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生育政策緩解獨生子女困境

　　作者：張　燕

　　33歲的獨生子汪陳最近很憔悴。9月份，汪陳的爺爺爬樓時摔倒，髖骨骨折。老爺子還沒出院，汪陳的媽媽又查出腦部有腫瘤。汪陳跑完骨科病房跑腫瘤病房，感覺「壓力山大」。「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希望當年我爸媽能多生一個，至少可以幫我分擔一些吧。」汪陳感慨道。目前，中國大約有1.5億個獨生子女家庭。只有一個孩子，使得這些家庭與多子女家庭相比更加脆弱，風險度更高。（10月26日《第一財經日報》）

　　獨生子女的困境，並非僅僅來自於計劃生育政策。即便不搞計劃生育，也有部分家庭因為種種原因會選擇只生一個。但，毫無疑問，因為計劃生育，獨生子女總量提高了很多。特別是過去二三十里，如果不是因為計劃生育，傾向於生2個的家庭本來應該還是占多數的。如今，較早一批獨生子開始步入中年，開始上有老下有小，各種負擔很重。為避免這樣的困境代代持續，全面放開二胎可以起到一定作用。

　　今年7月，多年等待和輿論建言之後，主管計劃生育工作的國家衛計委終於首次明確表態全面二胎的放開正在「抓緊推進」。這是近半年來，衛計委官員第六次回應「全面放開二胎」的問題。而此前的表態多是「全面二胎沒有時間表」。還有一些官員和學者認為，中國的經濟社會發展滯後於目前的低生育率水平，在絕大多數地區，一旦放棄計生政策生育水平肯定會大幅反彈。事實上，這個擔憂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首先，根據《中國2010年人口普查資料》數據顯示，2010年全國總和生育率為1.18110，其中「城市」為0.88210，「鎮」為1.15340，「鄉村」為1.43755。還有不少學者都認為官方數據被拔高。即便按照一些高估的數據，中國目前的實際總和生育率已降到1.6左右(估計值)，比法國和英國還要低許多。而要實現人口的正常代際更替平衡，至少要達到2.1的生育率。

　　另外，隨著中國社會經濟的高速發展，以及避孕技術的進步，公眾的生育觀念也發生了巨大改變。客觀來說，願意生2個及以上小孩的家庭減少。從放開單獨二胎後的生育申請數據看，即便當下我們全面允許生二胎，不少家庭因為種種原因也未必願意生。這一點，發達國家的情況早已證明。換句話說，哪怕全面放開二胎，未來還是會有不少獨生子女，他們將遇到他們爺爺奶奶輩、父輩今天一樣的困境。

　　獨生子女的困境，不可能簡單靠放開二胎就能全面解決。這是一項系統性工程，需要社會保障、福利領域的全面推進。但總而言之，人口的總量平穩和結構問題，關係國家的繁榮和社會的安定。

　　從觀念上說，放開二胎其實早已有社會共識，難題在於經過多年的計劃生育政策實施，如果放開二胎，計生部門未來何去何從？而且，多位學者研究統計發現，從1980年到現在，若平均每個超生人口實際被徵收的超生罰款為一萬元，截至2012年，1.5億至2億超生人口的超生罰款總額是1.5萬億至2萬億元。而審計部門審計發現，巨額社會撫養費不少去向成謎，甚至成為滋生腐敗和產生權力尋租的溫床。若全面放開二胎，社會撫養費大部分被取消，這是計生部門和一些地方政府不願意看到的。

　　任何改革都是有阻力的。反思日本等國家的人口教訓，之所以造成今天的局面，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的人口激勵政策出台得太晚。放開二胎，不僅僅是為了解決獨生子女的困境。最近幾年開始，中國每年新增的適齡勞動人口都在下降，從這個角度看，我們的生育政策調整機遇期已經不多。因此，無論多大的既得利益都必須打破，這是對國家和民族前途的負責任。（張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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