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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易冷,時光情深


又做夢了,夢裡似乎又回到了久遠的時光,一些細碎的人與事在夢中飛舞、糾纏,夢醒時,所有的痕迹像煙花一樣散去,總是會去追溯那還未涼盡的夢境,那是什麼?有歡喜,有落寞,有慌張,也有隱隱存在心裡的溫情!

細雨一下就是一夜,柔弱無骨的撒在窗欞上,整個人像被罩在一種潮熱和塵土混雜的濕氣中,曖昧頹廢。夜宿在友人的院落里,再無睡意,只待日出微光,輕輕推開一道厚重的木門,街道被雨水沖洗的很乾凈,對面的老街上,有幾位老人已經在和面做早點;我一定是第一位顧客了,要了一根剛出鍋的油條,就著鮮嫩的豆漿吃下,暖暖的酥香。

冒雨去了寺院,人很少,有僧人三三兩兩的走過,也不打傘,步履不急不緩;我靜坐在涼亭里看細雨,聽鐘鳴,聞供香,什麼都不用做,很愜意,還未及悟到什麼,半響時光一晃便過去了;走時遇到一位老人擺著卦攤,笑眯眯的揮手招呼我:姑娘,過來看看啊!我朝著他笑,老人也笑,我們就站在雨里傻傻的笑。

與一友人聊天,她說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好好的談一次戀愛,沒有那樣的刻骨銘心留在記憶里總是一種說不出的悶!細想來,我也一樣吧,只是愛情,多不能細琢磨,也不能太多言,像禪機一樣,說多了全是錯,也顯蒼白無力。已不渴望愛情能開出什麼妖艷的花來,只願遇到動心的人,在心心念念之後,不會像年輕時一樣傷害和疏離,最好的結果就是永遠在心裡溫暖著彼此。

愛情真的和婚姻以及性無關,愛情也不是一生只愛一人,我說這話一定會有人不贊同,但沒關係,每個人對愛情都有不同的領悟;動心了動情了,你即便藏著掖著又怎樣,還不是在那裡?倒不如敞開心懷去接納,靈魂的事誰也主宰不了。

每一座小城都充滿了煙火的氣息,儘管街道亂鬨哄的,卻盡顯生活的鮮活生動,拉著家常的鄰里,叫賣的小販,喝著茶打著牌的老人,整條街都瀰漫著蔥花餅的香味……這些都那麼接近人生的本意,這些重複又重複的俗世煙火比都市中高雅的人群及冰冷的鋼筋水泥有溫度有深情!

無意間走到一個書攤,地上琳琅滿目的各類書籍都在打折賣,大多是盜版貨。坐在書攤邊翻著一本書,想起了好友鳳,那年她輟學到北京工作,第一個月工資僅有三百,她去書店買了全套的三毛書籍寄給我,這對我來說是一份極其厚重的禮物,這半生收到的所有禮物都不能超過這一份!念及此眼睛竟有一些濕潤了,雖然現在因各自忙碌,很少相見,但總有一份情是無論什麼都不能磨滅的,那在心底已經生了根。友情有時比愛情奢侈,因那份情誼從未求回報!

小時候在家鄉,喜歡爬那座叫「女兒」的山,總感覺那麼高,在山頂便可一覽整個小鎮;大些了,山也變得矮了,就喜歡坐著火車往遠方走,離家越遠越好,一顆孤獨的心總在路上漂泊;這一漂不知不覺光陰便漸老了,心日漸安靜了,那些心上的時光卻更深了。

我以為一切都已經改變了,可是,當紫色的馬蓮花一簇簇正開的熱烈,我會在夢裡無數次的重拾那片土地上的舊光陰,我明白其實一切都沒變,我還是那個喜歡迎風走在月夜下的少女,還是那個做著「女兒」山上飛起鳳凰夢境的女子。

如今,只要靜下心來就願意寫字,把煙火的生活,光陰賜予我的靈氣,從指間綿綿的流動到我的文字里,我只想記住,記住曾經的倉促不安,以及所有的深情;我觸摸著一個又一個影子,那些帶著香氣的時光,浸染著遇見與緣分的紋路,一絲絲的鑽入心底,說著:我懂你!

坐在滕蔓編織的花架下,有彎月升起,一顆不知名的樹上結滿了果實,一個年輕女子提著小籃子小心翼翼的摘取,紅紅綠綠一小筐,真實的詩意和嫵媚。我將人世間的薄涼捏碎放入土中,伴著一抹花香深吸一口氣,只念著那好時光中的脈脈溫情,它讓我沉醉,且穩穩的生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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