岸北端的烏加里特(今日的沙姆拉角),腓尼基人用他們的語言寫下了自己的作品,他們用的是選自蘇美爾-阿卡德表意文字和音素的巨大庫存里的一些字組成的字母。經過大約公元前1250-前950年的民族大遷徙,腓尼基人在字母文字方面做的第一次嘗試也蕩然無存。用後來再次發明出的腓尼基字母寫出了人們已知最早的銘文,它或許並不早於公元前11世紀,不過現代所有的字母文字均源於這種字母。經過第二次發明才得以成功的腓尼基字母受到埃及象形文字的啟發,不少字母的名稱和原型都能反映出這一點。如同前一批流產了的字母一樣,腓尼基人在創造這些青史永垂的字母時,從表音與音素的混合文字中借用了不少字。不過,這兩次,他們都是用一組借來的字代表一組音,其中包括腓尼基人自己使用的迦南閃米特語中所有的輔音音素。」[ [英]阿諾德?湯因比《人類與大地母親》中譯本第153-154頁,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1月第1版]

  第三,歐洲諸語言與梵語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歐洲諸語言是逐漸進步的語言,由低級到高級有一個進化過程。而梵語有三千餘年的歷史,從出現到如今一成不變。

  梵語是三千年前婆羅門教所使用的語言,釋迦牟尼佛的老師們就是這些使用梵語的人。早期梵語典籍《四吠陀》、《森林書》、《奧義書》為人類高級宗教典籍,《吠陀》又稱為「原知」,是印度人最早的宗教讚歌,「至今印度人在宗教儀式中仍會分毫不差地吟唱這些讚歌。」[ [英]尼古拉斯?奧斯特勒《語言帝國---世界語言史》中譯本第159頁,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5月第2版]

  而歐洲諸語言只是些世俗語言。不論是古代凱爾特語、義大利語、日耳曼語以及斯拉夫語,還是現代歐洲諸殖民語言,都是如此。

  如近代的法語是「髒話」、德語是「粗話」、英語是「俗話」,而所謂「文藝復興」時的義大利文學如十四行詩,也不過是義大利方言中的「地方小調」而已。

  歐洲諸語系的種族:凱爾特人、羅馬人、日耳曼人、斯拉夫人

  「據可靠資料記載,歐洲3000多年的歷史由4個互相關聯的親屬語言浮沉難測的命運所掌控,他們分別是:凱爾特語、義大利語、日耳曼語以及斯拉夫語。」[ 同上第245頁]

  而希臘人在語言方面只是歐洲諸語言的看客。[ 同上第247頁]

  歐洲諸語言中凱爾特語、日耳曼語、斯拉夫語自不待言,它們都是些游牧民族野蠻人的語言,就是拉丁語(義大利語)也有一個從低級到高級的發展過程,從最初的口語,進展為書面語。梵語不同,從出現到今天,三千餘年間一成不變。梵語從一開始就是神聖的宗教語言。十八世紀歐洲人一遇到梵語,就完全為之傾倒。

  4.歐洲諸語言概要

  拉丁語

  本來是一個拉丁部落的方言,最初在大約一千平方英里的範圍內使用,後來經過埃特魯斯坎人借用腓尼基字母形成書面文字——拉丁字母,並隨著羅馬帝國疆域的擴張而逐漸通行於羅馬帝國的影響範圍之內。後來羅馬帝國皈依天主教後成為教會使用的主要語言。

  十六世紀的拉丁語沒有哲學思維功能。「拉丁思想仍然是死去的思想。……拉丁語會讓他們受制於古老的、過時的思想和感覺方式,……他們的文明已經充斥了基督教、基督教的思想和感情。已經達到了飽和的程度。」[ [法]呂西安·費弗爾《十六世紀的無信仰問題》中譯本第404頁,商務印書館2012年6月]

  埃特魯斯坎人(一個與腓尼基人和希臘人同樣的民族,可能來自地中海東部)在義大利半島的西北部到東南部低地之間的高原地帶,仍處於部落組織階段,他們接受了西部希臘人轉譯的腓尼基字母,這就是拉丁文字母的起源。[ 參看[英]阿諾德?湯因比《人類與大地母親》中譯本第1版,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1月]

  「伊特拉斯坎人不但把愛琴海的希臘字母繼續往西推進到義大利半島,也把東方的希臘字母,轉化成為適合西歐語文的語音結構與書寫形式,為拉丁拼音鋪好轉型的基礎工程,拉丁人則在這個基礎上,逐漸建構各種拼音的機制,並衍生相關的拼音慣例。」[ 王明嘉《字母的誕生》第228頁,台北積木文化2010年9月第1版]

  「羅馬語的語言族系約在公元1600年時支配了所有的海洋。大約在公元前400年,台伯河流域的『原有』語言只有略大於一千平方英里的範圍還在使用。」[ [德]奧斯瓦爾德·斯賓格勒《西方的沒落》第2卷上冊中譯本第279頁,商務印書館1963年1月第1版]

  法語

  法語來自十字軍時代的古法語,本是一種鄉村口頭語。「十字軍時代的古法語和霍亨斯陶芬時代的中古高地德語一樣,是從鄉村的日常談話中確立起來的。」[ [德]奧斯瓦爾德·斯賓格勒《西方的沒落》第2卷上冊中譯本第287頁,商務印書館1963年1月第1版]

  在十六世紀法國國王弗朗索瓦一世(1515-1547年在位)時代,法國文學還是一些「髒話」。「弗朗索瓦一世獎勵過一些學者。……他召請的義大利畫家沒有培養出一個法國弟子。一些諷刺短詩和內容猥褻的故事構成我國當時的全部詩歌。」[ [法]伏爾泰《路易十四時代》中譯本「導言」]

  「法語開始日益純凈,並且逐步具有固定不變的形式。這要歸功於法蘭西學院,特別是歸功於沃熱拉(ClaudeFavreVaugelas,1595-1650)。他於1646 年出版的昆特·庫爾斯的譯文,是第一本用純正的語言寫成的好書,而且書中很少已經陳舊的短語和表達方式。奧利維埃·帕特呂(OlivierPatrui,1604-1681)繼沃熱拉之後,大大促使語言合乎規範,精練,純凈。雖然他並不被人認為是一位精通法律的律師,然而,人們使用語言能夠條理清楚,清晰明了,措辭恰當,文體優美都應該歸功於他。這些優點在他以前,在法律界還根本聞所未聞。」[ [法]伏爾泰《路易十四時代》中譯本第三十二章「文學和藝術」]

  德語

  德語本來是游牧民族日爾曼族的「粗話」,在學會了造紙和印刷術之後,將德語印在了紙上,並創造了自己的「粗俗文學」。

  16世紀德國獨創「粗俗文學」

  「在宗教改革以前不久和宗教改革期間,德國人創立了一種獨特的、單是一個名稱就夠駭人的文學——粗俗文學。……

  16世紀的粗俗文學是:平淡無味,廢話連篇,大言不慚,像伏拉松一樣夸夸其談,攻擊別人狂妄粗暴,對別人的粗暴則歇斯底里地易動感情;……其實已經受到16世紀極無謂的爭吵和肉體的感染而不自知;……如果我們沒有記錯,德國人民的智慧已用『海涅卡——力大無窮的僕人』這首歌為它立下了一座抒情紀念碑。海因岑先生是復活這種粗俗文學的功臣之一,在這方面可以說,他是象徵著各國人民的春天即將來臨的一隻德國燕子。」[ [德]卡爾·馬克思《道德化的批評和批評化的道德--論德意志文化的歷史,駁卡爾·海因岑》中譯本,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中文版第1卷第162-163頁,人民出版社1972年5月第1版]

  在十八世紀之前,用德語表述哲學聞所未聞。德國人在塔西佗《日爾曼尼亞志》中獲得靈感,通過偽古希臘學術,虛構日耳曼與古希臘的關係後來居上,在十八、十九世紀居然取得世界哲學王國的稱號。從一種游牧民族的「粗話」發展到左右世界學術的「歷史哲學」語言。

  「從1440年開始,塔西佗在義大利整整被忽略了60年,而這卻是德國人開始學會閱讀《日爾曼尼亞志》的階段。……到了1500年,它已成為德國人喜歡在其中觀照自己的鏡子。」[ [意]莫米利亞諾《現代史學的古典基礎》中譯本第162頁,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2009年6月第1版]

  英語

  英語原來是英格蘭土話,本來是一種「俗話」。後來附庸風雅,產生了莎士比亞文學,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價值。十九世紀大英帝國在擴張的過程中,演變成世界貿易語言。

  「「洋涇浜英文」或商業英語源於十八世紀的通商口岸,一個世紀前,安生准將還斥之為荒謬。」[ 見[美]史景遷《大汗之國:西方眼中的中國》]

  「英語的一般影響,到今天為止。幾乎是微不足道的,這未免叫人掃興。英語本身正向四方傳播,因為英國人把廣大地區殖民地化了。可是無從說它在任何地方進入了別的語言的辭彙核心。」[ [美]愛德華·薩丕爾《語言論》中譯本第175頁,商務印書館1985年2月第2版]

  義大利語

  十三世紀前的義大利半島種族雜處、方言互異

  義大利半島統一之前,城邦林立、互不統攝,種族雜處、方言互異。「有人認為城市國家時期談不上是一段義大利歷史,義大利只有米蘭史、佛羅倫薩史、比薩史等。」[ [意]路易吉·薩爾瓦托雷利《義大利簡史》中譯本第159頁,商務印書館2013年7月第1版]

  現代「義大利語」的基礎是「托斯卡納方言」

  「義大利語」的基礎既不是「拉丁語」,也不是「羅馬方言」,而是被稱為「托斯卡納語」的一種「佛羅倫薩方言」。

  「托斯卡納方言成了新的民族語言的基礎。」[ [瑞士]雅各布·布克哈特《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中譯本第203頁,商務印書館1979年7月第1版2010年9月18刷]

  義大利語方言

  義大利半島地區各種方言差別很大,難以相互交際。現代義大利語是通過但丁的《神曲》等作品的影響,從十四世紀開始逐漸形成的。由於其作品主要使用Toscana(特別是佛羅倫薩Firenze)地區的方言進行創作,所以現代義大利語以托斯卡納(Toscana)地區方言為基礎而形成。

  義大利語主要方言一覽:

  西西里島方言

  維尼提亞語(Venetic,一種古義大利語言)

  托斯卡納方言(Tuscia dialect)

  翁布里亞方言(Umbrian dialects)

  馬奇方言(Marchigiano)

  科西嘉方言(Corsican)

  羅馬方言(Romanesco)

  米蘭方言

  都靈方言(Turin)

  倫巴第方言(Lombard)

  拉汀方言(Ladin,本語言是一種德語方言)

  羅曼什方言(Romansh,本語言是一種德語方言)

  利古里亞方言(Ligurian,本語言是一種義大利土語)

  皮埃蒙特方言(Piedmontese)

  威尼斯方言(Venetian)等

  中世紀義大利「宮廷語」

  「在十三世紀里,我們在方言互異的義大利也發現一種宮廷和詩人們通常使用的所謂「宮廷語」。認真地和有意識地試圖使這種語言變為一種文學的和社交的語言,對於義大利來說是極端重要的。在1300年以前寫成現在這種形式的《古代故事百篇》的序言公開地承認具有這一目的。語言在這裡被認為是和詩歌的用語脫離的;它的最大的功用是以簡短的語句、警句和回答來做清楚、簡單明了的說明。除了在希臘人和阿拉伯人中間外,這種功用在任何地方也沒有像在義大利這樣受到讚賞:『有多少人在漫長的一生中幾乎沒有說過一句「漂亮話」!』」[ [瑞士]雅各布·布克哈特《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中譯本第410-411頁,商務印書館1979年7月第1版2010年9月18刷]

  義大利半島的人們五方雜處、語言各異,不能進行語言溝通,於是就編造出義大利「宮廷語」這樣的故事。

  所謂歐洲「文藝復興」其實也是語言的多元化過程,義大利語、法語、德語、英語等都是世俗化語言。

  其他歐洲殖民語言:葡萄牙語、西班牙語與荷蘭語、俄語等,等而次之,不在話下。

  希臘人只是歐洲諸語言的看客,沒有實際參與到歐洲語言之中

  「據可靠資料記載,歐洲3000年的歷史由4個互相關聯的親屬語言浮沉難測的命運所掌控,它們分別是:凱爾特語、義大利語、日耳曼語以及斯拉夫語。……他們一直以來都表現出超群的好奇心,卻獨獨在語言這件事上只能以旁觀者的身份駐足觀看——希臘人。」[ [英]尼古拉斯?奧斯特勒《語言帝國---世界語言史》中譯本第245-247頁,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5月第2版]

  5.「古希臘語」的亞非根源

  美國學者馬丁·貝爾納「很震驚地發現,希伯來語與腓尼基語彼此聽得懂」,發現了「希伯來語和希臘語之間大量驚人的相似。……沒有理由認為希臘語和希伯來語中有著大量相似聲音和相似意義的重要辭彙……不是從迦南語/腓尼基語進入希臘語的借詞。多達四分之一的希臘語辭彙可以追溯到閃米特來源。……埃及語可以為百分之二十到二十五的希臘語辭彙提供可信的詞源,以及多數希臘神靈名字和許多地名的詞源。把印歐語、閃米特語和埃及語詞根放在一起,加上進一步研究,可以為百分之八十到九十的希臘語辭彙提供可信的解釋,這在任何語言中都是一個相當高的比例。因此,現在根本沒有必要尋找『前古希臘的』因素了。」[ [美]馬丁?貝爾納《黑色雅典娜:古典文明的亞非之根》中譯本前言與致詞vi頁,吉林出版集團2011年7月第1版]

  令人遺憾的是,質疑雅利安模式的馬丁?貝爾納,至今仍然為「印歐語系」說所迷惑。在解釋自己的發現時,力圖為「印歐語系」說打圓場。

  為此,馬丁·貝爾納甚至進而提出假說:「我相信從前一定有一個民族說原始亞非-印歐語。這一語言和文化肯定在很久以前就分裂了。最近的可能性是莫斯特文化(Mousterian)時期,距今五萬到三萬年前,但他有可能要早得多。印歐語和亞非語之間的差異遠遠大於它們內部的差異,這一事實決定了終結點,我相信亞非語的分裂可以定期為公元前九千年。」[ [美]馬丁?貝爾納《黑色雅典娜:古典文明的亞非之根》中譯本第48頁,吉林出版集團2011年7月第1版]

  可惜這位敢於對西方文化說「不」的勇士,在不知不覺間犯了方向性錯誤,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滑入了主觀臆斷的泥坑。原始人的語言隨時隨地變換,只圖方便,並沒有堅持母語一說,更何況堅持數千年上萬年。

  「語言的家,只是語言形成的一個偶然處所,這處所與語言的內在形式全然無關。語言的遷徙乃是借舟車從一個部落傳到另一個部落。首要的是,語言可以相互交換,且已在交換——實際上,在研究種族的早期歷史時,對於假定這種語言交換,我們不必也不應該有絲毫的猶豫。

  我要重複強調的是,那被接受的是語言的形式-內容,而不是語言的言說本身,而它之所以被接受(原始人就總是這樣來接受裝飾動機的),為的是能十分有把握地將其當作他們自己的形式語言的因素加以運用。古時候,如果事實上一個民族顯示自己是更為強大的,或覺得自己的語言具有最高的功效,那就足以誘使別的民族放棄自己的語言——帶著真正宗教般的敬畏之心——去採用它的語言。

  我們不妨探究一下諾曼人的語言變遷吧,在諾曼底、英格蘭、西西里、君士坦丁堡,我們見到各地的諾曼人操著不同的語言,並隨時準備相互交換。對母語——這個術語證實了某些深刻的倫理力量的存在,並可說明我們不斷重演的語言之戰的慘烈程度——的虔敬,是晚期西方心靈的一種特質,而其他文化的人們,對此幾乎沒有認識,至於原始人,更是一無所知。不幸的是,我們的歷史學家不僅感覺到了這一點,而且心照不宣地把它擴展為覆蓋其整個領域的一個假設,結果,在有關語言學的發現對「民族」命運的影響的問題上,導致了大量錯誤的結論——想一想我們對「多利安人遷徙」的重建吧,我們的論證都是基於後來的希臘方言的分布。因此,對於民族的種族方面的命運,僅僅想從地名、人名、銘文、方言等方面去得出結論是不可能的。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先驗地知道,一個民族名稱究竟是代表一種語言實體,還是代表一個種族部分,或是兩者都代表,或是兩者都不代表——此外,民族名稱本身,甚至地名本身,也都有著各自的命運。」[ [德]奧斯瓦爾德·斯賓格勒《西方的沒落》第2卷上冊中譯本第5章,商務印書館1963年1月第1版]

  「古希臘」是埃及、腓尼基的殖民地,「希臘語」在本質上是一種亞非方言。古希臘地區幾十種方言(不同來源人們的部落語言),借用腓尼基字母以為己用,發展為「標準希臘語」(馬其頓蠻王),在所謂「希臘化」世界流行,希臘字母者腓尼基字母之希臘版是也。

  希臘語與希伯來語(西亞語系)都因為與《舊約》、《新約》的關係而得到傳承。

  希臘化「標準希臘語」好有一比,像是「爪哇國的蹩腳中國話」和「上海灘的洋涇浜英語」。(斯賓格勒語)

  6.希臘語與梵語的關係

  亞歷山大東征時曾經到達印度北部。印度阿育王向國外傳播大乘佛法時,曾派人到西亞、北非甚至歐洲。西方修道僧、修道院起源於埃及,其實是模仿了大乘佛教的寺院模式。

  「羅馬的亞歷山大城的商人在南印度擁有許多定居區。在馬拉巴爾海岸的克蘭加努爾有一座奧古斯都廟,那裡的定居區由兩大隊羅馬步兵守衛。羅馬皇帝曾派遣使臣到南印度去會見各個君主。此外,克萊門特、克里索斯托姆以及其他一些早期基督教作家曾談到在亞歷山大城裡的印度人和他們的崇拜。」[ [英]赫·喬·韋爾斯《世界史綱》1971年版中譯本第417-418頁,人民出版社1982年10月第1版]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一個印歐語的詞傳播得越廣,它就越是年輕,就越有可能成為一個「外來」詞。」[ [德]奧斯瓦爾德·斯賓格勒《西方的沒落》第2卷上冊中譯本第278頁,商務印書館1963年1月第1版]

  梵語與古希臘語之間有一些相似之處,不過是兩種語言在相互接觸中的相互影響罷了。將兩者硬說成是同一個語系,並且有著共同的祖先,實在是有違公允。

  總之,梵語與歐洲諸語言之間,不僅發音不同、字母系統不同、語言的檔次不同,而且語法不同、發展階段不同、內在本質不同。一言以蔽之曰:風馬牛不相及也。

  7.梵語與藏語的關係

  藏語字母來源於悉曇,藏語語法與梵文一脈相承。

  「我們最初見到藏語的文字使用是在公元8世紀,且是來源於悉達的文字體系。我們是在拉薩附近的佐爾的一塊石碑上看到最早的藏語書寫體的,此石碑可以追溯到764年(指《達扎路恭記功碑》)」[ [英]尼古拉斯?奧斯特勒《語言帝國---世界語言史》中譯本第189頁,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5月第2版]

  「由於藏文的寫法與語法直接受到梵字、梵語的影響,有的學者甚至認為,藏文是為了翻譯佛經而造的,藏譯佛經基本上採用直譯的方式,因此,儘管有些梵文佛典已經失傳,但我們可以根據藏文大致還原出梵文本的原貌。」[ 李四龍《歐美佛教學術史》第307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12月]

  13世紀忽必烈的中國朝廷借用了這種字母形式,創造了「蒙古字韻」,並於1269年指定為國家的官方語言和文字。[ [英]尼古拉斯?奧斯特勒《語言帝國---世界語言史》中譯本第190頁,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5月第2版]

  梵語如果屬於「印歐語系」,那麼同一標準,應該將藏語也劃歸「印歐語系」才是。而十九世紀那些比較語言學家們卻不知又以什麼標準,將藏語劃歸了「漢藏語系」。

  8.中國學術界的悲哀

  可憐中國學術界

  先入為主:迷信偽科學,將十九世紀的比較語言學奉為神明;

  沒有思想:唯西是尚,人云亦云(《中國大百科全書》相關條目、觀點為證);

  沒有立場:對於梵語來源於歐洲的說法,印度學者堅決不同意;

  而中國學者都從歐洲學統,在歐洲殖民主義謊言下討生活。

  (中國的東方學源於德國)

  不識時務:復興中國文化是當務之急,而中國學術界卻忙於維護西方虛構的學統……

  舉例:英、美、日、德、意中小學指定書目

  [德]克勞斯·伯恩德爾等《圖說世界·文明的濫觴》2005年版

  對殖民主義歐洲中心論意識形態「印歐語系」說的堅持

  該書對印度文化來歷的妄言

  「公元前二千紀後半期(公元前15-前11世紀),印度-雅利安人進入印度,他們當中有來自烏拉爾山脈的辛塔沙(Sintasha)人。

  就像在伊拉克和敘利亞北部建立米坦尼王國的胡里安人一樣,辛塔沙人的軍事優勢也是在於他們很早便使用戰車。在進入印度北部之後,他們將早期雅利安人崇拜的神彌陀羅、伐樓那、因陀羅傳入他們所遇到的文化中。」[ [德]克勞斯·伯恩德爾等《圖說世界·文明的濫觴》2005年版中譯本第151頁,雲南人民出版社2012年7月第1版]

  這樣,印度教的主要神祇都來自歐洲了。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中國出版界對這垃圾書的吹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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