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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軍過彝區的歷史真相

紅軍過彝區的歷史真相

文摘:紅軍過彝區,被困五六小時 忍痛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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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發表時間:2015-08-23 14:15:136字型大小:[url=]A-[/url][url=]A[/url][url=]A+[/url]關鍵字: 紅軍紅軍過彝區gcd民族政策紅軍長征紅軍長征過彝區【本文原載於1996年第1期《軍事歷史》,署名:中共冕寧縣委黨史研究室】中國工農紅軍長征過彝區途中的「彝海結盟」,是紅軍執行中國gcd的民族政策的範例。30年代的書刊記述是極其珍貴的歷史資料,但限於當時外界對四川彝族奴隸社會知之不多,「彝海結盟」被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頗帶傳奇色彩;新中國成立後撰寫的一些回憶錄、調查報告、採訪報道,也從不同方面反映了一些情況,但由於受對地方史、民族史學不太了解的制約以及資料佔有的局限等因素的影響,對紅軍過彝區的史實記述難免有出入。我室經多年廣泛的資料徵集,包括實地走訪各方面的目睹者,並作認真核實,現就紅軍長征過彝區有關問題作一探討。

    紅軍「彝海結盟」

    (一)現在的涼山彝族自治州,大致為清代寧遠府轄地,地域南抵金沙江,北迄大渡河。民國年間建制多變,習慣上稱「寧屬」。就地名來說,大涼山泛指小相嶺以東地區。中央紅軍渡金沙江後的行軍路線主要有3條。(1)主力紅軍經會理到永郎沿安寧河北上,過菩薩崗到安順場,行程503公里;(2)紅九軍團經會東翻大箐梁子至西昌與主力紅軍會合;(3)主力紅軍到瀘沽時分一支佯動部隊經越西至大樹堡佯攻,後去安順場。這3條路線均為谷地,主要是漢族聚居區,各有約100餘華里彝族聚居區。「彝海結盟」之地在大涼山彝族聚居區的西北邊緣地帶。1935年5月22日晨,紅一軍團第1師第1團在紅軍先遣司令劉伯承和政委聶榮臻率領下,從大橋場出發,翻峨瓦山進入果基(又稱沽雞、古雞)家轄地彝族區。當主力部隊過完,槍聲突然驟起,稍在後跟進的工兵連戰士被彝族頭人武裝繳去槍械,脫去衣褲。紅軍先頭部隊進至喇嘛房亦受阻。沿途槍聲不斷,紅軍亦有傷亡,但紅軍戰士遵令始終不還擊,只是喊話宣傳。劉、聶首長居中,時行至彝海(原名魚海、袁居海)邊,命令隊伍停止前進。據偵察報告:「前面是果基家,東面是倮伍家,後面是羅洪家,紅軍陷於四面包圍的境地」(據《劉伯承回憶錄》蘆焰文)。「三個部落彝民在前後及右翼包圍紅軍,意欲繳槍」(據陳雲《隨軍西行見聞錄》)。紅軍當即決定,由劉司令員布置陣地,聶政委帶人喊話宣傳。喊話多時不見效,已是午後。在進退不能的情況下,「紅軍忍痛還擊,把對方打退下去」(蘆焰文)。《第八路軍紅軍時代的史實——二萬五千里長征記》(救亡出版社,民國26年版)一書稱:「經過一場血的見面禮後,他們就進入深山。」據嚮導講:紅軍從海子包包向後發射兩發炮彈,以3挺機槍掩護向海子東、南還擊,有6名紅軍戰士泅渡過湖,端起衝鋒槍打到山頂(據中共冕寧縣委黨史研究室《調查資料》),1支紅軍向南反擊。在當時,當地人沒見過翻山「找人炮」和自動連發的機槍、衝鋒槍及武裝泅渡、運動神速的「神兵」,在紅軍有限地反擊下四散逃走,第2天再不敢阻攔紅軍。朱德5月23日簽署的命令亦說「為我擊潰」。很多回憶錄、調查報告等資料都避諱紅軍與彝族頭人武裝發生的戰鬥,主要是擔心這會影響黨的民族政策,其實這種顧慮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彝民對紅軍不了解,彝族頭人武裝對紅軍的阻道為的是奪取槍支。對紅軍來說,遭攔擊不還手並盡最大努力宣傳,在被困五六個小時且有傷亡,天晚進退不能的情況下被迫進行還擊,是不得已的自衛行動。這一帶屬於黑彝果基家支管轄。黑彝(諾伙),是民主改革前深山彝族占統治地位的階層。彝族家支,以血緣為紐帶連成的每一個男性成員,按血緣關係的親疏分為若干大支和小支,涼山彝族家支組織實際上代替了奴隸制政權的職能。家居彝海附近的果基約達(約達又譯作姚達葉旦、小葉丹等),聰明伶俐,能言善辯,通曉漢語,是這一帶果基家的首領人物。約達聽懂了紅軍的宣傳,派善於辭令的沙馬爾各去聯繫。沙馬爾各回報說紅軍平等待人,並要求這個地區管事的去談。約達即帶人下山,在江家店見到紅軍。據紅軍工作隊的馮文彬所記日記(見《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日記》),約達說:「我是沽雞家的小姚達,要見你們的司令員,我們大家講和不打。」蕭華立即去報告劉伯承司令員。馮文彬帶著約達,到了海子邊見到劉伯承。劉司令員重申紅軍北上宗旨。約達說:「從這裡通過,由我們管,由我們保。」並說,「按彝族習慣我們要吃血酒」。劉伯承表示同意。沒有酒,就從湖中舀來清水代替。彝海四周青松蒼翠,湖水清澈如鏡。巫師念過咒語後,把雞血滴在盅內。劉伯承和約達發誓後都一飲而盡。紅軍返回大橋場駐下,約達帶10多人隨紅軍到大橋場以示誠意。23日,約達與紅軍先頭部隊同行,到喇嘛房分別,又派4人為紅軍作嚮導。紅軍大隊人馬順利通過彝區。在這裡,有必要談一下「中國夷民紅軍沽雞支隊」。據陳雲所撰文,紅軍提出為彝民所迫切希望之要求「打劉家」(軍閥劉文輝長期壓迫彝民甚烈),「經歃血為盟後,『沽雞』一部落不但不打紅軍,而反被紅軍收編作『紅軍游擊隊』」。紅軍給了部分槍支,在當地與「征剿」的官兵作鬥爭。實際上,這支「游擊隊」很快就名存實亡。5月30日,鄧秀廷帶所部(劉文輝收編的地方部隊,時為國民黨軍第24軍第20旅)兩個連,傳下旨令,收繳了黑彝家支武裝所殲本部李德吾團的槍支、財物及繳去的紅軍、抗捐軍槍支。果基家武裝在峨瓦山埡與鄧部對峙交火,抗拒不繳,打不贏,數天後只好認降,交出槍支並被勒索去大量銀兩。據鄧的秘書回憶,約達還到鄧部當了一段時間的兵。而彝族頭人武裝與「征剿」官兵的鬥爭,則是紅軍長征過彝區之前的事。因此,我們認為,紅軍以統戰政策「收編」的這支「游擊隊」,就當時紅軍匆匆北上和彝族自身奴隸制特點而論,這僅是一個封號而已。保存紅軍贈送的旗幟,顯系傳統歃血習俗留下的信物,並顯示其對劉伯承司令員的尊重。

    小葉丹的弟弟在彝海邊講述當年紅軍「歃血為盟」的情況。

    (二)安寧河谷,自古以來民族遷徙頻繁,被民族學者稱為「民族走廊」地帶。明人《九夷考》記載了9種少數民族情況。冕寧北部地區,據《明史·四川土司》及清代《四川通志》、《寧遠府志》、《冕寧縣誌》載,為「西番」人(藏族支系)聚居。清末、民國年間,吏治腐敗,涼山彝族奴隸社會興旺發展,奴隸主不斷向四周擄掠、擴張,土司不能駕馭。據一些調查資料,新中國成前的20年中,涼山邊緣的漢族被擄入深山為奴隸的就達五六萬人。清末,涼山腹地一些黑彝家支大量徙居安寧河流域。紅軍過時,果基家支大致踞有安寧河左岸和大渡河支流南埡河的上段幾十公里交通線地帶。地處甘青川滇交通要道的安寧河谷,當古代「南方絲綢之路」上。冕寧至安順場,處咽喉要衝,為通雅安之小路,到瀘定的捷徑,歷史上的吐蕃大軍、蒙古鐵騎、太平軍都曾經過這裡,南來北往的商旅絡繹不絕。黑彝家支佔有該地,特別是1914年彝族奴隸「拉庫」起義失敗後,奴隸主肆無忌憚地擄掠,商旅視為畏途,此地成為「川人所最恐懼者」,軍隊通過「一團以下可被繳械」。黑彝家支對小部隊或殘兵經過這裡,往往不放過奪取槍支的機會,對過往大軍則不敢問津。紅軍通過此地之前,川邊軍、鄧秀廷部曾多次經過這裡。因這裡的黑彝家支力量遠不如涼山腹心地帶的彝族武裝強大,一般是不會輕舉妄動的。有些書刊說「彝民反對官兵入境」,好像這便是紅軍先遣團入彝區後被圍擊的原因,其實不然。如前所述,「視為畏途」的是民間商旅和小股部隊。紅軍先遣團被黑彝武裝圍擊,帶有一個很偶然的因素。紅軍在將到冕寧時,駐大橋場的川軍鄧秀廷部團長李德吾(帶兵1個連),與鄧部失去聯繫,將關押在縣城的「坐質換班」(清代同治年間「征剿」涼山後,實行以彝族頭人輪流到縣城作人質的反動統治制度)黑彝頭人帶走,縣府官員及部分團隊隨行。經交涉釋放未果,羅洪、倮伍、果基3股黑彝家支武裝遂沿途圍擊,到大橋場以北百餘里的南埡河峽谷,殲滅李部,救走被押頭人。有的文章說,兩個部落「沽雞和羅洪正在械鬥」當指此。不過,他們之間的械鬥是在以前的事,而在紅軍到來之前夕的軍事行動卻是聯合對付國民黨官兵。各彝支在冕寧劫人質得槍數百支後,勢力增強,利慾大增,返大橋場,正在擄掠該地漢族。紅軍先遣團來到時,他們退峨瓦山以北埋伏,想再有得槍的機會,遂有次日圍擊紅軍先遣團之舉。綜上述,關於促成「彝海結盟」的因素,我們認為:首先是紅軍認真貫徹黨的民族政策的結果。中國gcd自成立之日起,就堅持民族平等的主張,反對任何形式的民族歧視和壓迫。紅軍長征進入貴州少數民族地區張貼的《中國工農紅軍總政治部布告》,便寫上了民族自決,民族平等,與漢族工農同等待遇,反對壓迫的內容。紅軍所到之處,嚴格執行。紅軍進入冕寧縣境後,四處張貼紅軍總司令朱德簽署的《中國工農紅軍布告》。《布告》文字內容鮮明生動,深入淺出地宣傳了黨的民族政策,為一般群眾所理解,在彝漢群眾中產生了廣泛的良好影響。紅軍過彝區前,紅一團楊得志團長和黎林政委作動員說:「彝民不了解紅軍,我們必然以實際行動取得信任。因此,無論如何不能向彝民開槍,這是總部命令,誰開槍誰就違反黨的政策和軍隊紀律」。(見《星火燎原》叢書之二,王耀南文)紅軍進入彝區嚴守紀律,任隨埋伏在樹林中的彝族武裝打槍,紅軍指戰員「頭不抬,眼不眨,只是向前走」(冕寧縣委黨史研究室《調查資料》),一直叫嚮導喊話。對攔路索錢的,便散發給大洋。工兵連指導員羅榮被扒得精光,赤著身子還在大喊:「總部命令,不準開槍。」(王耀南文)。劉伯承22日晚返縣城向毛澤東彙報:這裡的民族鬥爭很嚴重,少數民族有人與我們硬打是不可能的,但在山上藏起來打冷槍則是可能的,也可能殺害我們的同志。毛澤東說:黨的民族政策早就規定了,還是要講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能歧視他們。(冕寧縣委調查組1975年走訪陳昌奉談話)紅軍不但嚴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還送給彝民不少銀元、衣物及食品。正是紅軍嚴格執行黨的民族政策,以誠相待,使彝民深感紅軍親如兄弟,認識到紅軍與反動軍隊的欺負壓迫有天壤之別,才心悅誠服。其二,紅軍不但紀律嚴明,秋毫無犯,而且有無堅不摧的震懾力量。紅軍在宣傳無效,進退不能,天色已晚的情況下,進行適度反擊,既說明紅軍以誠相待,又表現其英勇善戰的鐵軍風範。50年代後走訪當地彝、漢族老人,不少人都回憶說當年的紅軍是「神兵」,「槍子不進」。其三,約達聽懂紅軍的宣傳,看到紅軍的所行所為後主動與紅軍聯繫。為什麼約達求見紅軍要求「講和不打」,願保紅軍過境,而其他頭人卻不能呢?除了約達自身的因素外,還有歷史和地域的因素。歷史上,官府對彝區的「征剿」,凡遇抵抗的,都殘酷鎮壓並洗劫一空。羅洪、倮伍及其它果基家的頭人打了紅軍一走了之,因他們遠離出事地點,而事就出在果基約達的地域內,他的家就在附近村落。如前述,按過去這種情況,觸犯「官兵」的「天威」會被洗劫一空的,而投誠和交錢物則可免殺身之禍。很顯然,約達從速與紅軍為盟還有最現實的考慮,即他有將打紅軍的責任推卸到別的彝支身上的意圖。這樣做既可消除禍事,又可結交上紅軍這個大朋友對付羅洪家,如蕭華所說:「想要紅軍幫他打冤家」(《星火燎原》選編之二)。30年代的彝族奴隸社會還是封閉的,彝民對外知之甚少,對紅軍根本就不了解。就是漢族區,大多數人聽到的也是「共匪」之類的反動宣傳。正如老紅軍陳靖重走長征路後撰文所說:「如果說彝民生來就和紅軍有骨肉之情,紅軍一到,作為奴隸社會的頭人小葉丹就曉明大義,那是不符合歷史事實的天方夜譚。」(《解放軍報》1987年9月12日)(三)談「彝海結盟」,不能不談及冕寧抗捐軍和紅軍游擊隊,但這與「沽雞支隊」毫無關係,有的文章卻錯將二者混淆。紅軍進入冕寧縣境,一批中共黨員和進步青年與先遣團接洽,報告敵情、路徑等情況,組織群眾歡迎紅軍,縣城等地出現貼標語、放鞭炮熱烈歡迎場面。(據馮文彬日記)中央軍委縱隊政委陳雲(兼任地方工作部部長)親自幫助建立地方臨時政權——冕寧縣革命委員會,地方武裝——冕寧縣抗捐軍,地方黨組織——中共冕寧縣工委。抗捐軍在數天內發展到500多人,為紅軍站崗放哨,打土豪籌集錢物,為紅軍輸送了200多匹騾馬和部分錢物(據《何長工回憶錄》),有力地支援了紅軍北上。中共中央派王首道和李井泉帶一部分幹部留下,又從紅三軍團抽1個營為基礎,配備電台,準備在冕寧、越西一帶建立根據地,開展游擊戰爭。(《王首道回憶錄》及王首道1988年5月在西昌的談話)毛澤東在縣城東街召開擬留下打游擊的紅軍幹部和地方黨員會議,講游擊隊的任務等問題。(《中共冕寧地方史資料》,廖志高文)5月27日,殿後的紅九軍團在縣南瀘沽擊潰追敵後迅速北撤,王首道、李井泉等奉命歸隊,「留下一個連,由黃應龍帶領掩護地方黨的工作」(中組部辦公廳檔案室所存李井泉材料)。抗捐軍領導人根據形勢決定,將隊伍撤到縣北一帶打游擊。抗捐軍與紅軍游擊隊合編,合編後仍稱抗捐軍。次日,隊伍開到縣北大橋場,當即被黑彝頭人武裝監視並強行索槍。形勢惡化,抗捐軍領導人決定追趕紅軍,一同北上。為貫徹黨的民族政策,順利通過彝區,當晚,抗捐軍領導人與果基約達和羅洪卓衣歃血,保抗捐軍過彝區。次日,抗捐軍行至大橋場北的峨瓦村後,被羅洪、倮伍、果基3家黑彝奴隸主武裝襲擊,遭到失敗。(四川省、涼山州聯合調查組1984年2月《關於果基小約旦1935年是否襲擊冕寧縣抗捐軍問題的調查報告》)1個連的紅軍部隊只有數名戰士脫險後輾轉到瀘定追上紅軍尾隊。為什麼各黑彝家支間常有冤家械鬥而後卻又能聯合行動對付紅軍部隊?為什麼頭一天歃血,第2天便違盟呢?在奴隸社會中,奴隸主階級的擄掠本性恐怕是主要原因,任何民族在奴隸制社會階段都如此。黑彝家支在「向外擄掠奴隸、土地及其它財物或者防禦這種掠奪」,「鎮壓大規模的奴隸起義和抵禦外民族的進攻」都採取聯合行動。(《涼山彝族自治州概況》)「歃血」在當時彝族社會中是相當可靠的,但在關係到槍支的問題上,「歃血」卻並非絕對可靠。因為對經常冤家械鬥、對外擄掠的奴隸主來說,槍是最重要的。如紅三軍團留在會理的另一支游擊隊,當地奴隸主與紅軍指戰員一邊談判殺雞飲血,一邊卻又調集武裝襲擊,致使這支紅軍隊伍全軍覆沒。(德昌縣委《紅一方面軍三軍團游擊隊在會理岔河遇難經過的調查報告》)劉伯承與果基約達歃血為盟,是在擊散圍攻的頭人武裝後,英勇善戰的紅軍被看成是「神兵」的情況下進行的,方使紅軍大隊順利通過彝區。對抗捐軍這支弱小隊伍,就算喝了血酒的幾個頭人誠心保送,其他頭人在槍的誘惑下也未必買他們的賬。因涼山黑彝家支林立,互不統屬,家支間和家支內部頭人對等。再有,長期的經驗,使他們懂得避強凌弱的策略,對待紅軍也一樣,工兵連、抗捐軍正是其獵取的對象。關於抗捐軍的失敗與果基約達的問題,抗捐軍政委陳野蘋(曾任中組部部長)有多次談話、信函和文章談及。大致是:隊伍開到大橋場,彝族人已塞滿這個小鎮,約達的一些人打著劉伯承給的那面旗子來向我們要槍。當晚,羅洪家說,約達不可靠,有反心。喝血酒時,約達不肯發誓。第2天隊伍出發後,彝族人三個兩個插進隊伍中來。途中,羅洪家又說,鄧秀廷部從梘槽到前邊截擊抗捐軍去了。到了峨瓦山腳後,決定轉向西去羅洪家的地區,約達說與羅洪家有冤家不去。隊伍原地休息,不一會彝民開槍了。紅軍游擊隊長劉彬當即犧牲。紅軍指戰員思想上無準備,魚龍混雜中隊伍亂了,失去指揮,抗捐軍瓦解。作為主要當事人的陳野蘋,從40年代起便多次寫過有關材料,當地目睹者的回憶也能與之相印證。約達是否參加和陰謀襲擊抗捐軍(紅軍游擊隊),省、州聯合調查組《調查報告》在肯定其「對中國革命是有功績」的同時說:「現有材料還作不出定論」,「可能性不大」。我們在此試就當事人的材料結合其它資料作一分析。其一,羅洪家提供的情況不正確。據親歷人資料,鄧部直開冕寧縣城,並未派隊去梘槽方向,且30日才到縣城。薛岳中央軍都不敢緊追紅軍,川康軍劉元琮旅在瀘沽剛吃敗仗,才叫鄧部追紅軍。老謀深算的鄧秀廷自然不會冒風險。羅洪家的情報,很明顯是想將抗捐軍引到自家地盤而獨吞其槍支,而峨瓦為漢族村,是果基家的勢力範圍。其二,約達的人要槍是明要。約達歃血時不肯發誓,可看作其心境坦誠,他已保不了抗捐軍。當時的情況是,冕寧北部各黑彝家支武裝聚集大橋場一帶,雅礱江畔的黑彝家支也來了(據省、州《調查報告》)。這些人來的目的都是盯著抗捐軍的數百支槍。前一天紅九軍團通過,便虎視眈眈,當發覺其力量強大後,才未動手。《王首道回憶錄》中說:「紅軍主力北上後」,彝族頭人「甚至企圖繳我們的槍」。如前所述,在彝族奴隸社會中,黑彝家支擱私仇聯合行動,對「官兵」避強食弱以及對槍看得很重,如此大勢所趨,約達保抗捐軍過彝區已不可能。其三,約達管轄的僅是果基家支的一部分,力量有限。儘管有「彝海結盟」,後衛紅五軍團「在彝區就損失不少人」,紅軍戰士一掉隊,「彝人就閃電般撲過來」。黑彝家支無論力量大小都互不統屬,都為各自的利益所著想。對果基家支內的其他支頭人,約達是約束不了的,更何況還有本家支以外的羅洪、倮伍家支武裝。紅軍先遣團歃血後順利通過,有其自身的軍威震懾,抗捐軍就沒有這個先決條件。因之,可以理解為,約達是愛莫能助。至於各黑彝頭人的圖謀計劃,約達為什麼不向抗捐軍領導及時透露,是迫於壓力,還是想從中分一杯羹,因資料所限,本文就只好存疑了。「彝海結盟」,是中央紅軍長征中的大事件之一,是黨的民族政策勝利的見證,紅軍得以順利通過彝民區趕到安順場渡口。但是,對於果基約達,我們既不能因紅軍得以順利通過彝族區而誇大其作用,甚至將其神化,也不能用超越歷史時期的眼光去要求一個處於奴隸社會頭人地位的人物。6標籤 >> 紅軍抗戰紅軍長征民族政策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來源:軍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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