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清明染春深----------培養孩子雋永
清明始於周代,與上元、立夏、端午、中元、中秋、冬至、除夕,並為中國最重要的八個傳統節氣,《曆書》:「春分後十五日,斗指丁,為清明,時萬物皆潔齊而清明,蓋時當氣清景明,萬物皆顯,因此得名」。
冬至後第108天,即是清明,108在古老傳統里,暗含著殊深的圓滿、吉祥雋永。梨花落後清明,杏花雨,沾衣欲濕,楊柳風,吹面不寒。惻惻輕寒剪剪風,俯察仰觀,花落花開,風雨冷暖。
清明是一年中的草木潤澤、清氣最盛的時節。《歲時百問》有:「萬物生長此時,皆清潔而明凈,故謂之清明。」如雪的梨花尚未落盡,灼灼其華的桃花杏花,如鏡頭中的畫面映入眼帘。一年之中,沒有哪一個季節,能像清明的奼紫嫣紅、明麗華彩。一片靈動的勃勃生機,在「紅綠扶春上遠林」里渲染開來。
杏花盛開的清明,細雨蒙蒙,輕風剪剪,楊柳吐青,春風拂面。中國古代文人們悠然徜徉春色里,徜徉在杏花雨、楊柳風的意境中,讓他們心旌搖動。他們將杏花入詩,把自己的審美理想寄寓於杏花,"杏花"也就成了中國古典詩詞常寫常新的意象。一代代前人,有的以杏花談風月,有的為杏花做注,已經為我們留下了無數的關於杏花雋永的文化遺產。
我對杏花的印象,源於小時候看《西遊記》中的杏仙,覺得痴情於唐僧的杏仙絕美無比。介紹杏仙出場時的描寫是:青姿妝翡翠,丹臉賽胭脂。星眼光還彩,蛾眉秀又齊。下襯一條五色梅淺紅裙子,上穿一件煙里火比甲輕衣。弓鞋彎鳳嘴,綾襪錦繡泥。妖嬈嬌似天台女,不亞當年俏妲姬。將杏仙的穿著打扮,神態相貌描寫的很細緻很生動。
雖然《西遊記》里的唐三藏不喜歡杏仙,但南宋的志南和尚卻喜歡杏花:「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試想他扶杖東行,一路紅杏灼灼,綠柳依依,沐浴著「杏花雨」,吹拂著「楊柳風」,怎一個愜意了得! 而陳與義《臨江仙》中的杏花就寂寞多了:「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南宋張炎在《詞源》里用「自然而然」評價這兩句。正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杏花疏影下,詩人倚笛而歌,清韻悠遠,奇麗卻不飾雕琢。 南宋詩人葉紹翁,寫有我們非常熟悉的《遊園不值》,描繪了春滿人間的景象:「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詩人在春日裡去花園遊玩而主人卻不開門,真是掃興。無奈之際,忽然看見牆上一枝盛開的紅杏花探出頭來正沖自己打招呼!詩人便從這枝紅杏花一下子想像到了滿園的春色,也算是不虛此行吧。後世的人們又賦予這兩句詩以新的哲理和內涵,「春色」豈能關住?「紅杏」終會衝破束縛和禁錮宣告春天的來臨。同理,一切美好的新生事物都將衝破重重困難蓬勃發展起來,於是這首詩也獲得了新的生命,流傳千古。
「春色方盈野。枝枝綻翠英。依稀映村塢。爛熳開山城。好折待賓客。金盤襯紅瓊。」 這是南北朝文學家庾信的《杏花詩》。詩中的杏花是如此綺艷美麗,似"紅瓊"的杏花,瀰漫著嫵媚,瀰漫著濃濃的春意。"好折待賓客"顯露出對客人的濃情蜜意。明代楊慎謂"庾信之詩,為梁之冠絕,啟唐之先鞭。"庾信還有"興雲榆莢晚,燒薙杏花初"的詩句。
唐朝,昌盛的國度、旖旎的時節。在時間與空間的坐標上,唐朝和長安交匯而成的,是一個讓美恣意盛開的地方。如日中天的國力,血脈旺盛的生命力,八面來風的宏大氣度共同綻放出一朵靚麗的詩歌之花。在一千多年後,拂去歷史的煙霧,唐詩中穠華繁採的"杏花"在讀者的心中恣意地綻放。
"屋上春鳩鳴,村邊杏花白。持斧伐遠揚,荷鋤覘泉脈。"王維的《春中田園作》寫鳥鳴花開,春意昂然,冬天難已見到的斑鳩,隨著春天的來臨,早早飛臨村莊,在屋頂鳴叫,村中的杏花爭先開放,雪白一片,整個村子掩映在白色的杏花中。紛亂的杏花讓隱者王維頓起田園之樂,杏花開在村邊,也開在隱者的心頭。 在繚亂的杏花中,儲光羲寫暮春時節釣魚灣的動人景象: 「垂釣綠灣春,春深杏花亂。潭清疑水淺,荷動知魚散。日暮待情人,維舟綠楊岸。」 儲光羲也是一位失意的隱士,他的《釣魚灣》寫了隱居的情趣:綠蔭蔽天,杏花飄地,清潭見底,荷動魚散,漁翁之意不在魚,單是這美好的景緻就是最好的享受了。日暮罷釣系船,在綠楊芳草中等待好朋友(情人)來相見,那杏花的紛紛繁繁,就是小夥子急切心情的襯托。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不就等於神仙了嗎?實際上他們的生活也不會沒有困擾和煩惱,然而作詩時要暫時拋開它,抓住某一美好的場景和情緒,盡情發揮和渲染,詩人滿足了創作欲,也給讀者帶來美的享受。儲光羲寫風光宜人的釣魚灣,寫盛開的杏花,渲染的是清新淡雅的美學境界。這種美學境界與邊塞詩派大漠雄風、濃墨重彩式的美學思潮不同,避開了戰爭的烽火,解脫朝堂的傾軋,遠離塵世的喧囂,沒有市井的嘈雜,在杏花的搖曳中產生愉悅,凈化心靈。 再看錢起的《暮春歸故山草堂》: 谷口春殘黃鳥稀,辛夷花盡杏花飛。始憐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陰待我歸。 這是首"大曆十才子"的錢起的名詩。"辛夷花盡杏花飛",烘托出春光逝去、了無蹤影的空寂的氣氛。而在這冷漠寂寥的氛圍中,幽竹卻兀傲清勁,搖曳多姿,迎接它久別歸來的主人。杏花又在隱逸者的詩中出現,它的紛繁與飄飛無不使隱者情思翻飛,讓人頓時對飄逸的美學風神產生讚許之情。唐詩所創造的清淡的靜態的美的意境,較之邊塞詩群創造的那種以強烈的刺激征服讀者的動態美,更加耐人尋味,朦朧雋永。
河朔人高蟾"詩思雖清,務為奇險,意疏理寡,實風雅之罪人。薛能謂人曰:"倘見此公,欲贈其掌。"然而落第詩曰:"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東風怨未開。"蓋守寒素之分,無躁競之心,公卿間許之。"
"日邊紅杏"是比擬唐代科舉登第者一登龍門,身價百倍,"倚雲栽"則比喻他們恩寵有加,盛開的"紅杏"意味他們春風得意,前程似錦。作者雖用秋日芙蓉自比,因為其美在風神標格,與春風桃杏美在顏色妖艷不同,但高蟾內心的失落卻宛然在目,落第的高蟾雖無脅肩諂笑的媚態,但一種思慕、期待、悵惘、失落縈繞於他的心間。 晚唐社會的衰敗,個人事業的失敗困頓,家中親人的生離死別,愛情生活的不幸,這些生活的折射而形成了杏花的詩作的陰柔、凄艷的朦朧風格。
晚唐著名詩人杜牧是一位既悲嘆自己生不逢時又立志報國、力挽晚唐頹靡之勢的有識之士,他20多歲便出遊各地,體察民情,尋訪名勝,考察地要,在漂泊途中,寫下了那首千古傳誦、婦孺皆知的《清明》詩: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詩人小杜在清明佳節,行路中間巧遇紛紛細雨。孤身趕路,觸景傷懷,心境加倍凄迷紛亂。行人在哪裡避雨歇腳,解解料峭的春寒呢?牧童的指引,讓我們如同看到,隱約紅杏梢頭,分明挑出一個酒帘,不遠不近,不即不離,含蓄雋永,興味無窮。那在望的杏花,讓行人感到欣慰,漂泊的愁緒頓時消失。杏花之景如此清新,杏花深處的村莊如此美麗。杏花開在農曆二月,正是春天到來的時候,那嬌艷的紅色彷彿青春和生命的象徵。詩人漂泊在外,偶見一枝杏花,牽惹出的情思是何等的濃郁:一枝紅杏出牆頭,牆外行人正獨怨。長得看來猶有恨,可堪逢處更難留! 奔波於茫茫旅途中的吳融,各種憂思盤結胸間,那枝昭示著青春與生命的杏花映入眼帘,卻在他心頭留下異樣的苦澀,這種意緒有花開易落,青春即逝的惆悵,又有自己行色匆匆,與杏花緣分短淺的無奈。 宋代,由於儒釋道思想的有機融合,審美情趣由唐代的絢爛歸於平淡,詩歌追求理趣,以俗為雅,追求平淡之美,「作詩無古今,唯造平淡難。」這種風格,不願張揚情感,以才學議論入詩,其佳者講求理趣,正如錢鍾書所言:「唐詩多以丰神情韻擅長,宋詩多以筋骨思理見勝。」宋詩中的「杏花」意象正是這種審美追求的具體顯現,其意象與唐代的區別也是明顯的。唐詩中的「杏花」穠華繁采,情辭情韻,宋詩中的「杏花」,幽韻冷香,思理綿密雋永。宋僧志南的生活狀態已不可考,在宋朝詩壇上名聲也不大,但卻以一首絕句,而將自己的名字載入了宋代詩史: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細雨濛濛沾在身上、似有若無的,是杏花盛開時的雨;輕飄飄拂面而過、略無寒意的,是楊柳枝下的風。「杏花雨」,清明前後杏花盛開時,春雨頻仍,故名;韋莊有句曰:「霏微紅雨杏花天」(《廣群芳譜·杏花》)。作者漫步在這杏雨柳風交織的迷濛春色中,心中洋溢著乘興尋游的怡然之樂和醉春之情,整個世界彷彿都融化在斜風細雨的煙靄中了;其景其情,平平道來,似不著力,而情意自遠,使人感覺到親切、熟悉的春之氣息。詩人雖為出世之人,但情感沒有枯寂,境界也絕無寒儉的「蔬筍氣」。「杏花春雨」,是宋代詩人常入詩的意象。如陸遊的《臨安春雨初霽》: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詩人隻身住在小樓上,徹夜聽著春雨的淅瀝;次日清晨,深幽的小巷中傳來了叫賣杏花的聲音,告訴人們春已深了。綿綿的春雨,由詩人的聽覺中寫出;而淡盪的春光,則在賣花聲里透出。他雖然用了比較明快的字眼,卻寫得含蓄蘊藉,其意境是迷濛空靈的。小樓深巷,則顯出作者之「幽人」襟懷,一夜聽春雨,則作者之孤寂可知,但詩人並未消減憂世之心。明朝賣杏花,意頗新穎,賣花聲傳入深巷小樓,也可以看出作者雖鬱悶孤寂,看破世情,但並無出世之意。
古代詩人中,陶淵明愛菊,林逋愛梅,蘇軾愛海棠,而王安石則對杏花情有獨鍾。他的《北陂杏花》就是其代表:一陂春水繞花身,身影妖嬈各占春。縱被春風吹作雪,絕勝南陌碾成塵。對這首詩,清人吳之振這樣評價:「遣情世外,其悲壯即寓閑澹之中」他的評價頗為中肯。詩中的杏花的形象,鮮艷絢麗而不落凡俗。傍水的杏花,更是風姿綽約,神韻獨絕。宋代詩人在美學上追求的是一種樸質無華、平淡自然的情趣韻味,一種退避社會、厭棄世間的人生理想和態度,反對矯揉造作和裝飾雕琢,並把這一切提到某種透徹了悟的哲理高度。這種追求在王安石的這首詩中完全可以體現。王安石晚年退居林下,淡然自得,他對於水中花影的欣賞,正好反映了他在這種特殊的心境下對於虛靜的審美理想的追求。王安石另有一首五古《杏花》詩云:石樑度空曠,茅屋臨清炯。俯窺嬌嬈杏,未覺身勝影。嫣如景陽妃,含笑墮宮井。怊悵有微波,殘妝壞難整。
臨水杏花,側重花影,而不著一水字,極工巧,極情韻,追求的是一種空靈玄妙的韻味。詩人俯看嬌美艷麗的杏花,更覺水中的倒影美,它如含笑凝睇的美女,楚楚動人。此詩雖詠臨水杏花,但全詩沒寫一個花字、水字,但杏花的風姿更是空靈獨絕,給人以含蓄深邃的美感。詩人原先積極推行新法,後來又被迫閑居江寧,出處進退雖然不同,而其進步的政治理想與高尚的情操實未嘗改變。為堅持自己的理想而獻身,這是詩人一貫的宗旨。王安石是孤傲的,是一種執著的文化人格,一種清新寡慾的與世無爭的政客品性。他筆下的杏花是孤傲的象徵,是真正意義上的超俗脫塵的孤傲。
最能體現「杏花」的悠悠餘韻的雋永之美還要算兩首明人的杏花詩。其一是沈周的《杏 花》詩:「半抱春寒薄雜煙,一梢斜路曲牆邊。東家小女貪妝裹,聽買新花破曉眠。」其二是唐寅的《杏林春燕》詩:「紅杏梢頭掛酒旗,綠楊枝上轉黃驪。鳥聲花影留人住,不賞東風也是痴。」
雋永,是表示深長之意味;清新雋永,很清雅,耐人尋味;或者指某一種味道氣味很香。意義深刻,準確婉轉,情深意厚含而不露,又十分耐人回味,就是雋永。一般說來含蓄的詩多雋永,雋永的詩也多含蓄。我覺得杏花的精神應該是「雅」,就是中國文化里的那種文人的精神,非常典型的文人精神。因為中國文化精神層面還是很多的,它有平民百姓的,也有商賈的也有俠客的也有高官。但是杏花的精神更偏重於文化藝術沒有附屬於政治的那種純粹的審美的精神。
杏花,是春的使者。北宋文學家宋祁的《玉樓春》:「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春日絢麗明媚的景色一覽無遺,尤其是「紅杏枝頭春意鬧」更是將春意點染得生機盎然,難怪王國維在《人間詞話》里讚歎:「紅杏枝頭春意鬧,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宋祁也因為這兩句被後世稱為「紅杏尚書」,名垂千古。
黛眉長,檀口小。耳畔向人輕道:柳陰曲,是兒家,門前紅杏花。
「鐵馬秋風塞北,杏花春雨江南。」這一聯非常經典的詞句,以鮮明的形象勾畫出了東方美學中豪放與婉約的最為主要的特徵。而「杏花春雨」一詞,本身就挾帶者濕濕漉漉的水的意蘊。婉約時,它又可以風定無波,靜水平流。用「水墨丹青」作為中國繪畫的又一稱謂,似乎更為富於東方色彩。但這色彩,因杏花而滲透,筆墨,因杏花而潤澤。人們的那些奇思妙想才得以在這一片深青淺黛宣紙勝處電翠飛花,並表達出了以靈秀雋永為宗的關於杏花的主題。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山高霧靄處,翠綠是茶清明的春衫,本真依然。歲月催事,方是淺笑深顰的春深春淺。亂點余花吐碧衫,是蘇子瞻的懵懂年少,此去經年,卻泛著杏花的醉紅酡顏。
青青的石階漫漶著誰的腳步,在這雨紛紛的清明時節里,連相思都變得濕漉漉的。那三點兩點淡雨,是踏春人歡快的心語,還是春天腮邊的淚滴?那十枝五枝杏花,被雨淋濕。余光中先生說:「無論工業如何發達,一時似乎還廢不了雨傘。只要雨不傾盆,風不橫吹,撐一把傘在雨中仍不失古典雋永的韻味。」在杏花春雨的江南,也許我們不需要一把油紙傘,嗅著杏花的幽香,走在江南的雨里,被雨淋濕,也不失一種幸福。
畫家李可染更是以「杏花春雨江南」為題,畫了一幅水墨畫。在很多人的心中,江南是故鄉,是心靈的家園,也是感情的寄託。台灣作家余光中先生在《聽聽那冷雨》中就這樣寫道:「杏花。春雨。江南。六個方塊字,或許那片土就在那裡面。而無論赤縣也好神州也好中國也好,變來變去,只要倉頡的靈感不滅,美麗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當必然長在。」江南是一種時光無法磨滅的詩意,一種藏在心靈角落的柔情,是長期纏繞在思念之中的情結。
水墨丹青中的杏花永恆,但真實杏花 的一生似乎過於倉促,但如同它的生命不是無限的,它那種灼熱的美,也不是無限的。杏花如此,人生如此,萬物亦如此,往往是我們尚未覺察時,許多事情其實已經發生;待我們切膚感受到,許多事情卻是即將遠去。
杏花,它的花瓣很薄,有紙質感,而且單朵看,並不太好看,只有一大片杏林開到荼靡時,才頓時有了雋永之氣。好像爆炸式地全都盛開了,一層層美,一層層妖嬈,一層層剝開,一層層完成,都不像開花,而更像一段訴說,是一個女人在訴說她的一生。
清明入夜,在月色與街燈的照映下,臨窗俯瞰,那一畦畦綠地開滿一簇簇潔白如玉的杏花。我貪婪地吮吸那清韻溫馨的縷縷幽香,頓覺春夜的清涼怡然,好生愜意。點點晶瑩如玉雪,綠葉流翠,玉質晶瑩,香飄四溢。凡此種種得名都離不開它那幽雅清新,花香怡人,白綠清雅的自然物象。清人·鈕玉樵有云:「珠懸玉照,數里一白」之美譽。杏花花朵,纖巧婀娜,面頰白皙,蛋黃色的花蕊更顯出花姿的靜美。杏花「入夜滿城如雪,觸處皆香」,被譽為「南漢美人」,在我國有著婉約的歷史風情。由此可見杏花還真有幾分美女身世的人文意象。杏花柔枝依依,角棱娟秀的骨骼,平滑無毛,細膩光潤,肌膚如雪,頗像美女的嬌媚身姿。杏花那小巧玲瓏的碧玉之態,常被人憐愛為「花之弱者」。每每看到矜持自斂,雋永清雅、香氣襲人,外在柔弱,痴情滿腹的白色杏花,讓人從心靈深處泛起對女人的由衷尊重、憐愛之情。
在明末清初著名學者、詩人屈大鈞筆下描述其形其態,其香其韻為「乘夜乃開,上人頭髻乃開,見月而益光艷,得人氣而益馥」,由此可見杏花既善解人意,又撫慰心旌,似乎真的有些靈性。 在花的世界裡,族類繁多,各宗各異,對它們的品階與讚賞,大凡以花的顏值與香的指數、流香的值域所定。有的花艷而不香;有的花香而不艷;有的花既香又艷,亦香亦艷者自然在大觀園的群芳譜里冊封有名,然而,杏花雖不是受寵有加,可是以它的不張不揚,不濃妝重彩,含香不語,把香默默的流瀉在月色與夜幕之中。
每個人都在尋求美,可是每個人對於美的定義卻是不同的,比方說有人會覺得舞台璀璨的光芒最美,有人會覺得金錢最美,也有人會認為國色天香的人最美,但我認為最美的是情深意厚含而不露,又十分耐人回味的楊絳。
親愛的孩子:人和人的區別究竟在何處?皆因內心是否擁有雋永氣質之區別也。孔子說:「君子上達,小人下達。」大概指的就是這個吧。年近九十高齡的楊絳翻譯柏拉圖的《斐多篇》。2003年,《我們仨》出版問世,這本書寫盡了她對丈夫和女兒最深切綿長的懷念,感動了無數中國人。時隔四年後,96歲的楊絳又推出一本散文集《走到人生邊上》,探討人生價值和靈魂的去向,被評論家稱讚: 九十六歲的文字,竟具有初生嬰兒的純真和美麗。 走到人生邊上,她愈戰愈勇,20卷的《錢鍾書手稿集 中文筆記》也將於今年面世 這位百歲老人的意志和精力,讓所有人驚嘆,志有定向,百歲老人每天想著怎麼進步、怎麼學習,「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暗暗下功夫,日日不斷之功。
孔子說的小人呢,則一天一天混,沒有大的志向,只是被物慾或者所謂的「機會」所牽引,今天覺得這兒有利可圖,明天覺得那兒有機可鑽,繞來繞去,心氣日益消磨,漸漸地,就變得愚昧不肖,朽木不可雕也。其實,這是值得警惕的啊。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人的內心雋永氣質的培養,是積累出來的,每天堅持用功,堅持自我更新,一點點積累,不要說幾年,幾個月就可以看出來他的相貌、氣埸的變化。
親愛的孩子:出版於2003年6月的家庭紀事散文《我們仨》, 則因其真摯的情感和優美雋永的文筆而深深打動讀者,成為2003年的超級暢銷書。以細膩傳神而又幽默風趣的文筆記人敘事,活畫出了人物形象也繪描出了時代氛圍,使全書在貌似輕鬆恬然中富於深刻雋永的人生意蘊的史料價值。
一枝花,是不需要佈道的,它的雋永,就是它的佈道。教育,說到底,是教育者的自我修鍊,修到最後,他的靈魂是有香味,摸不到,看不見,但能感受到,那種淡淡的但不艷俗的暗香,或有或無,讓接近他人如坐春風。王安石的「一陂春水繞花身,身影妖嬈各占春。縱被春風吹作雪,絕勝南陌碾成塵。」,正是教育者的存在狀態與人格寫照。教育,本身就是一種狀態,是教育者包容、化解無數的孤獨、寒冷、黑暗、痛苦之後,終得綻放開來,春風到處,滿目生機。
親愛的孩子:杏壇是孔子教育光輝的象徵。杏壇周圍朱欄,四面歇山,十字結脊,二層黃瓦飛檐,雙重半拱。亭內細雕藻井,彩繪金色盤龍,其中還有清乾隆「杏壇贊」御碑。亭前的石香爐,高約1米,形制古樸,為金代遺物。該壇建於宋代,四周環植以杏。
孔子誨人不倦,處處擇機點化眾生,但有四件事從來不講,也不和人討論。是因為孔子深知:教育,須養正氣,將人引領到寧靜、開闊、雋永的地方去。孔子所仰的「日用常行」,都是最簡單的道理,反覆講,並要求一一踐行,不踐行不知道那些簡單道理的「深刻恰當」。
親愛的孩子:「春風先發苑中梅,櫻杏桃梨次第開。薺花榆莢深村裡,亦道春風為我來。」
新知識,不是你沒聽說過的,而是你聽過、讀過很多遍,卻從來沒有體會到的,需要反覆地回頭看,不斷在實踐中體悟察己,每次都有新的收穫,這才是真正的新東西。新知識是怎樣產生的呢?反覆體會雋永是也。在經典之中,甚至在舊的東西上,下足笨功夫,新的、有價值的東西才會長出來。人的一生,要做到有厚度、有底蘊,至少要有50本書,至少「體會雋永」三至五遍以上,還時常拿來溫習,沉潛反覆,溫故知新。大道至簡,教育的本質、目的、價值、意義,以及人性規律,早已存在,而真正的教育創新,也須紮根於傳統文化,從而結合新的時代特徵以及新具條件,與時俱進,應運而生。雋永就是不斷創新、發展、豐富,前提是要守住經典、守住傳統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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