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幾許,李清照、歐陽修誰寫的更孤獨?
古時候的女子,特別是那些家族富裕的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剩下那庭院深深,高台樓閣。
身居閨閣難免會有幾分憂愁和思緒,要是意中人還不在身邊,心靈也沒有安慰,就只剩下整天的哀怨了。歐陽修的《蝶戀花·庭院深深幾許》即把閨中女子的心理活動描述得恰到好處。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庭院深深是無盡幽遠,楊柳如雲煙,一重又一重不計其數。那華車駿馬又游到了何處,即使登上那高樓,還是看不見那遙遠的章台路。
風雨交加的三月,直到傍晚才初歇,黃昏臨近,想掩上門,卻還是無法把那即將逝去的春天留住。滿眼淚水問花,花兒卻是沉默不語。散落的花兒飛過鞦韆。
庭院深深里的女子,彷彿是一種束縛和對身體、靈魂的深深禁錮,擺脫不了,也沒有想過擺脫,只有日復一日的等待和煎熬,可能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李清照非常喜歡歐陽修的這句「庭院深深深幾許」,於是以這句開頭,不過是以臨江仙為詞牌。那已經是她南渡後的好幾年了,詞里都是對家人和故城家國的懷念。
臨江仙
庭院深深深幾許?雲窗霧閣常扃。柳梢梅萼漸分明。春歸秣陵樹,人老建康城。
感月吟風多少事,如今老去無成。誰憐憔悴更凋零。試燈無意思,踏雪沒心情。
庭院深深一層又一層,門窗閣樓常常都是關閉狀態。那柳梢和梅花的花萼已經漸漸分明,那秣陵的樹已經漸漸綠了,而人卻要老死在建康城。
曾經還在故國家鄉的時候,每日飲酒作詩,吟詠風月,那是多麼快樂的事情。如今人卻漸漸老去,再也回不到當年的境況了。誰又會憐憫這些憔悴和凋零呢?
心情影響事情,早已深陷在孤獨和思念之中的人,那什麼元宵賞燈,踏雪賞景,已經是沒什麼興趣了。
兩首庭院深深,庭院里住下的都是一個孤獨的靈魂,或許庭院里是翠綠的楊柳,醉人的景色。還有那即將綻開的梅花,只是這一切又能做什麼呢?深,不只是幾許深,是沒有盡頭的延展,外面的人走不進去,裡面的人也出不來。
兩個著名的詩人,兩首經典的詞,都是那深深的孤獨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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