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經濟大赦了!中國呢?
俄羅斯經濟大赦了!中國呢?
吳非
《俄羅斯報》於
俄羅斯進行經濟大赦主要是因為俄內部的經濟創新需要有一個寬鬆的經濟環境,1991年蘇聯解體經濟自由化所造成的私營經濟普遍的原罪性得到國家和社會的原諒。此時,中國在三十年改革開放中不適應經濟發展的法律製造出大量非法侵佔國有財產的經濟罪犯,而且大量利益集團所造成的不公平的社會氛圍,使得中國經濟也需要一次經濟的大赦。
香港在1970年代反腐的過程中有兩個必要的條件,廉政公署和大赦,這樣很多有問題的警察放下之前所有的包袱,廉政公署對之前的犯罪既往不咎。中國的經濟發展過程中私營經濟體經常受到來自過時法律的騷擾,常常在企業兼并當中處於不利的狀態,尤其現在中國的國進民退的經濟狀態,也是由不公平的稅法和銀行的貸款所引起。中國的局面因為經濟犯罪而走進了死結。公正體系要求懲罰那些經濟罪犯分子,而要做到這一點,中國的體制必須改革,可是控制目前體制的恰恰就是那些要被懲罰的人們。這些將被懲罰的人們,為了保護自己,拚命阻止體制改革,死死抓住體制的控制權,遂使中國改革陷入僵局。解脫這個死結的唯一手段就是大赦過去的經濟罪犯。因此,中國也需要大赦私營企業主和貪官,這需要中國領導人進行全面的制度設計。
俄羅斯外交部下屬國際關係學院政治學院院長瓦斯科
俄羅斯大赦是對歷史的反思
曾任俄羅斯代總理、極力推行「休克療法」的蓋達爾在去世前承認,「休克療法」並不是針對經濟復甦而設計,主要是當年俄羅斯經濟的模式還是蘇聯的計劃經濟模式,如果不在經濟模式上做出徹底的改變,那麼俄羅斯共產黨隨時還有復辟的可能性。1996年後,葉利欽選舉時所依賴的寡頭變得更為張狂,甚至在獨立電視台還有專門節目來報道其政治聚會的基輔飯店,基輔飯店距離聯邦政府、外交部的距離僅兩三百米,節目傳播這些寡頭對於政治、經濟的評論,節目中寡頭們頻頻舉杯,並且身旁不乏美女陪伴,社會觀感極差。2000年,普京根據稅法對相關寡頭進行整肅是有社會基礎的。
在對外環境中,俄羅斯和美國、歐盟國家的關係整體改善,政府不用擔心寡頭把大量的資本輸出到國外,而導致國內的經濟出現問題。
俄羅斯新聞社駐香港特派記者馬克·扎瓦達斯基認為:俄經濟在2000年後步入快速增長階段,但還非常單一,主要依靠能源經濟,經濟如果要轉型的話,就需要寡頭所主導的金融、能源產業進行轉型,投入到創新科技和傳統產業的改造上,這樣就需要把加在寡頭、獨立經營者於1991年所繼承的國有企業的非法程序,進行大赦。
畢業於莫斯科國際關係學院有國家安全背景的俄羅斯首富阿利舍爾·奧斯曼諾夫,不僅投資於傳統的能源產業,還成為美國臉書(facebook)的最大海外股東。他一般不接受國際媒體採訪,但在接受莫斯科獨立電視台訪談時,就提出俄羅斯寡頭需要進行一次投資創新,但前提是國家必須在對寡頭和獨立企業經營人的管理上進一步放鬆,俄羅斯需要在創新產業上進一步鬆綁,這樣俄羅斯才能夠在外資投入沒有增長的前提下,保持內部活力。
自普京第三次連任以來,俄羅斯更出現一股有錢人的移民潮,主要原因是國內物價上漲、房價過貴、稅負過高,加上俄羅斯是承認雙重國籍的國家之一,大家移民的國家多也是承認雙重國籍的國家。
俄外交部亞洲司前司長、世界和平基金會現任副主席,負責普京總統在非政府活動方面的全面協調工作的托拉拉雅就認為:蘇聯在十月革命後,一個重大的政策錯誤就是為了保障紅軍和白軍的作戰勝利,而殺害沙皇一家人,沙皇家族本身和歐洲各個國家都有親屬關係,這使得在未來的幾十年內,蘇聯和歐洲國家始終無法達成真正的和睦,而且移民到美國的俄羅斯人也都是貴族和知識分子,這些人始終在美國國會、政府、社會裡施加針對蘇聯的壓力,使得1945年後美國對於蘇聯始終存在誤解。
1991年蘇聯解體後,前總統葉利欽首先就將在葉卡捷琳堡沙皇家族的遺骸迎回聖彼得堡,化解了沙俄貴族和蘇聯政權的仇恨,美國境內的前沙俄移民才開始釋懷。
俄羅斯幾乎每十年就需要在政治、經濟上作出重大改革,現在普京所主導的經濟大赦就是其中最重要的政策,這有利於經濟保持創新活力,為普京後面所代表的黨、政、軍、安全系統順利執政提供保障。
普京是各派利益的協調者
普京這次第三次連任所遇到的困難也是空前的,國際非政府組織認為俄人權狀況處於退步中,而且當能源開發中出現新的形勢——頁岩氣,俄羅斯如何處理,如果不進行大赦,那麼在外部投資沒有增長的前提下,如何增加國家經濟的內部活力就會成為問題,那麼,俄羅斯在外交、安全上所取得的巨大成果,就會轉瞬間消失。
隸屬於俄國家杜馬的俄羅斯國際關係學會的項目部主任葉菲莫夫就認為,社會民眾對於大赦其中一個重要的觀察點,就是當局是否會釋放現在還在獄中的前俄羅斯首富、前尤科斯石油董事長霍多爾科夫斯,按照現在公布的法律,如果這些侵佔國家財產的富商能夠歸還財產的話,他們就會重新獲得自由。霍多爾科夫斯在被捕前,就已經歸還了國家財產,因此他重獲自由應該是時間問題。
俄羅斯世界和平基金會董事卡港諾夫教授認為,普京並不是一般政治學所認為的獨裁者或威權統治者,他應該是黨、政、軍、安全各種勢力的平衡者。在俄羅斯,適合當總統的人選很多,但能為各方勢力所承認的人選則不多,如在1998年葉利欽就嘗試讓有安全背景的普里馬科夫做總理,他一上任後馬上扭轉了那一年的俄羅斯經濟經濟危機,但其他方面的官員則擔心他會回到蘇聯的強人政治中,最後葉利欽只好放棄普里馬科夫,選擇了普京。
如果2012年不是普京當選,其他人是否能夠在經濟發展的同時執行民主化政策,則有待於考察。如果是梅德韋傑夫當選為總統,其國際經驗和應對經濟危機的能力,還存在問題,梅德韋傑夫對於國際社會還存在一廂情願的情緒。普京現在有面對經濟、政治上的重大選擇,如果不大赦由於1991年經濟自由化引起的寡頭和民眾的敵對情緒,那麼寡頭也沒有心情在俄羅斯進行深入投資。
作者是中國察哈爾學會研究員
推薦閱讀:
※南非蘭特對美元匯率的走強是南非鉑金礦山減產的加速器
※賈也:改革需要有「窮人經濟學」思維
※馬雲的」中國芯「
※2018年財稅獅——知識講座圓滿成功
※中國房價為何不能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