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運動員的「後運動」生涯
Paul Vismara這其中就有1997年世界體操錦標賽銀牌得主周端。周端表示,這項新技能會幫助她為退役後的生活做準備,一旦「不再享受國家隊的照顧」,她將來可以為一些體育代理機構或外國贊助商工作,從而開始新的生活。全世界的運動員在體育生涯行將結束時都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借下來該幹什麼?對於一個往往在30歲之前就要結束運動生涯的行業,這個問題顯得尤其嚴酷。隨著北京奧運會的臨近,這個問題成為人們關注的一個焦點──就像其他很多事情一樣,這個問題也相當普遍。中國體育行業供養著數千名運動員,不過現在給退役運動員分配工作──比如教練職位──已不像過去計劃經濟時代那麼容易了。然而這個問題很容易被忽視。在中國,那些最具潛力的運動員6歲就被送到集訓營,在那裡,文化課學習要遠遠讓位於體育訓練。「一旦進了國家隊,功課就很少了,甚至沒有功課,可能一周10個小時,」中國國家體育總局一名負責人葛凡(音)說,「即使有課上,有些運動員也不一定有精力學。」一個試圖為這一問題尋找出路的人是1984年奧運會體操冠軍李寧。李寧離開奧運會後成功轉型,如今已成為運動用品行業巨頭。上面提到的在地下室學習的幾名運動員參加的正是他資助的一個項目。這個專案五年前啟動,目的在於教給運動員新的技能,讓他們在結束由政府照顧的單純的運動員生活之後能夠適應充滿競爭的新社會。約有400名運動員參與了這個志願發起的項目,該項目由李寧在香港註冊的中國運動員教育基金會管理。基金會還計劃啟動另一個旨在幫助中國西部運動員的專案,因為中國西部的經濟機會相對更少一些。
Getty Images李寧在向2008奧運奔進之際,運動員的景況再次成為審視焦點。狹促而沒有窗戶的英語教室折射出蘇聯式體系留下的遺風,這種體制沒有教給運動員退役後賴以謀生的技能。「儘管我母親已經在美國生活,可我一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學習英語,」19歲的跳水選手何沖結束每周一次的英語課時說。何衝來自廣東,有望衝擊奧運金牌。「我們的工作進行了20年,不僅僅是為了奧運會,」葛凡說,「不過整個社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關注運動員。」「退役運動員面臨的困難是世界性的,不只是中國才有,」中國運動員教育基金會項目發展總監、香港人Rey Chiu說,「對於運動員重新回到瞬息萬變的社會後面對的種種困難,李寧和我們董事會的其他前奧運選手有著切身體會。」基金會的項目偶爾會為運動員提供個人理財、運動醫學、電腦等方面的短時培訓,但主要的科目還是基礎英語──尤其是指導他們提高文化知識,通過參加標準化的Trinity英語水準考試(由倫敦聖三一學院組織)獲得獎學金。「英語是中國運動員找到好工作的敲門磚,他們可以在企業工作、出國留學、建立人脈、加入國際體育組織。」 Chiu說。
Reuters畢文靜中國發展體育的方式──把有潛力的運動員跟家人分開,把他們推向運動生涯的軌道──從實踐上和意識形態上都是出於這樣的現實考慮:過去很少中國家庭有能力供孩子做體育訓練,而學校也缺乏先進的設施和指導。其結果是,體育發展成一個龐大的產業。從國家隊的精英到省隊運動員,約有3萬名運動員被國家「僱傭」,並由一個「人事部門」管理(新興的職業聯賽和國際大獎賽則另當別論,前者如籃球,後者如網球)。結束運動生涯後想重返校園的運動員會得到資助,關於資助的多少有一套規定,根據運動員的服務年數和成就等級來定。官員們說,近年來,為退役運動員提供的養老金和再培訓的預算資金「大大增加了」,但沒有透露具體數字。而有的官員稱,很難估算確切的數字,因為各省對指導方針的理解不同。奧運會人事工作負責人之一遲波(音)介紹說,目前已經採取了新規定,強調運動員應對「新世界」的「個人策略」,因為在新世界中不會再有一個象徵性的位置在等待他們。「我們的體制會跟隨中國經濟的發展而轉變,」他說。葛凡也承認,「過去我們過於強調冠軍的培養,致使那些沒有達到這個水準的運動員的文化水平和技能都很低,進入社會後難以自立。」他補充說,關於這個問題進行過很多「內部討論」,將來可能實施的一個新想法是讓優秀運動員憑獎學金上大學,就像美國的運動員那樣。
AFP何沖不過他也承認運動員處境的「嚴酷現實」。「他們未來生活的保障不能依賴於某個機構,不管是公立還是私立的,沒有哪個機構能夠對他們的未來做出承諾,」葛凡談到。北京體育大學教授熊曉正很欣賞李寧的首創精神。「他在新經濟中積累了財富,現在希望回饋社會。」曾在中國女足擔任三年守門員的高紅也認為運動員課程是個不錯的想法。中國女足赫赫有名,在1999年女足世界盃上與美國隊的決戰也異常精彩。在美國職業球隊效力一段時間後,她回到中國為一家名為Right to Play的組織做起了宣傳,Right to Play是奧運會合作組織,鼓勵各種技能背景的年輕人參與運動、並通過運動鍛造品質。高紅說,即將到來的奧運會把改善運動員出路的議事日程提前了很多年。她本人就深切體會到現有體育制度的冷酷一面:高紅最初接觸足球時並不喜歡,她那時在內蒙古的一個廠隊里打籃球,但領導要求她改踢足球。這些課程的另一個作用或許是要增強運動員的自信。在儒家價值觀中,他們一直被視為比學者和科學家要低一等。「學會英語太棒了,我們能到國外去和裁判員、訓練員交談,和其他運動員交朋友,」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體操銀牌得主畢文靜說。「說不定我哪天還能當上裁判,現在連我們的體育術語都是用英語寫的,比如『rings『、『balance beam『」。「以往的奧運選手現在有的成了銀行家、企業老總,有的做了模特、演員,甚至是新聞記者,」她指出。「過去的印象是不對的,人們會發現運動員是非常聰明的一群人。」
推薦閱讀:
※28名俄運動員禁賽令被取消 奧委會主席:極不滿意
※降糖蔬菜總動員 [糖尿病飲食]
※中央第四巡視組巡視山東省工作動員會召開
※俄政府操縱運動員服用興奮劑 里約恐遭全面禁賽
※探秘國家隊運動員食堂 煲一鍋湯要花2000元(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