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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我色,故我在

一提起《金瓶梅》你會笑,不正常的笑,我知道你在笑什麼,你卻不知道它在講什麼。這種信息的不對稱多少讓人有點尷尬。

那麼金瓶梅在講什麼?色嗎?

《金瓶梅》是以宋朝為託言,實際上所寫的社會生活,完全是明朝的情況。它是假借宋朝故事來描繪明朝中後期政治的腐敗,經濟的畸形發展而導致封建禮教的瓦解。那是一個舊的意識形態被解構,新的,真正能體現出公平正義善美和諧的意識形態還沒產生的混沌時期。在這個「混沌時期」,人們追求享樂至上,「笑貧不笑娼」,一切向錢看齊。

那個時期的思想家李贄就很能體現「金瓶梅世界」的觀念,他提出「童心說」,承認人的七情六慾具有合理性。人應該本著自然天性生活。

簡單說就是:人嘛,最重要的是開心啦,所以,怎麼開心怎麼來嘍。

所以西門慶,潘金蓮等人的縱慾不過是為了「開心」,追尋其樂無窮的雙向性享受,這在李贄看來是一派「童真」的!別老往污上面想好嗎!

《金瓶梅》形成的明朝中後期,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社會流通性大,形成了禮崩樂壞的局面,以往束縛婚姻、家庭、人際關係的觀念與規則,都被侵蝕、解構,從皇帝,權貴到富人乃至貧民,都看重房中術,對於性享受越來越放縱,皇帝公開徵集春藥、妓院娼寮遍布各地、黃色表演、色情小說、《花營錦陣》那種淫穢圖畫、西門慶隨身攜帶的淫器包(也就是成人情趣用品),都是很流行的。

在這樣的大趨勢下,也許你就更能理解西門慶等人的放縱。就如雙十一大家都在剁手你不剁,只會顯得你很傻逼。

那麼「金瓶梅世界」到底是社會的整體墮落,還是歷史發展中具有某些進步意義的雜駁景觀?關於這一點,劉心武有一個精闢的解讀

明朝發展到那個階段,性意識的覺醒和弘揚,以及性行為在社會生活中的脫敏、去恥,是一種帶有污點的進步。

是的,是「一種帶有污點的進步」,而這也是每一個進步的年代所不可避免的。

《三國演義》寫帝王將相;《水滸傳》寫英雄豪傑;《西遊記》寫神佛鬼怪;而《金瓶梅》只寫市井人物的日常生活,寫他們無聊的生存狀態,在家長里短、柴米油鹽中刻畫人物的「惡」,惡到讓你冒冷汗,甚至懷疑這不是在寫「人」!

也許這正是我痴迷《金瓶梅》的原因,它讓我看到那些史外普通生命的存在。看到丑的可以唾棄;見到惡的可以大罵;聽到淫穢的可以一起浪叫……完全沒有隔閡。

那麼《金瓶梅》色嗎?

答案是肯定的。光看名字就知道很「色」!

它是由書中三位最重要的女性,各人名字各取出一個字來,組合而成。這三位女性角色就是潘金蓮、李瓶兒、龐春梅。三人一出,不色都難!

那麼到底有多色呢?「色」這種東西也沒個評價標準,我也不好分等級,不過二十七回的「潘金蓮醉鬧葡萄架」,看的我真是大開眼界,酣暢淋漓,之後的都食之無味了。更秒的是,蘭陵笑笑生是以平淡自然的筆觸去看西門慶對潘金蓮玩的各種SM,「文化流氓」的最高境界就是,把別人撩的不行不行的,自己卻渾然不覺。

不過我看的是齊魯書社印行的《新刻繡像批評金瓶梅》會校本,如果你看的是其他版本的話,可能會友情提示:此處省略1300字。

這種糟粕,污染我這種墮落份子就好了。

不過喜歡這種「糟粕」好像不止我這種墮落份子,金學家王汝梅認為:

第二十七回是人類性愛小說的上承篇章,是性愛小說的經典回目。此會著力寫潘金蓮的性行為心理……表現了蘭陵笑笑生通過性愛,塑造人物,探索人性奧秘的非凡藝術才華。

看到這裡,都嫌雙膝不夠跪。終於知道什麼叫「文化人」,這何止是清新脫俗?都上升到「藝術」了,像我這種俗人只有流口水的份,差距啊!

那麼是否可以以此認定《金瓶梅》就是黃色小說?

當然不是,如果真是官方認定「黃色小說」,那我整天在這瞎說,可能早就被和諧了,哪能活到今天?

你以為隨隨便便就能進「黃文」的榜單?人民群眾可是有標準的:

首先,《金瓶梅》描寫色情文字所佔的比重不夠多,大概只佔文本的百分之一,遠遠不夠啊;

其次,《金瓶梅》雖然寫一些情色文字,但它並沒有直露露的描寫性器官,給予閱讀者感官刺激,喚起性慾。它的中心還是在寫社會人生,揭示人性的。

最後,讓王汝梅先生給個高大上的總結:

《金瓶梅》不是單純獨立地寫性,它描寫慾望和生命的真實,批判虛偽,批判縱慾,探索人性,把性描寫與廣闊的社會生活、刻畫人物性格、探索人性聯繫起來。

我有一個夢想,就是做一個如王先生般的「文化人」!

別再說我色好嗎,我是在跟你探討人性!

很希望多一個人懂,在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將會每天一篇,跟你分享《金瓶梅》中的酸甜苦辣,人情練達,如果你有興趣可以持續關注,也可以一起探討,拒絕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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