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親友之託，要學會說「不」

對親友之託，要學會說「不」

姚鴻恩

對親友之託，要學會說「不」。主要指的是，對親友的可能違規之託，要勇於拒絕。

相信大家都已聽聞美國接連發生的兩起所謂「中國間諜案」。雖然兩主角郗小星和陳霞芬最終重獲清白，但他們在事業、名譽、家庭等方面已經受到嚴重影響。

郗小星，清華大學物理學博士學位。後旅美。為美國天普大學物理系原主任、教授。郗小星為世界知名超導專家。美國國籍。他的案子較複雜。最簡要地說，郗小星今年5月被控向中國提供美國「秘密的超導技術」，但實際上，司法部弄錯了核心數據，所以最後撤銷了指控。

陳霞芬在北京就讀專業為水文學，後赴美在內布拉斯加大學繼續攻讀水資源和氣候學方面的學位。1997年入美國籍。「被間諜」時，為美國政府國家氣象局水文專家。2014年10月，因涉嫌盜竊密碼、下載美國水壩機密的相關信息，與中國高層官員聯繫等，她被FBI特工從辦公室銬走。後因查無證據，撤銷了指控。

郗小星是上海交通大學的兼職教授、北京大學的客座教授、長江學者講座教授。從這些身份來看，假若郗小星真是間諜，他應該有思想準備，而中國老百姓也會為他點贊、叫好。

相對而言，陳霞芬假若被判決為間諜，面臨25年的監禁和100萬美元的罰款，那可真是太冤了。陳霞芬主觀上並沒有為中國效力的動機。她2012年回北京，一個親戚因其未來岳父的水管問題與地方政府陷入糾紛，求她聯繫她讀水文時的同學矯勇---中國水利部副部長，幫助他未來岳父。陳霞芬難以推脫，就聯繫了矯勇。會談中，矯勇表示會儘力調解。隨著交談的進行，矯勇提到自己正在為修繕中國陳舊的水庫系統撥款，好奇在美國會給這種項目提供多少錢。陳霞芬回美國後，了解了些信息。而後給矯勇發了一封電子郵件，裡面有一些網站的鏈接，但沒有跟他的問題直接相關的內容。為了回答矯勇的問題，陳霞芬查詢了美國國家水壩資料庫，並使用了同事給的密碼。結果被人舉報。顯然，陳霞芬若真的碰巧傳送給矯勇美國機密而間諜罪成立，那真演成了現代竇娥冤。現在，陳霞芬雖然間諜冤案被撤銷，但是，美國氣象局已經給她發函，擬解僱她。陳霞芬不得不找律師應對這「二次傷害」。

中國是個人情社會。陳霞芬加入美國籍已經十多年了，但是，對親友的非正規途徑之託，還是無法堅定說「不！」。

美國人習慣於走正規途徑，因為任何事情都有正規途徑可走。包括「被間諜」的郗小星和陳霞芬，他們可聘請律師，搜集證據，讓事實說話，讓司法部撤訴。

正規途徑，也就是正常途徑。在美國，一個正規的人，你若讓他走不正規的途徑，他覺得不正常，他一定會說「不！」而且，極有可能舉報。在美國單位里，都有多條「道德標準」（Ethics），員工每年都要檢測，其中有一條就是必須向上司或有關部門報告你發現的任何有違道德標準的言行。

避免可能導致被處分、被解僱甚至被起訴的不幸遭遇，唯一的做法就是潔身自好，並且對他人，不管是多親的親人、多鐵的朋友，只要是托辦任何可能違規的事情，一律說「不！」

基於這種明哲保身的處世之道，也基於美國事實上沒有什麼事情需要走關係、走後門，所以，在美國生活，不需要任何門路開道，不需要任何感情投資，一切都變得非常簡單。至少在這方面，沒有精神與財力的負擔，沒有人情債，「無債一身輕」。

江姐的兒子彭雲，未能遵照母親的遺願，「為共產主義革命事業奮鬥到底」，而是移民美國，在馬里蘭大學巴爾的摩分校計算機系當終身教授。他在回答國內媒體的採訪時，坦承：「我這個人就是愛念書，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踏踏實實做點學問。在現在這個學校雖然也很忙碌，但是很安靜，環境寬鬆，適合我。」

我有一次回國時，曾經為辦一件正常小事而不得不「入鄉隨俗」，請有關人員飯館吃喝，並奉送美國禮品。在美國，老百姓辦任何事情，從政府、學校到公司都是照章辦事。20多年了，我從來無須因托辦事情而請客送禮，因為那是行賄，是有可能被抓進監獄的。所以，美國的餐館永遠不可能像在中國那樣興旺，美國的禮品永遠不可能像在中國那樣熱銷。

在中國，親戚關係自不必說，有求必應。「一起同過窗」、「一起下過鄉」、「一起扛過槍」什麼的，那就是鐵哥們，當然也是有求必應。再說，你能擔保今後你不須去託人辦事嗎？看來，在中國，對托辦任何可能違規的事情，一律說「不」，尚不到時候，尚不切實際。

至於赴美中國人，無論是旅遊、訪問、留學、工作或移民，一定要適應新環境，對親友托辦任何可能違規的事情，一律說「不」，否則，很可能演成「竇娥冤」。（參閱北大出版社《美國民生實錄》，京東、亞馬遜、或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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