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紅樓夢中賈府妾的「性奇趣」
[紅樓夢的愛與性]之賈府妾的「性奇趣」
在封建舊時代,有權有勢有錢的男子,在擁有正室之外,還會在一些光彩的名義下擁有副室——妾,《紅樓夢》中賈府的大老爺們自然不會逸出此例。
妾的作用無非有兩條:第一,正室年歲漸大,需要有另外的年輕女性來侍奉他,供他玩樂;第二,子息單薄,正室又再不可生育,娶妾以繼繁衍後代的事業。
賈政的正室為王夫人,妾有兩個:周姨娘、趙姨娘。
《紅樓夢》書中對周姨娘沒有什麼過多的描寫,只知她沒有生過一子半女。趙姨娘為第二個妾,生有女兒賈探春和兒子賈環。
作為正室的王夫人,曾有過很輝煌的「業績」,她一下子給賈政生了兩個兒子,可惜十分溫馴且發憤讀書的長子賈珠,在婚後留下一子後便早逝了;她的小兒子賈寶玉,雖聰穎俊俏,卻心不在仕途經濟上,很令其憂心忡仲。她既要承奉婆婆賈母的聲息,小心謹慎,不敢多言;又要對賈政逆來順受,不能有半點違拗;還需管理一些家政(儘管鳳姐是她的得力助手),可說是疲憊不堪。《紅樓夢》書中描寫的她,庸庸碌碌,毫無生氣,如賈母所言,像根「木頭」一的。
在這種情勢下,賈政自然是要娶妾的了,為了公務之餘的消遣,為了過於單薄的子息。
周姨娘在《紅樓夢》書中不見她的音容笑貌,但可以推測,一定是個美人胚子,因為賈政的正室已有子息,生育問題還不會放到頭等重要的位置,關鍵是悅其容貌,獲得性生活的調節與享受。當然,也希望留下「性」的產品——子和女。
但後來的情況起了變化,長子賈珠逝去,剩下的賈寶玉又整日瘋瘋傻傻,一味的柔情私意,不肯留心於孔孟之間,以博取功名利祿;而周姨娘又無生育,賈府的這一支的延續,處於一種岌岌可危之中,這才有了賈政娶趙姨娘之舉。
從《紅樓夢》書中看,趙姨娘地位很低賤,屬於「家生子兒,即世代在賈府為奴,她的哥哥趙國基在她成了賈政的妾後,依舊是個家奴,當他外甥賈環的差仆,死了的安葬費和一般「家生子兒」相等,不過二十兩銀子;趙姨娘的相貌十分鄙俗不堪,又無半點文化教養,心地里一片邪毒。那麼,賈政為什麼要選她為妾?
柔情認為不外乎如下幾點原因:趙姨娘曾是個丫頭,很懂得一些權術,能討賈政的歡心,身體壯實,是一個很具備生育潛力的胚子;生辰八字及命相,與賈政相合;最後一點,雖容貌卑俗,但如多姑娘、鮑二媳婦那一流人,即在性關係中「有奇趣」,使賈政另眼相看。
趙姨娘果然不負眾望,為賈政生得一女一子。
但這也並不能使趙姨娘在賈府蠃得什麼尊榮的地位,妾還是妾,在王夫人、鳳姐、賈寶玉乃至她的女兒賈探春和兒子賈環面前,依舊是奴才的身份,受到種種的鄙夷和挾制,只能是夾起尾巴做人。
在賈政同王夫人一起吃飯時,趙姨娘是不能同桌的;賈府的大小宴會,自然也沒有她的席位;她的「月錢」為二兩銀子,不過和賈探春、賈迎春等相同;她的丫頭的數量和丫頭的「月錢」也不能和正經主子相比,可見其地位之寒酸。
身為賈政之妾的趙姨娘,如此的被人輕視,如此的處境窘迫,字裡行間,隨處可見。
鳳姐聽見趙姨娘啐罵賈環,便說:「憑他怎麼去,還有太太老爺管他呢,就大口啐他!他現是主子,不好,橫豎有教導他的人,與你什麼相干!環兄弟,出來,跟我頑去。」賈環「忙唯唯的出來」,「趙姨娘也不敢則聲」。接著,鳳姐便開始「啐罵」賈環。(第20回)賈環是庶出,作為主子的鳳姐是可以「教導」他的,而作為母親的趙姨娘則不可,因為她是妾。
趙姨娘的地位低下,連她的子女也深感自卑。賈環說:「我拿什麼比寶玉,你們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負我不是太太養的。」(第20回)賈探春也不喜歡這個庶出的生母,只認嫡母,她說:「我只管認得老爺、太太兩個人,別的我一概不管……什麼偏的、庶的我也不知道。」(第27回)當賈探春的舅舅死了,剛上任管理家政的她,照樣只給二十兩銀子,趙姨娘借故來鬧,說是你舅舅死了,多給二三十兩銀子,難道太太就不依你?賈探春氣白了一張臉,問道:「誰是我舅舅?我舅舅年下才升了九省檢點,哪裡又跑出一個舅舅來?……既這麼說,環兒出去為什麼趙國基又站起來,又跟他上學?為什麼不拿出舅舅的款來?」(第55回)這說明,在當時的大家庭中,子女往往以庶出為恥;同時,又看出趙姨娘的經濟困頓,自己的弟弟死了,若有錢,拿去就是,何苦來受此奚落。
這並非誇張,趙姨娘是很「窮」的。馬道婆想問她要點「零碎綢子緞子」做「鞋面子」,她居然就拿不出來。為了讓馬道婆施魔法,以置賈寶玉、鳳姐於死地,她拿不出謝禮,就只好尋了自己的衣服、首飾和散碎銀子並寫了一張五十兩銀子的「借契」。(第25回)
趙姨娘要改變這種地位,出路只有兩條:一是正室亡故,倚著有子,恩許取而代之;二是正室的兒子出個意外,她的兒子便成為獨一無二的繼承人。第一個法子還行不通,第二個法子則可一試。
於是,賈環故意推倒燭台,燙傷了賈寶玉的臉,這件事引起賈母、王夫人的公憤,其責任一古腦兒落在趙姨娘身上,「縱子行兇」,這個罪名可了不得!王夫人叱罵趙姨娘「養出這樣黑心不知道理下流種子來,也不管管」。接著,趙姨娘清馬道婆施妖法,把賈寶玉鳳姐弄得「不省人事」,趙姨娘希望賈寶玉速死之心何等急迫,「哥兒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兒的衣服穿好,讓他早些回去」,話沒說完,「被賈母照臉啐了一口唾沫」,好好地罵了一頓。最終,趙姨娘的計劃還是沒有實現,因此,她的地位也就永遠無法改變。
次說賈璉之妾平兒。
平兒是鳳姐帶過來的貼身丫頭,生得又漂亮,性子更是出奇的好,種種委屈都能承受,在賈府上上下下中口碑甚佳。她的妾的身份,似乎並不明顯,看樣子是鳳姐和賈璉的某種暗中達成的契約。
鳳姐一向爭強好勝,嫉妒心又重,「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但她的這種安排,恰可見她的匠心獨運。一是落個「賢良」的名聲,寬容大度,主動為丈夫選妾;二是平兒聽話,可任其調理,不致有什麼野心,篡她正室的位子。
但平兒的處境則難矣。
賈寶玉曾慨嘆:賈璉惟知淫樂悅己,並不會真心作養脂粉。平兒無父無母無兄弟姊妹,獨自侍奉賈璉夫婦二人,鳳姐之威,賈璉之俗,都要照顧周全,真是苦命得很了。
賈璉這個登徒子,放著一個平兒在身邊,豈有不嘴饞的?但在鳳姐的嚴密監視和盤查中,他很少有得手的機會。即使在鳳姐「齋戒」的日子裡,也一點不肯放輕。也有恩准賈璉和平兒親近的機會,但一年之中難有二三回,這使賈璉非常痛恨。平兒就生活在這種婚姻的夾縫中,既要滿足賈璉的輕薄之舉,又要謹防鳳姐的「潑醋」,否則自身的地位就非常危險。甚至,還要為賈璉的「濫淫」,藏匿「把柄」,遮掩過去,以討賈璉的歡心。
賈璉與多姑娘私通,多姑娘贈賈璉一綹頭髮以為留念。「次日早起,鳳姐往上屋去後,平兒收拾賈璉在外的衣服鋪蓋,不承望枕套中抖出一綹青絲來。平兒會意,忙拽在袖裡……」(第21回)這使賈璉十分感激。可鳳姐卻對賈璉疑竇叢生,「這半個月難保乾淨」,又是平兒為賈璉敷衍過去。當賈璉說出對鳳姐的惱恨之語,平兒又得維護風姐的利益,「賈璉道:你兩個一口賊氣,都是你們行的是,我凡行動都有壞心。多早晚都死在我手裡!」「一語未了,鳳姐走進院來,因見平兒在窗外,就問道:要說話兩個人不在屋裡說,怎麼跑出一個來,隔著窗子,是什麼意思?」(第21回)
猜忌也好,譏諷也好,甚至打罵,平兒都得承受下來。當賈璉與鮑二媳婦私通,被鳳姐逮住,鳳姐竟一腔怒火發泄在平兒身上,「回身把平兒先打兩下」,平兒「便跑出去找刀子要尋死」。但畢竟鳳姐是主子,打罵平兒又能怎麼樣,無非在眾人的不平中,裝模作樣地自責幾句,平兒還得說「奶奶的千秋,是我惹的奶奶生氣,是我該死」(第44回)。
再說賈寶玉的侍妾襲人。
作為襲人,雖內定為賈寶玉的侍妾,地位也是很可憐的。當賈寶玉欲與其「初試雲雨情」,襲人豈敢拒絕,「素知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的,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禮,遂和寶玉偷試一番,幸得無人撞見。」(第6回)她挨過賈寶玉的「窩心腳」,導致吐血服藥;她希望能攏住賈寶玉的心,不惜用盡機關。作為侍妾,她還要考慮與主婦將來的相處問題,這是一點也馬虎不得的,主婦一言,便可斷送她的前程。因此,在林黛玉和薛寶釵之間,她心中早忖度賈寶玉的妻子最好是薛寶釵。
襲人不是「家生子兒」,是賈府買來的丫頭,而且是「活契」——當家中有經濟能力時,可以再贖買回去。但自從進入賈府,她就沒有再出去的想法,出去無非嫁一個小戶人家的男子作妻,擺脫不了窮困的脅迫,哪裡比得了當妾的身份呢?當她母親和哥哥要贖她出去,「就說至死也不回去的」,「又說:……如今幸而賣到這個地方,吃穿和主人一樣,又不朝打暮罵……這會子又來贖我作什麼?權當我死了,再不必起贖我的念頭!因此哭鬧了一陣」(第19回)。
襲人的作妾的夢,終究沒有作圓。賈寶玉一頭撞進了佛門。襲人只得去嫁一個與她身份相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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