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美國人的穿著文化

上周有篇博文談到老布希總統愛穿花襪子的花邊新聞（趣談老布希總統的襪），提到「美國是一個十分注重穿著的國家，尤其是白領階層」引起一些讀者疑問。有位讀者說：「美國人注重穿衣，天大的笑話」；還有一位讀者說：「第一句就笑倒了，外交微博都這麼幽默的嗎?」看來，不少讀者對美國人的穿衣著裝並不了解，或者是有一些誤解，因此本文就來談談這個話題。相信很多讀者對美國人穿著的了解，基本上是通過電視或電影；有親身經歷的，大多也是短期的旅遊、探親、訪問、學習、工作或經商。通過電視電影或走馬觀光式訪問美國的人，對美國人穿著文化的了解大多只是浮光掠影，停留在表面，看到多是街頭巷尾或觀光旅遊點的著裝，只有那些在美國長期居住學習工作的人，才會逐漸了解美國人的穿著文化。先講兩個例子。第一個是我自己的經歷。記得二十年前我出國時，要買一件到美國穿的羽絨服，我有一個學生在一家服裝店工作，我就去他的店裡看看，他知道我要去美國，竭力推薦我買一件淡綠色帶橘黃鑲嵌條邊的羽絨服，說人家美國人穿著都很鮮艷顯眼，不像我們中國人，穿得很沉悶，所以要買就買比較有色彩的服裝。我聽了他的推薦，結果到美國後，發現在我住的波士頓地區，極少有人穿這種顏色、花樣的羽絨服，我穿著學生推薦的羽絨服，無論是走在街上還是在校園裡，都十分「搶眼」，顯得很「土」。後來想想，我的那個學生，根本就沒有到過美國，他對美國的穿衣文化的了解，與我一樣，也是從有限的電影電視中得來的，哪能不走調。第二個例子是我現在的老闆提供的，他知道我要向讀者介紹美國人的穿著文化，就回憶了一件往事，說幾年前有一次數十萬民眾聚集在首都華盛頓市中心的國家廣場參加年度夏季慶典，當時氣候炎熱，眾人穿得很少，結果主持人笑問「這個國家的人穿衣服嗎？」如果只看這條新聞，大概人們會以為美國人根本不在乎如何穿著了。無獨有偶，前幾天傳媒還報道了一件發生在紐約時代廣場的新聞，說的是紐約許多民眾身著貼身內衣褲聚集時代廣場，試圖打破身穿貼身內衣褲聚集人數最多的吉尼斯世界紀錄。有傳媒用的標題是「腐朽墮落的美國：數千人不知廉恥著內衣聚集時代廣場」。看過這條新聞的人，自然又會加深美國人不重穿著的觀念了。其實，美國人對如何穿衣是有約定俗成的規範的，尤其是白領階層。由於美國地域遼闊，各地的穿著有很大區別，因此難以一概而論。但有幾個穿衣服大家都會遵循的原則，大同小異，特別值得一提。原則一：不同的場合穿不同的衣服，這是穿著文化最重要的原則。記得過去有個女同事，無論是周末還是上班，或者出去逛商店、旅遊，穿的都是一種類型的服裝，雖然大家不會當面說什麼，但背後都頗有非議，覺得不可思議。下圖是男士在不同場合的著裝示意圖，雖然不能作為著裝的標準，但也能說明大致情況，因此借來一用。

（圖片製作：AtomicRED）隨意裝（Street wear），上排左一：此穿著最為隨心所欲，短褲、汗衫都行，此乃下班後及周末、假日著裝，逛街、旅遊最為合適，但切忌穿著睡衣睡褲及男士內褲外出。休閑裝（Casual），上排左二：休閑裝比隨意穿著略為正規一些，不少高科技公司，特別是西海岸矽谷的公司員工，都可以穿著這樣的服裝上班，但在東部地區就比較少見。職業休閑裝（Business casual 以及Smart casual），上排左三、下排左一：在許多公司，包括一些政府部門，職業休閑裝是可以作為上班服的，特別是圖中所示的下排左一。職業裝（Business informal），下排左二：這是比較正式的上班服裝，西裝、領帶、皮鞋，可以是深色西服及黑色皮鞋，也可以是淡色西服及碣色皮鞋。多為投資銀行、保險公司、外交機構員工上班著裝。正裝及半正裝（Black tie / semi formal），下排左三：這是出席正規宴會的著裝，黑色西裝、皮鞋、白襯衫及黑領結。原則二：無論穿哪一類服裝，比如隨意裝、休閑裝、職業裝，都必須每天換裝，一件衣服不能連續穿兩天，這也是十分重要的穿衣原則，甚至比在哪個場合穿哪類衣服更重要。衣服不必價格昂貴，也不必是名牌，但必須乾淨、熨燙整潔。根據我本人的經驗，我們那個年代出身的人，由於生活艱苦、物質供應匱乏，有一件像樣的襯衫或外套就不錯了，所以根本沒有每天換裝的條件及習慣；加之當時流行的看法是不修邊幅的人才有真才實學，比如陳景潤，也有人認為講究穿著是「資本主義腐朽思想」，因此，我們那一代人到美國後，根本不知道要每天換裝或熨燙服裝，現在想來真是汗顏。原則三：隨大流。美國人雖然是一個注重個性的民族，但在穿著上，尤其是上班族著裝，還是隨大流的，標新立異在職場穿著中是大忌。當然，有許多公司、機構對著裝有統一的規定，職員必須遵守，這就比較簡單了。原則四：與著裝有關的是，每天洗澡、梳頭、刮鬍子、化妝，還應隨時攜帶口腔清潔劑及體味去除劑。我們辦公室的不少同事有午飯後刷牙的習慣，這雖然與著裝無關，但也是文化的一部分。穿衣服看似小事，但卻大有學問，也體現出一個民族的文化，值得仔細琢磨，尤其是對於新移民來說，如果要融入這個社會，那就更應該入鄉隨俗，不能我行我素， 惹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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