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嘚兒【原創】

（小麥的故事之 貓趣系列四）

小麥的女兒從小就有一個願望：養只小貓。但是，她的這個願望從學齡前到上小學、又到上初中、再到高二，一直沒有實現，使她十分糾結。願望沒有實現的原因只有兩個：一是小麥和妻子嫌養貓臟、臭，二是怕女兒因養貓影響到學習。所以，每當家中涉及到與貓有關的話題時，基本上都是以女兒的撅嘴生氣為結局。

女兒的養貓情結是從兒時起一點一滴地積聚的，她有過一些小貓朋友。

一、初識貓咪

她最早一次與貓的正式接觸是在生活小區的施奶奶家。那時女兒才兩歲，小麥和妻子因工作都忙帶孩子有困難，就將女兒託付給同住一個院兒的施奶奶照看。施奶奶家養著一隻狗、一隻貓，因此，女兒在施家喜歡上了貓。但是，狗和貓給女兒歡樂的同時，也帶來了傷害：她被狗抓過、被貓撓過，為了謹慎起見，都帶她打了狂犬疫苗。後來，同住一個單元的阿姨又幫忙照顧了女兒一段時間，恰巧阿姨家也有一隻貓，被女兒喜歡上了，她與它成了「朋友」。這兩次是女兒與家養的貓較長時間的直接「交往」，後來她又與被主人遺棄的貓有過親密接觸。

二、雪蹄黑

女兒上初一時，為了她上學方便，小麥全家在學校附近的生活區租了一套房子。這個院子里的野貓挺多，白天也經常可以看到貓上躥下跳，晚上經常能聽到貓的鬧聲。這些貓都很膽兒小，離人老遠地就躲藏了，所以這些貓是摸不到的。

然而，有一天，在鄰近單元的樓門口卻出現了一隻不怕人的小貓。這隻貓除了四個爪子是白的，渾身全是黑的，是一個標準的雪蹄黑。估計它只有兩、三個月大，它見了人非但不跑，還往跟前兒湊。女兒和她媽媽見這隻小黑貓挺可愛，就逗它、喂它，叫它小黑。時間不長，她們與小黑就挺熟了。小黑一見了她們，就跟著邊走邊叫，還在地上打滾已獲得憐愛。

過了一段時間才知道，小黑是因為女主人懷孕的原因被「驅逐出境」的，它畢竟是家貓，所以才不怕人。

冬天下雪後，小黑怕冷，就在樓頭暖氣總閥門的井蓋兒上取暖。同院兒的野貓比較厲害，經常搶佔小黑的「暖床」，而它惹不起野貓，只能無奈地躲在不遠處打哆嗦。每當這種情景被女兒和她媽媽見到後，就立即把野貓趕走，重新喚回小黑來取暖。

又過了一段時間，小黑就不見蹤跡了。

類似小黑被遺棄的情況，在小麥家住的樓上還有過。

三、虎斑

女兒上高二時，發現樓上經常有一隻虎斑貓走動，原來它是被三樓的鄰居攆出家門的，它就住在主人為它在公共走廊里放置的一個大紙箱里，這是它的「安樂窩」。主人依然給它餵食，只是不准它進房間。樓上的鄰居一般不欺負虎斑，還經常愛撫它，只有樓上的幾隻惡狗時不時地騷擾它，弄得它心神不寧。

虎斑平時很自由，它有時在安樂窩附近呆著，有時在走廊的樓梯上卧著，有時到院兒里、院兒外活動，有時則帶一隻「小朋友」到它的安樂窩裡同住。不過「小朋友」可不像虎斑那樣不怕人，而是見人就竄。

確切地說，虎斑不僅不怕人，還很粘人。樓上的居民，無論是誰，只要逗它幾次，它就能記住這個人，包括其腳步聲，它不用見到人，只要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就會主動地喵喵叫，招呼熟人。它特別願意讓人撫摸它的腦門、腦頂，一被摸舒服了，它就開始打呼嚕。

由於女兒和她媽媽愛招惹虎斑，所以每當她們經過它的地盤時，只要它在，肯定會黏糊她們倆，有時攔著她倆喵喵地叫著不讓走、有時就乾脆跟著她們一直到家門口。後來，小麥的女兒只要在樓上一叫「咪咪」，它就會連叫帶竄地跑上來，和女兒親密一會兒。

虎斑不僅愛黏糊女兒和她媽媽，也經常黏糊小麥。有時小麥從三樓經過，被它發現了，它就會走過來纏著小麥，並且跟著他上樓。但是，小麥有些「怕」虎斑：它長得又肥、又壯，渾身油亮、挺臟，儘管它是友好的，小麥也生怕它拱到自己身上，弄髒衣服，就時時提防著它。

女兒升入高三後，得到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養貓」的機會。

四、小嘚兒

女兒的一位同學喂著一隻一個多月大小的幼貓，名字叫「小嘚兒」。據說，「小嘚兒」 是同學花錢買來的，當時它還沒有滿月，正是吃奶的時候，就過早地離開了貓媽媽。暑假時，由於同學全家要離開本地一段時間，就想託付要好的同學照看小嘚兒，女兒自告奮勇地接下了照顧小嘚兒的任務，但一開始並不是她養，而是採取了迂迴策略：她先設法說服了她的姑媽暫時收養之，姑媽和姑夫也喜歡貓，所以就樂意地收留了小嘚兒。

過了幾天，她的姑媽也全家外出，這時正好女兒放假在家，所以，小嘚兒就順理成章地來到了小麥家。女兒自然是高興地合不攏嘴了，她為了表示高姿態，主動地讓把小嘚兒的廁所——一個盛著貓砂的托盤放在自己的卧室里。

實際上，不單單是女兒喜歡小嘚兒，全家人都喜歡它。

小嘚兒的頭頂上和後背上各有一小片兒黃色的毛、尾巴也是黃色的，除此之外身上全是雪白的。它的尾巴長得很特別，常常是向上直立的，它要食的時候或受到驚嚇時，尾巴就往上鉤。幾乎能貼到脊背上。

小嘚兒剛來家裡時，身長只有二十多厘米，瘦骨如柴的，小小的腦袋，更顯得耳朵大、眼睛大。由於它太小，叫喚起來都是奶聲奶氣的「啊啊」，走路也是顫顫巍巍地沒有力氣。

小嘚兒看見人吃東西時嘴在動，就著急地叫著要嘴兒，也不管它能吃不能吃；家裡人做飯時，小嘚兒就到廚房裡湊熱鬧；開飯時，它聞見了飯菜的香味，就迫不及待地圍著人腿轉著、叫著地鬧，不管是飯還是菜，喂它幾口後才能安靜。

小嘚兒原來在同學家時，主人只喂它貓糧。到了小麥家幾天之後，開始試著喂它家常飯食，看它挺喜歡吃，就改成以喂它家常飯為主、喂貓糧為輔。給它做的飯很簡單：饅頭、雞肝、蔬菜，統統切碎後攪拌在一起。這種混合飯，小嘚兒特別願意吃，剛拌好放在它的飯盆兒里，它就迫不及待地扎著頭吃了起來，一口氣吃完了，才抬頭啊啊地叫著再要。

家常飯食打開了小嘚兒的胃口，只餵了一天，它的肚子就圓鼓鼓的了，又過了兩、三天，它的形象就變了：身上明顯地長了肉，看上去肉嘟嘟的，更可愛了。由於它能吃、能睡，所以力氣也明顯增大了許多，有勁兒跑了、有勁兒撲了、有勁兒咬了、也有勁兒上躥下跳了。

小嘚兒一點兒都不饞，食譜很寬，饅頭是它的主食，而其它的飯食，比如：煮雞蛋、紅薯、玉米，或蒸北瓜等等，只要家裡人吃，給它也都吃。小嘚兒每天得吃六頓以上，每次吃飽後，都要活躍一會兒，等玩兒累了，它就睡覺。

小嘚兒好奇心強，凡是它能上去的地方都要去看看，有時它在高處玩耍，一不小心自己掉了下來，就會訕訕地走開。小麥家的傢具腿較高，所以大部分傢具下面也成了小嘚兒巡邏的區域，它還喜歡蹲在傢具下面瞄準一個東西，然後猛地竄出來撲抓那個東西。

小嘚兒還愛湊熱鬧，小麥每次掃地時，一旦讓小嘚兒看見，它就開始忙了：先是在不遠處匍匐著身子瞄準笤帚，猛地竄過來一撲，不等撲到，就故作驚慌地跳開，然後再瞄、再撲、再跳開。笤帚移到哪，它就跟到哪，掃一次地，小麥挺辛苦、小嘚兒也挺忙碌。

一天里，小嘚兒最精神的時間段是凌晨。每到凌晨時，別人還在睡覺，而它已經睡足了，就自己起來撒歡兒，往這邊竄一下、往那邊竄一下，只要看見能動的東西就撲上去輕輕地抓、咬。等它玩兒夠了，天也大亮了，它卻又開始困了。

有陽光和燈光照射到地板磚上時，能映出小嘚兒的倒影，它就與地板上的「那隻貓」玩耍，聞它、撓它。

白天，小嘚兒大部分時間是在睡覺。剛一開始，它很粘人，困了時得找到人旁邊睡覺，如果它迷迷糊糊地睡著時感覺人離開了，就會爬起來再找人，直到重新看到家人在它的視野里，它才再度進入夢鄉。

住了大約五、六天後，它睡覺不再依戀人了，而是自己找一個地方安靜地睡。它自己找的地方都是很安全的，比如：家裡放著高矮兩袋子箱裝牛奶，其中，矮的一袋裝著一箱、高的一袋裝著兩箱，並排著放在一起。每隻袋子都比箱子高出一截，就像一圈圍欄，它在裡面睡覺，可以伸直身體和腿，還能在裡面翻滾、打把勢，也掉不出來。如此安全的「小床」，它非常喜歡住。每當小麥在家工作時，它總是在小麥的腳邊或腳上卧一會兒，然後就去它的「小床」上睡覺，有時一睡就是一、兩個小時。

小嘚兒睡覺很輕，它睡著時，耳朵依然管用，聽到一點兒動靜就會驚醒，瞪著大眼睛看一會兒，如果沒有人走動，它就又閉上眼犯困了；如果看到有人走進廚房，它會立即跟過去，啊啊地叫著要食。

小嘚兒的破壞力也很強，家裡養的幾盆花草都被它蹂躪了：一盆茂盛的吊蘭，被它連卧帶咬得只剩下幾根葉子；一盆文竹也被它咬折了枝兒；其它的花也不同程度地被它破壞過。小麥要教訓一下小嘚兒，女兒卻勸小麥要學會老舍先生對貓的寬容。

女兒開學後，該把小嘚兒還給同學了，但是她卻找借口遲遲不還，因此，小嘚兒在小麥家住了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