諮詢手記:情人為她離婚了,她卻走不出自己的婚姻

情人為她離婚了,她卻走不出自己的婚姻……

方剛

一,

婷說,她從小到大便一直被人寵著。我說,正是這被寵的經歷害了她。

婷19歲參加工作時,是在一個只有男人而幾乎沒有女人的地方。婷是如何被寵的,便可想而知了。

一個年長她八歲的已婚男人這時已走進她的生活,並必將走進她的情感世界,只是年幼如婷,是不可能有如此深遠的預測的。

這時,好心的媒介人將另一個男孩子帶到婷的身邊。這是一個大學畢業生。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還是一個對情愛與婚姻仍很模糊的時代,婷稀里糊塗地便同這個叫兵的男孩子開始走動,一點點地又稀里糊塗地進入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婷對我說,她對兵本身從來沒有什麼感覺,但他的學歷為他罩上一層光環,使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拒絕同這樣一個男孩子交往,而當開始交往之後,她又覺得,再說分手便是對兵的傷害。

雖然,直到結婚那天,他們都沒有過接吻等親昵舉動,甚至都沒有說過「愛」字。

婚後便進入了漫長的兩地分居時期,每隔三四個月才能聚一次。婷說,她從來沒有從婚姻中得到過熱戀與激情。

這是婷身邊的那個年長的已婚男人,卻正在一點點走近她。他叫岩。

岩對婷無微不至地關懷,婷視岩為兄長。應該說,當時兩人都沒有情愛方面的企圖,他們都屬於在嚴格的傳統規範下被教育出來,頭腦也都很嚴謹的人,本能地認為當「第三者」是件罪大惡極的事情。

然而,人的感情許多時候是會自主地衝出觀念束縛的。婷和岩終於走到了一起。

考察他們是如何成為情人的,已然沒有意義。婷反覆對我講的是,她從這份感情中獲得了真正的生命,而那個男人岩,更是將這份感情看得重似泰山。

於是,婷便生活在這兩個男人之間,丈夫一年見幾次面,而岩則成了她生活中事實上的丈夫,對她絲絲入微地關懷。

這樣的生活一過便是五年。五年後,婷的丈夫兵終於調到了婷的身邊,真正的家庭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婷,很久都無法適應與兵同住一個屋檐下。

更無法適應的也許是岩。他陷入了極大的苦痛中。

在我以前接觸的情戀雙方均已婚的外遇個案中,一個共同的特點是:女方無法忍受在兩個男人面前不斷調適自己的雙重生活,而男方則較易做得輕鬆面對。

然而,在婷與岩之間,岩內心體驗到的艱辛並不比婷弱。

二,

兵剛調到身邊的時候,婷無法適應,與岩在一起的時候便哭訴著說要同他生活在一起。想到岩還同另外一個女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婷更無法忍受。而此時的岩,想到婷與兵生活在一處,內心也無法承受。兩個人順理成章地開始商議各自離婚,然後結合在一起的計劃。

婷正式向兵提出離婚,兵堅拒了。婷說:「我有外遇了。」兵說:「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我都不計較,我們從今以後好好過就行。」婷便不知道該再說什麼了。

另一方面,岩也在積極地進行著離婚的努力。離婚從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對於岩也是一樣。但是,岩毅志已決,一直堅持。

隨後便是持續三年的苦苦掙扎。

三年後,岩終於成功地離婚了,這時,他已明顯地蒼老了很多,人瘦了一圈兒。

而這時的婷,卻發現自己不僅沒有能力成功地離婚,而且已習慣於同兵的生活中,甚至沒有勇氣提出離婚。幾次嘗試離婚失敗的經歷使她感到很累,在這婚姻中,她已然滋長出一種惰性。

她同兵之間已很長時間沒有性生活了,她同岩每周約會兩到三次。

岩對婷說:「你離不了婚,你別離了,咱們就這樣過吧。」

婷向我轉述這話時,我立即告訴她:岩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已深深體悟到了離婚之難,他不讓你離婚是心疼你,也因為他了解你,而絕不意味著他不希望和你生活在一處。

但岩的話顯然給了婷一些逃避離婚的借口與理由,她至少在自己的內心接受了岩的「建議」:「就這樣過吧。」

於是又是四年。

這四年間,婷成功地出現在兩個男人身邊,而岩則一個人苦苦地等著婷的出現……

四年後,變故突然發生了,婷忽然意識到,可能是她錯了……

三,

婷發現了岩的疏遠。女人的敏感使她懷疑,岩另外有了女人。

在過去的四年間,婷的心態一直較平靜,她已習慣了同岩保持一定距離的關係。但是,當真的可能出現了另一個女人的時候,婷便像一隻安睡的兔子察覺到了遠來的危險,迅速地跳了起來,神情緊張地做出反應。

但是,岩的遠去似乎已成定局。無論婷怎樣的努力,她都發現,岩的心思再也無法全都給她了。

此時,婷再度覺察了岩對自己是多麼地重要,生活中絕對不能沒有岩。

婷問我,為什麼如此愛她的岩竟然也會離開她?

我說,每個人都是現實中的人,再偉大的愛情也需要回報,單方面的付出不可能永久。一個男人歷盡艱辛為你離婚,已足以說明他對你的愛情是何等深刻,而此時,你竟然無法做出相同的回報,便已然在與這個男人的愛情中居於負債者的地位了。即使這個男人自己願意仍然像過去一樣愛你,但在現實的交往當中,你們是不平等的。這便如同一個未婚女孩子與一個已婚男人的愛情,不在婚姻中的那一方,隨時都會感受著太多的孤獨感,甚至被拋棄感。岩也是這樣。時間久了,他自己不想改變都很難。

所以,我告訴婷,真的不要怪罪岩了,他已為她做了太多,他足夠好的了。

但是,婷說,我要岩,我不能失去他。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直言相告。

婷說岩是一個事業成功的男人,所以我內心的分析是,這樣的男人即使想「本份」都是很難的,他面對太多的誘惑,而與婷的關係只能帶給他傷痛。所以,岩可能早已經歷了不多個女人,讓他再回到舊情人婷的身邊是不可思議的,他早已不是當年的心態與心情了。

「那麼,我們之間總有一點點可能吧?我該做什麼?」婷仍然執著於此。

我說,也許在很遙遠的未來,當兩個人都已年老,岩會忽然回心轉意,想起與婷的感情才是生命中最值留戀的一段情,也許,那個時候兩個人的生活都發生了新的變化,也許,那時他們真的可以再坐到一起……

我心中清楚,太多的「也許」使命運變得不可捉摸。

四,

此後半年間,婷仍不斷打電話給我,主題仍然是如何與岩重修舊好,對我此前的直言似乎無一句入耳。

婷工作清閑,生活沒有負擔,情感沒有其它轉移渠道,在這種背景下她陷在舊情裡面不能自撥,是很好理解的。更何況,處於戀情中毫無思想準備便被「拋棄」的人,出於自衛與自我肯定的本能,總會奮力去維持那已去的愛情。

我便建議婷轉移自己的情感。每個失戀的人最需要做的,便是給情感另找一個出路。對於未婚的失戀者,我總是勸他們儘快去開始一份新的戀愛。對於婷,我則勸她多向婚姻之內找幸福。

與岩戀愛這十幾年,她實在欠丈夫與孩子的太多了。

我幫婷擬定了一套完整的「復歸家庭」的計劃:負責一日三餐,給丈夫買幾年名牌服裝,多關注一下孩子的學習,至少每月同丈夫和孩子外出遊玩一天,更換一套新傢具,重新裝修一下房間,改善與兵的性生活(他們這幾年間幾乎沒有做愛)……

婷的丈夫兵一直默默地寬容著妻子的背叛,寬容著妻子常年的「不顧家」,我希望婷能夠給丈夫一些回報,更重要的是,在對家庭的投入過程中,我相信可以喚起一個女人對婚姻的新的感情。畢竟,兵算得一個很好的丈夫。

婷後來告訴我,她試著去做了,但很不習慣,也無法像我的計劃中做的那樣好。

我說,慢慢來,她實際上是在開始一次新的人生。

在我的預期里,婷至少還需要兩年才能完全走出對岩的單相思,重塑對兵的感情。

讓我至今後悔的一件事是,不久之後我見到了婷的丈夫兵。

當時我的生活中正有一件事情需要幫助,婷知道了,便說,兵正好是可以幫助我的人。於是,她便安排了我與兵的見面。

那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儒雅,質樸,寬厚,熱情,屬於一眼看去便是可以信任和深交的那種男人。

兵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了我幫助。面對兵的時候,我眼前閃的是婷的影子,是婷與岩的故事,我的心裡便很不是滋味兒。特別是想到這個男人過去幾年間都沒有性生活,我更為他心酸。坦白而言,在婷與兵之間,我的情感更傾向於兵。

那以後我便很難再為婷做諮詢了,因為回答她的問題的時候,我眼前晃的又是兵那寬厚、質樸的樣子。

我因此發誓:此後再也不見諮詢者所「背叛」的那個人了!

兩年,兩年之後,婷註定會真正回到兵的身邊的。我對此深信不疑。

方剛諮詢信箱:owl1968@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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