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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山水田園詩題材淺見

摘要:宋代山水田園詩的發展秉承了唐代山水田園詩的衣缽,呈現出更為壯觀的發展態勢。尤其在題材範圍上較之唐代詩歌描寫的領域愈加廣泛,擴展到真實的鄉村生活,農村習俗之中,寫盡農事勞作,風土人情。 中國論文網 http://www.xzbu.com/7/view-8070365.htm   關鍵字:山水田園詩 題材廣泛真實記錄      縱情自然、鍾情田園的唐代詩人幾乎吟詠了祖國山水田園的每一個角落,但這並不妨礙宋人對山水田園風光和農村生活習俗這一傳統題材的深人開拓。盛唐詩人謳歌的山水田園乃是審美主體青春煥發勃勃生機之時,志在進取而以隱求仕的「 終南捷徑」; 而宋人表現的山水田園,則是審美主體歷經劫難困苦成熟歷練以後, 厭倦政治鬥爭而「移情別戀」休養身心的精神憩所。    回顧整個唐代的山水田園詩歌,總體上所涉及題材範圍從名山大川到五湖四海,從原始的自然山水到人化的田園別業,謳歌山水田園帶給我們賞心悅目的情感體驗,儘管中晚唐時期已經開始出現對殘酷現實的真實描摹,但涉及的範圍和整個大唐山水田園詩歌的盛世景觀相比,只能算得上是整幅宏偉畫面的點綴和補充。   與唐代相比,宋代山水田園詩不僅數量大增,且在表現題材上更為廣泛,諸如湖光山色、田野風光、農事勞作、風土人情、農人形象、農業器具以及農民生活的喜怒哀樂無不盡顯詩中,從山水田園角度真實、全面、深刻地展示了宋代的社會風貌。雖然同樣還是山水田園詩,但審美主體關注的聚焦點,已經由前人筆下那充滿詩情畫意為美而美的自然山水,轉變為對田園農村生活的真實記錄,對田園生活中活動著的人的關注。    一、 關注美好迷人的自然景緻,鄉村勞作場景   宋代山水田園詩中自然景緻依舊呈現出美好迷人的風光:蘇舜欽在《過蘇州》中有「綠楊白鷺俱自得,近水遠山皆有情。」的誘人表達;梅堯臣在《川上人家》中有「遠見牛羊歸,相親童稚野。醉歌秋草間,頗與世家寡。」的悠然自得;歐陽修在《出郊見田家蠶麥有成慨然有感》直接寫道:「誰謂田家苦,田家樂有時。」;蘇軾在《過大庾嶺》詩中有「浩然天地間,惟我獨也正。」的人格申明。但表現更多的則是田園農家終日習以為常的生活勞作場景。范成大《夏日田園雜興》之六:「晝出耘田夜績麻,村莊兒女各當家」描繪的是白天田間耕鋤,夜晚燈下勞作的當家繁忙之景;楊萬里《插秧歌》:「田夫拋秧田婦接,小兒拔秧大兒插。笠是兜鍪蓑是甲,雨從頭上濕到胛。」展現的是雨中搶插秧苗全家總動員的勞動場面;范成大在《臘月村田樂府十首?祭灶詞》中生動地再現了祭祀灶神,歡樂祥和的喜慶氣氛。   在這些詩人著力渲染的農家田園生活,我們看到了農家早出晚歸、耕耘勞作的艱辛, 看到了勞動者手腳不停,忙碌不歇的身影,看到了鄉村生活習俗中獨有的歡樂, 這無疑給以田園農家生活為題材的作品注入了充沛的生命力。種種諸如此類的田園農家生活畫面統統從平凡的日常生活, 湧入到審美主體的關注領域,成為這一時期文人關注的焦點和中心。   二、關注真實醜陋的農村現實生活    在宋代的山水田園詩中,不僅僅只是洋溢著和諧與恬淡,還有著與這一切相對立的官員鄙陋和農民的苦楚, 文人們放下身價,不遺餘力地展現著農村現實生活中的種種醜惡面目。范成大的《催租行》讓我們看到的正是封建社會田園農家生活中一道再平常不過的風景,想混個醉飽的里正,無中生有,借題發揮,在農民已經交清了全年租谷的情況下, 恬不知恥地向農民索取錢財,卑鄙奸滑可見一斑,可憐的農民深知里正搞不到錢財決不罷休, 無奈只好忍痛打破儲錢罐, 用僅有的三百錢打發了這個無恥的里正。這個略有些誇張的戲劇化場面,不正蘊含著深刻的諷刺和絕妙的批判意味。這樣的殘酷現實,在宋代乃至整個封建社會的田園鄉村生活中,隨處可見。在田園生活的大背景下,這一獨特的題材,讓我們看到了宋代農村沉重的賦稅、農民生活的艱難和黑暗無比的社會現實。    三、關注各地的風土人情和農事工具    蘇軾《被酒獨行遍至子云威徽先覺四黎之舍》其二:「總角黎家三四童,口吹蔥葉送迎翁。莫作天涯萬里意,溪邊自有舞粵風。」描繪的是海南黎族鄉村美好的風情,表現了海南黎家特有的生活情趣和古老的風俗人情。而在蘇軾的《秧馬》中我們得以了解在種植水稻時,秧馬可以用於插秧和拔秧;在《無錫道中賦水車》中體會到了水車對於改善農事生產所帶來的明顯優勢。在王安石《和聖俞農具詩》:「朝出在人手,暮歸在人腰。用舍各有時,此日兩無邀。」知道了樵斧;在「行看萬壟空,坐使千箱有,利物博如此,何慚在牛後。」中了解了耬種。   四、關注鄉村田園之中鮮活生動的人物   宋代詩人同樣開始將關注的目光放到田園之中的人物身上,我們在蘇軾筆下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宋代農村女子形象:「青裙縞袂於潛女,兩足如霜不穿屨。奢沙鬢髮絲穿檸,蓬沓障前走風雨。」(蘇軾《於潛女》)她自得其樂的從事田間勞動,淳樸自然。在范成大《四時田園雜興》的描繪中感受到了天真無邪、充滿童趣的兒童形象:「 靜看檐蛛結網低, 無端妨礙小蟲飛。蜻蜓倒掛蜂兒窘, 催喚山童為解圍。」撞上蜘蛛網後的蜻蜓和蜜蜂用嗡嗡的求救聲, 召喚天真可愛的兒孩子來為它們解脫圍困。詩人以兒童心理來刻畫作品,在真實的生活中,天真無邪的兒童最關注的恰恰就是被成年人所忽略的像昆蟲觸網這類的細枝末節。這種以天真淳樸的童趣為審美追求中心的美學思想傾向儘管是被欣賞者們理想化了的田園農家生活,但足以見到文人對這一題材的情有獨鍾。誠然這樣的鄉村兒童形象難免過於缺乏真實感,孩子在那個年代無力享受愜意的童趣,但詩人們呈現的也不全是嬉戲玩耍, 還有著兒童在成長過程中所不得不承擔,不得不面對的辛勤勞作。「童孫未解供耕織, 也傍桑陰學種瓜。」(范成大《夏日田園雜興》之六)涉世未深的孩子雖然不懂得耕田織布,但也在桑樹陰下學著種瓜務農。「烏鳥投林過客稀,前山煙螟到柴扉。小童一掉舟如葉,獨自編欄鴨陣歸。」( 范成大《四時田園雜興》)儘管鳥兒回歸了樹林,過往客人已漸稀少,輕煙淡靄漸漸飄起,暮色已經降臨,但孩子還沒有停歇,正獨自劃著小船驅趕一群鴨子回歸家中。從有模有樣的學習田間勞作到獨當一面成為家庭務農的得力幫手,在田園農家的真實生活中, 即使是天真可愛的孩童, 也無法只是那為昆蟲解圍的美麗田園生活的無慮享受者,而是要勇敢地挑起生活負擔,在田間地頭的鍛煉中,正在成長為辛勤的勞動者。    總的看來,在題材表現上,宋代田園詩在唐代基礎上有了很大的發展與開拓。從詩人對自然山水園林的一味吟詠頌嘆到真正走近田間地頭感受鄉村山野的生活面貌。如此多樣的詩歌題材為我們展示的是宋代豐富的風土人情、濃郁的鄉土氣息、而有關農家勞動生活習俗風尚的內容越來越受到以士大夫文人為主體的文人群體的關照,亦有以描寫景物來揭露封建剝削的現實作品,從而使得一向恬靜閑適洋溢著田家歡樂的詩作充滿了濃厚的泥土氣息和真實可感的血汗滋味,實現了從以山水風光為創作題材向以田園農家生活為創作題材的轉化。      參考文獻:   [1]錢鍾書.宋詩選注.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8   [2] 陶文鵬、韋鳳娟.靈境詩心:中國古代山水詩史.南京:鳳凰出版社.2004   [3]周秀榮.從文人雅趣到泥土氣息――唐宋田園詩之比較.湖北社會科學 2003年第3期   [4] 蔡凌.從唐宋山水詩看唐宋詩之別.和田師範專科學校學報.200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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