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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 寄揚州韓綽判官

寄揚州韓綽判官 杜牧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譯文】 北望揚州,青山隱約可見,流水悠悠遠去。 江南的草木快要凋零,而揚州的人遊興不減,明月之夜,二十四橋處處可聞簫聲,但不知那如花似玉的人兒今在何處教其吹簫呢? 【鑒賞】 揚州之盛,唐世艷稱,歷代詩人為它留下了多少膾炙人口的詩篇。這首詩風調悠揚,意境優美,千百年來為人們傳誦不衰。韓綽不知何人,杜牧集中贈他的詩共有兩首,另一首是《哭韓綽》,看來兩人友情甚篤。杜牧於大和七年至九年間(833—835)曾在淮南節度使牛僧孺幕中作推官,後來轉為掌書記。這首詩當作於他離開江南以後。首句從大處落墨,化出遠景:青山逶迤,隱於天際,綠水如帶,迢遞不斷。「隱隱」和「迢迢」這一對疊字,不但畫出了山清水秀、綽約多姿的江南風貌,而且隱約暗示著詩人與友人之間山遙水長的空間距離,那抑揚的聲調中彷彿還蕩漾著詩人思念江南的似水柔情。歐陽修的《踏莎行》:「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平蕪盡處是青山,行人更在青山外」,正道出了杜牧這句詩的言外之意。此時雖然時令已過了深秋,江南的草木卻還未凋落,風光依舊旖旎秀媚。正由於詩人不堪晚秋的蕭條冷落,因而格外眷戀江南的青山綠水,越發懷念遠在熱鬧繁花之鄉的故人了。江南佳景無數,詩人記憶中最美的印象則是在揚州「月明橋上看神仙」(張祜《縱游淮南》)的景緻。豈不聞「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徐凝《憶揚州》),更何況當地名勝二十四橋上還有神仙般的美人可看呢?二十四橋,一說揚州城裡原有二十四座橋,一說即吳家磚橋,因古時有二十四位美人吹簫於橋上而得名。「玉人」,既可藉以形容美麗潔白的女子,又可比喻風流俊美的才郎。從寄贈詩的作法及末句中的「教」字看來,此處玉人當指韓綽。元稹《鶯鶯傳》「疑是玉人來」句可證中晚唐有以玉人喻才子的用法。詩人本是問候友人近況,卻故意用玩笑的口吻與韓綽調侃,問他當此秋盡之時,每夜在何處教妓女歌吹取樂。這樣,不但韓綽風流倜儻的才貌依稀可見,兩人親昵深厚的友情得以重溫,而且調笑之中還微微流露了詩人對自己「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的感喟,從而使此詩平添了許多風韻。杜牧又長於將這類調笑寄寓在風調悠揚、清麗俊爽的畫面之中,所以雖寫艷情卻並不流於輕薄。這首詩巧妙地把二十四美人吹簫於橋上的美麗傳說與「月明橋上看神仙」的現實生活融合在一起,因而在客觀上造成了「玉人」又是指歌妓舞女的恍惚印象,讀之令人如見月光籠罩的二十四橋上,吹簫的美人披著銀輝,宛若潔白光潤的玉人,彷彿聽到嗚咽悠揚的簫聲飄散在已涼未寒的江南秋夜,回蕩在青山綠水之間。這樣優美的境界早已遠遠超出了與朋友調笑的本意,它所喚起的聯想不是風流才子的放蕩生活,而是對江南風光的無限嚮往:秋盡之後尚且如此美麗,當其春意方濃之時又將如何迷人?這種內蘊的情趣,微妙的思緒,「可言不可言之間」的寄託,「可解不可解之會」的指歸(見葉燮《原詩》),正是這首詩成功的奧秘。寄揚州韓綽判官——杜牧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十年一覺揚州夢」,小杜在揚州的那點事,許多揚州人都一清二楚。其實,杜牧在揚州只兩年時間,他留下的絕不只是「青樓薄倖名」,更有眾多的詩詞佳句,還有《罪言》那樣的名篇。這首《寄揚州韓綽判官》,風調悠揚,意境優美,千百年來傳誦不衰,足以讓揚州人永遠感念它的作者,瀟洒俊逸的杜郎。這是一首謎一樣的詩。是謎,當然就各有各的猜想。「秋盡江南草未凋」,「未」一作「木」,歷來兩說並存。我寧可相信原文是「草未凋」,否則真是太平淡無奇了:秋盡了,江南的草木凋零了……哪裡還像出自風流杜郎之手。正由於詩人不堪晚秋的蕭條冷落,因而格外眷戀江南的青山綠水,格外懷念遠在熱鬧繁華之地的故人。何況一片秋氣肅殺的寒冷夜晚,不管玉人是誰,凍得瑟瑟發抖地吹著洞簫,這樣的明月夜還有什麼詩意可言?小杜這首詩的情感表達是對朋友的思念與調侃,那就註定了詩情是溫暖的而不是蕭索的。可見,「未」與「木」,一筆之差,卻足有千里之遙。「二十四橋明月夜」,「二十四橋」在哪裡?是一座還是二十四座?忽忽千年,沒有定論。我寧可相信這也只是詩人的虛指。設若橋是一座,則末句何來「何處」?既問「何處」,地點就有著明白的不確定性。當然,如果此時杜牧是站在一座名叫二十四橋的橋上,那就另當別論了:我站在月色如此之好的二十四橋上,朋友韓綽你在哪裡呢?可是事實上杜牧遠在異鄉,所作的是寄贈詩。按照一般情理,詩人此時遙念揚州,遙念揚州的朋友,思緒自會牽繞於自己曾經生活於斯、歌哭於斯的揚州城,而不是只局限於揚州城的某一座橋上,更不會同時又作出「朋友你在何處」的發問。當然也可以是二十四座橋,但揚州城裡似乎不會有這麼多可資賞月吹簫的橋罷。杜牧是唐代詩人中有名的「算博士」,常常以數字入詩,諸如「南朝四百八十寺」,「漢官一百四十五」,「三十六宮秋夜深」等等,根本不能去深究細察。我總覺得宋代科學家沈括《夢溪筆談》中關於「二十四橋」的考證失之迂腐與牽強,不但將杜詩的意趣考證得所剩無幾,而且考證本身的數字也並不對。揚州城以橋多著稱,「入郭登橋出郭船」,「車馬少於船」,杜牧當是以「二十四橋」虛指揚州諸橋,更是代指橋橋相連的揚州城。「玉人何處教吹簫?」「玉人」指美麗潔白之女子,這是壓倒多數的說法。不過,我寧可相信玉人是指朋友韓綽。因為玉人也用於比喻風流俊美的才郎。與杜牧同時代的元稹《鶯鶯傳》中有「疑是玉人來」句,即是以玉人喻才子的用法,可作證明。從寄贈詩的作法及末句中的「教」字來看,詩人本是問候友人近況,卻故意用玩笑的口吻與韓綽調侃,問他當此秋盡之時,每夜在何處教妓女吹簫取樂。因此,我對這首詩的理解是:「青山隱約,流水悠長;時令已過深秋,江南卻草木蔥蘢,風光依舊;橋橋相連的揚州城,籠罩於美好月色之中,韓綽先生:你在哪裡教著美人吹簫取樂呀?」這樣,不但韓綽風流倜儻的才貌依稀可見,詩人與朋友親昵深厚的友情也躍然紙上。詩中內蘊的情趣,微妙的思緒,「可言不可言之間」的寄託,「可解不可解之會」的指歸(見葉燮《原詩》),正是這首詩成功的緣由。一首短詩有這麼謎一般的朦朧,怎麼會不千古流傳。謎是誘人的,常常不能硬解。謎又常常不止一解,那就讓大家按照各自的喜好、閱歷與審美情趣去見仁見智吧。謎是虛幻的,假若能有美麗的物體承載,謎雖依舊是謎,但至少能讓人有所把玩與寄託。如今瘦西湖上的白玉小橋,就是一座謎的載體了。新建的二十四橋旁原來立有說明標牌,稱新橋長24米,有欄杆24根,台階24級等。於是,我不止一次聽見遊人們說:哦,怪不得叫二十四橋,原來有這麼多二十四在裡面……真叫人無言以對了。最近忽然發現那塊說明標牌取消了。也罷,這不是幾句話能說清的事,還是任其朦朧著為妙。我們或許應該遠遠地觀賞秀氣精巧的新二十四橋。遠遠地看,遠遠地吟哦小杜的詩句。如若有暇,不妨坐在樹陰下,閉上眼睛,邊吟誦邊想像我們心中的二十四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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