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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狼之中》:在演繹與狼共舞中透析

狼,貪婪與兇殘的代名詞。不論是生活層面,還是在典籍中,凡是與狼相關的,大多數帶有貶義的色彩。狼子野心,虎狼之心,狼心狗肺,凡此種種,不一而足。但是,當欣賞完由真實故事改編的西班牙電影《群狼之中》後,這種近乎固化的認知會被顛覆。

與國產影片相比,《群狼之中》具有濃郁的西方特色;但與傳統的好萊塢大片相比,該片又具有田園鄉村的風情。從題材上看,影片反映的生活不是陽春白雪的高大上,而是下里巴人的質樸;從人物塑造上看,沒有高大威猛的英雄,影片中的幾個人物都是來自社會底層的,過著尋常人生活的普通人。通過人物塑造和題材的分析,人們似乎會產生「僅是一部敘述家長里短的生活片而已」的感覺。殊不知,生活是一部大書,可以說其含括了宇宙萬物。在以高科技的聲光電取勝的當下,動輒以史詩的宏闊場面產生震撼人心效果而吸引觀眾的主流娛樂市場,產生這種錯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揭去外在的附加,回歸到影片本身,從作為藝術品的角度認真欣賞電影,在舒緩音樂的伴奏中,置身在悠遠深邃的寂靜谷,在一個個鏡頭的拼接轉換中,視聽衝擊帶來的情感衝擊,不僅讓人噓唏不已。

從取材大的時代背景看,故事發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西班牙著名的「野孩」馬庫斯,七歲時被父母拋棄,送給農場主牧羊,後來又被農場主的管家帶到寂靜谷中,與老牧羊人安塔納西奧相依為命。在近乎與世隔絕的寂靜谷一待就是十二年。後因馬庫斯保護身為革命志士的老牧羊人的兒子而被政府軍抓去服兵役。四十五年的時間在鏡頭的轉換間轉瞬即逝。至於在漫長的時間裡,融入社會大潮中的馬庫斯到底經歷了什麼,他身上到底發生了哪些故事,影片沒有浪費更多的時間,只是在影片結束時給了一個特寫:45年後一身戎裝的馬庫斯再次回到寂靜谷,在他用狼語呼朋引伴中,與他相伴12年的老狼羅貝托輕輕走到他的身旁,俯下身子親吻著他的臉。

顯而易見,影片要著重表現的不是主人公進入現實生活中,隨著時代洪流的席捲如何掙扎的生活,而是把鏡頭聚焦在主人公12年在寂靜谷中的生活,及其他如何從以狼為敵(七歲時之所以被家庭拋棄,是因為牧羊時羊群遭到狼群的襲擊而受到繼母的責罰),在時間的流逝中,在與老牧羊人的朝夕相處中與狼化敵為友,直至難捨難離的故事的敘述上。寂靜谷是遠離現實社會的空曠、人跡罕至的峽谷。綿延群山,蔥蘢的雜樹,是各種野生動物的娛樂場:鷹隼、羚羊、野豬、兔子,大大小小,種類繁多。當然,在這裡還有一群山谷的主宰者——群狼。一老一少兩個孱弱的生命,隨時隨地都可能成為各種禽獸的美味佳肴。但是,本是極容易成為殘酷事實的事情,在兩個人的身上卻沒有發生。從影片提供的散點式信息看,真正成為他們生命威脅的不是經常出沒的野獸,而是偶爾光顧的荷槍實彈的農場主的管家和其所帶的一幫家奴。

因為幼小時的經歷造成的心理陰影,小馬庫斯對狼始終充滿著怖懼。但是,在老牧羊人的引導和幫助下,當他懂得用善良去對待狼,讓狼感受不到來自人類的威脅的道理時,他嘗試用這樣的方式與生活在周圍的群狼進行打交道。隨著時間的流逝,孩子的純真與善意終於得到了回報,首先走近馬庫斯的是一匹叫羅貝托的狼。當化干戈為玉帛之後,人與狼和諧共處,並相互守護。這樣,敵對與仇恨經過一老一少用最原始,也是最樸素的方式進行消融,最終渙然冰釋。朝而往,暮而歸,羊群遍山坡。不需要人為的管束,因為在羊群的周圍有一群恪盡職守的守護者——群狼。

美好的生活不會因為人類的不舍而永遠與之相依相伴、不離不棄。老牧羊人因患疾病無醫醫治而含淚離世,把幼小的馬庫斯孤零零地留在荒野之中。如果不是平時耳濡目染於老牧羊人在荒野中如何保存自己,如何活下去的生存技能的模仿學習,馬庫斯是很難存命於寂靜谷的。人與自然的和諧源自於人類對大自然的敬畏和所釋放的善意。這樣,才有了孤身一人在大峽谷中能夠很好地活著,鷹隼為友,群狼為伴。當然,還有一隻可愛的小白釉。而人與人的相處,到底出現什麼樣的情形,不是取決於一方,而是兩顆心的交流與碰撞。善良且充滿野性的馬庫斯用近乎虔誠的心與寂靜谷中的一草一木,山禽野獸和諧相處著。可是,當他用善意對待帶著軍隊追殺革命黨人的管家時,得到的卻是羞辱。如果沒有羅貝托帶來群狼的機敏相救,馬庫斯很難逃出管家的魔爪。(不過,因為保護馬庫斯而得罪了管家,群狼最終沒有躲過管家一幫人的射殺。)當然,除了人與自然、人與人的關係,人與社會的關係是任何一個生活在塵世中的人都繞不過去的。馬庫斯長在荒野,看似遠離社會,但四處瀰漫的硝煙讓他無處藏身。戰爭雖然離他很遙遠,但其所造成的破壞性,還是直接或間接地波及到他。最終,他還是因為戰爭而被從荒野中帶入到現實生活,親眼目睹和親身經歷在慾望的驅使下人與人之間的掠奪與殺戮。當他厭倦了這種偽裝與血腥,看透了社會的污濁之後,他選擇了再次回歸。這種回歸,不僅僅是肉體的,更是精神和靈魂的。

一部極富西方文化心理的電影,所隱射的問題已經遠遠超出地域、膚色和種族。其所提供的思考時空不再局限在生活在西班牙的普通人,而是對人類共同體的集中透視。狼性屬於自然,人性屬於社會;但原本嗜血的動物向自己獵殺的對象投之以友善,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被獵殺的對象向獵殺者射出罪惡的子彈。這種自然獸性與社會人性的倒置與顛覆,留給世人思考的問題是深刻的。至於能夠得到什麼,只有在舒緩的音樂伴奏聲中,隨著鏡頭的切換,人物命運的展演,才會有所悟,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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