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蘭亭序》
蘭 亭 集 序王羲之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 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 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 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 所以游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 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 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 感慨係之矣.向之所欣,俛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 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 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 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 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取捨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一、《蘭亭序》的基本風格 關於王羲之書法的基本風格,歷來都有定評。雖說象《蘭亭序》這樣的劇跡其可靠程度尚有疑問,但對大王書風的繼往開來之功,卻是無人能予以否定的。《蘭亭序》在真偽方面的爭執,並不影響它是一本極優秀的學習範本,學習行書以它作為門徑頗可收便捷快速之效。與漢、西晉的其它書法作品相比, 《蘭亭序》書風的最明顯特徵即是它的用筆細膩和結構多變,大王以前的墨跡如陸機《平復帖》、吳皇象《急就章》古拙可愛、平和淡怡,頗見內斂之功,但無清雅之巧。存世漢簡中倒不乏筆畫跌宕縱肆、變化豐富的作品,但在結構上又相對飄散而乏麗趣。王羲之的功勞即在於他把自然的書風引向一個較為精練但又注重技巧華美特徵的格局,從而確立了書法藝術強調對審美的主動把握這一時代的基調。在他以前,人們對此是不夠重視的。 強調主動追求,強調風格的個性,強調技巧的豐富性,使《蘭亭序》、《奉橘帖》。《得示帖》、 《喪亂帖》等體現了一脈相承的魏晉式審美風度。對於學習行書的同志而言,努力注重在這方面的追索與體察是十分重要的。我們甚至不妨說,行書之學大王,成功與否的標誌即看學習者能否淋搞盡致地、深入細緻地把字帖中最細膩的用筆動作和線條效果表現出來。粗率的臨摹決然得不到真諦, 而絲絲入扣的體察與反映,則是熟練掌握大王書風的第一個步驟。此無它,因為《蘭亭序》本身就是對以前書法作品的高層次發展一一我稱之為是從粗到
細、從疏到密、從大概到精密、從拙樸到華美的審美髮展。在唐人的書論中,大王式的風格被冠以一個純粹褒義的詞:「巧媚」。《蘭亭序》等的成功之處正是在於它在當時達到人所不及的技巧境界(當然還有風格境界),它對筆與紙的駕馭能力: 那種運用自如、出神入化的技巧,在東晉以前是為人仰慕已久,而在當時也是同輩書家們所嘆為觀止的,它標誌著書法從蓽路藍縷階段走向藝術的成熟。而我們正是要學習這種成熟,因為我們希望能由此而進入書法(行書)的技巧王國。 《蘭亭序》的「巧媚」與它的細膩特徵,在與被翻刻的《聖教序》相比時呈現得更為明顯。柔軟的毛筆與堅硬的刀石相比,後者畢竟會更趨向規範化的處理,而這對細膩而言卻是個大損害。由是,學《蘭亭》者似乎更應該注意和了解這一特定現象,把握正常學習方式。說學《蘭亭》是因為它被封為「天下第一行書」,這自然是毫無意義的空泛話,藝術是沒有「天下第一」的。但學《蘭亭》是為了掌握它那種精巧的筆法,掌握儘可能多的技法語彙,這卻是每個學書者應該建立起的學習觀。
二、《蘭亭序》的用筆分析作品的用筆方法直接決定風格的大致導向。學書者對此應該加以特別注意。我們在《蘭亭序》中發現用筆上的兩個特徵:一是筆畫的跳蕩另一是線形的多變。因此,強調提按動作的明確性與準確性,成為臨摹能否成功的重要標誌,乎拖與直畫是絕對與之南轅北轍的。 以「映(暎同映)帶左右」四字為例(圖一)。映字中曲「央」的橫折豎一畫,按正常寫法應是先頓後再行筆,但在《蘭亭序》中這一畫開頭的一頓變成了帶筆,而頓筆卻被移到折的部位 「左」字的末筆一橫是一個很明顯的從輕到重、從帶到頓的漸進過程,頓挫的趨向是十分明顯的。「右」字的第一橫畫則在起筆部位有個微小的頓,象這樣不同起筆的不同頓法,體現出《蘭亭序》對橫筆處理的豐富意蘊。按照書寫心理活動狀態來看,不同輕重的頓,體現出不同的心理軌跡,故線條力度的變化使書寫時心理變化顯得富有立體感。線條的多變則可看「帶」字,頭部四個豎筆<圖二)兩直兩曲,如果把它分成四個由直向曲的層次,則是①直,②次直,④曲,②最曲。絕不生硬板滯。而即便是①的直,在頭部也有意使之彎了一下,與其餘三直筆協調起來,構成整體效果。從直線到弧線,線形在依次變化,這種變化是以嚴謹的序列為限制的。我想,作為學書者而言,對於這樣的臨摹要求,至少應該從幾個方面先檢驗一下自己:A,能不能發現這四根線的不同;B,能否在此中找出變化的規圖律即四個層次一——它有內在的聯繫;C,能否用動作把它 們都準確地表現出來;D,表現的層次是否與原效果基本相似。只有看假了並表現出了這些效果,臨摹也才算是有所收穫的。 用筆的強調頓挫,說穿了就是上下起伏的節奏感的問題。在把握線條表現力的時侯,初學者最容易犯的問題,是如下一些: 1,不注意頓挫動作,平畫過直。 2,注意了頓挫,但卻過分誇張,掌握不好每—頓挫的「度」該用三分力卻用了八分力,破壞力與節奏的和諧。3,也能掌握頓挫,但卻抓不準部位,應該在線條的四分之三部位開始頓,卻在開始就頓了。任何一種頓挫只有放到一定的線條平面上才有意義,不然,感覺再好的動作也還是產生不了優美的效果。每一根線條都包涵了三個方面的課題;線質、線形,線律。以上只是抽出一個例子進行剖析,如果能觸類旁通,用這一辦法去看其他字和線條,漸漸形成一種固定的審視習慣,則對線條風格就會有—,種反射,這是彌足珍貴的。
三、《蘭亭序》的結構特徵從結構造型角度來看《蘭亭序》,則它的不求平正,強調欹側;不求對稱,強調揖讓;不求均勻,強調對比的特徵是一日瞭然的。 四平八穩的館閣體式楷書當然微不足道,就是行書或行楷,也有許多僵滯板結之作,缺乏生命力,缺乏姿態。趙孟頫臨王的功底是前所未有的登峰造極,但他自書的如《膽巴碑》等碑帖卻很是平庸,以它作為《蘭亭序》的參照系倒是頗能看出其中端倪來。 以「惠風和暢」四字為例(見圖)。「惠」字的頭部向左傾斜和「心」字向右下角下沉幾乎造成一種結構之間的錯位,各部分之間的中軸由垂直變成了傾斜。而「風」字則利用橫畫的右上聳起』,造成與「惠」字方向恰相反的一種欹側效果。 「和」字分左右兩個部分, 「禾」旁拉長成縱式, 「口」則放扁成橫式,造成在一個字中的縱,橫交叉。至於「暢」字,則是一種斜向的頭尾交叉, 「申」與「易」兩部分正好構成兩三角形式的對位,但按照標準寫法,它本來應該是兩個長方形之間的簡單組合的。於是,我們看到了這四個字的體型結構截然有別——貫穿於整個主軸線的對比效果。很難說在與時會有這麼複雜的構思和匠心經營,也許這只是我個人的一『見鍾情而已。但我以為這是個極好的分析辦法:我對結構採用中軸與板塊分析相結合的辦法。書法是一種視覺藝術,對各種錯綜交叉的線條如果找不出其主流線條並加以歸納的話,我們會對一些古代名帖惘然失措或無從下手。 自然更無法保證學習的效率了。漢字結構本來是一個穩定的標準形。每個字都富於一種建築意蘊,空間的架構與排疊處理完全與建築原理相類似。但僅僅把《蘭亭序》等書法劇跡的結構美作如是觀是很不妥當的,書法結構的魅力是在於它能有節制地打破這種標準形,在標準的規範中滲入每個藝術家個人的創造意蘊。從而把書法結構的原理從平正引向平衡一一我們在前者中看到的是四平八穩、均勻整齊; 而在後者中則看到一種不平中求平的拉力與張力。平衡這個詞本身就意味著它不平正,唯其有傾斜,所以才要平衡。作個最通俗的比喻:平正有類於天平,而平衡則近於秤。在標準形中追求藝術形,這是書法的根本目的。以上所述「惠風和暢」四字看來,我們只有真正觀察並理解了這四字的不同結構處理的「變格」,我們的臨摹也才是有意義的。細緻入微的。而一旦再把這種對藝術型結構的領悟與對線條美的領悟結合起來,構成對《蘭亭序》的總體感受與把握時,學習的效率是不言自明的了。 .
[賞析]
《蘭亭集序》是王羲之為詩集《蘭亭集》所寫的一篇序文,但就其內容和形式而言,它又不僅是一般意義上的書序,而且是我國文學史上一篇立意深遠、文筆清新自然的優美散文。 文章從蘭亭集會落筆,首先用簡潔的文字點明集會的時間、地點、緣由和與會人物,接著用抒情的筆調,描繪了清雅優美的山、水、林、竹等自然景物,而正是這些自然風光引起與會者飲酒取樂、臨流賦詩的雅興,下文就自然轉入敘寫雅事,敘寫與會者「一觴一詠」、「遊目騁懷」的種種歡樂情景。段末以「樂」字作結,揭示了與會者沉浸在美好的自然和人文環境中得到審美愉悅而暫時忘卻煩惱的情趣。 第二段作者緊承上文「俯」「仰」二字和「信可樂也」一語,轉寫人世變幻、情隨事遷的情況。不管是「晤言一室之內」的靜者,還是「放浪形骸之外」的躁者,他們雖都在一時一事上「快然自足」,但是這些眼前的美景和人世的歡樂,「俯仰之間,已為陳跡」,樂極而悲生,他們不得不面對嚴酷的現實:「老之將至」、「終期於盡」,人生苦短。至此,作者自然提出「死生亦大矣」這一主旨。本段末以「痛」字反詰作結,不僅為呼應上段的「樂」,更為引起讀者深思「死生」這一人生最重大問題。 第三段作者抓住死生問題,進一層表明自己的生死觀。作者首先借古立論,說明從古至今,人們一直重視死生問題,自己也不能例外。接著作者針對當時士大夫務清談、鮮實效、無經濟大略的社會風氣,痛斥「一死生」、「齊彭殤」的老莊學說為「虛誕」、「妄作」,從而表明了作者積極進取的生死觀,而這正是作者編輯《蘭亭集》並為之作序的目的。文章前面兩段分別以「樂」、「痛」作結,最後一段以「感」字作結,表明作者堅信後世讀者會從斯文(這篇序文)中產生同感:認識死生問題的重要,樹立正確的生死觀。 縱觀全文,作者著眼死生二字,借一次集會宴遊闡明人生哲理,表明了作者深遠立意。同樣是寫了宴遊情景,但石崇的《金谷詩序》、李白的《春夜宴從弟桃李園序》等文章,抒發的卻是人生短暫,需及時行樂的情懷,立意顯然不及作者的《蘭亭集序》深遠。作者生活在東晉時代,當時統治集團偏安江東,不思進取。士大夫崇尚玄學,清談之風很盛,而作者卻公開批評「虛談廢務、浮文妨要」,頗想有所作為。從作者給中軍將軍殷浩、會稽王司馬昱、太傅謝安等人的信中,可以看出作者憂國憂民,渴望救國家「倒懸之急」的大志和曠達進取的人生態度。當然,由於歷史和階級的局限性,作者不可能始終堅持這一正確的人生態度,永和十一年(公元355年)春,即作者寫完《蘭亭集序》後兩年,作者因深感空懷壯志,報國無門,又因與揚州刺史王述的矛盾恩怨,憤而稱病去官,且到父母墓前立誓永不再仕。此後便「盡山水之游,弋釣為娛」,去尋求「當以樂死」的境界,反映了作者晚年思想漸趨消極虛無。這是我們在全面評價作者一生思想時應該注意的。 《蘭亭集序》之所以流傳千古,不僅因為其立意深遠,而且因為其文筆清新流暢,樸素自然。魏晉時期出現了駢文的高潮,駢文幾乎佔有了一切文字領域,這種文體講究對偶、辭藻、音律、典故,極不利表情達意。在這種駢文風行的時代,作者能不拘成格,用洒脫流暢、樸素簡潔、極富表現力的語言寫景,敘事,抒情,議論,充分體現了作者散文的個人風格。特別是文中用了「群賢畢至」、「崇山峻岭」、「茂林修林」、「天朗氣清」、「遊目騁懷」、「情隨事遷」、「感慨系之」、「若合一契」等詞語寫蘭亭山水之優美,敘時人宴遊之雅緻,抒盛事不常之感慨,議死生意義之重大,而這些詞語從此便被後人當作成語使用,極大豐富了祖國的語言寶庫,從而也奠定了《蘭亭集序》在中國文學上的地位。 全文翻譯 [譯文] 晉穆帝永和九年,干支紀年是癸卯年,這年三月初三,名士們在會稽郡山陰縣的蘭亭聚會,舉行春禊活動。眾多賢能之士都來參加,王、謝家的小輩長輩也來。蘭亭這地方有高高的山,險峻的嶺,有茂密的樹林和修長的翠竹,還有清澈的溪水、急瀉的湍流,這些景物交相輝映,環繞在蘭亭四周。把溪水引來作為漂酒杯的環曲水道,大家列坐在環曲水道邊,雖然沒有音樂伴奏的熱鬧場面,可是一邊飲酒,一邊賦詩,也足以酣暢地抒發內心的感情。這一天,天空睛朗,空氣清新,春風和暖,使人舒暢。抬頭縱觀宇宙空間之廣大,低首俯察地上萬物之繁多,藉此來放開眼界,暢舒胸懷,盡情地享受眼觀耳聽的樂趣,確實很快樂啊。 人們相處在天地之間,一生很快就度過了。有的人把自己的胸懷抱負,在家裡與朋友傾心交談;有的人把情懷寄托在自己愛好的事物上,不受世俗禮法的約束而縱情遊樂。雖然人們對事物的取捨千差萬別,性情也有沉靜和急躁的不同,但是當他們對所接觸的事物感到高興,暫時感到得志,就會喜悅滿足,竟然忘記了人生衰老之年很快將要來臨。待到對於自己所喜愛的事物感到厭倦,感情也隨著事物和環境的變化而變化,感慨就跟著發生了。原先所喜愛的事物,轉眼之間就變成了陳舊的遺迹,對這些尚且不能激起心中的感觸;更何況人的壽命的長短完全由造化安排,最終歸於消滅呢。古人說,「死生也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啊。」想到這一點,怎不令人悲痛呢! 每當看到古人文章中對死生問題所發感慨的原因,與我所感慨的總像符契那樣相合,沒有一次不對這些文章而嘆息悲傷,自己心中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我一向認為把死和生看成一樣是虛妄荒誕的,把長壽和短命等量齊觀也是胡說。人總是要死的,後代的人看不到現代的人,如同現代的人再也看不到古人一樣,這真可悲啊!所以我一一記下參加這次蘭亭集會的人的名字,抄錄下他們所作的詩,編成詩集。即使將來時代不同,世事會發生變化,但人們因死生問題而會產生感慨,這個情致是一樣的。後代的人讀了這本詩集,也將與我這篇序文有同樣的感慨吧。 《蘭亭序》寫作意圖 《蘭亭集序》不但是書法藝術中的瑰寶,而且其文在思想、語言上也具有獨特價值,二者相得益彰,共同確立了它在中國文化史上的重要地位。但在對本文為散文作序的寫作意圖上,筆者認為值得推敲。本文是作為《蘭亭集序》的序言而誕生的,這就決定了本文不能擺脫序言的性質。序,可以敘事,也可以議論,但敘事與議論是為序服務的,它是一種伴隨性文體,是不能夠脫離原作而獨立存在的。這並不是說一篇序文不能夠獨立存在於世,而是說,序文之所以成其為序文,其產生前提是存在依附性的。這種依附性因素,我們在認識序文價值時必須給予充分的肯定。否則,脫離這種依附性,孤立地去認識、分析、評價序文,則往往會斷章取義,發生曲解,甚至誤解。筆者認為,高一冊《教師教學用書》中《蘭亭集序》的譯文就有對該序文的曲解問題。 作為一篇序言,《蘭亭集序》交代了此次集會的時間、地點、緣由、人物、環境,以及人物的心情。作者由此展開筆墨,寫世人性情與人生的異中之同,感慨快樂年華的易逝,借古人「死生亦大矣」的感慨,引出作者對人生的痛惜,充分肯定了「死生之大」的觀點。《蘭亭集序》寫作的時間、地點、緣由、人物、環境,以及人物的心情與本文為序有直接的關係。但接下來論述不同人的性情與共同的人生感慨與本文為序有何關聯呢?是作者故意借序來表達自己的觀點,還是這個觀點與本文為序有關係呢?行文至此,我們不能定論,還要聯繫下文來全面認識。文章最後一段,我個人這樣認為:作者對古人面對死生髮出如此相同的感慨而不明其因,進而引出本來就是錯誤荒誕的「一死生」「齊彭殤」的觀點,從而加以批判,透視千古,讓後人明白:後代人看我們今天,如果也像我們看待古人一樣,那是一件可悲的事。當時玄談之風甚重,而「一死生」「齊彭殤」是其中的重要內容。時人和古人一樣就已可悲,後人如果還如此,那是多麼大的悲哀啊!此處如此理解「悲夫」,尚可以講解得通,否則,在「悲夫」的含義理解上就有困難。而作者之所以在「悲夫」後用「故」字句作結,是為了明確本文為序的目的,是讓後人明白:「我們」之所以抒發情懷,是因為人們的情致相同啊,從而會對這些詩文有所感悟,不必如作者一樣,對古人的「興感之由」「若合一契」而「不能喻之於懷」;也不至於像時人一樣模仿古人,同古人犯一樣的錯誤。可見,作者真正的目的是借本序讓後人明白本詩集的作用。 雖然蘭亭詩的價值沒有作者想得那麼高,但我們不能苛求作者,因為作者無法退居千年之後來加以評判。而當時與會的41人竟都是當時名士,作者給予這麼高的評價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我們應當這樣理解本文為序的寫作意圖:要明確本文為序的作用,而不是論證「死生之大」的觀點。論證「死生之大」是作者的兼顧,是為本文為序之目的與作用服務的,是能聯繫實際的有力的論證材料。作者是為了明確地讓後人明白我們「其致一也」的原因,不至於再發生「不能喻之於懷」的遺憾,而並非所謂的「死生之大」。因此,《教師教學用書》中的「譯文」將序文最後一句「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譯為「後代的讀者讀這本詩集也將有感於生死這件大事吧」,是錯誤的,是對原文的誤解。 總之,筆者從本文為序與原作的聯繫上認識了本文的寫作意圖,同時也解決了教學中的難題。 《蘭亭序》中的批判現實主義思想 《蘭亭集序》既是名帖,也是佳篇。作者立足於蘭亭盛會,重在興懷、抒志。羲之文如其書。其書妍麗勁健、力透紙背,其文雋永飄逸、入木三分。寓沉鬱頓挫於行雲流水,字裡行間暗藏鋒芒。 蘭亭集會規模盛大,三教九流,群賢畢至。其中不少賢士名流代表當時封建士大夫一族,他們崇尚老莊玄學,追求清靜無為。思想中的消極成分使其生活放任自由,消極頹廢;文學創作中逃避現實、出世入仙的情調很濃。文中作者一反談「玄」、崇「老」、尚「無」的腐朽社會風氣,以比較積極的態度對待世事人生。文中多次對時光流逝、人生短暫大發感慨,如「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字裡行間暗含作者對人生的眷念熱愛。除此之外,作者還引用孔子的「生死亦大矣」來批判莊子「一生死,齊彭殤」的虛無主義思想。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王羲之的處事態度與人生準則。死是人人都要面臨的事,既然死不可以選擇,那為何不讓我們生的更燦爛更現實呢?虛無縹緲的生,生不如死;充實無憾的死,死又如何?生命誠可貴,生死是大事。吾輩不可等閑視之。有生之年,應多干實事。王羲之本乃封建士大夫,但他表現出不與同輩、世俗合流的高潔品行和積極入世的人生態度,體現和捍衛了傳統文人「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思想。在政治恐怖、統治集團互相傾軋,殘殺現象時有發生的東晉官場和社會,士大夫們普遍明哲保身,出世入仙。而王羲之獨秀一枝,並著文批判之,實在難能可貴。 除此以外,本文語言情深意篤、不事雕飾、兼駢散之長。與東晉文壇追求駢辭儷句、華而不實的文章形成顯明的對比,以重內容抒心志求真務實的語言實踐批判了當時的形式主義文風,具有積極意義。
《蘭亭序》的思想性 《蘭亭集序》的書法藝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它的思想性也同樣令人嘆之。 我們從以下四個方面說一說它的思想性。 一、寫蘭亭集會的盛況以突出生之「樂」 。 文章的第一段較具體地寫了蘭亭集會的盛況。本段共六句。第一句交代了集會的時間、地點及目的,第二句交代了與會的人物,第三句寫了蘭亭之優雅的環境,第四句寫盛會上人們的活動情況,第五句寫晴和的天氣,第六句抒發感慨。顯然,六句中,有些是慣常的必要的交代,有些是寫自然造化之美,有些卻是寫集會的「盛況」。名士們在晴朗的天空下,感受著和煦的春風,可遠眺可近觀可仰視可俯察,流觴曲水,飲酒賦詩,暢敘幽情,何其痛哉!快哉!樂哉!而「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其作用在於「遊目騁懷」「極視聽之娛」。這裡在抒發了生之快樂的同時,又表現出一種曠達的心境。 本段以寫盛會始,以抒感慨終;以做「修禊」為名,以行快樂為實。 二、寫靜者躁者的異同以突出死之「痛」 。 文章的第二段寫了兩種人,一個是喜歡「靜」的人,一個是喜歡「躁」的人。前者「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後者「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性格乃至行為上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兩者又有驚人的相似之處:「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快樂的時候,得意忘形,感覺不到自己在悄悄地衰老,等對高興的事物感到了厭倦,感慨就自然而然地產生了。什麼感慨?有兩個:一個是「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述」;另一個是「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它告訴我們三點:其一,事物有生就有滅,有樂就有悲;其二,事物由生到滅,由樂到悲,其時間很短暫,倏忽之間,正如白駒之過隙;其三,生命之長短之存滅,不是主觀所能左右的,它取決於自然的造化。由此說來,生命是何其寶貴!正因如此,所以作者才引用古訓「死生亦大矣」;正因如此,所以作者慨嘆:「豈不痛哉!」 三、文章為批評名士之虛無的思想觀念而作 。 東晉是名士風流的時代。他們崇尚老莊,大談玄理,不務實際,思想虛無,寄情山水,笑傲山野。他們思想消極,行動無為,就像浮萍之于海水,隨波蕩漾,飄到哪裡就是哪裡。當然,死了就死了,無所謂,因為死就是生,生就是死,「一死生」「齊彭殤」。對此,作者作了委婉的批評。 生和死是兩碼事,不能等同起來。生有各種各樣的生,有的人活得窩窩囊囊,有的人活得志得意足;死也有各種各樣的死,有的人死得默默無聞,有的人死得轟轟烈烈。司馬遷說:「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臧克家說:「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毛澤東說:「生的偉大,死的光榮。」。。。。。。生與死怎麼可以等同呢?正如作者所說的:「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作者這樣寫,表明了他對生死問題的看重,他是想以此來啟發那些思想糊塗的所謂名士,不要讓生命輕易地從自己的身邊悄悄逝去。 四、文章以「死生亦大矣」的觀點來警醒「後之覽者」 。 綜上所述,文章記敘了蘭亭集會的盛況,闡述了「死生亦大矣」的觀點,批評了士大夫之虛無的思想觀念,顯然是有感而作,緣情而發。但是,作為一篇文集的「序」,除了批評士大夫之虛無的思想觀念之外,還要對結集的目的說一說。參加蘭亭集會的是當時社會上的名流,如謝安、孫綽等人。正如上文所說,他們引觴曲水,飲酒賦詩,暢敘幽情,何其痛哉!快哉!樂哉!然而,「向其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對此,作者認為「豈不痛哉」!所以,把他們賦的詩收錄下來,不至於使其泯滅,而讓其流芳百世,使「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如作者一般,生髮出「死生亦大矣」的感慨。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因為「後之視今,亦由今之視昔」。這不能不令人慨嘆作者有一副多麼好的心腸! 佛教、道教徒總是把生死看得很虛無、很超脫,他們「一死生,齊彭殤」,可我們不是神仙道人,是血肉之軀,要珍惜生命,士大夫當「兼濟天下」,去實現自己的抱負。這種生活觀在我(王羲之)看來是何等的虛偽可笑。正因為我對生命是如此的珍惜,因此,「每覽昔者興感之由」,我「悲」古人,因為我對生命的體驗和古人對生命的體驗是何其相似;我亦「悲」後人,「後之視今,亦由今之視昔」,後人讀我的文章,猶如我讀古人的文章一樣。這裡的「悲」不同於上一段的「痛」,而是對個體之痛的理性思考,是由己悲人的,更加深刻感慨。 人類社會從古至今邁進了多少年,人類文明的發展也是今非昔比,但無論世界怎麼變化,人類對生命本質(生命、青春、痛苦等等)的體驗卻是一致的,王羲之也正是道出了這種「千古同悲」,才如此深深地打動了我們。 王羲之的人生觀不消極,悲嘆並不等於悲觀,歷史上悲嘆人生的往往是最富有創造價值的人士,比如曹操、李白,曹操在的詩中寫道「人生幾何,對酒當歌,譬如朝霞,去日苦多」,但這並不妨礙他成為亂世英雄。正是因為他們對人生充滿了執著,對歲月的流逝才如此悲嘆。王羲之的文章多在是「消極其表,執著其里」,王羲之在書法上的卓越成就正是他對抗人生虛無的最執著的努力。 一言以蔽之,結集的目的在於警醒後來的讀者在讀文的時候,不要感染士大夫之消極的思想情緒,而能夠充分地認識到「死生亦大矣」的思想精髓。
《蘭亭序》思路探微 王羲之的《蘭亭集序》,俯仰古今,悵觸萬端,疏爽自然,不事修飾而情味雋永。上乘魏代清新通脫之勢,下開陶潛清新樸實之風,實屬東晉散文中難得的精品,更是千古傳誦的名篇。然而盡本人目力所及,還沒有發現一篇文章盡窺該文思路之妙,所以本人不揣固陋,淺薄為文,以求教於大方之家。 我認為,解讀一篇文章的思路,須從作者經歷、時代背景、寫作動機、文章層次、關鍵詞語諸方面進行綜合分析,特別要抓住寫作動機和文章層次。而行文思路往往取決於寫作動機,所以先抓寫作動機,往往是理清思路之首要。就具體文章而言,有的文章寫作動機在文章之外,有的文章寫作動機在文章之中。在文章之外的需研究作者寫作時的背景、心情,在文章之內的需分析具體內涵及在文中的位置。寫作動機在文中的位置是不容忽視的問題,它往往是作者匠心之所在。 《蘭亭集序》一文體現寫作動機的句子在文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故」字既是對上文的總結,也揭示了同上文的因果關係。「列敘時人,錄其所述」,緊扣文體,說明結集的內容。「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闡明結集的意義。「斯」字一語雙關,既指《蘭亭集》中的詩文,更指本篇序文。「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是最能體現作者觀點和情感的句子,也是寫作本文目的之所在。作者認為儘管時代不同,情況各異,但人們抒發情感的方式、人們的情趣是一樣的。這種「懷」「致」是作者議論、抒情的基礎,也是後人「有感」的接隼點。這種不因時代和情況的變化而各異的「感慨」,正是貫穿全文的線索,也是解讀本文的一把金鑰匙。 第一自然段,共有三層意思。「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為第一層,交代了時間、地點、人物和事件。「群賢」三月初在蘭亭相會,是為了「修禊事」。第二層「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急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共兩句話,前一句寫蘭亭美景,後一句寫士大夫的行為。景雖美,若陰雨晦冥,便大煞風景,所以第三層便水到渠成:「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這一層也是兩句話,第一句寫天氣的美好,第二句寫人們的行為和主觀感受。全段第一層交代聚會和結集緣起,是敘事;二三兩層均為兩句,方式相同,前一句是寫景,後一句則為議論。這兩層中都有「足以」二字,需備加關注,作者的感慨之情隱含其中。如果說第一層為「敘」,第二層「敘議並重」,那麼第三層則側重於「議」了。從全文來看,這一段屬於記敘,但這不是作者的真正目的。他的意圖是從敘入手,為下文抒發感慨作鋪墊。要抒發什麼感慨,下文自有論述,但這一段從頭到尾,勢已蓄足。 登臨山水是南朝士族階層優閑享樂生活的一部分,可以說是當時的一大習俗。王羲之胸懷曠達,愛好自然山水,厭惡繁華生活。蘭亭美景與風和日麗的天氣,不僅引發了士大夫們暢談玄理、寄情山水的豪情,更引發了王羲之神遊萬仞、思接千載的無限感慨。 第二自然段有兩層意思。第一層「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夫」字為抒發感慨的標誌。作者從人們為人處世的方式入手,把人們的交往分成兩種形態:靜態(內向)和動態(外向)。這只是表明了人們為人處世的方式有所不同罷了,並不是作者的真正意圖。作者意在以此為切入點,引出第二層的感慨。「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己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作者從不同處世形態的共性——「情」「懷」出發,抒發了自己「重死生」的感慨。這一層可分為四個階段,即人們喜愛某物時、厭倦該物時、回顧由喜到厭的過程時、面臨死亡時。在這四個階段,不同處世方式的人的共性是都要抒發某種情懷,但每個階段抒發情懷的程度又是不同的。「情感系之」「猶」「豈」表明了程度的逐漸加深,從而抒發了面對死生情感更甚的情懷,自然引出「重死生」的主張。 第三自然段,除最後一層表明寫作動機外,尚有兩層意思。「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為一層。如果抓住「每覽昔人」句中「昔人」確認是「縱」的聯想,那麼可推知第二自然段為「橫」的思索無疑。既然上下文為縱橫兩個不同角度,則必然得出「合」「嗟悼」「喻之於懷」的內涵一定是「重死生」的結論。面對「人之相與」的共性,古今情懷的一致,作者自然想到了現實。「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由今之視昔,悲夫!」現實是「一死生」「齊彭殤」等崇尚虛無的社會風氣。這種「輕死生」的「虛誕」「妄作」,讓後人如何看待呢?真可悲呀!故而作者要讓後人「有感」的應是「世殊事異」而「其致一也」的普遍情懷——重死生,而不是東晉這個時期的特殊現象——輕死生。 《蘭亭集序》從東晉習俗寫起,修禊事—游蘭亭—觀美景—抒幽情(感慨),由人及己,先橫後縱,由普通到特殊(現實),兩相比照,嘆古今之常情,悲現實之奪情。從文學史來看,這一時期正是從玄理詩向山水詩的轉變期,我們不妨理解為這是對固有人性的呼喚,作者的這一情感恰好順應了這一潮流。由此觀之,該文雖為序言,卻表達了不滿現實、重死生、寄將來以厚望的濃烈情懷。從敘到議,由橫而縱,環環相扣,文思如行雲流水,自然天成,令人嘆為觀止。 文體特點 文化知識 關於文體特點 說 序 《蘭亭集序》是一篇序言。「序言」簡稱「序」,也叫前言,屬實用文體,同「跋」是一類。列於卷首叫序,附於卷末叫「跋」。其作用在於推薦介紹某人著作或某一材料,說明寫作過程、寫作目的、主要內容或說明一些同書本有關的事情,幫助讀者更好地去閱讀或理解。序言,有自己作的,叫「自序」;也有請他人寫的,叫「他序」,他序除了介紹著作外,往往還有一些評價的內容。 不論是古代還是今天,都有一種叫作「序」的文章,比如描述文人雅集的《蘭亭集序》、記述高閣盛宴的《滕王閣序》、自勉勵人的《送東陽馬生序》、交待寫作因由的《〈吶喊〉自序》,等等。 序,到底是一種什麼文體呢?它又有哪些種類和特點呢? 現代人所說的序,是一種寫在書或詩文前面、申述其寫作因由、內容、體例等事項的應用文體,也寫作「敘」或「緒」。上文所舉的《〈吶喊〉自序》以及本文後面所附的張岱年先生的序都屬於這一類。 可是,古代的情況和現在有所不同,古人所說的序包含的意思比今天要豐富得多。 早在西漢就出現了序,司馬遷的《史記·太史公自序》開其濫觴。班固所著的《漢書》中有《敘傳》、揚雄的《法言》中有《言序》。早期的序並不都寫在文章的前面,而是單篇文章序於前,整部書則序於後,直到梁代蕭統《昭明文選》等書才把序一律放在了前面,後面類似序的文章稱作「後序」或「跋」。 在序的家族中還有「小序」、「引」等變體。所謂「小序」就是詩文前敘述感興或緣起的短序。明代人徐師曾的《文體明辨》中說:「小序者,序其篇章之所由作,對大序而名之也。」「引」也是一種簡短的序,《文體明辨》中解釋說,「唐以後始有此體,大略如序而稍為短簡。」柳宗元曾作過《霹靂琴贊引》的文章。 跋,也稱「題跋」、「跋尾」或「書後」。清代姚鼐的《古文辭類纂》:「題跋者,簡編之後語也,凡經傳子史詩文圖書之類,前有序引,後有後序,可謂盡矣,其後覽者,或因人之請求,或因感而有得,則復撰詞以綴於末簡,而總謂之題跋。」跋出現於唐代,時稱「題某後」或「讀某」,如李翱的《題燕太子丹後》、韓愈的《讀荀子》。歐陽修最早稱這種文章為跋,其《集古錄》有「跋尾」若干篇,附在他珍藏的碑文之後。 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屬於「序跋」之序,但它並沒有緊緊停留於對《蘭亭集》的寫作因由、過程、作者等情況的泛泛交待,而是將寫景抒情和深邃的人生哲理密切地交融起來,成就了一篇極富藝術美感和思想啟迪價值的千古至文。在序這種應用文中有如此成就,是令人讚歎的。 贈序,是一種與序有密切關係但也有很大不同的一種散文,它是專門為了送別親友而寫的以述友誼、敘交遊、道惜別為主的文辭。就起源而言,贈序是由詩文之序演化而來的,古人餞別時,飲酒賦詩,詩篇多了,就由在場的人作序,敘其緣起。但,清代的姚鼐認為贈序類者,乃「老子曰:『君子贈人以言』」之意,所以在他所編的《古文辭類纂》中單獨列出「贈序」一類。贈序晉代已有,如傅玄的《贈扶風馬鈞序》、潘尼的《贈李二郎詩序》等,唐代贈序最為興盛。對廣大的中學同學來說,最熟悉的贈序是明代宋濂所作的《送東陽馬生序》。 另外,還有一個看似與序跋之序有關,實則毫無干係的名詞——序論。序論不是文體,而是議論文開頭的提出問題部分。它和本論、結論構成議論文的基本框架。有關文化常識 流觴曲水:古人的一種遊藝項目,眾人坐在環曲的溪水邊,把酒杯放在水面上任其漂動,停於某人處,即取而飲之,或吟詠詩賦來代替。 修禊:古代的一種風俗。於三月第一個巳日(上巳日)歡聚水濱,歌舞娛神,祈禱幸福,消除「妖邪」。到了王羲之生活的時代,許多文人名士藉此機會,歌舞歡宴,游春享樂。禊,祭祀的禮節。 彭殤:指生命的長短。彭,彭祖,傳說中的人物,據說活了八百歲。殤,未成年而死。 含活用詞句:「映帶左右」、「一觴一詠」、「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 會稽:郡名,今浙江省北部和江蘇省東南部一代地方。 這篇文章語言清新,樸素自然,其中有些詞語今天已經發展成了成語: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天朗氣清、遊目騁懷、世殊事異、感慨系之、放浪形骸。
王羲之是晉朝著名的中國書法家,其書法風靡於世, 受後人尊稱為「書聖」。他不但以革新書法聞名於世,而且也因為他畢生獻身於中國書法,建立了劃時代的功績而流芳百世。 王羲之在公元303年生於東晉,在七歲時就開始學書法。 他的啟蒙老師是他的伯父和著名的女書法家衛鑠夫人。 在他年紀比較大的時候,他開始創立自己的風格,他的字自成一體,獨創一格。 他的行書生動活潑,充分表現出他的感情。他最著名的書法作品是<<蘭亭序>>。 這是他在公元353年完成的作品,那時候,王羲之邀請了四十一位親朋戚友(其中包括當代的書法家和詩人), 在鄉間的蘭亭舉行野外盛會。他們列在溪水兩旁,把羽觴(一種輕便的酒杯)放在水上,順水而下,每人順序取觴(SHANG)飲酒作詩。寫不出詩的人,都要被罰酒,當天有26人作詩,一共寫了35首。大家也都喝了不少酒。 王羲之帶著醉意,即席揮毫,為這些詩集作序,寫成<<蘭亭序>>。 據說,他在幾天後再重寫近百次,但是總比不上他當天即興完成的作品。 <<蘭亭序>>被譽為中國書法史上最偉大的作品,它的原本後來被唐太宗取去。 他很喜愛這幅作品,就命令朝廷最好的幾位書法家摹臨許多副本,原本則留下來作為自己的陪葬物。 <<蘭亭序>>的原跡雖然在公元650年失傳, 但王羲之的字體後來對中國書法卻產生了重大的影響。唐太宗對蘭亭序的偏愛,促使更多書法家學習和摹臨王羲之的字體。 王羲之父子一生勤學書法,他們的專心與毅力,以及他們在書法上的成就, 得到了世人的推崇和景仰。每當人們提到他們的名子時,都會聯想到他們的耐心和勤勞。 一個好的書法家不但能通過書法表達他的思想, 而且他所寫出來的字也必須充滿生氣,活力並具備完美的形體。書法是一門藝術,它需清醒的頭腦以及對毛筆有全面的掌握,才能夠把字寫好。 這需要很多年的精心磨練才會有成就。 在童年時代,王羲之就對書法有濃厚的興趣,他在練字的時候,往往廢寢忘食。 據說有一次,他想書法入了迷,居然把手中拿著的麵包當毛筆,用來沾墨想寫字! 他經常到屋外的小池塘洗毛筆,結果池裡的水都變黑了。 王羲之的兒子王獻之(他的第七兒子)也是很勤於練字。 他在十二歲那年,把一個經過父親改寫過的字拿去給母親看。他的母親也精於書法。 她一看就認出丈夫所寫的那一畫。 王獻之因此體會到自己的書法還差,不能與父親的相比。 他決心勤練,要把字練好。他找到十八口缸,盛滿了水,下定決心,要拿缸里的水磨墨練字,不把它用完,絕不罷手。 王羲之當過官。他是一個心腸很好的人,他曾勸過同僚,對人要公正仁慈。 王羲之後來因為生病而辭官,在公元361年去世,享年五十八歲。 王羲之父子因為努力用功,成為有名的書法家,一直到今天,人們還是把他們奉為勤勞這種美德的象徵。
中國書法名帖經典(上)--------《〈蘭亭序〉神龍本臨摹解析》作者:何玉璋 出版:中國林業出版社 定價:19.90元目錄:序言 凡例說明 第一章《蘭亭序》總論 第一節《蘭亭序》簡介入 第二節《蘭亭序》的神韻所在 第三節 學好行書書法藝術的基礎 1 用筆技巧和結體原則為基礎 2 字外功---博識源泉 3 悟性是關鍵 4 創新意識和創新行為是動力 5 抒我之情是書法藝的靈魂 第四節 行書書法藝術 第五節《蘭亭序》釋文及其它 1 《蘭亭序》全文 2 --------釋文 3 --------別字表 4 --------馮摹本中不少傷殘叉筆處說明 5 --------馮摹本中一些較特殊的點畫 6 徒手「八」字練筆法 7 王羲之及與會者的蘭亭詩集第二章《蘭亭序》響拓本單字剖析圖示(蘭亭發微)
☆ 墨香齋藏寶——蘭亭序 商品描述「墨香齋藏寶」形象大使王剛先生,曾主持江蘇電視台「家有寶物」欄目,現實生活中,王剛先生是一位對中國傳統書畫頗有研究的收藏家。王剛先生看到「墨香齋藏寶」後感慨萬分:「這些傳世書畫真跡」現在已經成為了私人不可能擁有的國寶,見上一眼都屬不易,這與國寶承載的內涵實不相符;"墨香齋藏寶"以高模擬的複製品,將這些價值連城的國寶請出了博物館,讓更多的人能一睹國寶芳容,感受傳世書畫真跡魅力,把它們變為自己的家珍,實在是善莫大焉,功德無量!」 國寶重輝 真跡再現真跡複製的整個過程得到了海內外各大博物館的鼎力支持,由著名書畫鑒賞家、收藏家精心遴選一級國寶:傳世法書名畫五十餘幅,利用重達三噸專用照相機進行實地拍攝,按八至十二色進行電腦分色,彩傳統木版水印、珂羅工藝,結合當代尖端印製技術,使用自行研製的書畫紙、特製油墨進行複製。所有複製品,均按照真跡原色模擬,無論其筆勢、墨色的渲染,甚至落款和圖章的油印滲透,無不是真跡的逼真再現將中國傳世書畫真跡特有的筆法、色調、層次、質感、韻味、形象、神采惟妙惟肖的再現,達到「幾可亂真」的境界。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主任委員、書法家啟功先生看過後讚不絕口,以為「功德無量,真跡一等」!千年流傳的藝術佳作,真跡再現的視覺效果,將中華瑰寶推而廣之,發揚光大,成為了把玩鑒賞的最佳圖冊,習書研畫的第一範本,普通百姓的案頭家珍。背板由著名工筆畫大師俞凌榮依真跡白描手繪精彩局部,東陽木雕大師打版,美國進口雕刻機雕刻,細膩生動,異趣天成。 函板正面圖案由中央工藝美院教授精心設計,古韻飄香,氣勢恢弘;浙江東陽木雕名師手工打版,刀法老到,增其神韻;美國進口電腦雕刻機精雕細琢,紋理圓潤,逼真再現。 高檔包裝盒,裱以國寶真跡局部精美圖案,裝襯四川成都特級蜀錦,彰顯皇家風範。 裝滿國寶的珍藏圖冊 規模宏大的視覺盛宴天下第一行書晉唐心印--蘭亭序 天人合一的神來之筆 書聖本人曾多次複寫,終難得其形神,此篇乃天人合一之際的神來之筆,非人力所能及!不可超越的書法巔峰 後世書法大家奉之為「無尚法度」,千年書法史無出其右者,中國書法藝術極品!一代聖主的平生摯最能體現蘭亭意韻的摹本《虞本》為唐代大書法家虞世南所臨,因卷中有元天曆內府藏印,亦稱「天曆本」。虞世南得智永真傳,直接魏晉風韻,與王羲之書法意韻極為接近,用筆渾厚,點畫沉遂。最能體現蘭亭魂魄的摹本《褚本》為唐代大書法家褚遂良所臨,因卷後有米芾題詩,故亦稱「米芾詩題本」。此冊臨本筆力輕健,點畫溫潤,血脈流暢,風身灑落,深得蘭亭神韻。最能體現蘭亭原貌的摹本《馮本》為唐代內府栩書官馮承素摹寫,因其卷引首處鈐有「神龍」二字的左半小印,後世又稱其為「神龍本」,因使用「雙鉤」摹法,為唐人摹本中最接近蘭亭真跡者。最能體現蘭亭風骨的摹本《定武本》是唐代大書法家歐陽詢的臨本,於北宋宣和年間勾勒上石,因於北宋慶曆年間發現於河北定武而得名。定武原石久佚僅有拓本傳世,此本為原石拓本,是定武蘭亭刻本中最珍貴的版本。收錄內府珍藏唐人蘭亭摹本 全面展現天下第一行書神韻「唐人五大摹本」從不同層面表現了「天下第一行書」的神韻,是後世蘭亭兩大體系的鼻祖:一是以虞本、褚本、馮本、黃絹本為宗的貼學體系;一是以定武本為宗的碑學體系。這兩大體系並行於世,孕育了後世無數大家。唐人五大摹本,曾被收入清乾隆內府,後流散四方:虞本、褚本、馮本現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黃絹本、定武本現藏台北故宮博物院,隔海相望不得團圓。此次將此五種珍本匯於一帙,海峽兩岸法書極品齊聚一堂,全面展現中華瑰寶之流光異彩!
王羲之與《蘭亭序》之謎 王羲之是東晉偉大書法家,他一變漢魏樸質書風,開晉後妍美勁健之體,創楷、行、草之典範,後世莫不宗法。他行書字帖《蘭亭序》是他的的代表作,被書法界譽為「天下第一行書」,千百年來傾倒了無數習書者。王羲之亦因此被後人尊稱為「書聖」。唐太宗李世民倡導王羲之的書風。他親自為《晉書》撰《王羲之傳》,搜集、臨摹、欣賞王羲之的真跡,《蘭亭序》摹制多本,賜給群臣。在中國書法史上,帝王以九五萬乘之尊而力倡一人之書者,僅此而已。宋代姜夔酷愛《蘭亭序》,日日研習,常將所悟所得跋其上。有一跋云:「廿余年習《蘭亭》皆無入處,今夕燈下觀之,頗有所悟。」歷時二十多年才稍知入門,可見釋讀之難:一千六百多年來無數書法家都孜孜不倦地釋讀過,何嘗不想深入羲之的堂奧,但最終只能得其一體而已。因此,《蘭亭序》可以說是由傑出的書法智慧所營造成的迷宮。 王羲之(303-361)字逸少,東晉 時期人。祖居瑯琊(今山東臨沂),西晉末年南遷後,定居在會稽山陰(今浙 江紹興),遂為紹興人。 王羲之故居位於紹興城內蕺山腳下的戒珠寺。在紹曾任會稽內史,官至右 軍將軍,所以世稱王右軍。在他任職期間,薄功名利祿,為人耿直,關心百姓 疾苦,是一個務實為民的清官。同時時常以作書養鵝為樂。晚年辭官隱退後,放浪形骸于山水之間,卒年59歲,葬於嵊州市金庭鎮瀑布山。羲之生七子,均有書名。幼子獻之得羲之真傳,書法不下乃翁,世稱「小王」。
蘭亭論辨傳世至今的《蘭亭序》摹本,為中國楷書書法之珍品,千餘年來,人無問言,獨至清末,廣東書家李文田對此疑問叢生,斷言「文尚難信,何有文於字」,晉人書法不應脫離漢魏隸書,所以《蘭亭序》不可能是王羲之書。 清人李文田對此有些疑問,卻並未引起注意,一九六五年郭沫若同志在《文物》第六期上發麥《由王謝墓誌的出土論到蘭亭序的真偽》一文指出,《蘭亭序》不僅從書法上來講有問題,就是從文章上來講也有問題。郭沫若撰文斥《蘭亭》為偽作,一時熱鬧非凡。1965年7月8日,毛澤東致函郭沫若,就《蘭亭序》引起的不同看法作出指示:「筆墨官司,有比無好。」此後,啟功、李長路、章士釗、高二適等名家都對《蘭亭序》真偽問題的公開論辯,雙方各執其理,這就是著名的「蘭亭論辨」。傳言高二適先生頗用意氣,有「何來鼠子敢跳梁,蘭亭依舊屬姓王」句回擊郭沫若。然迄於今日,由《蘭亭序》引發的疑案,仍聚訟紛紜,難有定論。 一、《蘭亭序》一文的真偽 《蘭亭序》是東晉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年)三月三日,王羲之與謝安、孫綽等四十一人,在山陰(今浙江紹興)蘭亭「修禊」,會上各人做詩,由王羲之揮毫作序。首先讀一下《蘭亭序》一文: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取捨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關於《 蘭亭序》一文真偽,基於下列事實: 一、王羲之的《蘭亭序》,可以算是古文名篇,但為什麼此前晉文最完備之梁昭明太子蕭統的《文選》未見此文。兩位六朝文專家許槤的《六朝文絜》、王文濡的《南北朝文評註讀本》也不選此文。東晉至初唐200餘年間,《蘭亭序》未見著錄,與此文地位殊不相稱。 曾國藩的《經史百家雜鈔》也不收此文。 在文章家的眼裡,它似乎還沒有獲得認可。這篇文章只是到了近代,姚惜抱的《古文辭類纂》和吳氏昆仲的《古文觀止》給它以肯定。 二、《臨河序》之名見《世說新語》的南朝梁人劉(峻)孝標的注文。郭沫若認為《臨河序》文 康熙皇帝1693年摹《蘭亭序》碑
可信,《蘭亭序》文不可信。《蘭亭序》與《臨河序》文字上有異,主要有兩點不同: 1.文中,增「夫人之相與」以下述王羲之情懷襟抱之167字; 2.文末,無「右將軍太原孫丞公等二十六人」以下40字。此外,文中有兩處改易,語序亦略有不同。 《蘭亭序》,唐人方見著錄。是《世說》注刪改增補《蘭亭序》而為《臨河序》,還是後人擴充移易《臨河序》而成《蘭亭序》?上述疑案,撲朔迷離,延續千年,真偽難辨。
二、《蘭亭序》作者疑案 要肯定《蘭亭序》,首先耍肯定《蘭亭序》是王羲之的文章 。傳統看法是,《晉書》本傳明載《蘭亭序》系王羲之代表作品,且曰「作序以申其志」。不同看法是,《蘭亭序》出於後人偽托,是在《臨河序》基礎上加以刪改移易擴大而成。 清代順德人李文田在汪中舊藏《定武蘭亭》跋文中率先提出這一見解。汪中藏本後歸端方收藏,李的跋文就是應端方之請而寫的。理由如下: 1.《世說》注引王羲之文,題作《臨河序》,無傳世《蘭亭序》述懷大段文字,「則唐以後《蘭亭》,非梁以前《蘭亭》也」。 2.蘭亭之會乃仿金谷之會,序文亦擬石祟《金谷序》。《臨河序》、《金谷序》內容篇幅「相應」,而《蘭亭序》、《金谷序》文次結構「不相合」,故所增文字「必隋唐間人知晉人喜述老莊而妄增之」。 3.《臨河序》文末40字,為《蘭亭序》所無,「注家有刪節右軍文集之理,無增添右軍文集之理」。據此,李文田斷然否定《蘭亭序》出自王羲之之手。 郭沫若說李文田「議論精闢」,並認為相傳的《蘭亭序》後半文字,興感無端,與王羲之思想無相同之處,書體亦和近年出土的東晉王氏墓誌不類。郭沫若針對「夫人之相與」一段文字補論據:1.《蘭亭序》興懷太悲,與蘭亭會情境不合。王羲之等42人「寄暢在所因」,「俯瞰綠水濱」,而「《蘭亭序》卻悲得太沒有道理」。2.《蘭亭序》悲憫情感,與王羲之性格不合。蘭亭修禊,王羲之47歲,「以憂國憂民的志土自居」,本傳亦記其人「以骨鯁稱」,王羲之「決不至於像傳世《蘭亭序》所說的那樣,為了『修短隨化,終期於盡』而『悲夫』『痛哉』起來」。 《蘭亭序》依託何時?梁代是不會有,郭認為文章必依託於唐代以前,梁與唐之間相距六十餘年。郭沫若進一步考證,《蘭亭序》之依託者是王羲之七代孫、陳代永興寺僧人智永。郭氏認為:「智永很會做文章,不僅《蘭亭序》的『修短隨化,終期於無』很合乎『禪師』的口吻,就其時代來說也正相適應。」至於智永所增文字之「胎盤」,則為《金谷序》中「感性命之不永,懼凋落之無期」一語。 郭沫若的觀點遭到高二適、章士釗等人的猛力反駁。高二適認為: 1.關於文題。王羲之寫此文時並無標目,其標目乃是同時人及歷代錄此文者以己意加上去的」,故又有《蘭亭詩序》《修禊序》《曲水序》等名稱。《臨河序》其實是注家作了刪削的《蘭亭序》 2.關於增文。《世說》注文「有移動及增減處」。文末40字,「是記述禊詩事」,「此或是禊飲中人寫的,劉既刪節右軍文,遂不妨給他添上,這也是注家之能事」。 3.關於思想。本傳稱王羲之「作序以申其志」,「王羲之的思想有許多矛盾的地方」,「這些矛盾反映在《蘭亭序》以及詩句的情感變化上」,「則『人之相與』一大段,確可說是右軍的本文」。章土釗引蘭亭與會者謝安詩「萬殊混一象,安復覺彭殤」以印證《蘭亭序》「齊彭殤為妄作」,證明《蘭亭序》正反映出與會者之心態。 三、《蘭亭序》書帖真偽 唐太宗親撰的《晉書·王羲之傳》只載《蘭亭序》文字,沒有提到王羲之的《蘭亭序》,其次梁武帝所收王羲之書帖二百七十餘軸,也沒有《蘭亭序》在內。《蘭亭序》是否是王羲之所書, 南宋姜夔率先質疑:「梁武收右軍帖二百七十餘軸,當時惟言《黃庭》《樂毅》《告誓》,何為不及《蘭亭》?(《蘭亭考》卷三引)清李文田則從書體上否定定武《蘭亭》為王羲之筆跡:「東晉前書,與漢魏隸書相似。時代為之,不得作梁陳以後體也。」認為晉人書法,應不脫漢魏隸書面貌,故世無《蘭亭序》書。結論曰:「文尚難信,何有於字?」(《定武(蘭亭跋)》
1965年,郭沫若據南京出土《王興之夫婦墓誌》、《謝鯤墓誌》,1972年,又據新疆出土寫本《三國志》殘卷,認為墓石上的字體,與神龍《蘭亭》、定武《蘭亭》筆跡迥殊,斬釘截鐵斷定:文章「根本就是偽托的,墨跡就不用說也是假的」。其主要論據是: 1.書體論。「天下的晉書都必然是隸書體」,「《蘭亭序》的筆法和唐以後的楷書是一致的」。 2.字跡論。王羲之書,「筆勢雄強」,《蘭亭》法帖,字跡「相當嫵媚」,與王謝墓石字跡迥殊。東晉興之夫婦墓誌拓片
3.筆意論。晉人草書,須有「隸書筆意」,《蘭亭》法帖被「稱為行書的最高峰」,已脫隸書筆意,「王羲之是隸書時代的人,怎麼能把隸書筆意丟盡呢?」 郭沫若深入考證說,陳代知名大書法家智永,「用筆結構和《蘭亭序》書法完全是一個體系」。「可以直截了當地說:今存神龍本墨跡就是《蘭亭序》的真本了。這個墨跡本應該就是智永所寫的稿本。」 智永是陳代永興寺的僧人。據說他臨書三十年,能兼諸體,尤善草書,他的真草書《千字文》就寫了八百多本 , 石刻至今還保存在西安碑林中。隋煬帝曾經稱讚他的書法是得「右軍之肉」。向他求書的人太多,連門坎都被踏穿了,故不得不用鐵皮來保護著。象他這樣一位大書家是能夠寫出蘭來的,而且他也會做文章。不僅文中「修短隨化,終期於盡」的語句很合乎「禪師」的口吻,就其時代來說也正相適應。因此肯定《蘭亭序》的文章和墨跡就是智永所依託。郭最後說,說《蘭亭序》依託於智永,並不是否定的書法價值,認為《蘭亭序》是佳書,是行書的楷模。 《蘭亭序》與《真草千字文》比較
郭沫若是著名歷史學家、考古學家,又是書法界巨擘,當時地位顯赫,此論一出,破石驚天,引起軒然大波。贊同郭說有啟功、宗白華等人,反對者有章士釗、高二適等人。章士釗驚呼:「夫如是,吾誠不知中國書史,經此一大破壞,史綱將如何寫法而可!」高二適認為,此論「驚心動魂」,「此乃不啻在帖學作了一大翻身」。 高二適等人著文駁議,認為郭氏以兩塊碑石而斷東晉只有隸書一種字體,是「孤證不立,偏難概全」。隸書用於碑板,行書用於筆札,不可苛求王羲之書《蘭亭》亦用隸體。王羲之以「書聖」得名,「定以當時永字變體而來,他人未能變,或變而不克,右軍正以變而作聖焉」。「東晉時代的章草、今草、行書、楷書確已大備,比較而言,後兩者是年輕的書體,到了王羲之,把它向前推進變化,因而在書法史上起了承先啟後的作用。」在當時字體演變時期,《蘭亭》法帖部分字跡仍未脫離隸書筆意,說明《蘭亭》法帖正是王羲之真作的摹本。 商承祚在《論東晉的書法風格並及蘭亭序》一文中認為,從東漢起,隸書一方面向草書發展,另一方面也走向楷化,到東晉則己成熟。商又說郭沫若所謂《蘭亭序》的文章和墨跡都是智永所託,但未舉出神龍本與智永書法相同的特點,是缺乏事實根據「想當然」的說法。智永所書《千字文》的刻本與手寫本有幾本傳世,風格還是一致的,今將神龍本與《蘭亭序帖》比對探索,同一作者的個性就會使人失望,即神龍本與《千字文》在風格筆勢有出入,前者骨多於肉,後者肉勝於骨,特別是兩者的風格筆勢不能謂其一致,故非出自一人之手。 《光明日報》1998年12月4日史林版,發表了王元軍的《從六朝士人不屑碑誌看「蘭亭論辯」的失誤》一文,從新的角度對老問題作出質疑。他認為六朝尤其是東晉士人視尺牘為展現風流的藝術,而對於技藝性的碑誌書法不屑一顧。由於對於這一點認識不充分,導致把出自平民之手的碑誌書法與士人尺牘書法相提並論,從而使蘭亭序為偽的論爭失去了根基。郭沫若從當時出土的幾方墓誌以及磚刻文字書法與《蘭亭序》有明顯的不同就斷言《蘭亭序》不是當時社會的產物,這種觀點具有一定的局限性。走進蘭亭浙江紹興蘭亭這個地方,因出飄若浮雲、矯若驚龍的「天下第一行書」的《蘭亭序》而名聲鵲起,並因此成了全國聞名的書法之鄉,也成為歷代書法家朝聖之地。儘管發生過《蘭亭序》論辨,筆墨官司,但人們對王羲之祟敬,對《蘭亭序》之厚愛不絕於世。 1984年1月,紹興市人大常委會決定,每年農曆三月初三舉辦中國蘭亭書法節。屆時,海內外書壇名家雅集蘭亭,研討書學,潑墨揮毫,晉聖、修禊、流觴賦詩、 盛況非凡。蘭亭書法活動長盛不衰,至2000年已舉辦過十六屆書法節。2001年中國文聯與中國書協共同主辦的國家級書法專業學術獎,以蘭亭命名,——「第 一屆中國書法蘭亭成就獎」,這是建國以來書法界首次最具權威性的專業學術評獎活動,這在事實上承認《蘭亭序》的書法地位。
如今,隨著歷史的變遷,蘭亭地址已非原地,但仍然依山傍水,茂林修竹,清流激湍,翰墨飄香。王羲之愛鵝,蘭亭第一景是「鵝池」,池內有石碑,碑上「鵝池」二字筆力遒勁,字體雄渾,傳說這是王羲之與王獻之的合作,老子寫「鵝」,兒子書「池」,父子合璧,稱為「父子碑」。書法家就是書法家,字體的剛勁有力自不必說,不知道要練習多少年 才能達到此種境界。 鵝池
過鵝池橋便是「小蘭亭」,亭內石碑上的「蘭亭」二字是清康熙皇帝的手跡,字多經遊覽者撫摸而稍平,故稱之為「君民碑」。小蘭亭旁便是蘭亭的中心地帶「流觴亭」了,亭周圍有木雕長窗,外有走廊環繞,翹角飛檐,古色古香,室內上懸一匾題「曲水邀歡處」5個大字,為紹興太守江夏李樹堂所書。匾下陳列了
一幅唐代傑出畫家李公麟繪的《蘭亭宴集圖》,生動再現了當年王羲之等人修禊雅集的情景。亭之前小溪蜿蜒便是當年的流觴曲水處。流觴亭後為「御碑亭」,八角形,高近13米,內置我國最大古碑之一的蘭亭御碑,正面是康熙皇帝手書的《蘭亭序》,碑陰是乾隆游蘭亭時寫的七律《蘭亭即事詩》遺墨,石碑之大,需仰視而觀之,帝王的氣 流觴亭
派的確有別與王氏父子,但字的優美也是絕不能相提並論的。同一碑兩面碑文分別為祖孫所書,所以此碑又稱「祖孫碑」。此碑與前述「君民碑」、「父子碑」並稱為蘭亭三絕。
御碑亭東為右軍祠,坐北朝南,外環荷池。祠屋分前後兩邊,中間為墨池,南北狹長,取王羲之「臨池學書,池水盡墨」之意。池中有四角方亭,即「墨華亭」,精巧別緻。池之兩邊為長廊,壁嵌歷代書法家所摹《蘭亭序》刻石。 1989年,國家旅遊部門又撥款在蘭亭天章寺舊址新建了蘭亭書法博物館,這座以收藏、展出古今書法精品為宗旨的博物館,人們能從這館裡見到王羲之墨跡的各種臨摹本。
《蘭亭序》質疑我認為現在的《蘭亭序》是偽造品。首先確切的原始的歷史記載全無,且在唐以前毫無《蘭亭序》的文字記載,而《蘭亭序》出現後的傳說又經不起推敲,字體亦非王羲之的。 顧名思義《蘭亭序》應為王羲之去世後兩百多年後《蘭亭序》出現時才開始傳說的蘭亭詩集之序。傳說王羲之應別人的要求重抄了幾遍《蘭亭序》送給他們,我想要《蘭亭序》的人必是與會者。王羲之當時的書法就很有名,這些要了王羲之重抄的《蘭亭序》的人必然會同《蘭亭詩集》一同展示給世人看並保管好、珍藏好、傳給後人.《蘭亭序》和《蘭亭詩集》由此而來一定廣為人所知和有所記載。但在王羲在世及其後的兩百多年間無有過此次集會的記載,此《蘭亭詩集》連一首詩甚至隻言片語從未見過有過歷史記載及流傳下來,更不要說全集了;就是蘭亭集會和《蘭亭詩集》的名稱也未有任何其他與會者說論過的記載,《蘭亭序》出現後的這些傳說可能是真的嗎? 據說《蘭亭序》藏在王家中幾百年來不為人所知,則由《蘭亭序》引出的上述《蘭亭序》的故事更不會為人所知。則這故事自然只能產生、流傳於唐太宗所推崇《蘭亭序》之後.這故事是真的嗎? 當時王羲之為有名的書法家,由他為賣扇的老婦人寫扇等傳說知人們都看重他的書法作品,而《蘭亭序》又是他最好的作品,《蘭亭序》寫出後與會的幾十人都看到了,果真是寫的那樣好,與會者幾十人難道有識寶鑒賞能力的一個也沒有?若有,必會引以為榮的將它廣為傳播,更不要說拍馬屁的了.《蘭亭序》由此而來當時就應為世人所知,藏在王家中幾百年來不為人所知可能嗎?這與王羲之還應別人的要求重抄了幾遍《蘭亭序》送給他們的傳說矛盾.若真的藏在王家中幾百年來不為人所知,只能是蘭亭聚會的人必然沒看重原稿《蘭亭序》之書法,若當時只要有一、兩個人看重了,必然當時就會廣為流傳了. 而有歷史記載的是唐太宗廣泛的徵集王羲之的書法,獻書法者湧現,但王羲之重抄的幾分《蘭亭序》無一和《蘭亭詩集》一同現身。在大家視王羲之書法為名家書法的短短兩、三百年間它們會全軍覆沒而失傳,這可能嗎? 傳說《蘭亭序》是王羲之是在酒醉的情況下寫出來的,後來應別人的要求重抄了幾遍,怎麼(認真)寫也寫來不及原稿.寫狂草是有此可能的,而寫行楷有可能嗎?寫行楷的首要是持筆要穩,酒醉的情況下能將筆持穩寫好楷嗎?酒醉的情況下寫的字的筆劃會象《蘭亭序》的筆劃寫來那樣穩重嗎?酒醉的情況下必然是隨意寫,再看看王羲之隨意寫的字,與其天差地遠.傳說顯然非真也.《蘭亭序》出現後上述傳說可能嗎? 再看《蘭亭序》中許多字都未寫好,構架都不好。大家可以數一數帖中有多少字未寫好,重寫時就可寫好——象第一行的和、年、在、丑、暮、初、會就寫的不好,可重寫好;數一數帖中有多少寫得很好而難仿,王羲之自己都難再寫好之字——可以說沒有。為什麼還言王羲之後來又寫了幾十次均不及原稿呢?可能性有三。可能性最大的是二、三之合。為了質疑《蘭亭序》,說明此問題,幾十年後又開始寫毛筆字後十多天的2003年10月10日我臨了《蘭亭序》八柱第三本(北京故宮博物院藏)的前面幾行 (見 《蘭亭序》部分原貼和我臨的貼),將我臨的和原帖的字一個一個的比較就知道了. 一、王羲之的書法水平有限——有那麼多可以重新寫好的字自己怎麼寫都都寫不好。 二、書寫者都知道一個人以自己的書體寫字,就是在沒有吃醉酒,持筆穩的情況下寫行楷,第一次寫來都總有自己不滿意的地方,更不要說酒醉了時。特別是寫的上了幾十個字以上,更不要說三百多個字時更是那樣。他第二次書寫時就會比第一次有所進一步。不斷的寫就會不斷的去處那沒寫好的地方,越寫越好,這才是書法之正理,人人都是這樣。只有在臨習比自己水平高很多的人的字時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怎麼臨都臨不好,臨來不及原帖。則這傳說可能就是有人藉此來諷刺王羲之的書法水平低,大大不及廣為流傳的非他寫的《蘭亭序》的書法水平,就是讓他來臨,按他的水平無論臨多少次,怎樣臨,都臨來不及流傳的《蘭亭序》。而編出這故事的最有可能就是流傳的《蘭亭序》本的書寫者或他的崇拜者。 三、因為王羲之的真跡字體與《蘭亭序》有很大的差別,書法水平大大不及《蘭亭序》,引起了大家的議論和猜疑,而編出那樣的故事是消除這議論、懷疑的最佳方法,又可進一步炒作、包裝《蘭亭序》,大造的輿論,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因為只有這樣傳說,才能使人相信王羲之寫的《蘭亭序》就是仿品那樣的好,連他都再寫不好了,所以大大的超過他的所有作品。也可能大家的疑問太大了,故將前代的上述諷刺故事加以利用,因為編那故事的人不在了,他也沒明說是諷刺,人們在崇拜王羲之和《蘭亭序》的情況下,更喜歡與其相關的趣聞軼事,特別是它們有強烈的神奇色彩時。聽的人自然不會多想是不是事實,是不是別有用心,只會朝好的方面想,當成《蘭亭序》的傳奇而信之、傳之,從而流傳至今。今人不正是這樣來信和傳的么。 《蘭亭序》出現於王羲之的第八代孫智永去世後,它是以智永的字體寫出來的。現在流行的《蘭亭序》的字體與流傳的王羲之的其它作品——碑帖上的字有很大差別,王羲之行筆很少用側鋒。它倒充滿了智永的字之風格,智永行筆就多用側鋒,與蘭亭序的行筆同,由此知是仿智永的字體之人書出,現在的《蘭亭序》決非原帖之字。我們常人用眼就能清楚的分辨出,更不要說找筆跡鑒定專家鑒定或編一筆跡鑒定程序,將蘭亭序各版本和王羲之、智永的字輸入電腦,由電腦來得出蘭亭序各版本的字與他們倆誰的字相似,相似百分比為多少,就可得出科學的明確結論。有趣的是書法領域至今是把與天下第一行書《蘭亭序》的字體相同,一般好的智永的字排在四大名家等之後。對於書法作品現在是以歷史上的名望、傳聞軼事等來認定藝術性的高下,智永之所以排在他們之後的原因就在於此。此為這一切不是說明了傳統的傳說影響之大嗎。它完全左右了絕大多數人的頭腦,使他們失去了思考、分辨能力,完全被麻痹住了。只知一味的盲從。難道這不是活生生的現實嗎。 書該帖時王羲之怎麼會知道第4行會掉字而將第2、3行和3、4行的間隔加大,以備第4行上加「崇山」於3、4行之間。帖中將「癸丑」寫來佔了一個字的位置,古來無將甲子寫來只佔一個字的位置之規矩(只有注釋寫來為兩列處於一列正文的位置)。 《蘭亭序》中寫來筆劃彆扭,有仿的痕迹之字為「年」、「畢」、「少」、「管」、(惠風和暢之)「暢」 、(以極視聽之)「視」、「樂」等字。 人人都有好勝之心,這對任何個人,在任何時代都是一樣,當他認為的書法水平超過了前代、當代某些名家時,他一定會有所表現。特別是將某些人、某些事吹得神乎其神時,這些書家一定不服氣,一定會仿其作品來與其爭高下,證明自己確超過了他們,而將假品流傳於世,一決雌雄。這樣勢必產生出比王羲之的字好得多的書法作品。 王羲之為唐太宗所推崇,金口玉言稱為書聖,特別是他大量的徵集王羲之的書法作品,士紳百姓無不追捧之。唐太宗時代有了這大的震動朝野的造勢、包裝。各朝皇帝們自然更要維護歷史上最有名皇帝之一的唐太宗推崇王羲之的書法的權威性。中國古代忠君思想根深蒂固,皇帝說的話是不可更改、推翻的金口玉言,各個歷史時期的書法發展方向都要受到當時的皇帝的喜好影響,各代書法巨匠也不例外。後人改得了、改得動嗎?這就造就了王羲之在書法歷史上至高無上的地位。古代帝王的個人喜好往往就決定了藝術、藝術品地位,在歷史上有許多例子,可見古代帝王的個人喜好的影響之巨. 無獨有偶,在乾隆喜愛田黃的影響下,人們追捧之.由此而來產生的對田黃的珍愛、推崇之巨由一則小事可見一斑。我國著名書畫篆刻家錢君匋珍藏有一枚解放初期花大價錢買下的一方田黃印章石,一直捨不得刻。有一天摯友葉潞淵去到他家,他這方田黃拿了出了請葉欣賞。葉感覺有些不對頭,又拿不準,也就沒有明說出自己的看法。 錢君匋拿此田黃印章石刻印時叫他的學生去磨。一磨,磨不動才發覺是黃玉。錢君匋忍不住笑起來,連說上當上當。 錢君匋後來帶上這黃玉去看老友葉潞淵,請葉拿出他珍藏的田黃來比較、學習。 由此事可見乾隆時代至今,由於乾隆喜愛田黃而造成人們對田黃的推崇、欣賞的影響之大。就是摯友之間也很少拿出來示人。 故對於祖先留下的書法遺產,我們要好好的繼承,但不應盲從,這樣才能判定那些帖確寫得好而臨之,學好書法。最重要的一條是要記住書法一直是在不斷發展、前進著的。 一味的崇古必定摒棄書法發展中的新穎的更好的書體,勢必排斥超過前人的書法,將書法禁錮在一個狹小的孤朽的空間中,使其得不到發展,而使書法在工之器——筆墨紙硯越來越精良,書法的理論越來越完善,書法交流的範圍、速度古人無法想像的今天,書法藝術反而在走下坡路,還不如古人,成了電腦排字還比不贏刻板的,拿著原子彈的還比不贏拿大刀的。這樣問題可大了,這樣的書法之出路何在,還有前途嗎? 《蘭亭序》人們一般都認為難仿,此為沒有細審、掌握此帖的運筆之故。此帖大多是驕揉造作的用筆尖稍彎的側鋒起筆,且在字中亦常用側鋒,象春、集等字的三橫,咸字的第一橫等均為側鋒落筆而成。這樣使使用中鋒者難仿。只要掌握了其運筆方法仿效之很快就可臨好。 一個人仿別人的字寫出的字必帶有他自己的書法的特點、風格。這一點他自己最看得出來,熟悉他的書法的人也看得出來。以一模一樣大小的字體臨摹出來的字看起來和原作幾乎一模一樣,使人難辨真假時,只要將臨摩的作品和原作用相機拍下或用掃描儀掃描下來輸入電腦,放大成比原作大一倍時,就非常明顯的看出兩者的區別及水平的高低,更不要說放大兩、三倍了。對於畫及其它古董用此法也能明顯的區別出真品和仿品。我幾十年後又開始寫毛筆字後十多天的2003年10月10日為質疑《蘭亭序》而臨的《蘭亭序》八柱第三本(北京故宮博物院藏)的前面幾行(見 《蘭亭序》部分原貼和我臨的貼),將它們放大一倍,立可看出兩種書寫風格迥然不同。 有關王羲之及《蘭亭序》的故事見王羲之.其中的故事有根據否有待考證。 肖翼盜《蘭亭序》的故事及我對此盜的看法王羲之將《蘭亭序》視為傳家寶,並代代相傳,一直到王家的七世孫智永手中。可是,智永不知何故出家為僧,身後自然沒有子嗣,就將祖傳真本傳給了弟子——辨才和尚。 到了唐朝初年,李世民大量搜集王羲之書法珍寶,經常臨習,對《蘭亭序》這一真跡更是仰慕,多次重金懸賞索求,但一直沒有結果。後察出《蘭亭序》真跡在會稽一個名叫辨才的和尚手中,多次派人前往請辨才相讓,皆不得。有大臣建議再派御使肖翼去,肖翼知道明說是說不動辯才相讓的,就假扮成書生,住在廟中與辯才談詩論字,書字,使辯才將他當成最好的朋友,騙得了辯才的信任後用激將法使他拿出《蘭亭序》來讓他觀看。一天趁辯才外出,肖翼乘機盜走了《蘭亭序》,把它獻給了唐太宗。 唐太宗多次公開求索不得,由下屬巧取豪奪而得到別人家傳寶物僅次一例。當時獻了王羲之的書法真跡的都受到重賞,而卻未見肖翼獻上騙盜得得的《蘭亭序》後受到嘉獎之記載。大慨唐太宗也認為他雖然為自己取得了一直想的得到而長期未能得到的心慕之物,但他的下三爛的騙盜作法太不光彩,不齒其之為吧。 肖翼盜《蘭亭序》為歷史上許多巧取豪奪別人家傳寶物的特例——為帝王盜奪。肖翼用的方法更陰險,他是以騙得藏寶人的感情,取得信任後下手。這使藏寶人在感情和財產上受到雙重打擊。由肖翼是以談詩論字,書字騙得辯才的信任的,可知他的書畫非同一般;同時他與《蘭亭序》又這麼相關,而未有他的書畫流傳下來,可知歷史上古董收藏家對肖翼之盜是痛恨到極點的,恥於收藏他的書畫。 若肖翼盜來不是獻給了唐太宗,而是擁為己有,或是送給了自己的老師、上司,人們又會怎麼說此事呢?會將它說成傳奇嗎?難道不會指責他的道德太差,行為太惡劣嗎。若肖翼盜的不是辯才藏的,而是你家收藏的《蘭亭序》,你會將它當成傳奇嗎? 反之,若肖翼是從宮中盜了唐太宗徵集到的心愛之物——《蘭亭序》,被發現後肖翼的下場難道不是被殺頭?人們會怎樣評論此事,會當成傳奇嗎?若是文物間諜現在從故宮博物院盜走了《蘭亭序》,對盜寶者來說必然是傳奇,故宮博物院會將它看成傳奇嗎?一句話,這樣的盜絕非義盜,是實實在在的小人之偷盜。從法律上講仍是犯法行為。 以吉林文史出版社出版發行的《蘭亭序六種》為例,其書寫水平不用放大就可看出書者的水平高低。它們的依次排名為《吳炳舊藏定武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藏)、《八柱第三本》(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和《神龍半印本》(個人藏)並立第二(它們出自同一源,為同一人所書)、《八柱第一本》(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八柱第二本》(北京故宮博物院藏)、翁同和藏定武本。
一、《蘭亭序》的基本風格<br> 關於王羲之書法的基本風格,歷來都有定評。雖說象《蘭亭序》這樣的劇跡其可靠程度尚有疑問,但對大王書風的繼往開來之功,卻是無人能予以否定的。《蘭亭序》在真偽方面的爭執,並不影響它是一本極優秀的學習範本,學習行書以它作為門徑頗可收便捷快速之效。<br> 與漢、西晉的其它書法作品相比,《蘭亭序》書風的最明顯特徵即是它的用筆細膩和結構多變,大王以前的墨跡如陸機《平復帖》、吳皇象《急就章》古拙可愛、平和淡怡,頗見內斂之功,但無清雅之巧。存世漢簡中倒不乏筆畫跌宕縱肆、變化豐富的作品,但在結構上又相對飄散而乏麗趣。王羲之的功勞即在於他把自然的書風引向一個較為精練但又注重技巧華美特徵的格局,從而確立了書法藝術強調對審美的主動把握這一時代的基調。在他以前,人們對此是不夠重視的。<br> 強調主動追求,強調風格的個性,強調技巧的豐富性,使《蘭亭序》、《奉橘帖》。《得示帖》、《喪亂帖》等體現了一脈相承的魏晉式審美風度。對於學習行書的同志而言,努力注重在這方面的追索與體察是十分重要的。我們甚至不妨說,行書之學大王,成功與否的標誌<br>即看學習者能否淋搞盡致地、深入細緻地把字帖中最細膩的用筆動作和線條效果表現出來。粗率的臨摹決然得不到真諦,而絲絲入扣的體察與反映,則是熟練掌握大王書風的第一個步驟。此無它,因為《蘭亭序》本身就是對以前書法作品的高層次發展一一我稱之為是從粗到<br>細、從疏到密、從大概到精密、從拙樸到華美的審美髮展。在唐人的書論中,大王式的風格被冠以一個純粹褒義的詞:「巧媚」。《蘭亭序》等的成功之處正是在於它在當時達到人所不及的技巧境界(當然還有風格境界),它對筆與紙的駕馭能力:那種運用自如、出神入化的技巧,在東晉以前是為人仰慕已久,而在當時也是同輩書家們所嘆為觀止的,它標誌著書法從蓽路藍縷階段走向藝術的成熟。而我們正是要學習這種成熟,因為我們希望能由此而進入書法(行書)的技巧王國。<br> 《蘭亭序》的「巧媚」與它的細膩特徵,在與被翻刻的《聖教序》相比時呈現得更為明顯。柔軟的毛筆與堅硬的刀石相比,後者畢竟會更趨向規範化的處理,而這對細膩而言卻是個大損害。由是,學《蘭亭》者似乎更應該注意和了解這一特定現象,把握正常學習方式。說學《蘭亭》是因為它被封為「天下第一行書」,這自然是毫無意義的空泛話,藝術是沒有「天下第一」的。但學《蘭亭》是為了掌握它那種精巧的筆法,掌握儘可能多的技法語彙,這卻是每個學書者應該建立起的學習觀。<br><br>二、《蘭亭序》的用筆分析<br>作品的用筆方法直接決定風格的大致導向。學書者對此應該加以特別注意。我們在《蘭亭序》中發現用筆上的兩個特徵:一是筆畫的跳蕩另一是線形的多變。因此,強調提按動作的明確性與準確性,成為臨摹能否成功的重要標誌,乎拖與直畫是絕對與之南轅北轍的。 <br> 以「映(?M?映)帶左右」四字為例(圖一)。<br> 映字中曲「央」的橫折豎一畫,按正常寫法應是先頓後再行筆,但在《蘭亭序》中這一畫開頭的一頓變成了帶筆,而頓筆卻被移到折的部位「左」字的末筆一橫是一個很明顯的從輕到重、從帶到頓的漸進過程,頓挫的趨向是十分明顯的。「右」字的第一橫畫則在起筆部位有個微小的頓,象這樣不同起筆的不同頓法,體現出《蘭亭序》對橫筆處理的豐富意蘊。按照書寫心理活動狀態來看,不同輕重的頓,體現出不同的心理軌跡,故線條力度的變化使書寫時心理變化顯得富有立體感。<br> 線條的多變則可看「帶」字,頭部四個豎筆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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