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知乎:僧人旅行要做哪些準備?
行旅前的準備——必備用品
僧人為了種種原因,離開常住的地方,四處旅行。旅行途中,必須攜帶六物──三衣、缽、卧具及濾水囊。濾水囊用來過濾生水,排除水中的蟲類,以免傷害生命;走在草原上,則須用拂塵掃開蚊蟲,用手杖撥開蔓延到路上的草。另外還要帶傘,驟雨來時不沾衣,炎炎熱天可招涼。
唐朝貫休法師有首詩:「一瓶一缽垂垂老,千水萬山得得來。」就是以瓶與缽來指雲遊僧的生活。兩者各掛在兩肩,義凈在《南海寄歸內法傳》中特別說明:帶子不必太長,剛好穿過兩臂掛於腋下,若交掛在胸前,會令人氣急。
唐朝時,僧人蔘遊行腳還須帶著度牒──是僧人的身分證明,上注德號、隸屬寺院,外出時隨身攜帶,以備查驗。
除了準備隨身物品外,僧人行腳前也要作好心理準備,蓮池大師在《沙彌律儀要略》中就提醒想要參方的沙彌,應先隨師受教,實在不宜遠行,如果真要遠行,也必須要有良朋為伴,不得與惡友往來。
另外,須確定參方是為尋師訪道,追求真理,絕不是要去觀山玩水,好向人誇耀自己的見識,如果這樣,只有徒增我慢心,對明了生死大事並沒有什麼助益,倒不如蟄居本寺,拜佛閱藏。
「弘揚佛法、度化眾生」一直是僧侶的志業,因此學業告一段落之後,他們多為弘化而旅行。佛滅百年,阿育王派了大批傳教師,分赴各地弘法。所到之處包括今天的克什米爾、孟買、蘇庫爾、阿富汗、尼泊爾、緬甸及斯里蘭卡等地。經過這些佛弟子的努力,佛教跨出印度,成了世界性的宗教。
佛滅後六百年,漢明帝年間,攝摩騰與竺法蘭兩位僧人由印度攜經書與佛像至洛陽,是漢地初傳佛法的開始。歷代從印度及西域等地來的僧人不可勝數,除了攜入大量經典之外,更從事傳譯的工作,佛教才得以在中國流傳受。
唐代以後,更有許多僧人東渡,將佛法傳入日本與朝鮮。如監真和尚於日本創建「唐招提寺」,寺中長傳《四分律藏》,又設立「律學院」,並傳授菩薩戒法,從此日本佛教的律儀漸趨嚴肅,整個佛教為之改觀。
師能授業解惑,高僧傳中,有著許多千里尋師的動人故事。智(豈頁)法師從著名的律師受學,二十歲時已精通律學,想進一步習禪,但那時南方鮮少有修禪觀的人,當他聽說北方有位著名的慧思禪師,便不顧當時陳齊邊境戰線的兵荒馬亂,而前往習禪。
神會禪師出家之後,聽說慧能在廣州傳法,於是千里迢迢地到南方參問,衣裂足跛,都不改其志。法顯法師二十歲受具足戒,常自慨嘆律藏的不足,立誓尋求經論,於是在東晉年間,以六十五歲的高齡,橫渡沙漠,西行求法。
玄奘法師早歲曾遊歷各地,參訪名師,但對當時攝論、地論兩家所說法相各異,無法獲得解答,所以生起去印度求《瑜伽師地論》以會通一切的想法。他冒著九死一生的艱難辛苦,才到達那爛陀寺跟隨戒賢長老修學。
僧人東渡日本,除了弘法之外,還曾負有政治的外交使命。元世祖兩次遠征日本,都在一夜之間全軍覆沒。他聽說日軍上下服膺佛法,並有南宋高僧在幕後策動,力主抗元,於是改變策略,放棄以武力征服,改取外交途徑。本想派遣外交使節,但有鑒於以往派遣六次使節都被日方斬決,因此改派佛教僧人前往,一面觀察日方實際情勢,一面以禪宗說服日本,於是有一寧等十三人負著雙重使命,東渡赴日。
中國曾經充滿著各種亂事,僧人也為了避兵難及教難而行。東晉道安法師在河北立寺傳教,遇北方五胡十六國大亂,又有天災旱蝗,寇賊橫行,於是便率眾人棲居深山,數百人衣糧無著,以草木充饑。最後道安法師在自己顛沛流離的經歷中,深切體會要弘法就須廣布,於是分遣徒眾前去各地,這個措施,對於佛教以後在江南等地的發展起了重大的推動作用。
北魏太武帝下詔普滅佛法,所有佛像經典全部焚毀,沙門不分老少皆活埋處死,遠近聽到消息的僧人多逃亡藏匿,得以免殺身之禍。北周武帝下令並廢佛道二教,於是僧人有的寄跡幽谷,有的逃竄南地,有的隱於聚落。明朝的智旭法師自從明朝滅亡之後,便隱逸山中,不願與清朝政界交往。
古代僧人行旅有哪些限制
唐朝的律令對僧尼有許多限制,在行的方面,規定僧尼午後不可出寺院,外宿的日數也有設限制,如須參遊行腳,必須先由住持開具,然後報告僧官,再由僧官報告有司,頒給通行公文後才能出行。
度過邊關,也必須申請通行公文。唐太宗貞觀二年,玄奘法師正式上書向朝廷提出赴印度取經的申請,未獲批准。第二年,長安一帶鬧饑荒,朝廷准許僧俗到豐收的地方去謀食,玄奘乘機隨大批災民離開長安,踏上了漫長而艱苦的西行求法之路。到了涼州,由於玄奘未持公文,涼州都督便阻止他出關。當時慧威法師為其求法精神所感動,便派遣兩個弟子將他秘密地送出涼州,晝伏夜行,到了瓜州,捉拿的訪諜也到了,玄奘匆匆逃離,此後便孑然一身,孤游沙漠。
僧人行旅的障礙
史籍傳記里,僧人行旅常常遇到種種困難。如果沒有堅毅的決心,無法突破這些自然或人為的阻礙。
法顯法師為西行求法橫度沙漠,當時的艱辛,有這樣的記載:「沙河(漠)中,多有惡鬼熱風,遇者皆死,一無全者。上無飛鳥,下無走獸,極目遍望,欲求渡處,則擬無所知,只以死人之枯骨為標幟。」攀越山路艱危、壁立千仞的蔥嶺,徒行數萬里,在路上走了六年才到達印度。此時同行的人中,或死或留,只剩下法顯一人而已。
曇無竭法師受法顯橫越印度的壯舉所激發,發心前往佛國。與同志僧共二十五人攀蔥嶺、度雪山,遇到瘴氣千重、層冰萬里。下面的河水急流如箭,只有在兩山之間系索為橋,他們約定一個人過到對岸,便燃煙做記號,後面的人看到煙就知道他已順利度過了,如果久久沒看到煙,那麼必定已被暴風吹落江中。三天後到了大雪山,懸崖壁立,沒有腳踏之處,只好一人拿著四個木樁,插入壁中,先拔下樁,手攀上樁,輾轉相攀。到了平地,發現同行者喪失十二人。
鑒真法師赴日弘化,他五次開纜,都遇海難而折回,或遭海賊,或遇颶風,或被陷入獄,或因漂流航向錯誤,終於在第六次出船時,成功地到達日本,在日本設立第一座戒壇,並為天皇、皇后受戒。
見月法師發願遠赴江南求戒,一路荒涼,不見人煙,常常一天只能吃一餐,甚或全天斷炊,但是他還是每天行程不減地走七、八十里。從雲南入貴州,要渡過盤江時,突然暴風雨大作,雨水從頸項直下股衣,兩腳舉步好像跨在浮囊之上,寒徹肌骨。到了冬天住在止水庵,天天下大雪,他借到了庵中一部法華知音,每日精勤抄寫,所住的屋子很空曠,北風容易灌入,他只穿著一件破衲,縮頸就案,雖然手指都凍僵了,也不曾稍停。
玄奘法師離開瓜州孤游沙漠之時,也曾經受了四夜五日無滴水沾喉的斷水之苦,幾近死亡,最後才遇水得救,歷盡艱難辛苦。
僧人在行旅當中,不僅會遇到自然地理與氣候的障礙,身體的病痛也是一項嚴酷的考驗。
見月法師在求法的過程中,曾步行於砂石尖銳的衢道上,鞋底磨穿了,就赤腳走了數十里,到晚上歇宿時,足腫至踝,好像火炙錐刺。第二天,仍勉強上路,一開始僅靠腳跟點地而行,漸漸拄杖跛足而行,走了五、六里之後,兩腳麻木了,且已皮破血流,仍然不改前行的目標。法師求法的決心與毅力讓人不得不為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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