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漂亮、善解人意 從楊瀾眼中看王光美的一生傳奇

  我讚賞那些有豐富經驗的藝人出書,他們經歷的,體味的,往往比普通人多,如能寫出來,就可能影響更多的人。前提是以老實的態度寫,而不是賣弄。比如武生泰斗蓋叫天出過的《粉墨春秋》,我一直置於床頭,我不懂京劇,但卻讀得津津有味,這本書在我消沉時,常常給我輸送精神營養。最近,楊瀾的傳記《一問一世界》問世了。楊瀾問來問去二十年,是該總結總結了。《一問一世界》,書名不錯,很明顯從「一花一世界」衍化而來,遙指「一葉一菩提」的境界。世界,有時候真是問出來的,就看你怎麼問了。我很感興趣的是,楊瀾在書中提到的兩個人:王光美和張海迪。

  王光美,是劉少奇的夫人,九死一生,一生傳奇。但王光美晚年在媒體上給人的形象,怎麼說呢,有點單調了。而楊瀾的追述,讓王光美的形象鮮活起來。

  楊瀾是這樣說的:「2001年我在她北京的家中採訪她,正不知該如何稱呼她,她親切地說:『你叫我光美吧,大家都這麼叫我。』她先打開衣櫃,讓我幫她找一件合適上鏡的衣服。衣櫃中不過十來件當季的衣服,我們都看中了一件天藍色的毛衣。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找出一條藍白相間的紗巾,在脖子上一圍,問我是否好看。」

  在楊瀾眼中,王光美是什麼樣的人呢?首先是善解人意。她和王光美年齡差得太大了,叫劉奶奶?不合適;叫王阿姨?不合適;叫王老?不合適;王光美曾任中國社會科學院外事局局長,叫她王局長?太正式,好像也不合適。叫什麼好呢?還是王光美早替楊瀾想了:「你叫我光美吧,大家都這麼叫我」。真好,真好,真好。直呼其名,也不是很合適,但經她這麼一說,就可以開場了,比如楊瀾微笑著直接用「您」,避開了尷尬。其次,在楊瀾眼裡,王光美是個愛美的女人,讓楊瀾幫著挑衣服。藍白相間的紗巾,圍在脖子上好看不好看,都要徵求楊瀾的意見。如果讓趙忠祥去採訪王光美,王光美可能就顯不出女性的一面了,她一般不會讓一個陌生男人給幫著選衣服。楊瀾讓我們看到了王光美作為普通女人的一面。

  張海迪,以殘疾之軀,完成了許多健全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被譽為「中國保爾」。我曾經多次見過海迪大姐,她給人印象是低調,不張揚的。而楊瀾眼中的海迪,則有別樣的風采:「讓我感動的是在20世紀80年代的政治環境下,當有關領導告誡她應該把燙成大波浪的長髮夾起來以符合『英雄模範』的標準形象時,她在進入人民大會堂,進入聚光燈中心之前的一瞬間,果斷地取下了髮夾,讓一頭秀髮瀑布般地披在肩頭。她不要做被造型的英雄,她要做真實的自己。」

  這另一個海迪是倔強的,執拗的,愛美的和時尚的,就是要做真正的自己,而不是做別人要求你做的樣子。傳統意義上的英雄、典型、模範,都是有一定造型的,突出的是「神」的高大的一面,而張海迪顛覆了,她把典型還原為「人」。楊瀾用白描手法,描摹出了山東姑娘張海迪的調皮,調皮得很可愛。

  心門一入深似海。通過問,探究到人的內心世界是最難的,楊瀾做到了。採訪王光美前,楊瀾特地說,對不起,可能要引起你那些傷心事。王光美卻回答說,沒關係,你問吧,我受得了。「我受得了」,幾個字,讓一個堅強的女性躍然紙上。在採訪張海迪的時候,楊瀾最後問道:「假如你能夠行走,你的願望是什麼?」張海迪答:「我希望我也能夠像很多的女性一樣,在學校門口等等我的孩子。他老遠地跑過來說,『媽媽』。我會摟著他肩膀說,『兒子,今天怎麼樣?』」這樣的回答充滿母性的光芒,是滾燙的,催人淚下的。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試探著觸到心靈深處,楊瀾成功了,這也是她異於別人之處。

  楊瀾的「問」,豐富了我對王光美、張海迪的印象,也加深了我對中國女性美的理解。當然,她書中的有些表述,也摻了水,讀起來不舒服。在此不贅。(逄春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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