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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化市鄭板橋故居及紀念館

興化鄭板橋故居與紀念館

10月20日下午在管阮村瞻仰鄭板橋墓時天色已暗了下來,遂驅車來到興化城裡,在英武路如家快捷酒店登記住宿。吃過晚飯到街上散步時發現,我們就住在板橋西路,鄭板橋故居位於板橋東路,離我們住的地方不遠。第二天早晨起來用過早餐,便沿著板橋路去尋找鄭板橋故居。

7點50分就到了鄭板橋故居停車場。下了車,見鄭板橋故居是板橋東路北側一組青磚砌築的平房,那組建筑後退馬路十多米,平面呈折角形。從東到西有三間樘門,分別是板橋東路51、53、55三個門牌號碼。51號門頭鑲著一塊白石板,上刻「鄭板橋故居」,由趙朴初先生題寫。55號坐西朝東,門頭鑲著一塊「擁綠」二字

磚雕。有介紹說,擁綠園為板橋晚年居所,位於古城內升仙盪東北隅,南與李鱓浮漚山莊相接,再南為王國棟之秋吟閣,其時處處「河渠映帶,竹樹森森」,為邑中佳勝。鄭板橋曾為自家門上所寫過一副對聯:東鄰文峰古塔;西近才子花洲。

站在故居門前看,房前屋旁栽有數叢綠竹,頗有幾分板橋雅意。正要推門進去參觀時,發現三樘門全都關著。見門前有個保潔員在打掃衛生,上前詢問,保潔員說:「擁綠園8點半開門。」於是,只得在門前徘徊等待。8點25分53號門開了,從屋內走出一位中年婦女。朱岳林上前詢問:「板橋故居可以開門了吧?」中年婦女轉身回屋拿出鑰匙,打開「擁綠園」大門,收門票10元/人,示意讓我們進去。

走進擁綠園大門,過道樑上掛著一塊匾額「鄭板橋故居」,由當代書畫大師劉海

栗題寫。過道後面是個小院。院中以青磚「人」字側鋪,牆角栽有綠竹一叢,置五針松、臘梅各一盆。庭院雖小,卻富有生機。牆上鑲著一塊興化縣人民政府於1982

年立的「鄭板橋故居修復志紀」的石刻。

走過小院,又是一個稍大的庭院,院中數叢綠竹,數盆幽蘭、數盆荷花及時令花卉,雖然有些雜,卻有農家小院的味道。三間正房坐北朝南,陽光充足,暖意融

融。走進室內,中間一間是客堂,擺著三副清式靠椅、茶几,大氣而穩重。堂上掛著一副鄭板橋的《墨荷圖》,兩側配以對聯:水夕蒼茫殘夏扇;河間紅樹早秋黎。

兩側牆上掛有幾幅鄭板橋的字。兩側房間是鄭家卧室,按原來的格局布置。

走出客堂,穿過西側一道小門,後面是個池塘。池塘邊湖石、曲橋頗有雅趣;河岸上垂柳、梧桐已是秋景。池塘北岸臨水建有一幢軒閣。進門看,室內擺有書桌、

琴架,牆上掛著鄭板橋的書畫,後樑上掛著一塊橫匾,上面是鄭板橋題寫的「聊借一枝棲」五字。這讓我回想起昨天傍晚,在管阮村鄭板橋墓園見到的竹枝、松枝上棲滿小鳥的場景,人與小鳥其實都一樣,來到這世上,不過聊借一枝棲息而已。這

或可能也是鄭板橋墓園招來如此之多小鳥棲息的原因。

穿過軒閣,池塘西岸建有一條碑廊,廊壁鑲有不少名人石刻,其中有毛澤東評價

鄭板橋的幾句話:「你再看鄭板橋的帖,就又感到蒼勁有力,這種美不僅是秀麗,把一串字聯起來看有震地之感,就像是奔赴沙場的一名勇猛的武將,如一派威武之勢啊!鄭板橋的每一個字都有份量,掉在地上能砸出鏗鏘的聲音,這就是擲地有聲啊!」對於書法我是門外漢,可毛澤東算得上當代的大書法家,老人家能對鄭板橋的字作出如此高的評價,可見「板橋體」在我國書法史上的地位。還有一塊石刻是趙朴初寫的《集板橋詩句為鄭板橋藝術節題》:

不仙不佛不賢聖,外道天魔冷眼看,

十丈長箋三斗墨,幾枝修竹几枝蘭。

這四句都是鄭板橋寫過的詩句,其中「不仙不佛不賢聖」這一句出自鄭板橋的《偶然作》:

英雄何必讀書史,直抒血性為文章。

不仙不佛不賢聖,筆墨之外有主張。

反映鄭板橋寫詩作文全憑真情實感,不落前人舊巢。

還一塊石刻是著名畫家吳作人在薛文卿收藏的鄭板橋《蘭竹圖》上的題跋:蘭竹

在中國人觀念上有特殊之地位,貴其清幽,貴其高絕,寫神傳韻,益見畫家品德。江南薛文卿道兄收藏精富,獨乏板橋,非是不好,而不欲獲膺品也。今攜此以示,並囑為題。卅七年十一月,涇川吳作人。旁邊一塊石刻是徐悲鴻寫的,也題在這副《蘭竹圖》上的跋語:板橋先生為中國近三百年來最卓越的人物之一,其思想奇,書畫奇。觀其詩文與書畫,不但想見高致,而其寓仁慈於奇妙,尤為古今天才之難得者。文卿仁兄獲此奇蹟,良足欣賞。卅七年始寒,悲鴻捧觀日題,時句客北平。

池塘南岸有幢單檐歇山式軒閣。走近看,門頭掛著一塊「清風軒」匾額,前柱

有聯:樹里燈行知客到;竹間煙起喚茶來。完全是一種隱居山林的隱士生活場景。走進室內,正面牆上掛著四卷畫軸,是鄭板橋畫的梅、蘭、竹、菊。另一側牆上掛的是鄭板橋的《蘭竹圖》,旁邊配有板橋聯句: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這副對聯原是鄭板橋在鎮江焦山讀書時題寫在自己門上的,反映板橋孤芳自賞的高傲品格。

離開鄭板橋故居時,聽說興化市博物館內設有鄭板橋紀念館,距離鄭板橋故居只有800米。於是,驅車去興化市博物館。到達興化博物館門前,見靠牆立有一尊鄭板橋的花崗岩雕像,只見鄭板橋身穿長袍馬褂,留著山羊鬍須,一條長辮甩在腦

後,臉上飽經風霜,雙目炯炯有神,右手握書卷,左手作揮姿,如慷慨演說狀。

鄭板橋紀念館設在博物館二樓,走進序廳,綠竹叢中立有一尊鄭板橋塑像,旁邊寫著「三絕奇才鄭板橋」的標題。有篇陳列《前言》寫道:鄭燮(1693—

1766),字克柔,號板橋,江蘇興化人,清代著名文學家、書畫家,「揚州八怪」傑出代表,乾隆元年進士,先後任山東范縣、濰縣知縣,關心民瘼,為政清廉,政績卓著,詩、書、畫成就突出,有「三絕」之稱,享譽海內外。

接著是一件《清史列傳·文苑傳》中的《鄭燮傳》影印件:……少穎悟,讀書饒有別解。家貧,性落拓不羈,喜與禪宗尊宿及門子弟游。日放言高談,臧否人物,以是得狂名。及居官,則又曲盡情偽,魘塞眾望。官濰縣時,歲欠,人相食,燮大興修築,招遠近饑民赴工就食。籍邑中大戶,令開廠煮粥輪飼之。有積粟,責其平糶,活者無算。時有循吏之目。善詩,工書畫,人以「鄭虔三絕」稱之。詩言情述事,測測動人,不拘體格,興緻則成,頗近香山、放翁。書畫有真趣,少工楷書,晚雜篆隸,間以畫法,所繪蘭、竹、石亦精妙,人爭寶之。……短短二百多字,鄭板橋的「狂」與「怪」已躍然紙上。

下面以圖文資料介紹鄭板橋生平事迹。

清康熙三十一年(1693年)鄭板橋出生在興化一個貧寒的知識分子家庭,父親鄭之本以教書維持生計。鄭板橋3歲時生母汪氏去世,14歲繼母郝氏去世,善良樸實的乳母費氏給了板橋無微不至的關懷。成年後的板橋曾在他的《七歌》詩中寫其幼年喪母之痛:

我生三歲我母無,叮嚀難割襁中孤。

登床索乳抱母卧,不知母歿還相呼。

那是奄奄一息的病母在病榻上反覆叮嚀,難捨幼子,嗷嗷待哺的嬰兒匍匐母屍索乳之慘狀,讀後令人落淚。板橋還有一首感念乳母的詩:

平生所負恩,不獨一乳母。長恨富貴遲,遂令慚恧久。

黃泉路迂闊,白髮人老丑。食祿千萬鍾,不如餅在手。

鄭板橋幼時資質聰慧,3歲識字,八九歲已能在父親的指導下作文聯對。12歲隨父在真州(今儀征)毛家橋讀書。16歲隨本縣陸種園等學填詞。20歲考取秀才,23歲娶妻徐氏夫人。是年,首次赴京,在「漱雲軒」手書小楷歐陽修《秋聲賦》。迫於生活,26歲在真州設館教書。鄭板橋曾在一首《自嘲》詩中表白當教書先生時的苦悶:

教館原來是下流,傍人門戶過春秋。

半飢半飽清閑客,無鎖無枷自在囚。

課少父兄嫌懶惰,功多子弟結冤讎。

而今幸作青雲客,遮卻當年一半羞。

他在《七歌》詩中曾陳述他年輕時候的彷徨:

鄭生三十無一營,學書學劍皆不成。

市樓飲酒拉年少,終日擊鼓吹竽笙。

今年父歿遺書賣,剩卷殘編看不快。

爨下荒涼告絕薪,門前剝啄來催債。

嗚呼一歌兮歌逼側,遑遽讀書讀不得!

鄭板橋30歲時父親去世,其時已有二女一子,生活更加困苦。因而棄館至揚州以賣畫為生。在揚州期間,也穿插著一些旅遊活動。32歲時出遊江西,在廬山結識無方上人和滿州士人保祿;出遊北京時與禪宗尊宿及其門羽林諸子弟交遊,放言高論,臧否人物,因而得狂名。在揚州賣畫時,寫過一首《和學使者於殿元枉贈之作》詩:

十載揚州作畫師,長將赭墨當胭脂。

寫本竹柏無顏色,賣與東風不合時。

十載揚州,板橋結識了許多畫友,金農、黃慎等都與他過往甚密,對其創作思想乃至性格都有影響。清雍正十年(1732年),40歲的鄭板橋赴南京參加鄉試,中舉人。為求得深造,赴鎮江焦山繼續讀書。清乾隆元年(1736年),44歲的鄭板橋赴京參加禮部會試,中貢士。五月,於太和殿前參加殿試,中二甲第八十八名進士。此後,他談起學歷時便會說「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自得之情溢於言表。那時,他還畫過一幅《秋葵石筍圖》並題詩曰:

牡丹富貴花中王,芍藥調和宰相祥。

我亦終葵中進士,相隨丹桂狀元郎。

考中進士後,鄭板橋滯留北京一年左右,以圖仕進。未果,南歸揚州,得江西程羽宸資助,續娶饒氏為妻。

乾隆六年(1741年),鄭板橋再次進京,候補官缺,受到康熙皇子慎郡王允禧的禮誠款待。次年春天,板橋50歲,被任命為山東范縣(今屬河南)縣令。到任後,板橋重視農桑,體察民情,與民休息,百姓安居樂業。封建時代的縣令下鄉有衙役高舉「肅靜」、「迴避」儀牌在轎前開羅喝道,鄭板橋覺得有悖民情,常常微服私訪,還寫過一首《喝道》詩,體現愛民之心:

喝道排衙懶不禁,芒鞋問俗入林深。

一杯白水荒塗進,慚愧村愚百姓心。

乾隆十一年(1746年)調任濰縣縣令。是年山東大災,人相食。濰縣本是繁華大邑,自那年起,災荒連年,救災成了板橋的重要工作。他開倉賑貨,令民具領券

供給,並動工修建城牆,招遠近饑民赴工就食。責令邑中大戶開廠煮粥,救助饑民。盡封積粟之家,活萬餘人。秋以歉收,捐廉代輪,盡毀借條,活民無算。濰縣饑民出關覓食,板橋感嘆無奈作《逃荒行》。

乾隆十六年(1751年)海水上溢,沿海農田受淹,鄭板橋至濰縣北邊的禹王台勘災,寫下一首《禹王台勘災》詩:

滄海茫茫水接天,草中時見一畦田。

波濤過處皆鹽滷,自古何曾說有年。

乾隆十三年,大學士高斌、都御史劉統勛為特使到山東放賑,板橋隨行。秋大熟,濰縣災情緩解,饑民由關外絡繹返鄉,板橋作《還家行》記其事。為防水浸寇擾,倡眾捐資整修濰縣城牆,鄭板橋書《濰縣修城記》。

陳列室中有塊《濰縣永禁煙行經紀碑》複製件(原碑藏濰坊市博物館),碑文

說,濰縣煙(鴉片)行經紀活動活躍,害民傷財,後患無窮。鄭板橋決心禁絕這種惡劣風氣,前於乾隆十四年(1749年)立碑禁煙。乾隆十七年(1752年),鄭板橋主持修復濰縣城隍廟,撰《城隍廟碑記》,碑文中力勸濰縣紳民「修文潔行」,在濰縣民間產生極大影響。同年,與濰縣童生韓鎬論文,作行書七言聯「刪繁就簡三秋樹;領異標新二月花」,倡導潔朴與創新之文風。在濰縣任上,板橋作《濰縣

竹枝詞十首》,其中有「民於順處皆成子,官到閑時更讀書。」體現其「無為而治」的道家思想。濰縣七年縣令,鄭板橋無論在吏治還是詩文、書畫都達到了新的高峰。十載縣令生涯,洞察了官場種種黑暗,歸田之心日增。乾隆十八年(1753年),鄭板橋61歲,因為民請賑而得罪上司,遂以病辭歸。離濰時,百姓遮道挽留,家家畫像以祀,並在濰城海島自發為鄭板橋立生祠。

鄭板橋辭官離開濰縣時,三頭毛驢一車書,兩袖清風瀟洒去。臨行前作畫數幅相贈鄉間父老,其中一幅《瘦竹圖》,並題詩曰:

烏紗擲去不為官,囊囊蕭蕭兩袖寒。

寫取一枝清瘦竹,秋風江上竹漁桿。

還為另一幅《竹石圖》,畫面上是三枝瘦削的竹子,從亂石縫中挺然而立,留白處有題詩曰: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

還有一幅《墨竹圖》,題詩云:

宦海歸來兩鬢星,春風高卧竹西亭。

而今再種揚州竹,依舊江南一片青。

去官後,鄭板橋重以賣畫為生,往來於揚州、興化之間,與同道書畫往來,詩酒唱和。第二年,遊覽杭州,復過錢塘,至會稽,探禹穴,游蘭亭,往來於山陰道上。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65歲的鄭板橋參與兩淮鹽運使虞見曾主持的虹橋修禊,寫下一首《燕和雅雨山人虹橋修禊》:

年來修禊讓今年,太液昆池在眼前。

迥起樓台回水曲,直鋪金翠到山巔。

花內露重留蝴蝶,笛怕春歸戀畫船,

多謝西南新月樓,一鉤清影暗中圓。

這次修禊,鄭板橋結識了江寧袁枚,互以詩句贈答。這段時間,板橋所作書畫極多,流傳頗廣。70歲時畫《竹石圖》,一塊巨石頂天立地,數竿瘦竹几乎要撐破畫面,右上角留白處題詩一首:

七十老翁畫竹石,石更凌嶒竹更直。

乃知此老筆非凡,挺挺千尋之壁立。

這幅畫象徵板橋顛沛一生,不向惡勢力低頭,似磐石般堅強,如清竹般勁挺。乾隆三十年(1766年)臘月十二,多才多藝且古怪倔強的鄭板橋悄無聲息地走了,葬興化城東管阮庄,享年73歲。

鄭板橋善詩詞,工書畫,世稱「三絕詩書畫」。其詩,多為體恤民間疾苦之作。流傳最廣的是《濰縣署中畫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的那首題畫詩:

衙齋卧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

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

透過畫和詩,很自然的使人聯想到他的人品。鄭板橋身為知縣,從衙齋蕭蕭的竹葉聲,聯想到了百姓困苦的嘆息聲,說明他心中想著百姓,事事處處為民著想。

鄭板橋早年學字從歐陽詢入手,其字體工整秀勁,略顯拘謹。這與當時書壇盛行勻整秀麗的館閣體,並以此作為科舉取士的標準字體有關。對此,板橋曾說「蠅頭小楷太勻停,長恐工書損性靈」。在他考中進士後,就很少再寫工整的楷書了。最被世人稱道的是他的「六分半書」,也稱「板橋體」。隸書中有一種筆劃多波磔的「八分書」,所謂「六分半」,是以隸書為主,又摻雜了楷、行、篆、草等部分筆法而形成的一種獨特字體。這種字體的章法很有特色,他能將大小、長短、方圓、肥瘦、疏密錯落穿插,猶如「亂石鋪街」。板橋的字整幅作品結字大大小小,

筆劃粗粗細細,態勢欹欹斜斜,點畫、提捺、使轉如樂行於耳,鳥飛於空,魚游於水,在一種恣情任意的節律中顯露出骨力與神采。清代著名書法家何紹基說他的字「間以蘭竹意致,尤為別趣。」當然,也有人對他的字提出批評。他同時代的袁枚曾說:「板橋書法野孤禪也……亂爬蛇蚓,不足為法。」康有為也說:「乾隆之世,已厭舊學,冬心(金農)、板橋參用隸筆,然失則怪,此欲變而不知變者。」當代書法家啟功先生卻認為板橋書法「結體精嚴,筆力凝重,而運筆出之自然,點畫不取矯飾。」「處處像是信手拈來的,而筆力流暢中處處有法度。」啟功還在《論書絕句》中寫道:

坦白胸襟品最高,神寒骨重墨蕭寥。

朱文印小人干占,二百年前舊板橋。

鄭板橋作畫最愛蘭、竹、石,正如他自己所說「四時不謝之蘭,百節長青之竹,萬古不敗之石,千秋不變之人」,「為之四美也。」他還說過「有蘭有竹有石,有節有香有骨」,這正是他書畫創作的追求。板橋畫蘭,不僅有獨特的運筆技法,還善於表現新的內容,尤其是通過題畫詩的發揮,寓意對各種事物的看法。他

借蘭花的特徵,隱含做人的道理,要有勝不驕,敗不餒,持平常心態。他有一首蘭竹題畫詩:

蘭花與竹本相關,總在青山綠水間。

霜雪不凋春不艷,笑人紅紫作客頑。

他還畫過一幅《荊棘叢蘭圖》,並題詩曰:

不容荊棘不成蘭,外道天魔冷眼看。

看到魚龍都混雜,方知佛法浩漫漫。

他在另一幅《荊棘叢蘭圖》中題跋道:「滿幅君子,其後以荊棘終之何也?蓋君子能容小人,無小人亦不能成君子,故棘中之蘭,其花更碩茂矣。」板橋匠心獨運,蘭花中穿插幾枝荊棘,畫蘭花與荊棘共存,表達世上遇到小人,應虛懷若谷,和睦相處,賞畫者亦得益匪淺。

鄭板橋畫蘭竹特別,畫石也不一般,自然界堅頑無情的石頭到了他的筆下都被畫活了。他畫過一幅《柱石圖》,一塊孤立的峰石,佔了滿滿一面紙,有直衝雲霄的氣概。四周沒有背景,唯有四句題畫詩:

誰與荒齋伴寂寥,一枝柱石上雲霄。

挺然直意陶元亮,五斗何能折我腰。

鄭板橋棄官回到揚州重新賣畫時,身價已與前大不同。陳列室展出一張當年板橋開的《潤格》(價格表):「大幅六兩,中幅四兩,小幅二兩,書條對聯一兩,扇子斗方五錢。凡送禮物食物,總不如白銀為妙。蓋公之所挾,未必弟之所好也。若現銀,則中心喜悅,書畫皆佳。禮物既屬糾纏,賒欠尤恐賴賬。年老神疲,不能

陪君子作無益語言也。」然而,他對那些附庸風雅的暴發戶,縱出高價,也不予理會。平時作畫也要憑他的心情,高興時馬上動筆,不高興時,不允還要罵人。有一次,為朋友作畫,特地題跋以作坦率自供:「終日作字作畫,不得休息,便要罵人。三日不動筆,又想一幅紙張來,以舒其沉悶之氣,此亦吾曹之賤相也。索我畫,偏不畫,不索我畫,偏要畫,極是不可解處。然解人於此,但聽而笑之。」直率而古怪的性格躍然紙上。

鄭板橋還在一幅《蘭竹圖》上題詩曰:

畫竹多於買竹錢,紙高六尺價三千。

任其話舊論交接,只當春風過耳邊。

賣畫時討價還價,明明是俗不可耐之事,出於板橋之口,反而覺得其俗得可愛,這正是板橋先生率真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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