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坡的挫折人生
蘇東坡的挫折人生可以用「時乖運蹇,憂讒畏譏,流離顛沛,疲於奔命」來形容。他從政40餘年,外放33年,在朝僅7年,貶逐12年。「歷仕五朝,三忝侍讀,再入翰林,兩除尚書,八典名郡,貶謫三州,一入大獄,兩險喪命。」誠如他在《定州府到任表》中所說的那樣:「坐席未暖,召節已行,筋力疲於往來,日月逝於道路。」(《東坡後集》卷十三) 蘇東坡剛從御史台監獄出來時,「心似鹿」,「命如雞」,有如「一蟻寄大磨」的倒懸之急。(《遷居臨皋亭》)蘇東坡貶謫黃州的四年又兩個月的謫居日子裡,他「空庖煮寒菜,破灶燒濕葦」(《寒食雨二首》之二)只落得「瘦骨寒將斷,衰髯摘更稀。」(《伯父「送先人下第歸蜀」》)此時的他,「廩入既絕」,真有「窮到骨」的乏食之苦。 紹聖元年(1094)四月,當年曾為年幼哲宗「備位講讀,日侍帷幄,前後五年,可謂親近」, 年近六旬的皇帝老師蘇東坡,在貶英州(今廣東英德)的途中,又接「後命」,再貶惠州。蘇東坡擔心自己「強衰病之餘生,犯三伏之毒暑,陸走炎荒四千餘里,則僵仆中途,死於逆旅之下。」(《赴英州乞舟行狀》)(《東坡續集》卷九)此時的他憂悸成疾,兩眼昏花,左手麻木,右手無力,花甲之年,發白齒落。蘇東坡「隨緣委命」來到惠州,先後輾轉住過三個地方。紹聖三年(1096)七月,「忠敬如一」 年僅三十四歲的愛妾朝雲「抱疾而亡」。這無疑對衰年多病的蘇東坡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然而,就在朝雲死後不到半年,又一個更大的打擊落在蘇東坡的頭上。那是因為《縱筆》詩中「報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輕打五更鐘」的一首小詩惹的禍。當朝宰相章敦對他的「春睡美」耿耿於懷,於是借追殺元佑黨人之機,將年已六十二歲的蘇東坡再貶天涯海角的儋州,足見政敵手段之狠,用心之毒。蘇東坡深感再無生還之望,便把家安置在惠州,帶著三子蘇過渡海南行。他打算到達海南後先作棺再修墓,死後葬在海南。臨行時,「子孫慟哭於江邊,已為死別,」(《到羅化軍謝表》)(《東坡後集》卷十三)此情此景何等凄涼。蘇東坡到達「食無肉,病無葯,居無室,出無友,冬無炭,夏無寒泉」的儋州,(《與程秀才書》轉引王水照《蘇軾》)太守張中照顧他暫住行衙。可是不久,朝廷官員察訪海南,派人將他趕出官舍。張中也因此受牽連被罷官赴闕。蘇東坡為避風雨,在當地十幾個學生和黎族鄰友的幫助下,只好在桄榔樹林里蓋起了五間茅屋,名之曰:「桄榔庵」。這時蘇東坡「厄窮至此,委命而已。」他與三子蘇過相對,猶如「兩苦行僧耳」。(《與元老侄孫書》《東坡續集》卷七) 蘇東坡死後不久,他還被列為「元佑黨人」追削官爵,著作也遭禁毀。 蘇東坡的人生挫折不僅表現在生活上所受到的種種磨難,更大的挫折在於他的人生理想的破滅。本來他從走出家鄉嵋山的那一天起,就懷有「滌盪振刷」,「卓然有所立」的抱負。他剛走上政壇就常懷「世有三患」之憂。從仕以後,他始終不忘「致君堯舜」,「尊主澤民」的「報國之心」。然而,一場莫須有的文禍,企圖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他面對「人間行路難,踏地出租賦。」(《魚蠻子》轉引《蘇軾文學論集》劉乃昌)的時世,喊出了「平生五千卷,一字不救飢」的呼聲。(《和孫郎中荊林馬上見寄》)這足可看出,他在貶謫生涯中心靈上所承受的創傷和壓力,超過了他在身體上所受的痛楚。 這就是當年曾被仁、神兩代皇帝視為「天下奇才」,甚至被他的政敵兼友人的王安石稱讚為「不知更幾百年,方有如此人物」的蘇東坡,如此坎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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